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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凭澜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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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帘子打起,冷风毫不留情的钻了空子,是刚才出去送月梅的小乐子。他的衣帽上都沾着些雪珠子,瑟瑟发抖的掩好帘子,便挤过来围在火盆边上,看着炭火不是很旺,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刚要开口,一直拿着火钳扒拉地瓜的妙心倒是先开口说道:“小乐子,你出去再弄些炭来。”
“妙心姐姐,怎么又是我啊,才进来不刚添了炭么?敢情我不在这儿,几位姐姐就情等着火灭了也不加炭去啊。”虽然不悦地嘴上牢骚,可小乐子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楠伊被炭火熏得有些头晕,抢着站了起来,按小乐子坐下去,笑道:“大忙人还是接着暖和吧,我去拿,顺便也透透气,这火炭熏得人脑子眼儿疼。”
一边说一边笑着掀开了帘子往外走,只听得身后妙心声音又响起来:“你可别透气透得忘了咱们这地瓜啊……”
楠伊一只手掀着帘子,半个身子已经在门外,却还是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妙心一眼,嗔道:“你就知道吃!”
帘子放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外面还真是冷。
清爽的冷风扑面而来,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也没那么晕了。楠伊寻了个簸箕到廊子角那里弄了不少炭,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端着簸箕往回走去。
快走到值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妙言急冲冲的往这边走,心想怕是有什么事儿,便止步立住等着。
看到楠伊,妙言停了下来,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可还是难看的扯了扯嘴角,表情僵硬道:“楠伊,见小乐子了没有?”
“在屋里呢,这是怎么回事儿,气成这样?”
“刚才让他送月梅,竟然把美人给惠妃娘娘的东西落了,真叫人生气,这还得再跑一趟,又这么忙,这家伙真是不长记性……”
听了这话,楠伊却是灿然一笑道:“不如,我去跑这一趟吧。”
“你?这大冷天的。”
“没事儿,我也就是闲人一个,宫里的雪景我还没领略过,正好憋得慌,就权当出去散心看景了。”楠伊说着,也不管妙言答应与否,便拉着她往值房去:“天这么冷,进去暖和暖和,妙心在那儿烤地瓜呢,我披了斗篷,再和你去拿东西。”
妙言不置可否的进了值房,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进屋子便数落起小乐子,弄得满屋人都尴尬起来,忙劝了几句,这才安定下来,众人把心思都放在了地瓜上。楠伊没有再回房去,顺手拿了晴儿艾绿的斗篷穿上,跟着妙言到大殿里去拿刚才月梅落下的礼物。
月梅是惠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楠伊知道她今天来看了兰馨,还特地的送了串佛珠,可是兰馨回赠了些什么,倒是不得而知。只是想起雪夜中那个执拗的孩子,心中一暖。
惠妃的长春宫也是在东宫,因皇上平日不怎么到东边来,倒是有些僻静。宫里人人都说惠妃像菩萨一样度日,不争不斗,守着皇长子平平安安的,也终归是好日子。
不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在深宫中,和皇上有着一份结发之情,还有子嗣守着,如今后宫,又有什么是她值得去争的呢?要说有,也就是淑妃和路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吧,可那孩子还未降生,谁又知道是男是女呢?
楠伊胡思乱想着,却是根本顾不上去欣赏这冰雪笼罩下的红墙黄瓦,只是觉得这一片的雪原覆盖,真是敛去了深宫的几分幽暗深冷。
那一个暗红色掐银丝云纹的盒子,抱在怀里还真是有些分量。妙言说里面装着的是兰馨给皇长子的玉器,楠伊并没打开,只是抱着盒子便出了宜兰殿。

  冤家路窄所为何
“呀!”
长春宫门已然在望,不知哪里跑来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撞上楠伊,一个趔趄,幸好站稳了没摔住,要不怀里这件玉器铁定成了碎片儿。
稳住身子,楠伊抬头看去,那小太监瑟缩的站在那儿,看上去羸弱的很,不知所措的看着楠伊,心里怕也是在细细琢磨该怎么办。
太监的衣服从纹饰上能看得出品级,而宫女的地位则是要看她衣服的颜色花样了,而楠伊身上这件茶色宫装以及头上稀疏的几支点翠,自然能显示她受宠的身份。
看着他那样惊慌失措,楠伊的嗔怒也给咽了回去,微微一笑,问道:“公公慌忙的是要做什么去?”
