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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见西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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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视着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恍惚,竟觉着此意境似是脱离了凡尘。
我怔愣地望着他的侧脸,许久过后才回过神来,似是为了缓解尴尬般,急忙随口答道:“栀子也好,素净耐养,花香浓烈却不烦腻,花色虽不耀眼但也不俗。”
他眼中带了一丝笑意,悠悠称道:“红娘所言甚是。”
我盯着窗外,丝毫没发觉他此刻正支起下巴,细细地看着我,片刻后他的嘴角已勾起一丝笑意,继而自一旁的竹篓里取出一个画轴与我,“瞧瞧。”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画轴,暗自期待画中会有牡丹,哪怕一朵也好。
展开的瞬间,我顿觉眼前一亮,仿若置身于花的海洋。朵朵牡丹,团团簇放,烂漫夺人,妖艳得令人睁不开眼。
他见我看着这幅画发呆,嘴角的笑意明显:“如何?”
我仔细地看着这幅画,许久过后,由不得摇了摇头,说出了我的疑问,“这幅画画的也甚好,只是感觉两幅画好似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听到这话,他的手不由一顿,却不答我方才的疑问,只是跳过此话题:“如此一来红娘便可回去交差了罢。”
我缓缓将画卷挽起,睁着自己诚恳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张公子现下可否顺带将琉璃珠还与红娘。如此红娘也便可以安心地为公子将牡丹图交与小姐……”
不过片刻,我便眼巴巴地抱着画轴回到了梨花深院,琉璃珠却未曾拿到手,只因那张君瑞摇扇对我笑得极为温润:“只怕小姐还会托红娘寻我,你带着琉璃珠也是拖累,不如暂且放我这儿,只等着下回还将与你,你看可好?”
回到崔府,小姐对那画卷真是愈看愈欢喜,最后便提笔画上了一幅林间寺庙图,那寺庙的构造倒是像梨花深院,而庭院的房檐上却画着一个体型颇大的笼中金丝鸟。
我对这样的画甚是无趣。偏生,小姐竟真让我再跑一次西轩,将这幅画奉上。
就这样,我每日的时间几乎均耗于小姐与张君瑞的传书递简中。
有时,小姐会画一些青山绿水,而张君瑞则作天空绿草图。
有时,张君瑞会作一两个曲谱,小姐便夜夜谱奏。果真,于那几日连树上的鸟儿亦睡得很安息。
而我真真就为着他俩的郎情妾意奔波劳累,真真是苦不堪言。琉璃珠亦一拖再拖,至今未曾到手,恨得我做梦皆在咬牙切齿。
然则,经得这数次的来往,我对他却稍稍有所改观,比方说,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三教九流无一不晓,着实让我佩服不已。
而我亦初次觉着一个男子于月光下弹琴弄瑟,甚是清俊卓雅,每每他抚琴,我便托腮悠闲旁听。
甚至我自西轩回梨花深院,他亦周道得很,每每皆将我送至梨花深院的大门口再折返回去。
此举让我觉着甚是奇怪,既已到梨花深院又何必我来来去去几多麻烦?
而张君瑞亦回答地极为明确,深院之中多为女子,自是不便打扰的。
不知不觉中我竟堪堪为小姐与他送了一个月的书信,真是劳累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part5

此刻薄暮冥冥,雷声阵阵。
夫人握紧手中的书信,眼神中似是喷出了万丈火光,当真是吓人得紧。
小姐自门口徐徐而来,却眼见我神色紧张地跪于地上,眉眼中当下拂过一丝惊愕与担忧,然而下一秒她已施施然地向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将头别到一边去,显然还在气头上。
眼见着小姐的茫然模样,夫人紧握着手中的书信,气得直哆嗦:“真是有违妇德,有违妇德得很哪……”
哆嗦良久过后,夫人好似想起了什么,继而往桌上狠狠一拍:“红娘,你可认得这封书信?”
我抬眼讪讪地接过那张书信,看了一眼,上面娟秀明丽的字体一看便是出自小姐之手。
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我心下大惊,此诗为小姐所作,暧昧之意却显而易见,夫人定是看出了什么苗头。
“母亲大人。”小姐自刻后转头看我,奇怪道:“红娘,你怎的将我赠与你的诗拿到母亲这处了?”
