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把疏狂-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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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杀的，是他杀的，是余不走杀的！”用力摇了摇头，贺兰如枫重复道。
“你要如何证明是余先生杀的。”大感莫名的柳玲珑也有些生气，一双眼瞪得大大地毫不认输地盯着贺兰如枫看。
“我说的是事实。”贺兰如枫继续不讲理道。
“才不是。”柳玲珑不服输地说道。
“这位叫黑鹰的下属很重要吗？”冷着一张脸，霍青玄开了口——他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女子刺耳吵架声了。
“这…对属下来说很重要…”贺兰鹰犹豫着答道。
静静地看了一眼贺兰鹰，又侧首看了一眼咬着唇的柳玲珑，接着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望着天的司空寂，霍青玄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反正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杀的，就算了吧。”
“可是…”贺兰如枫仍是不依不饶。
“可是什么？”目光骤冷，霍青玄看住了贺兰如枫。
“如枫，不要胡闹。”心知霍青玄的本事，贺兰鹰连忙叫住了女儿，随即又对霍青玄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就不再追究此事了。可是这个外人擅自闯入本教迷宫，属下就无法原谅了。”
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霍青玄道：“余不走不是外人。”
这话让贺兰鹰受惊不小，怔怔地看了一眼余不走，贺兰鹰骇然道：“怎么可能？本教没有他这号人物。”
“他是本教新任朱雀护法柳玲珑的夫君，当然是我们拜火教的人。”看了一眼柳玲珑，霍青玄淡淡说道，根本无心管这种小事。
“什么？”贺兰如枫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地瞪着了柳玲珑，那眼神像是要将柳玲珑生吞活剥了一般。她恨，恨极，更无法表达心中的恨。
皱着眉看着她那憎恨的眼神，霍青玄心生警觉地往柳玲珑那边侧了侧身子，缓缓道：“幸好他是朱雀护法的丈夫，不然…我们可是要追究你的罪过的。”
既然霍青玄都这么说了，就算心中有再多话，贺兰鹰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见父亲如此，贺兰如枫更是心中有气。她心高气傲，被人拒绝也就罢了，竟然输给了一个丑的惊人的女子，她越想越难过。倏然间，她已拔身向柳玲珑攻去。
虽然霍青玄早有防备却没有想到这个修为不高的女人动手的速度会这么快，微微吃了一惊，他才动手。
霍青玄左手一挥，凌厉地袖风将贺兰如枫那只攻向柳玲珑的左手，可是这个女人变招奇快，一只手落下，另外一只手又举了起来。
见对方变招，霍青玄感觉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又出招了。就在他出招的同时，余不走已经擒下了那只手，将那只手折到了贺兰如枫的身后。贺兰如枫吃痛，跪倒在地，一双眼仍然满含额恶毒的瞪着柳玲珑。
“哎，小丫头，你何必这样呢？”叹了一口气，司空寂缓步走了过来，满脸悲悯地看住了贺兰如枫。
那悲悯的眼神只有一秒钟，司空寂转首看住了霍青玄。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司空寂道：“青玄，我们走吧，我现在就想去中原玩玩。”
低头看了一眼那双眼，霍青玄默默垂首。
将贺兰如枫扔给贺兰鹰，余不走等人一句多话都没有就转身离开了。仿佛是要将这片黄沙大漠抛诸脑后一般，他们都没有回头看。
远在中原的苏换歌此时已到了去南海仙翁岛的渡头边。月色下的渡头显得十分孤寂，孤零零的一艘船在渡头边轻晃，水波映照着月影，盈盈水波看起来十分动人。一望无际的海仿佛是一片秘境，让人心神往之。
苏换歌知道此时并不是出航的好时候，可是他已不愿意再等了，一刻都不愿意等了。心生歉然，苏换歌走到那只渔船边，朗声对着船里的人说道：“船家，在下想去仙翁岛。”
船里的人闷哼了一声，半晌才懒懒开了口：“什么事？”
“抱歉，在下打扰了阁下的好眠，可是在下想去仙翁岛。”苏换歌恭恭敬敬地说道。
船里的人从船里探出了脑袋，一副未睡醒的样子表达着内心的不满。眯着眼将苏换歌打量了一遍后，那人皱着眉道：“这深更大半夜的，我不出船。”
“在下有要事要去仙翁岛，希望阁下可以…”说着，苏换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阁下可以行个方便。”
看着苏换歌那一脸真诚的样子，那船家只好点了点头：“上船吧，当我倒大霉碰上了你。”