没有责骂,已是庆幸,楠伊还对他莞尔一笑,仿若春风拂面的温暖动人,他愣愣的盯着楠伊感觉莫名其妙,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小的要去宜兰殿取东西,这才有些慌,冲撞了……姑娘。”
“没什么,你也不用慌,东西我给送来了,你拿回去交差便是。”
把手里托了一路的那个盒子递给小太监,这样一路走来,松了那东西才发觉半条胳膊已经麻了,手也僵冷得很。一边相互搓着手,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才小图子,姑娘一路走过来想是冷得很,不如进去暖和一会儿再回去。”
浑身冷飕飕的走回去,怕是要再染风寒,进去兴许能看见景廉。于是也不推辞,便跟着小图子进了长春宫的值房,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刚坐下,小图子说要去请月梅姑娘,楠伊还没来及开口问些什么,他已经一溜烟儿的没了人影。值房里没别的人,和宜兰殿的值房差不多的规格摆设,只是生气少了几分。坐了一会儿,小图子还没回来,身上倒先暖和起来,楠伊便打算自己出去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先回去了。
可刚站起来便听到外面小图子的声音,一阵冷风伴着帘子的掀起毫不吝啬的钻进了屋子,楠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身淡粉的宫装,朴素的装扮看不出一丝别致,可是简单的样子在这幽幽深宫中却更显出另一番风味来。关于月梅,楠伊不过是今早她到宜兰殿时远远瞅见,看得不是很清楚,这会儿只觉她虽说不上天姿国色,却也是容貌姣好,不过这深宫中的女子,哪一个都必是有着几分姿色吧。
“劳驾姑娘跑一趟,都怪我这粗心的毛病,实在是对不住啊。”月梅扶着楠伊重新坐在火盆边上,语气恳切。
“姑娘言重了,我也不过是借机会溜出来偷懒罢了,哪里说得上劳烦呢?”
“这样说来,我倒是也不必那么自责了。你看咱们两个这姑娘来姑娘去的,麻烦的紧,你喊我月梅就好!”说完爽朗一笑,倒是去了几分稳重。
“姐姐喊我楠伊便好。”
“楠伊?这倒是个雅致的好名字,妹妹是自王府随路美人进宫的吧。”说罢,转身对站在一边的小图子严肃道:“既然不用出去,你就顺便去前面把这盒子交给月菊,跟她说我在这儿和宜兰殿来的妹妹说几句话,让她把这东西交给娘娘便是了。”
“诺,小的这就去。”
月梅看他毛手毛脚的样子,连忙补了一句:“你慢着点,那东西可摔不得……”
话音刚落,小图子的答应声随着帘子放下来,月梅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回过头来和楠伊闲话。
身为皇长子的景廉,虽只有四岁,又是寒冬腊月,可每日里依然要习文练武。今儿恰好皇上有空,便让人来召景廉并师傅一道上御书房查功课。既如此,楠伊也不欲多留,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
高高宫墙下的青石板路,于何时行在其上,都被那红墙琉璃瓦的耀眼所压抑。
只是今天,皑皑白雪笼住了那份张扬,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充斥楠伊的身心,心情豁然大好。
然而古人言乐极生悲,总是有他的道理所在。
脚下轻快的步子乍然而止,楠伊立在那里僵了半晌,才突然重重跪下,使劲压低的脸上满是痛苦。
迎面而来的,正是那夜御花园有过一面之缘的永安王。俊逸飞扬的脸上挂着邪魅的冷笑,让楠伊即便低头躲开那目光,依然脊背发寒。
“楠伊?”鸦青攒珠蟒纹的官靴围着楠伊来回踱步:“太后今日召见本王,交待了一件事。”
话说得阴阳怪气,伴着永安王来回走动的囔囔靴声,惹得楠伊一阵心慌,不敢做声。
见楠伊不开口,昊永面上笑意更深,微微躬身,伸手抬起楠伊小巧的下巴:“太后要本王快些成婚,本王此刻,却是十分中意楠伊你。”话音刚落,长臂一伸猛地将楠伊揽在怀中,眸中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不过两面之缘,楠伊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年幼的王爷,面上全是震惊,竟忘了开口。永安王是泽同帝登上帝位后诞下的最后一子,至今不过十五岁,未及弱冠,太后怎么可能催促其成婚。
想到这些,楠伊原本惊慌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微一敛目,换上如花笑颜,抬头迎上昊永满是得意的笑脸,粲然一笑:“若如此,楠伊可受宠若惊呢。”
楠伊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昊永始料未及,只觉那笑容灿烂,竟晃花了他的眼。
恰在此时,楠伊微微用力,自昊永怀中挣脱,连忙退后几步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巧笑道:“路美人等着奴婢回去交差,王爷恕罪。”说完不等他反应,便转身放开步子狂奔起来。
“王爷,可要追?”一直跟在昊永身后的长随和方见楠伊跑远,上前一步,躬身问道。
看着那跑远的艾绿身影,收回目光愣愣盯着自己的手臂,许久,昊永恍惚着摆了摆手。再抬头时,巷道尽头早已没了那一抹倩影,可昊永平静无波的心中,却似是被投进石子,涟漪阵阵……
永安王是先帝最宠爱的文妃娘娘膝下独子,昔年文妃娘娘诞下永安王时亦曾大赦天下。是故泽同帝驾崩之时,民间曾盛传乃是年仅十二岁的皇四子继承大统,却平白出了文妃娘娘自杀殉葬之事,皇位之说更不了了之。到今天,这位年轻的王爷每日斗鸡走狗,干尽纨绔子弟之能事,常为当今陛下训斥。
也不知跑了多久,楠伊闪身转进一条暗巷,扶着宫墙大口大口地喘气,想起昊永那意味莫名的笑,只觉得浑身发麻。满肚子气没地方发,楠伊恼怒的一脚踢上墙边堆的积雪,却溅了自己满身,更觉气闷。
“大胆!”