我诧异小姐的这番话,然而见着她如此坚定的表情顿时有些明白过来,看来小姐是不打算承认此事了。
我暗暗地抬眼看向夫人,正好夫人亦于此刻转头。
“赠与红娘?”夫人显然不信小姐的说辞,当下色厉内荏道:“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这分明就是在写女子待字闺中,长年寂寞孤独,渴望行吟的书生能够理解这份情感,红娘便是那位行吟的公子么?”
这封信原是小姐昨日夜晚交予我,让我今日送与张君瑞的,怎料得今日一早便被夫人发现了。
瞧着夫人此刻色厉内荏的模样,只怕一时是难以平复心下之火了。
“红娘,你说呢?”小姐忽然转头,眼神中随意而坦荡。
这中表情是我自小到大看过无数次的,我几乎不用猜便能够明白小姐的意思。小姐向来都惧怕夫人,然而当错误真正犯成时那份惧意却又能忽得荡然无存,然后那句“红娘,你说呢?”便阴测测地出现在了我的耳旁。
不过片刻,我便信誓旦旦地向夫人保证,这实在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老夫人这你可误会了,小姐做这首诗并非是真实写照,而是昨日里红娘闲暇无事之时在小姐的闺房外练字取乐,恰巧被小姐发现。我原以为小姐会责罚与我,未曾想到小姐心善见我的书法甚是拙陋,便亲自指点。正好书桌上置放着一些诗书,小姐随意翻开便是青青什么草,绵绵又什么之类的诗句。小姐嫌它过于冗长,便自作了此诗。”
老夫人依旧留有怀疑,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这信装入信封中是何道理?”
“因小姐的字体娟秀明丽,红娘便恳求小姐将此诗赠与红娘,红娘好于闲暇时临摹也不枉费小姐的指导。奈何昨日有雨,红娘怕书信被雨淋湿便用信封包好带回了。”
“如此一来倒是我错怪你俩了。”老夫人的神色缓了过来,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肃然了。
“都是女儿不好,平日里尽作些胡诗也难怪母亲会误会了。”小姐向夫人微微行了一礼算是道歉。
“平日里作些诗句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我是你母亲,自小瞧着你长大,自然相信你是守礼度之人,只是我既与你说过崔郑两家的婚事,你便应明白你是有婚约之人,若是被有心人瞧了你这诗句,自然是败坏名节之事,到时可如何是好?”老夫人此刻温和地看着小姐,脸上露出了母亲对自家女儿的担忧。
小姐抬眼正对着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女儿自当谨记。”
“既是如此,你便准备准备,两月后与郑恒结为连理罢。”夫人话毕,将头转向我,“红娘既有这般向上之心,自此之后便好生学习,万不可枉费崔府对你的一番教养。”
我赶紧点头,心中却叫苦不迭,果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哪!
自那日过后,小姐便再也没有托我送过一封信,这其中固然是前时夫人的警告起了作用,以致她不敢顶风作案。如此一来我倒亦正好落了个逍遥自在。
午时的暑气是一日之中最强烈的。小姐身着绣有疏疏几支粉色牡丹的素缎衣裙,发丝仅用翠玉簪子简单挽起,粉白耳垂上一对嵌珠耳环,映衬得面容极为精致,却也略显慵懒之态。
我站于一旁轻轻为小姐摇扇,房檐上的知了拼了命般地叫着,小姐许是听得烦了,将手中握着的书扔于一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知她在烦些什么,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依旧轻摇美人扇。
她见着我这般反应,神色中竟有一丝厌烦之色,“夏日本就炎热,偏生那知了还叫个没完没了。你将它们粘了去,省得扰我安宁。”
我摇扇的手,顿了顿。粘知了?
