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景阁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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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迎的昏厥着,神思恍惚,低声呓语着:“景儿···你在哪里啊···”
白景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她早就应该认识这个人。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
看着阁迎痛苦的模样。白景只觉那样东西少了,真的少了,她的心里有一片空缺的地方。好像只要他醒过来。黑色珍珠似的眼眸凝望着她,那一块才会被填补起来。
阁迎终于又睁开了眼。闻着淡淡的香气,他温柔的笑起来。
白景察觉到这轻若飞花的一笑。“你醒了!···还受的住吗?”
“没关系的。”阁迎虚弱地一笑。
“我们该怎么办,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里没有出路。”
“你放心,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沉默了一会。
阁迎低声说:“其实在这里很好,我希望他们不要来了。”
白景没有听见。她凝神思考着另一句话。
“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没听懂。”她问。
“哪句?”阁迎微笑说。
“你也曾经这样疼过。”
“·····”
阁迎默然不发。良久,他说:“那是胡乱说的。”
白景抿紧嘴唇。那不是胡说,绝对不是胡说,他那是的眼神是那样的炙热,那样柔和,那样郑重珍贵。
白色的绢布慢慢又被濡红。
白景吓得大叫。阁迎有再度昏睡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在这样下去,阁迎一定会死掉的。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妖怪——!”妇人惊恐的大叫。伤口闪着晶莹的白光,一点点愈合。
白景蓦地一震。
当初受了一剑。伤口也是很深。但是好像在破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愈合,所以并没有感到很疼。在付媪家醒来时,伤口早就不见了。
白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看看阁迎。他的脸已经像透明的白纸。
白景练起阁迎的佩剑,剑上青锋闪闪。
她抬起手腕。锋利的剑抵在纤白的腕上。鲜血拉开一条细缝。她将手腕送到阁迎的嘴边。
她目不转睛的睁大眼睛注视着她的手腕。发出晶莹的白光,纯白如水晶的晶体凝结,不多时手腕已经完好如初。
白景不可置信的伸出另一只手去触摸。滑腻细软,感觉不出任何痕迹。
她连忙观察阁迎的伤口,如出一辙,他的伤口也是如此。晶莹的白光闪耀,纯白的晶体依附。伤口浑然愈合。
白景惊喜的望着他。
阁迎仍然昏睡着。仿佛坐着噩梦。眉头不是的拧紧。额上冒着细汗。白景为他拭去汗珠。
山崖上。
“大家现在应该撑得住,我们下去吧。”为首的黑衣蒙面的男子说。
他们齐齐站起来,却因为受伤而踉跄几步。
“那一匕首刺得很深,他撑不了多久。”他们拔开藤蔓准备下去。
树林里呼呼风声。
为首的立即立正身子,凝神说:“有人来了,武功不弱。我们先撤。”
扶新一袭墨绿的长裙,轻轻地踏起一片落叶飞到枝头。
顷刻间,已到悬崖边上。悬崖的痕迹很乱。她拨起一条藤蔓,优雅的滑下。
白景闻声抬起头。扶新已经立在崖下。
“扶新!”白景惊喜的叫道。
“公子还好吗?”扶新急问。
“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白景说。
扶新拱起食指,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阁迎睁开眼。扶新连忙飞奔过来。阁迎冷漠的看她一眼。
扶新说:“翠姨已经在赶过来了,马上就到。”
“他们是嫌命长!”阁迎眼神凌厉,郁含浓重的杀意。扶新一言不发的垂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加油!
、第二十一章
瑶楼。
香炉散出袅袅的熏烟。白纱帐微微扬起。莲儿捧着一碗汤,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翠姨单手甩着手帕也朝她看着。
“哇~~~哇~~~小姐,你终于醒了。”莲儿将碗搁到几上,扑到白景身边,眼泪簌簌的说:“对不起,小姐~~~呜~~都怪我贪玩,~~呜~~~我不应该拉你出去的~~~~呜~~~~都怪我。”莲儿哭的越来越凄惨。
“我已经没事了,不能怪你,是他们不好。”白景温和一笑。
突然白景正色问道:“阁迎呢?他还好吗?”
