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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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半分属于妖魔的气息。
发现碧凝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九冥也不介意,任由她看了。
凭他的神力可以轻易隐匿神族的外貌,现在的发色与瞳色都与人类无异,就算让她再看两眼也看不出什么来。何况,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不是么。
不过九冥不知道,自己的轻心让他低估了碧凝的敏锐。
他没有将劫走君心那日与碧凝的交手这个因素考虑在内,不过忽略也是正常的,那时候解放魔性的他不论外貌和气息都与此时不同,何况还有魔气的笼罩,不可能有人认的出来。
不过,有的时候起作用的,并不一定只有眼睛。
碧凝终于收回了视线,按照晚辈的礼仪上前作了一揖,“原来是家师的朋友,幸会幸会。”
作势脚下一滑,那桌前的茶水便倾泻下来洒了男子一身。
九冥闪身立起,脸色微微一沉,很快被压制住了。
“不好意思,没有烫到吧?”碧凝掩口,趁他收手之前作势扯开了袖口。
然后眼尖的她看到了某样不出意料的东西,他的左臂上,残留着一道浅浅的伤痕。
“真是对不住,都怪我手忙脚乱的。”碧凝自责道歉了一番,让人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转身的时候,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把贴身的软剑已经陪伴了她十五年,只要交过手哪怕看不到对方她也能从剑身的力道判断出所伤的部位和伤口的深浅。
当日劫走君心的神秘之人,被她伤到的是同样的位置。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不过碧凝不准备打草惊蛇,以这个男子刚才拦截她的身手看来……他的实力,不在师父之下。眼下她更需要做的,是马上进宫告诉斐凡这个重大的发现。
所以碧凝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玉清自然不会拦她,临走不忘嘱咐了两句。而站在背后的九冥,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隐去,眼底浮现出不为人觉的杀机。
不过当玉清回头,这份杀意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
“你该不是想打凝儿的主意?”多年的接触让他很清楚这个魔的脾气。
“暂时还不会。”九冥坐下去,重新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只是在想,当年留下他们的女儿会不会成为一枚不可用的棋子,如果是那样的话……”
手中的茶杯啪的裂成了碎片,水花溅了一地。
“——即使是你护着,我也要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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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时节,早晨的阳光是相当柔和与惬意的。斐凡慢悠悠地在园中漫步,他本想尽快联络碧凝见面,但寄出去的信迟迟没有回音。百无聊赖的他便闲了下来,无意中被一只蝴蝶带到了一座深宫中的阁楼前。
说是阁楼,其实斐凡曾经在栅栏外边观望过,不过是一处废弃的建筑。反正紫禁宫那么大,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人住。
但巧合的是,斐凡眼见着追逐的蝴蝶越过栅栏飞进了里面。
他跟了上去,意外地发现一向紧闭的门锁有被人开启过的痕迹。
莫非是刚刚有人进去过?斐凡心道,要说皇宫里还有他没有去过的地方,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某太子的好奇心了。所以斐凡也没多想,挑了处比较隐蔽的地方翻墙跃了进去。
然后他便感慨自己真是失算,竟然没早发现宫里还有这么一座漂亮的花园,简直不比以人间仙境著称的春意园逊色半分。这样的美景,当真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惊扰的。
怪不得要用栅栏圈起来还上锁,斐凡在心里嘀咕。
他在园中边走边看,路边的花圃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其中不乏一些珍稀名贵的品种,让他大开了眼界,总感觉,这满园的芬芳像是什么人刻意种植在这里的。
大概是一个很喜欢花的人吧,斐凡想。
随着前进,斐凡渐渐注意到了某个奇特的现象。尽管园内的花卉很多,但有一种是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视线的。它遍布在角落,看似微不足道,但斐凡觉得它才是花海中的主角。
是紫色的鸢尾,奇异,梦幻,带着些许淡淡的忧郁。
他记得母后最喜欢的花是芍药,那么这鸢尾花,是为了谁而种的呢?
不知为何,斐凡莫名地觉得那会是一个美丽如幻的女子。
正想继续往前走,前方的阁楼里忽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再仔细一听,斐凡高兴了起来,这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声音吗?
没想到这么多天不见竟是躲到这里谈情说爱去了。
于是斐凡蹑手蹑脚地溜过去,想要偷窥一下两位老人家约会的情景。
不过马上他意识到了气氛似乎不太对劲,母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低沉,就算看不到她的脸色,斐凡也感受到了话语里的认真与严肃。
该不会是吵架了吧?斐凡有些着急,凑到门边把耳朵贴了上去。
楼内的交谈声稍稍变大了一些,他听到母后在质问父皇什么问题。
“翳风,你当真非去不可?”是沈若明的声音。
“对不起,若明,但我已经决定了。”楚翳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需要去了解事情的另一面,我所不知道的那一面。虽然现在可能有些晚,但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这将会是揭开二十二年前真相的关键。”
二十二年前的真相?门外的斐凡暗自吃了一惊。
父皇也提到了这个字眼,莫非这其中暗藏着什么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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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自己的男人不会被轻易说服,沈若明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是血狼族的王啊,是力量强大的妖,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万一你这次一去不回……我好怕,真的好怕。”
“若明……”楚翳风看着她,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慰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如果那个男人想杀我,也用不着等到现在。”
良久他叹息一声道:“景飒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他是一位霸气的王者,但是在对心爱的女人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
“心爱的女人……”伏在他怀里的人喃喃:“月紫衣,我知道,你还爱着她对不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抱住她的臂弯收紧了一些,“现在的我,只想做一名合格的丈夫与父亲,好好地照顾你和凡儿。”
“是啊,都过去了,但是你的这里永远都还有她的位置。”沈若明笑笑,抬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前,“从女人的角度上,我真的由衷地羡慕她。”
这番对话不算长,却让斐凡的大脑变的一片空白。他记得那晚出现将悠飏救走的男人,拥有一双血色的瞳,而他身旁的人是那么称呼他的——景飒,血狼王景飒。
这不是单纯的巧合,父皇真的与他是多年前的旧识。
而母后提到的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月紫衣……
斐凡猛然想起了那片紫色的鸢尾,这个美丽的名字,配得上这种美丽的花。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除了某个没有道理顺不起来的关键。
既然父皇真正爱的女人是月紫衣,为何会在二十二年前娶母后为妻呢?
