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西厢-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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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未免过多,一个便已足矣。”
他轻笑出声,从他隐晦的笑意中,我好似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思前想后亦未发现哪里不对,只得任由着他拉着往前走。
尽管此处风景秀丽,然而我心中一直记挂着孙飞虎之事,更何况普救寺中大师们还有崔府二三十人的性命均掌握在他手中,我不明他此举究竟为何,不由止住脚步,看着他:“张公子,此处风景甚好,我亦极为喜欢,只是孙飞虎。。。。。”
“既然红娘喜欢,那不如于此住上一日如何?”他顺着我的力道,亦止了脚步,转头看我,话说得淡然,只是表情却无一点玩味。
我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在此住上一日?换而言之,便是我们不去谈判了。心中瞬间闪过一丝鄙视与失望之情,亏得他前时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我说得并非是玩笑话,我亦不会抛开那几十上百条人的性命,我会去找孙飞虎谈判,但你须得住于此处,等我回来。”他此刻离我不到半米,垂头看我,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似蒙着一层清辉,眼神极为认真笃定,不容人拒绝。
我呆了两秒,有些不明所以,“为何?”
“孙飞虎乃一介莽夫,最喜美人,虽然你长得实在不属于美人之列,然则也难保他饥不择食。”他好似还在细细地深思这件事,表情一本正经。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0
我一口气没憋出来,差点将自己呛住,“那你还叫我出来?”
“崔家小姐如今与郑家定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丝毫不用大脑思考便立即回答,“意味着你兴许没有与小姐结为连理的机会了。”
听完我的话,他不禁扶额,似是极为无语,半晌后方道:“大多官宦之家均有陪嫁一说,你可听过?”
陪嫁我自是听过的,女子嫁人若是出自权贵之家必会挑选陪嫁丫鬟一块儿随着新嫁娘嫁于男方。
“现下可曾明白过来了。这意味着你极有可能会跟随你家小姐嫁于郑家。”
他瞥了我一眼,很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听闻了他的话,我顿时有些惊异。心下明白,以崔家的名望,夫人定然是要挑选陪嫁丫鬟的,而我自小与小姐一起长大,我几乎能断定夫人会选中我。
“崔夫人承诺但有退兵之策者,可向夫人提任意要求。若你此番能立功,那么要回你的自由权便是顺理成章。”
他是在帮我?我有些怔愣。
“你一柔弱女子,带着你指不定还会拖累我……”他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起来。
嗯?柔弱女子?我的头顶瞬间冒出了数个大大的问号,“可是你之前还说我身强体健来着?”
一听此话,他一时竟将好不容易喝进去的水一口喷了出来,片刻后他方才咳嗽两声,解释道:“红娘比之你家小姐自是身强体健,然而比之白虎山上那群彪形大汉,你自是能称之为柔弱女子。”
听得如此解释,我顿感有理,原本豪情万丈之心霎时萎焉了。
他将钥匙塞与我手中,交代了一些我极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置于何处,并再三叮嘱我,不要随意外出。
他的眼中仿若浸满月辉,我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记住了?”