莲儿抬起眼泪乱肆的脸哽咽着说:“已经没有事了,你看——”莲儿侧开身。白景这才看见远远地站在门侧的阁迎。他身影倨傲,冷冷地握着剑。一身带血的黑衣。
白景轻舒一口气,朝他微微一笑。阁迎也对她一笑。
白景觉得身子很沉重,但是心情非常的轻快舒畅。她满意地笑了笑。
莲儿依旧哭着。泪水哗啦啦的淌过她的脸颊。“小姐,你没事就好,昨天···昨天他把你抱回来时,我吓得不行,小姐,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呜~~~~~”
白景一愣,是他抱她回来的吗?那么他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吧。
白景抿着嘴唇有笑了笑,转头看着九华帐上的花纹。
阁迎沉默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出房门。
灯火如豆,长廊空荡。
白亮如昼的地下密室。阁迎负手站着,背影冷傲漠然。像雕塑般的沉寂。
“衿明,怎么样?”他问。
崔衿明从长廊另一头的暗影处走出。
“确实与你脱不了干系。”崔衿明笑着说。
“什么!”阁迎的手骤然握紧。
“前年奕贵妃大病,据说只有鹅珠,这个起死回生的宝物才能医治,皇帝命令摄政的你去寻找鹅珠,你并没有在意,但是奕贵妃的弟弟奕凉却带着人马到了界余县,害死了付媪,而奕凉——是你的人。”
阁迎缓缓地闭上眼睛。身子有点颤抖。
“为什么···”他的肩轻轻地抖动着。
终于,他睁开眼睛,说:“你先下去吧,朝里的事还的多靠你。”
崔衿明眼神古怪的看着他,长叹一口气;,“好。”
“把奕凉带到太子府。”他又低沉地说。
离开密室后,崔衿明皱紧眉头。
奕凉也不过十三岁,却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学识武术却一窍不通,每天在烟花柳巷醉生梦死。但是奕凉以前是个非常上进的孩子,他简直是个神童,所有的书只要读一遍就烂熟于胸,学任何东西都能在几天之内超过老师。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旷世奇才。皇帝也亲自许诺,以后让他担任高官,承担重任。
但是,一切都变了——
就在他九岁的那一年,奕贵妃,一身尊贵亮丽的华服,长裙迤逦,她恍若神妃仙子一样婷婷的站着,温柔的看着小奕凉,小奕凉高兴的扑到她怀里,她轻轻地拥住奕凉,嗅着那淡淡的孩童乳香味,缓缓地说:“我要进宫,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小奕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急切的拉住姐姐的手地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奕香温和的一笑,眉眼深沉。
奕凉明白了。
他疯一样的挣开她的手。疯一样向外跑去。
奕香进宫后,传说她倾国倾城,笑靥生花,有时艳若芙蓉,有时清似幽兰。万千宠爱集一身,皇帝对她百依百顺,无微不至。而奕凉从此变得邪魅深沉,玩世不恭。
崔衿明扬起头,看着天空,一对燕儿翩翩而过,他凝神看了一会燕儿,长叹一声,悠悠地说:“痴心人总被痴情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接着努力!
、第二十二章
太子府。
金晃晃的踱金大字。宏伟雄壮。赤红色的牌匾下,站着十六个执刀的盔甲侍卫。器宇轩昂,葳蕤生光。
一盏盏青铜宫灯引向府内。灯旁站着侍卫。
闪亮的琉璃瓦,朱红的粉墙。
在正厅内。金碧辉煌。
承德太子负手背对而立。
华贵明丽的淡黄绸衣,用金线绣着飞舞盘旋的蛟龙。墨玉的黑发上一顶金盏,搂着两只盘舞的飞龙,金盏的中央,一颗晶亮透明的硕大珍珠。
悄无声息的的宫殿,君王不可慑夺得气势,孤傲俊挺的背影。仿佛一切都被他点亮,金光闪闪,辉煌熠熠。
“奕大人来了。”侍卫报道。
明亮华贵的手微微一扬,侍卫低头退下。
“太子哥哥。”稚气还未完全脱去的声音,打破一屋的严肃氛围。
恍若太阳般耀耀发光,承德太子回过头。
他的脸很美。双眼细腻狭长,妖娆妩媚。脸上的肌肤也仿佛是珠玉做的。唇片像刚绽的殷红花瓣。他很美,美得夺魂摄魄。
奕凉呆了一下。
那冷峻的眼神,奕凉似乎丛冰水里一浸,神思立即清醒过来。他笑起来,笑得稚气可人。
“太子哥哥。”他甜甜地唤一声,“找我有事吗?”
承德眼眸深深的看着他,他的脸像一朵迎着朝阳的向日葵。开心的笑着。
“界余县的那件事是你做的?”承德冷冷的问。
“是我。”奕凉依旧甜甜地笑着。牙齿像雪一样洁白。印的他的小嘴红扑扑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承德紧盯着他,语气饱含怒意。狭长的眼里透出黯淡深沉。
奕凉嘻嘻一笑,故意睁大眼睛说:“太子哥哥平常不会爱惜人命,今天是怎么了?”
