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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桃花美人谣-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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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委屈了徐堂主?还是睡床吧,否则以后徐堂主会说我这个主上刻薄属下的。”瑶瑞含笑道,却咬住贝齿,一字一顿。她原本安安静静过日子,被生生推上了东门坛那个反教坛主之位,心中的恨意到现在都未平息,这个徐幕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竟想沾她便宜。 
不亮出利齿,真当她这个坛主是病猫? 
“属下不敢”徐幕虚伪笑道。心想都拔剑了,还不刻薄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幕打开衣柜,寻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睡梦中的男子满脸伤痕,却没有了防备,难道他真的相信自己不会杀他灭口?那他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瑶瑞起身,将殿中的门窗全部反锁住,若是半夜第五斜照突然回来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误会,自己费尽心力想要隐藏的人就暴露了,说不定自己是东门坛坛主之事也会付出水面。想到这里,瑶瑞心中一凉,坚决不能让别人知晓这些事 
第五斜照后半夜才回来,见瑶瑞的殿内一片漆黑,知道她已经入睡了,便不去打扰她,径直回房歇息。瑶瑞躲在房门后,偷窥外面,看着第五斜照进殿歇息了才敢睡觉。而徐幕根本不知自己身处险境,睡得鼾声四起。瑶瑞无奈摇摇头。 
第二天一整天都将徐幕藏在床底,瑶瑞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他偷偷弄出去,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隋缇与紫陌不是快要回去了么?正好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 
吃过早饭,第五斜照又出去了,瑶瑞知道新帝根基尚未安稳,朝廷局势动荡,新旧易主,济北王登基看似言不正言不顺。前朝就有传位长子的旧俗,现在的朝廷建成年景不长,很多的律法规矩都是参照前朝的。 
很多老臣看不惯济北王,觉得他即位不合礼数。瑶瑞知道第五斜照是济北王最倚重的人,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的辅助。 
瑶瑞想了想,还是去看紫陌与隋缇,商议与他们一同离京之事,顺便让隋缇去告诫益阳公主不要乱说话。隋缇的告诫,她应该会听的。 
下了一夜的雨,今天倒放晴了。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湿润与清新,还有微微寒意。瑶瑞批了件裘衣,将自己紧紧裹住才往太医院去。紫陌的情况虽好了些,依旧要每日施针吃药,她与隋缇便住在太医院的一间偏殿。那是给太医们守夜时备用的,现在彻底成了客房了。偶尔仍有太医夜宿宫中,便与隋缇一起打个地铺。 
朝中新旧更替,君臣都忙得四脚朝天,没有人想到这样是否怠慢了隋缇与公仪紫陌。太医院的院子中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箩筐,晒着草药。一个青衣男子在翻晒,神情淡然。 
空气中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与各种草药的醇香,让人精神一怔。瑶瑞刚刚踏进来,那晒药的青衣男子转身,看到是她,眯起眼睛笑道:“是闾丘姑娘,来看功仪姑娘的?” 
是张可思,那个替瑶瑞疗伤的太医,也是第五斜照的故交。瑶瑞后来才知道他是当朝张太尉的儿子,含在金汤勺长大的公子哥,却做起了悬壶济世的大夫,心中对他顿生好感,笑道:“是的。张太医亲自晒药?打杂的宫人呢?” 
张可思笑道:“这些草药极品珍贵,那些宫人不懂药理,都给弄坏了,白糟蹋东西,只得亲自动手我才放心” 
瑶瑞笑了笑,进房去看紫陌。 
房中的气氛有点压抑,一只瓷杯被掼在地上,支离破碎。隋缇立在窗口,背对着门,整个人融在窗口透进来的日光里;而紫陌附在床上,肩头耸动,好像在哭。 
一看便知他们吵架了。这下有点尴尬了,她一直知道隋缇喜欢公仪紫陌,莫不是刚刚求爱不成,恼羞成闹?现在退出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好像晚了一点,瑶瑞踌躇了一霎,咳了咳。 
隋缇与公仪紫陌同时一愣。隋缇没有动,依旧立在那里。而功仪紫陌抬眼看瑶瑞,双目肿得似桃核,更显得双目清澈明亮,楚楚可怜中尽显娇态。紫陌也是美丽的女子,这样泪态越发动人心弦。 
瑶瑞不知道该说什么,撞破这样的事情,真是尴尬。隋缇见她们都不说话,转身冷冷道:“我去御厨房看看药煎好没有。” 
瑶瑞冲他微微含笑,他漠然不见,周身冒着寒气。 
瑶瑞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也不再觉得尴尬,反而他热情一点倒吓得她心律不齐。功仪紫陌起身,看着地上的碎瓷,抱歉一笑:“姐姐你坐啊。真是的,看我们跟小孩子一样,一句话不合就吵了起来。” 
瑶瑞不想知道他们吵架的前因后果,见紫陌解释,也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回白泽山庄?” 