正当斐凡思考之际,楚翳风的话让他打了个激灵,“对了,关于何爱卿所说的君心身世一事……”
斐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原来父皇知道这件事,母后也知道,为何他们都三缄其口。
君心的身世,莫非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激动之下斐凡一不小心撞到了门边的花架,然后便大张着嘴看着上面的一盆植物从高空坠落,掉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
“什么人在外面?”楚翳风喝道,转身奔了过来。
斐凡急坏了,眼见要被发现之际,一双突然伸出的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口。
房门猛地被推开,没有人影,只见雪球大摇大摆地从打碎的花盆边走过,趴在地上慵懒地舔了舔爪子。
“怎么了?”随后跟来的沈若明问。
“没什么,是猫。”楚翳风道,眼神看似无意地往旁边的花丛一瞥,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最后的话语,像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记得留心你身边亲近的人。”
看着父皇和母后先后离去,躲过一劫的斐凡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转向身后的女子,“真有你的,碧凝,跟踪我还不忘带着这只谗鬼,多亏有它吸引注意了。”
碧凝没有应声,微微蹙眉似乎在想心事。
……记得留心你身边亲近的人……
圣上为何会这么说,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碧凝的确注意到师父近来的动向有些奇怪,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而那个她怀疑的神秘男子和师父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难道他们真的在暗中策划某些不好的事情……
心中的疑云在扩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算是什么。
是不是只是,风云变换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她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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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凝深呼吸了两下,摒除杂念,让情绪和思维都变的冷静下来。
她的优势在于她的客观,以及,比正常人强得多的敏锐。
她相信的,是自己亲手去查证所得到的事实。
在那之前,她不会随便怀疑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偏袒任何人。
理清了头脑中的思绪,碧凝只觉得心头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如释重负。
如果那只隐藏在幕后的手想让她听从摆布,那么她便欣然遵命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那条狡猾的狐狸尾巴了。
“这半个月,过得好吗?”斐凡的声音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话语中流露出的很自然的关切让碧凝不禁哑然,这些话本应该她先开口才对,在他最需要援助的时候自己不辞而别,他却一点也没有责怪她。
为什么要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呢?
……傻瓜。
“谢谢,我真的……好高兴。”顿了一下碧凝说,掩饰了内心的波澜。
她突然的道谢让斐凡有些诧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时他想到了玉清的事情,想直接说又怕伤了她的感情,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那个,有件事我想……”
“先听我说。”碧凝摆手打断了他。
“可是这件事……”还想继续。
“先听我说。”第二次被打断。
于是斐凡安静了,以碧凝的性格若是两次打断他的话想必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决定。
女子却意外地陷入了沉默,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修长的柳眉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垂落的睫毛遮住了剪水的双瞳。斐凡突然发现这样思考的她很好看,有一种认真而神圣的美。
碧凝,碧凝,人如其名,像一块凝结在碧水之中的冰。
外表清冷孤傲,内心却燃烧着火焰。
斐凡正看的有些失神之际,碧凝抬头,两颊飞过淡淡的红晕。
只见她轻抿朱唇,一字一顿道:“斐凡,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产生了某种戏剧性的效果,斐凡怔怔地望着她,样子看起来有点傻,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对此做出怎样的反应。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来,“什、什、什么?”
应该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再不然就是……
“你没幻听,我也没有发烧。”碧凝无奈地瞪他一眼。
完全是把某人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暴露无遗啊……
斐凡心虚地摸摸脑袋,“额,可是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像那么主动的女孩子?”
“嗯嗯。”点头点头。
“那矜持点的说法是什么?”
“嗯嗯。”继续点头点头。
碧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抬手戳戳只顾着点头的某人,“喂,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结果就是碧凝费了好大工夫才向斐凡解释清楚那句很有“歧义”的话。
他们交换了彼此调查的资料,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
要揪出那只深不可测的幕后黑手,唯有先想办法引蛇出洞。
而就目前看来,太子大婚莫过于最好的诱饵,如果这是对方精心布置的一场局,那么当棋盘上的棋子走到特定的位置时,棋局一定会露出某种潜在的走向。
他们便可以瞅准时机,一举粉碎这场庞大的阴谋。
碧凝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她决定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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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把握?”斐凡问,语气是严肃的。
“不到五成。”碧凝坦言,耸了耸肩笑道:“不过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对!”斐凡抬高了语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你终身的幸福,损失,怎么能够用简单的损失来形容?”
“斐凡……”看着他,碧凝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在眼泪来得及掉落之前慌忙推开他转过了身去,“别把我想的太好,太无私。我是个坏女人,明知道你放不下君心,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困住你。我自以为是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