他忽然垂头,我一下子竟有些慌乱,急忙将眼睛转到一边,“记住了。”
他“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再望一眼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脑袋里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荆轲慷慨悲壮地念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画面。
开门后,我按着他说的,摸到放于门口柜子上的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
房间里逐渐变得亮堂起来,我刚吹灭火折子,竟无意间看到餐桌上摆放的几道小菜,看这菜色倒是极为美味。
不过这些菜皆以凉菜为主,若是热菜放到现在估摸着也凉了,再加之现时还未立秋,吃着凉菜也是更为合适的,餐桌上除了凉菜外还有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及绿豆糕。
我忍不住抓起一块桂花糕尝起来。
确实,桂花糕依旧如此香甜,可是我满脑袋里竟不是这些平日里喜欢吃的物什,而是那抹潇洒离开时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种景象在我的脑袋中一直回旋,固执地久久不能离去。
如此一想,我便开始坐立不安,脑袋里想了千百幅他被飞虎山上的彪形大汉生吞活寡之景,顿时开始满头冒汗,连看着可爱的桂花糕也顿觉可怖万分。
想着自己前时还以小人之心多君子之腹,便更加愧疚了。
左是个担心,右也是个担心,我心下一横,干脆去探查探查情况。
因着前时他的那番话,我也担心飞虎山上那群彪形大汉会见色心起,故而我在临行之际找来了张君瑞的衣服换上。
只是他的身形高我一个头,再加之男子身形本就比女子宽阔许多,连着走路也磕磕绊绊的,更别说待会儿行经之路皆非平坦。
于是我果断地拿起一把剪刀将衣角多余的布料剪下了。
除此之外,我还将头发梳成了一书生模样,再往头上戴上了一顶帽子。
我当下将竹楼门锁上,然后开始跋山涉水前往飞虎山。
待我气喘吁吁极为不易地爬到飞虎山头时,早已累得没了力气。
咦咦,我好奇地打量着巡逻的人,魁梧倒是事实只是离彪悍好似还差了点,我在心中瞬间开始怀疑张君瑞的夸张用语。
门前极为平静,平静究竟是源于张君瑞还安好,还是他现下已经被人灭口了?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风已不合时宜地吹了起来,扰的我身旁的狗尾巴草在我脸上来回摇摆,我的鼻尖瞬时涌起一阵痒意。
我一下子未控制住,竟连续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何人躲至此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立时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惊人的擂鼓之声。
我顿时傻眼了,当我缓慢至极地抬眼时,便发现所见之处均为黑压压的影子。
我生生将再打几个喷嚏的欲望给忍下去,吞了口唾沫,嘴唇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最终,我如同小鸡般被他们提至手中,一路穿过营地,扔至主营帐篷中。
我四处打量这帐篷的结构,却意外地见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而他此刻正与另外一胖一瘦的男子坐于餐桌前。
嗯?餐桌前?
莫非此乃传说中的礼貌谈判?
正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便见着他原本还好整以暇地坐于桌前,在见到我的刹那,神色明显地暗了暗。
我见着他依旧俊朗的面容,发型亦并未被破坏分毫,心下不由暗喜,只是还未知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敢将自己的情感外露。
他的视线却未曾从我的身上移开,我担心被别人看出什么名堂,不由别开脸不再去瞧他。
好似发现了张君瑞一直注视着我,坐于主位上分外威武的大汉神情古怪,指了指我,“你俩认识?”
“不认识。”
“认识。”
我与他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只是他答认识,而我答不认识。
我心中诧异,方才那人称他为秦公子,分明他是化名而去的,若他说认识我,难道想暴露身份?
大汉有些莫名地看着我,又看着他,“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认识。”
还未等我说话,张君瑞便已经点头,“此乃浩然的小弟浩清,平时便极为顽劣,连着家父都极为头疼,未曾想到今日竟偷偷跟我到了将军这儿,还望将军莫要见怪啊。”
说完,他便起身向我走来,行至我身前,伸出手将我自地上拉起,“平时就不该如此惯着你,让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竟然如此不听话。”
话毕,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后便色厉内荏地用力拍了几下我的头。
我吃痛地皱着眉不敢看他,我能感觉到他这是当真生气了,打亦是真打,疼得我龇牙咧嘴却不敢去揉。
“秦公子,何必为着这点小事生那么大的气,不过这当真是你的小弟?听说秦二公子也已经十八了啊。”孙飞虎将我自上至下地打量一番,不由疑惑道。
嗯嗯?看他的眼神就知晓他这是间接说我矮,心中顿时不平,还未等张君瑞说话,我便看着他严肃地道:“古时晏子亦是比常人矮上半分,不也一样聪明过人,机敏非常么?”
孙飞虎听闻我的话,顿了片刻,随即竟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秦家的公子均不是泛泛之辈啊。”
“将军,此人若是秦二公子为何又要隐藏于外处,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说实话,这位秦公子现下依旧存在有诸多疑点。”军事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与张君瑞一眼,然后起身恭敬地向孙飞虎道。
我心下顿时大惊,莫非身份被暴露了?