“也就是这几日吧。姐姐怎么问这个?”紫陌见瑶瑞不深究,松了一口气。事情有点复杂,她已有身孕的事情并不想告诉瑶瑞,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她心中仍是打算找个农家独自将孩子生下来。 
不想自己的孩子与白泽山庄或者龙德山有关系。江湖名门出身并不是什么光环,反而是束缚。自己的十六年,不都是背着白泽山庄小姐的名头艰难地压抑性情么? 
她早起的时候,不小心又说漏了嘴,惹得隋缇大发雷霆。隋缇从小便是这个性子,动不动就发怒,谁的面子都不给以前倒没有感觉,现在觉得他这性子,着实讨厌
第109节发发现彼此挑明
她早起的时候,不小心又说漏了嘴,惹得隋缇大发雷霆。隋缇从小便是这个性子,动不动就发怒,谁的面子都不给以前倒没有感觉,现在觉得他这性子,着实讨厌 
“我想跟你们一起离京。”瑶瑞笑道,“现在朝中根基未稳,新帝倚重第五斜照,我在宫中也是无聊,跟你们去看看夫人。” 
“那最好不过了”紫陌开心起来,“我母亲经常念叨姐姐呢,你去看她,她一定很开心。”瑶瑞跟着一块儿回去,母亲的注意力会分散些,自己也少受点责骂与唠叨,如此一想,紫陌忍不住开心。这几日便要回去,她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双亲。女儿休夫,终究是件丑事,最难堪的事,仍怀了前夫的孩子。这般处境,尴尬到了极致 
回去再求袁深问娶了她,会令所有人看不起白泽山庄;不回去求他,这孩子便是私生子,白泽山庄的颜面同样难看。功仪紫陌突然将自己的桑梓之地带入了两难的境地。 
为了白泽山庄的颜面,最好的选择便是嫁给隋缇。可是紫陌不想。自己的一生,整整十六年,都是为了白泽山庄而活。如今她已经算是嫁出去的人,她想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做些随心所欲之事,而不是为了谁或者谁的声誉。若说她败坏门庭,她认了 
可是这些想法,她必须亲自告诉母亲,哪怕她不能原谅自己。 
隋缇回来,听说瑶瑞要与他们一同去白泽山庄,神情没有什么变动,只是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光亮,刹那耀眼。 
出来的时候,张可思仍在院中倒腾他的草药。瑶瑞想起徐幕浑身是伤,停住脚步,装作与张可思闲聊:“张太医,还没有忙好么?” 
张可思见是瑶瑞,眯起眼睛笑:“闾丘姑娘要回去啦?这些草药晒起来挺费劲的。” 
瑶瑞走到一个箩筐边,抓起一把草药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学着张可思的样子翻腾这样草药:“张太医,若是受了鞭伤,用点什么药才好?” 
张可思不解:“闾丘姑娘被谁鞭打了?” 
“没有,我只是以防万一。”瑶瑞生怕自己泄了底,被人瞧出心思,急忙否认道。她藏了朝中重犯在房中,还敢公然来太医院求药,倘若叫人知道,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你等着啊”张可思拍了拍手上的药屑,转身回屋,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交到瑶瑞手里,“这是我自己配制的驱痛散,内服外敷皆可,每次取出一汤勺化在一碗水里,就可以敷用或者服用,内外兼治” 
瑶瑞见他如此大方,欣喜收在怀里,客气道:“那闾丘就受之有愧了,多谢张太医慷慨。” 
回到永宝殿时,瑶瑞感觉有点不对劲。平日里的永宝殿也安静,可是没有今天这般安宁,一丝人声都没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见瑶瑞回来,神情有点躲闪。瑶瑞顿时冒出不好的念头,莫不是徐幕被第五斜照发现了? 
两个丫鬟守在外殿,腿微微发抖,见了瑶瑞慌忙行礼。瑶瑞示意她们起来,脚步却突然轻浮了起来。第五斜照若知道自己便是他们一直要寻找的贼首,会选择爱情还是江山? 
