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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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荣琴起身。走到门口燃着火的火盆前,将衣服丢进火盆中,火苗即刻窜高。
“春日里说冷还是很冷的,娘给你多烧几件衣服——”
净葭眼睛微红,静静的立在她的身后。
刘庆天受了家法之后便卧床不起,右腿伤的极重。经过这些日子的医治也没多大效果,今日终于被大夫断了言——这条腿算是废了。
“少奶奶,少爷他虽然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现在也算是得到教训了,那个女人也被老爷安排好了,不如您就原谅他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净葭见她一日比一日消瘦。知道这是心结所致,如果真的这样下去她真的不敢想周荣琴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荣琴如同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见火势渐小,转身进了房中。
净葭碰了钉子,不敢再劝。
周云霓洗漱完罢,坐到了床上,吩咐道:“熄灯吧——”
净葭道了声“是。”,上前将灯吹熄,轻手轻脚的出了房,将门合上。
以前周荣琴从不敢让她熄灯,怕黑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
周遭陷入黑暗,周荣琴却毫无睡意,睁着一双没有生机可言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床顶出神。
刘庆天此刻亦是靠在床上发呆。
连续多日的足不出户让他的皮肤显现出病态的白,稍显凹陷的眼窝青黑不已。
“少爷,该歇息了,大夫交待说要您注意休息。”
刘庆天没有回应。
丫鬟谨遵着刘严霸的交待不敢怠慢,又出声劝道:“少爷,您。。。”
话没说完就被刘庆天的怒吼声打断:“滚!”
几个丫鬟吓得哆嗦着跪下,“少爷息怒。。。”
“滚!都给我滚出去!”刘庆天握起床边的拐杖,朝着几人扔去,嘶声吼道:“全都给我滚!听到没有!”
丫鬟们见状哪里还敢待下去,也再顾不得刘严霸的交待,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只有一个身材瘦小的还跪在原地,动也未动。
刘庆天瞪着她:“怎么,你没听到本少爷的话吗!?还不滚!你是不是还想看我的笑话?我爹,周荣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就连你们这些贱婢们也嘲笑我!”
这个家,还算什么家!
他的妻子想方设法的陷害他,他的生父亲手废了他一条腿!逼他爱的女人堕了他的孩子!
刘庆天气极反笑了起来,一副癫狂的模样。
那婢子却丝毫不怕,待他骂的累了,才抬起头来,道:“少爷,您还想不想见香杏姑娘?”
刘庆天脊背一直,这才去打量她,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起身将拐杖捡了起来,走到刘庆天的床边。“是香杏姑娘让奴婢来的。”
“香杏?她在哪里。。。告诉我!她现在好不好?”
“姑娘她现在很好,少爷若是想见,奴婢可以带您过去。”
刘庆天忙地点头,“好!现在就带我去!”
却不知这个决定,将他以后的人生掀起了惊涛骇浪,再无回头之路。
添墨会每月一次的字画诗词谱竞拍,在今晚举行。
竞拍还未开始,来客们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据闻这次压轴的宝贝可是《清心极乐》的下半卷谱子。”
“怪不得!方才我还瞧见了田连先生,还纳闷儿他向来无心书画诗词怎会来凑这个热闹,莫不是便是冲着这谱子来的?”
旁边的一听也围了过来。对此表示了怀疑:“《清心极乐》不是早已失传了,这谱子谁知是真是假?”
“就是,这添墨会虽说没少出过大家名作。但这等只有耳闻一二的神物他们是如何寻来的!”
“我觉得应是真的。。。 添墨会这么大的文楼,岂能拿出赝品来糊弄咱们?传了出去还怎么立足?”
来此大多数都是有见闻的文人雅士,说起《清心极乐》几乎都是听说过的。
个别没听过的便缄口不言,只听着别人讨论,就怕瞎掺和闹出笑话丢了人。
依照惯例。每月的竞拍都会出展十件宝贝,越往后便越珍贵,底价也逐渐增高。
第一件出示的宝贝是前朝金科状元柳平的墨宝,底价三百两白银。
“四百两。”
“我出六百两!”
。。。
第四件宝贝呈上来之时,楼中现出了躁动。
是一副美人图,底价一千两。
“这画画工虽是精湛。人物也极其传神,但又非名人手笔,怎会如此高的底价。该不是搞错了顺序吧?”
众人纷言符合。
不知是谁出了声道:“这画不是几年前夺了画项魁首的吗?”
“这画中之人,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三楼包厢之内,长相阴柔的男子出声道。
明水浣微微垂眼,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四哥记性真是不怎么样。这画上的可不就是苏家小姐么?”
洐王这才恍然,“哦——原来是她。近来光听她的名字可都快将我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又将那副画打量了一遍,眼神闪着浓浓的兴味:“这样大胆独特的女子倒是少见的很。”
明水浣但笑不语。
虽然这次是躲掉了失贞的恶名,但大婚当日被男方仍在府门口置之不理,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来我想了一件事来,听说景山对她格外上心,可是真的?”
明水浣不置可否的一笑:“四哥不是不知道他,图一时新鲜罢了,等过些时日,定又抛诸脑后了。”
“我看倒不尽然,这个苏小姐,确实太过不同,保不准他是动了真心也未可知。”
明水浣闻言心下有些微烦,她向来不将别人的女子放在眼里,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半句苏葵的好,错开了话题道:“四哥还没有瞧见喜欢的东西么?”