“扇子且先放下吧。”她见我愣于一旁没什动静,不由抬手夺过我手中的扇子,自行扇了起来。
我眼见她已经别过脸不再看我,只好施施然地出去了。
刚行至门口身后便传来小姐的声音,“把那树上的知了也一并粘了,省得到时又飞到屋檐上。”
我背地里咬牙切齿了一番,终究是敢怒而不敢言。
粘知了于有经验之人,不过探囊取物,然而于我这种毫无经验之人,上蹿下跳亦无什战果。
待我粘到第四只知了时,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再加之,夏日本就炎热,不一会儿我的衣衫便像是洗过般,腻在身上极不舒服。
小姐此前亦是朝我发过些脾气,然而粘知了倒是头一回,今日如此行事定然是前几日我不肯为她送画的缘故。
我“唉”了一声,瞧着树上叫得甚是得意的知了,不由气鼓鼓地朝那棵大树踢了两脚。继而随手将手中粘了米糊的竹竿扔于一旁,决计走至阴凉处休息片刻。
坐于石凳上,我百无聊赖地用手拨弄着布袋子中叫得撕心裂肺的小东西。
缘于离那知了太近,竟觉得它们声音像是要穿透耳膜了般,我一把扯过袋子,睁大双眼,指着那几只小东西警告道:“再叫,再叫便叫你们五马分尸。”
似是听懂了我的话般,它们竟当真是噤了声,哀怨地咿唔着,于袋子中爬来爬去。
我顿时有些得意了,伸展了一下筋骨。
“红娘……”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传来,然而与之声音相反的却是那发声的主人却似是以一阵旋风般的速度朝我奔来。
我当下转头急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生怕与他撞着了。
他急急停了下来,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仰着头咧嘴抱怨:“红娘,我总算是寻着你了……你是不晓得,这几日我都快被那几个小老头闷坏了。”
这个小家伙便是夫人的养子欢郎,现年刚满八岁,即便我的年龄是他的一倍,然而此顽童却从来是直呼我名字的。虽说是养子待遇却不比小姐差,说是锦衣玉食可是丝毫不过分。而他口中的小老头便是寺中的几位得道高僧。
夫人向来是信仰佛教的,故而亦望着家中现下唯一的男丁能知晓些佛法,故而有了学佛法一说。
然而我心中却是好奇不已,夫人让此顽童终日于寺中听些清心寡欲的东西,只怕将来欢郎当真有所造诣,夫人却不知究竟是该欢喜还是该追悔莫及哪。
我将他嫩藕般的手臂自腰间拨下来,他却不依不挠,卯足了力气就是不放手,终得我只好依着他;“今日不用去听大师们讲法么?”
“……已经讲过了,全是些稀里糊涂的话,红娘你说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何道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立即会意。
色即是空,估摸着便是说有些时候,你见着一个美女亦或是美男于你的前方近若咫尺,心中顿时欢喜地不得了,然而正当你欢欢喜喜地奔过去时,美女或美男竟不见了,然后你悲催地发现原来眼前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空即是色嘛,这就更好理解了,你发现方才的美女与美男均是梦境过后,顿时爱而不得,愈是说不想,心中便愈是惦念地不得了。
我顿时于心中感叹:如此冗长的道理竟能缩减为短短几字,果然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师便是因为他们于此有着高于常人的造诣。
作者有话要说:

、part6

这个道理固然着实精辟异常,却亦是少儿不宜的,我倒是如何跟这个小家伙解释呢?
我左右为难,终得灵光乍现,决计着可以用平日里他喜爱的鸡腿做比方。
我将他一把拉坐于旁边的石凳上:“这个色即是空嘛,便是说你的前方挂满了黄灿灿,酥嫩嫩的鸡腿,你一见着这场景会想到什么呢?”
他听着我说鸡腿,顿时两眼放光,已经许久不流哈喇子的嘴,现下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当然是奔过去,送嘴里,吃掉。”
自搬来普救寺过后,本着佛寺乃清静之地的思想,夫人便吩咐下来,每日皆以些蔬菜瓜果为主食,那些个鸡鸡、鸭鸭、鹅鹅、鱼鱼自是万万不能上桌的。
我这么个年过十六的成年人倒也不说了 ,可怜了他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童,终日里竟沾不到半点油腥子,如今听得鸡腿能有这份“矜持”,已着实不易。
我点头称道:“嗯,然而当你过去之后方才发现,鸡腿不见了,原来方才看到的一切皆是梦,梦醒后发现一切皆是空。”
“红娘说的是我昨日里做的梦么?”欢郎顿时双眼黯淡,想必此梦已然做过不下一两次了。
我一手拍到他反光的额上:“我这是在跟你讲色即是空的道理,鸡腿就好比是那色,一到天明,梦一醒,便成空。现下可明白过来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径自停于石桌的知了上,他兴奋地拨了拨那装知了的袋子,继而欢快地道:“红娘这儿总是有如此多好玩的,哪像姐姐那儿,只有些四书五经的,看着让人头疼得很……”
我立即掩了他的嘴,小声嗔怪:“你这小不点胡说些什么,这话要是被你姐姐听到了,这几日我估摸着都得出来粘知了了。”
他不满地将我的手拉下来,撅起了嘴:“粘知了才好玩呢……”
忽得,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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