轻轻推开殿门,殿内仍是安静。瑶瑞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眼睛锐敏地四周飘动。第五斜照的声音懒懒从屏风后面的床上传过来:“来回来?” 
瑶瑞一颗心凉到了底。 
绕过屏风,第五斜照一袭藏青色外袍,领口微松,斜斜依靠在她的床上,翻动她床头的书,手边却搁着一把匕首。玄铁匕首上镶了一块天蓝色的宝石,瑶瑞知道那是徐幕的东西,额前一点冷汗涌出,脚下轻浮。 
见她过来,第五斜照勾起唇角微笑起身,轻轻拉过她的手,蹙了蹙眉:“外面很冷么?你的手这样冰凉身子不适,不用每日都去看紫陌的,多休息才好。” 
瑶瑞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仍是在笑,斜长凤眼眯成一条线,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神:“你怎么在我房中?”瑶瑞试探地问道。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么?”第五斜照反问道,“你的房中藏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第五斜照的表情告诉瑶瑞,事情已经败露了,她顿时面色大变,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声音强硬:“你把徐幕带到哪里去了?” 
第五斜照脸上笑容敛起:“当然是天牢,他本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钦犯”顿了一顿,他依旧露出笑意,“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可能晚上回来晚点,今天是李廷尉的五十大寿,我要去祝寿。” 
“斜照”瑶瑞并没有被他牵动思绪,声音一冷,“将人还给我” 
第五斜照单手拂过她的脸颊,含笑道:“什么人还给你?” 
“徐幕”瑶瑞看着他的眼睛,这两个字吐得异常的坚毅。 
第五斜照愣了一下,才缓缓笑道:“不就是一个属下吗,也值得闾丘坛主这样动怒?人在天牢,我可没有权利要回来。闾丘坛主若是想要,自己去劫天牢吧。我可能会一时发善心,助你一臂之力。” 
瑶瑞脚步不稳,身形微错,他竟然知道 
见她双手握紧,突然全身戒备的样子,第五斜照心底坍塌了,叹了口气,声音不似刚刚那般不阴不阳,温和道:“瑶瑞,我知道很多事你不想告诉我,是怕我担心。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瞒住不说,还将那个人藏在房中” 
瑶瑞撇过脸去不看他,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孤鸿教的奸细,蛰伏在他身边,盗取朝廷机密?那么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会不会认为是狡辩? 
第五斜照从背后拥住她:“瑶瑞,我知道你是东门坛坛主的事情,益阳很早之前就告诉我了。可是也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这场刺杀不可能是你主使的。但是你知道将徐幕藏在房中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吗,倘若被人发觉,你又是坛主,就算百张嘴也替你说不清的到时我都保不了你。你忍心为了一个外人,叫我担忧么?” 
瑶瑞被说中心事,突然转身,紧紧抱住第五斜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多谢你相信我” 
她心中突然像是卸了重担,原本在心爱之人隐瞒是件极累之事。 
“傻丫头,我们将是夫妻,一辈子要同舟共济,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可是瑶瑞,你也要学着相信别人,至少心中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有个人替你分担,总不会那么累的。”第五斜照摸着她的发丝,乌黑的秀发柔韧无骨。 
“我只是想拉拢徐幕,让他成为自己在东门坛的心腹,既然推辞不了,必须是东门坛的坛主,我不想永远名不副实,成为别人傀儡。如果我控制了东门坛,它便是我手中的剑,可能成为杀人的利器,却不用担心它会反过来伤害自己。”瑶瑞将心中的想法点点告诉第五斜照,“这就是我为何冒险藏徐幕。我需要坛中有人的支持。” 
见第五斜照不说话,瑶瑞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我的想法很幼稚。其实我就是一个幼稚的人,平日里没有雄心壮志,只想过安稳的日子,自己的生活可以握在自己手里而已。” 
的确,东门坛若不能被她控制,就会控制她瑶瑞不想再过被人操纵的生活,以往的十八年,她受够了 
第五斜照勾起唇瓣一笑:“我觉得你很聪明。既然这个徐幕对你这么重要,那么,我若是还给了你,你准备怎么谢我?” 
瑶瑞一愣,不明所以看着第五斜照。第五斜照笑了笑,将殿中最大的柜子打开,徐幕被点了昏睡穴,软软躺在里面。瑶瑞舒了一口气,感激看着第五斜照:“多谢你” 
“还记得我说过,以后的你可以在我身后做个小女人,什么风雨我都可以替你挡在前面么?”第五斜照没有笑,静静看着瑶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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