对着那人温温一笑，苏换歌举步走上了船，纳得紧随其后也上了船。上船后，两人对着船家深深一揖。
斜着眼看着苏换歌，那人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苏换歌这才发现这个船家很年轻，虽然声音听起来很苍老，可是看起来很年轻。可已没有心思对这种事感到奇怪的他只是淡淡一笑，再次道了一声谢。
“现在出发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到。”那人淡淡说道，从怀中摸出一根烟管抽起水烟来。
瞥了一眼正在观察船的纳得，他淡淡笑道：“我这船虽然小，却经得起大风大浪，放心吧。”
纳得面上一红，坐在船头不再言语。
“外面冷，公子你还是坐船里面去吧。”回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苏换歌，他轻声说道，“有这位在外面帮我的忙就可以了。”
看了一眼纳得，又看了一眼船家和气的笑容，苏换歌转身走入了船舱内。
进入船舱内后，苏换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疲倦地合上了双眼。船已经慢慢驶离了岸边，舱外传来了那船家沉沉的歌声：“别路知何极，离肠有所思。登舻望城远，摇橹过江迟。断岸烟中失，长天水际垂。此心非橘柚，不为两乡移。”
他的歌声很沉，歌声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和怆然之感。听着这样的歌声，苏换歌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吁出心中的烦闷一般。
船家轻轻唱着，轻轻哼着。这缓慢而悠扬的歌声让一发心中烦闷的苏换歌静静睡下了。
月色下这只孤舟在海面上越行越远，好似是向着那轮月而去一般没入了夜色中。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的阳光柔柔地照入了船舱内。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苏换歌才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舱外，纳得躺在甲板上睡着了，那船家还在摇橹。不远处一个小岛若隐若现。
“就快到了。”船家说道，转过头看住了苏换歌。
阳光下，船家的这张笑脸更显阳光，一袭破旧的衣裳完全无法遮掩住他周身的英气。
心知眼前人并非普通的船家，苏换歌轻轻笑了笑。他举步走到纳得身边摇醒了纳得，然后转头看向了那座岛。
“那就是仙翁岛。”瞥了一眼刚刚转醒的纳得，船家笑道。
揉了揉惺忪的眼，纳得惊道：“天已经亮了吗？我们快到了吗？”
“是，我们快到了。”苏换歌含笑说道，一动不动地看住了那座小岛——沉音会在那里吗？
又过了一会儿，船缓缓靠岸了。
向船家道了声谢，苏换歌和纳得下了船。将船停好后，船家也下了船。
纳得大感吃惊地看着下了船的船家一眼，然后看向了苏换歌，见苏换歌一脸并不惊奇的样子，纳得吞下疑惑，没有发问。
三人举步往岛上走去。
岛上人烟稀少，但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植物，苏换歌忍不住笑了笑。
见苏换歌脸上泛起奇特的笑容，那船家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南海仙翁很有意思。”苏换歌含笑回答道，“若是我没有猜错，阁下应该是南海仙翁的徒弟。”
微微一惊，那船家眼睛一亮，欣喜道：“你猜得对。”
“虽然化装成了男人，但是阁下其实是个女子。”苏换歌又道。
那船家喜不自禁，大笑了起来：“对得很，你真是聪明。我已经扮得很像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转头看了一眼对方，苏换歌悠然一笑：“一半的猜的。”
“那剩下的一半呢？”她大感好奇地眨了眨眼。
“是蒙的。”苏换歌淡笑着回答道。
女子又朗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聪明，真是太聪明了。”
“姑娘太抬举了。”苏换歌谦虚道，语气里却没有半丝谦虚。
“我是第一次碰上你这么有意思的人。”女子又是笑，然后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你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师父。”
说着，女子已经闪身进入了树丛里。苏换歌没有半丝犹豫地跟了上去，纳得亦然。
在林子里乱窜了好一会儿后，一间大宅子映入了三人的眼帘。看着这青瓦白墙的房子，苏换歌笑了：“南海仙翁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师父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女子亦笑，“而且我猜师父一定会很欣赏你。”