一声怒喝止住楠伊迈开的脚步,扑通一声跪下,却是半晌也没有动静。楠伊大着胆子抬头张望,却发现这窄巷中除了自己,再没别人,这才放松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成煜之的……给的……哪个敢说……”
自巷子那头传来隐隐怒喝,楠伊似乎听到成煜之的名字,犹豫着起身,还是走了过去。
原来她适才无意拐进的这条小巷,是宫室之间的间隔,平日里极少有人走动,是故楠伊将身子贴着高高的宫墙隐住,微微探头向外望去。
“靖远侯,此事与你无关,难道非要朕说么!”
不远处,一袭玄色龙袍的皇上负手而立,玉冠束发,肩膀微微的颤动可以感受到他在极力隐藏怒气,王灿恭敬本分的低头侍立一旁。隐约的,楠伊还看到远处似有一个花白头发的威武老者低头躬身侍立在前,听皇上刚才的话,那人,应该是上官贵妃的父亲,靖远侯上官海纳。
“成煜之擅离职守已是死罪,陛下不作处理反赐上将军一职,必引朝臣不服,反生怨气……”
记得听二哥说过,靖远侯于泽同帝为卫王时便是其手下幕僚,泽同帝反叛登基时他可称得是自成王之下第一功臣。以至于功高震主,又手握兵权,根本不将年轻的帝王放在眼里。
想到这些,楠伊不禁放缓了看向昊宇帝的目光,听来,他们竟是为了成煜之争吵,那靖远侯话语间,似是要置成煜之于之死地。想到这些,楠伊不由得皱起眉头……

  点翠天穹路拾珠
昊宇皱着眉头,虽然极力压抑话语中的怒气,可是面对这个放肆的老头儿,他只有无奈。上官家镇守东海之地,占海上咽喉,手中尚有兵权,上官雅言此时于宫中并无过错,此番若为成煜之之事撕破脸面,于己,无半点益处。
可任命成煜之为上将军派驻东海,是今晨才下的旨意,若此时收回,这老儿必然得寸进尺要办煜之前次渎职之罪,他今日拦驾,多半为此……
几番思量,左右为难僵持之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昊宇帝才缓缓道:“卿家……”
“有刺客!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啊——!”
尖利的喊叫划破银装素裹的世界,也将昊宇梗在喉间的话揶了回去。
三人同时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阵金属当啷之声,便再无动静。不过片刻,四处巡逻的侍卫潮水一般闻声而来,看到皇上和靖远侯,连忙过来护卫,并搜寻刺客。
昊宇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弧度,正色回头对靖远侯道:“此时宫中凶险,先送侯爷回府,若侯爷出了好歹,朕也无法向贵妃交待,诸事容后再议。”说罢转身,再不去看他。
靖远侯还欲开口,却被王灿一伸手拦住,见此情形,只能作罢,不甘的离去。
看着那在侍卫簇拥下渐渐走远的身影,年轻的帝王只在心中,又多加了一层顾忌,于靖远侯,上官家,贵妃……
“启禀陛下,奴才查探一番并未搜到刺客,只搜到这只耳环以及断钗。”一番搜寻之后,侍卫呈上的,却只有这些女子的物件,昊宇不禁皱了眉头,随那侍卫走进巷子中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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