“哈哈,梁军师可真会说笑,浩然方才赠与梁军事的折扇可是梁军师自己承认这是与你书信三封的笔迹,莫非这还有误,还是你梁军师现在竟认不得了?”张君瑞站于我身旁声音立时比平时大声好几倍,一副典型的纨绔子弟模样。
我捏着他衣角的手,顿时被吓得一抖,却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自己那句不对不仅自己惹祸上身,还坏了他的计划。却也不敢显得自己太过懦弱,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两人。
孙飞虎眼看我与张君瑞一个骄横纨绔,一个分明就是涉世不深却也照样跋扈的模样,不由转头看向军师,有些责怪之意,“之前不是你检查秦公子的身份的么,亦是你承认他的身份的,怎么现下竟又起疑心了。”
“将军,方才我亦只是说此人折扇上的字迹与秦公子的字迹如出一辙,然而究竟是与不是却还未能下定论,让我再研究研究兴许会找出破绽。。。。。。。”
“哼,我秦浩然,堂堂都督之子今日竟还要被别人质疑身份。好吧,质疑那便查,我倒是随时奉陪,只是不知梁军师要查多久呢?一个时辰?一日?亦或是三日?”他此刻的神情中带着不屑一顾,似是随时要带着我甩袖离开般。
“那倒不必,将军,我已经想好该如何验证他的身份了。”梁军师向孙飞虎拱手行礼,恳求他的同意。
“需要多久,若是几日便不用多说了。”孙飞虎一顿酒席没能吃个痛快,心情亦随之变差。
“无需几日,一个时辰罢了。”梁军事高深莫测地打量着张君瑞,完全看亦不看我一眼。
莫非这就是高手过招?
只是一个时辰的方法究竟是什么呢?我极力让自己变得镇静,手被他握紧可是还是忍不住打颤,牙齿已经开始哆嗦了,我立即咬紧嘴唇。
他此刻竟是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容与以往的每一次均不同。
以往均是清俊卓雅,此刻却是神秘妖异又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狠戾,而我看着这种笑容竟一下子震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锄田就此表示感谢了~
、part11
“不知梁军师所谓的验证方法是什么?”他一把摇开折扇。
“我与秦公子总共通过三封书信,你若是能说出这其中的任意一封的大意,我便信你的身份。”
糟糕,他亦是冒充秦浩然,又怎会知晓这三封书信里的大意呢?
我捏住他衣角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了,而他好似看出我的紧张般,不动声色地伸出左手覆住我的右手,随即轻笑出声,“梁军师说话可算话?”
“我梁卓从未失信于人,若公子能说出来,我自当不再疑你半分。”梁军师肃然道。
“嗯,三封信中第二封字数不少,不如浩然直接将第二封默写一遍给梁军师如何,一来既可证明我们书信来往的内容,二来军师怀疑我的折扇是偷来的,若是我现下亲自写,军师便可亲眼看到我的字迹了,不知军师意下如何?”他淡笑一声,神色中亦如往常的沉稳悠然,丝毫未有一分一毫的忧色。
自信的模样,连着我都要疑心他是不是真是那神秘的秦大公子。
梁军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神古怪地看着他,最后点头。
孙飞虎见这架势是无法安稳地喝酒了,只喝令了手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自告奋勇地跑去为他研磨了。面对孙飞虎与军师诧异的目光,我立即解释般地嬉笑道:“隔壁家的张小姐,时常让我替她研磨,故而十分有经验。”
我的话刚毕,孙飞虎便大笑起来,顺便走至我的身后极为欢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秦二公子如此年轻已有这等造诣。只是不知我那崔家娘子是否也喜欢我为她研磨。”
他这一拍,震得我的肩膀极尽散架,偏生我还只能忍痛对他点头哈腰,笑得极尽谄媚。
张君瑞在一旁仿若当我俩为隐形人般,用笔如行云流水,粗看之下有着飘若浮云般的细腻,细看之下却有着矫若惊龙般的苍劲。
而我望着这副近在咫尺沉稳认真的面容,竟有些微的发愣。虽然我极不想要承认此刻自己有花痴的嫌疑,然而我却真的无法挪动一下自己的双眼。
一盏茶功夫,他的书信已了了落笔。
我与孙飞虎皆看得入神,简直是一副崇拜神佛般的模样,而我也因此断定孙飞虎那虎背熊腰必定亦是笔墨不多者。
张君瑞却只是将信纸递与梁军师,“军师看看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