承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狠狠的盯着他,“你太过分了!”
奕凉若有若无的侧着脸,他缓缓地转过来,眼珠骨碌一转,稚气无辜全部脱落,一抹深味蒙上,他轻轻地扬起嘴角。
“过分?”他呵呵一笑,“比起太子哥哥来,我还差的远呢!”
承德放开手,奕凉跌落下来,摔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奕凉冷冷一笑,转过眼瞪着他说:“姐姐病重,皇帝叫你去找药,你在哪里!!皇帝至少还会疼姐姐,可是姐姐在你的眼里算什么!!!我知道姐姐为什么进宫,我的傻姐姐她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可她却是我最珍贵的!!!”
承德握紧拳头。
“要不是你姐姐,你已经死了!”他怒气勃勃的说。
奕凉轻蔑一笑,“所有人在你眼里里,——都是棋子。我姐姐她——也不例外。”
承德额上的青筋暴起,他怒吼:
“你滚!”
奕凉站起来,整理蓬乱的衣襟,稚气的笑容有在他的脸上绽开。
“哼,戳破你心事了,哈哈,我不会让你得意的。”
他歪着头一笑,快乐轻盈的走出去。扶着房门,他笑容甜蜜地回头说:
“太子哥哥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接着努力!
、第二十三章
瑶楼。
风轻轻吹动珠帘。叮叮当当细碎好听的声音。白景坐在床上。透过纱窗默默望着窗外的海棠花,花已经落了很多,一些鲜嫩的花朵依然粉红嫣丽。
思绪游远。
阁迎的上已经大好了吧。他冷峻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温柔地注视着她,“你也这样疼过,对不对?”他受伤时她是多么的着急。
白景用力的晃晃脑袋。为什么在想着他!为什么从醒来以后一直都在想着他。她不由的伸手轻轻敲敲自己的额头。
墨晰去了西河,他过的好吗?有没有瘦了,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在海棠花树下。
阁迎冷冷的站着。花瓣轻轻地落下。小心翼翼的粘在他的衣裳上。
他凝神看着纱窗。纱窗洁白因为风尘而显出淡黄。
白若仙子的淡雅身影,美得窒息的侧脸。
白景浅笑着。素雅纤白的手指柔和地拨弄着琴弦。琴声很好听。好听得融进春风。带着暖意,含着轻柔。
他慢慢地伸出手,仿佛在触摸她的脸颊。景儿是那么的美,为什么我们只是一扇窗的距离,却永远无法靠近你。
为什么?!如果一切都错了,他愿意改,他没有勇气,没有勇气面对。
“我恨他!”
她恶狠狠的说。
景儿会恨他。因为她的娘亲。景儿···会恨他。
然而只有一朵软柔的花瓣轻轻地碰到他的手里。他苦笑的看着那朵花瓣,手掌覆下,花瓣娇弱无力的坠向尘土。
日子平淡的过着。莲儿不在闹着出去玩,安安分分地和楼里的姑娘嬉戏玩闹。
白景也不再会客弹琴。就在遇见李墨晰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她的神秘,成了街头巷尾探讨十足的东西。
宝镜空如水,印着绝世的容颜。
白景慵懒的放下玉梳,轻叹一声。
噔噔噔——急匆匆的脚步声。莲儿冲进来,大叫道:“小姐,李大人回来了!今天好多人在京师的城门口接呢!”
白景惊喜的站起来。
“听说李大人治水有方,建筑堤坝,开漕引流,水治住了,百姓们也有地方住了。现在所有人都对李大人感恩戴德!皇帝陛下要在宫里亲自设宴款待。”莲儿高兴地说。
白景也抑不住喜悦之情。
清雅的月光洒满整个瑶楼,每一处都剔透的发光。
淡淡的青衣沾染些许风尘,羊脂白玉散发柔和明媚的光芒。
李墨晰柔和的笑着。像温润的春风吹醒大地,柔软的柳枝拂过清晨的岸堤。
白景微笑的看着他。眼里荡漾着盈盈秋水。
“我回来了。”他轻轻地说。
“嗯。”
“你还好吗?听说你受过伤?”李墨晰看着她。
“已经没事了,你回来了就好。”
“我以后不会再走了。”李墨晰伸手轻抚她的发鬓。浅笑着说。
“今天晚上,宫里要设宴,我想带你去。”李墨晰说。
白景的眼眸缩紧,问道“所有人都会去吗?”
“是的。”
白景眼神深邃,那惊心刺目的一幕又展现在眼前,娘亲倒在血泊之中,如雪的鹅花布满鲜红。
“承德!!太子——!”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