苏换歌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三人已经走到了大宅的门前，女子不停步地带着两人往里走去。宅院很静，静得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
转头与纳得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了那女子的身后。
果然如苏换歌所料的那般，藏在暗处的人在他们三人转弯的一瞬动手攻了过来。
早已心生警觉的纳得飞身挡在了苏换歌身前，内力一鼓，双掌一扬，接下了对方的一掌。
双掌相触，双方都往后退了退才站定。
抬首看着纳得，那人冷冷一笑：“师姐，你带一个不会武的人进来做什么？”
那女子也是十分吃惊地看着苏换歌，仿佛苏换歌不会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一般。
“我不知道他不会武。”女子说道。
“会不会武很重要吗？”淡淡一笑，苏换歌温言问道。
对方也是一愣，眼神古怪地瞪住了苏换歌。
“阁主，我们该怎么办？”纳得举步走到苏换歌的身边护住了苏换歌。
“阁主？”对方心下大奇，出言问道，“你是什么阁的阁主？弃剑阁吗？”
“阁主…”纳得回头看住了苏换歌。
抬首阻止了正欲说话的纳得，苏换歌温言答道：“是，我是弃剑阁的阁主苏换歌。”
“当真？”那人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地盯住了苏换歌，“你当真就是那个‘弃剑’？”
微笑着点了点头，苏换歌没有说话。
“好，很好，师父说论剑法，我一定论不过你，现在正好，我们比划比划吧。”那人说着，很开怀地笑了起来。
“好，你想怎么比划？”苏换歌问道。
“我说一个招式，你说一个招式，我们看看最后谁的招式能赢。”那人说着，十分得意地笑了，“不管哪个门派的剑法都可以。”
“是吗？”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苏换歌含笑答应了，“好，那就这样比吧。”
在苏换歌话落的一瞬，那人已经开了口：“龙飞九天。”
“直坠青云。”
“落花无意。”
“随波逐流。”
“仰天一啸。”
“破冰而出。”
“只攻不守。”
“且战且走。”
“仙女散花。”
“拈花直指。”
两人说道这里，那人已微微变了脸色，勃然怒道：“逆云而行。”
“战无可战。”轻轻说着，苏换歌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仿佛有着万丈的光芒，那双目光柔和的眼中透着睥睨对手的气魄，这气魄逼着对方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一招‘战无可战’。”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白须的老者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这女子和那男子都垂下头向老者施了一礼。
面色和煦地对着俯首的男子笑了笑，老者目光灼灼地盯住苏换歌，毫不客气地打量起苏换歌来。
“前辈，晚辈冒昧打扰了。”说着，苏换歌也垂首施了一礼。
赞许地点了点头，南海仙翁微笑道：“老夫听武当的掌门提起过你，也听武当的扶玄道长提起过你，他们对你都是赞许有加。之前老夫并不信，今日一见，不得不信。”
“前辈说笑了，前辈从未小看过晚辈，不是吗？”说着，苏换歌抬起头，含笑着看住了南海仙翁。
“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南海仙翁开口问道，“说吧，你找老夫有什么事？”
“在下想问前辈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陆沉音’的女子？”苏换歌没有半丝犹豫地开口问道。
微微皱了皱眉，又缓缓舒展了眉，南海仙翁叹道：“江湖人都说苏阁主在找一个□，果不其然。可惜，老夫没有见过那个女子。”
“是吗？那恕晚辈打扰了。”说罢，苏换歌施了一礼，准备告辞。
“为什么你一定要找到她？”皱着眉看着欲走的苏换歌，南海仙翁问道。
“因为，没有她，良辰美景更与何人说？”
这轻轻的一言让南海仙翁浑身一震，木然看着苏换歌，南海仙翁突然沉沉叹了一口气：“是啊，没有她，良辰美景更与何人说？”
“看来，前辈也有没能寻回的人。”见南海仙翁面露苦色，苏换歌亦是于心不忍。
收起那难过的神情，南海仙翁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找到老夫这里来了？是谁告诉你她来了这儿？”
“她自己说的，她说她想来南海。”说着，苏换歌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明白为何她没有来。”
“那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会想来这里找老夫？”
迟疑了一会儿，苏换歌道：“不知前辈可否抽出点时间听晚辈说个故事呢？”
凝视着苏换歌那双透着真诚的眼睛，南海仙翁点了点头：“小紫，阿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