洐王往楼下扫了一眼,嘴角含着笑意端起了茶盏:“急什么,还没开始呢。让他们先抢去吧——”
身着墨衫的侍女鞠躬完罢,面向台下众人,徐徐地道:“应是不少客人已认出了这画的出处,但各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画不光是魁首之作,更是出自六王爷之手,只是王爷他向来低调,当日来到楼中也并未张扬,故才没被人认出来——”
话音刚落,顿时喧哗。
侍女轻轻一笑,伸手指了指画上之人,“这画中之人正是苏家小姐。”
包厢中昏昏欲睡的田连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拨开珠帘往楼下看去,“嘿!还真是葵丫头!”
正文 242:不便相让
“好像真的是苏小姐!”
“这画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莫不是在那个时候六王爷便同苏小姐熟识了?”
“应当是的,且从这画里不难发现作画之人的用心。。。”
“唉——若非出了这些事端,倒是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侍女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躬身道:“请各位出价——”
“我出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洐王嗤笑了一声:“这添墨楼向来最会制造噱头——不过我那六弟。。。真真是可惜。”
转眼间,价格竟是飙升到了五千两。
许多人都已经打算弃了竞拍,毕竟这画虽具有收藏价值和意义,但价钱再高,就没必要再跟上去了。
“这位客人出价五千两,可还有更高的了?”侍女面带笑意,是对这个价钱有些意外。
三楼包厢处珠帘轻动,一位侍从打扮模样的男子探出头道:“我家公子出一万两!”
“一万两?!”
“这画可不值这个价儿,楼上出价的这位兄台可是考虑周全了?”说话的先前喊价五千两的黑衣男子,本是做好了将此画收入囊中的准备,谁料忽然冒出个一万两来。
“我家主人说一万两就是一万两,还有更高的吗?”侍从拔高了嗓音说道。
纵然是见惯了一掷千金的场面,侍女多少还是有些吃惊,平复了口气问道:“三楼十九间房的这位客人出价一万两,可有再往上加的了?”
黑衣男子叹惜的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的没有再去加价的,侍童将画卷取过,送至那三楼东角儿的包厢门前。
开门的仍是那位侍从,他将画取过之后。把那一万两银票放进了托盘之中。
侍童想看一眼包厢里坐的是哪一位,却见他不耐烦的道:“看什么看,快下去吧!”
“是。”侍童暗下撇嘴,见包厢的门已经合上,才嘀咕着往回走:“也不知是长成什么模样的,看也不让人看。。。”
又是四五件宝贝竞拍出去,楼中的气氛越发的高涨起来。
第九件竞拍之物竟然是前朝皇帝的亲笔词集!
被洐王以三万五千两的高价得之。
“久闻宋武帝醉心书法果然不假,但遗世之作却寥寥无几,这字体倒是别具匠心。”洐王翻看了几页,口气满是欣赏。
明水浣接过。赞同的点头:“形似钟繇体,但神韵又带着草书的不羁洒脱,确实是自成一派。这词集更是弥足珍贵。”
洐王笑了几声,显得格外高兴:“能得水浣如此夸赞,看来这三万五千两花的值了。”
明水浣不置可否一笑,小心翼翼的翻看着。
“我对此倒是没太大兴趣,你向来醉心书法。这词集便赠与你罢——”
“这。。。”
洐王打断她:“推辞的话就别说了,你莫不是跟我见外?”
明水浣被他逗笑,眉眼间俱是璀璨的笑意,“那就谢过四哥了。”
洐王被她的笑迷的有些晕眩,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别跟我此般客套了。”
这包厢内有人深情流转。楼下却是哗然如闹市。
“压轴的还没出来就有了如此高价,莫不是今晚的神品真的是那《清心极乐》不成?”
“依照这形势来看,应是无疑了!”
已是睡了一觉醒来的田连。眼下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下堂中的动静,自言自语道:“等了大半辈子,这下半部可算是现世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
“请诸位安静,以下是今晚最后一件竞拍品——”身着紫衣的女子上了台。对着众人一鞠躬后,示意侍女将藏品奉上。
“此琴谱是失传已久的神作《清心极乐》的下半部分。前些日子从西域寻来,经鉴定,乃是真品无疑。”
“果真是《清心极乐》?!”
“可怎么只有下半部分?真是可惜。。。”
“你懂什么,添墨楼难道还真的只找到这下半部分吗?八成是有意一分为二,想多赚些罢了——”
紫衣女子闻言轻笑,并没有辩解。
那上半部分有消息称,早已被田连先生收入囊中,今日得见他也过来凑热闹,应是没错了。
但她不需要道破。
“相信诸位也知道,此曲向有神曲之称,若有人参透的出其中的奥秘,可祛除邪气,清神明脑,实乃无价之宝,但再好的曲子也需在懂琴之人手中方能显现它的意义,压在我们楼中也是暴遣天物——”
“好了好了,开个价儿吧!”三楼处传来田连急不可耐的声音,引得众人举目看去。
不少人都将他认了出来,“田先生竟也来了!”
“《清心极乐》下半卷——底价三万两白银。”
女子的声音带着笑意,喊出的价格却令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光是这底价,已经叫大多数人望而生畏。
“三万两白银,这可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底价!”
“没错,前年那副王羲之真迹也不过二万两!”
“这简直是漫天要价。。。 。。。”有买不起但又心有不甘之人愤愤的道。
紫衣女子仍旧挂着刚刚好的笑容,“值与不值,端看诸位是否识货了——”
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说不值这么多钱,那是你不识货。
确然,这等世间难寻之物,三万两白银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值了。
“好了——诸位可以开价竞拍了。”紫衣女子行礼完罢,自台上退了下去。
“我出三万五千两!”最先喊价的田连,竟是一次加价五千两。
田连祖上是丝绸兼做茶叶生意的富商,老爷子手一撒,家底儿全留给了他,他向来淡泊名利,一心好琴。眼下神曲当前,且他已经得了上半部分,他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三万七千两!”
“我再加三千两——四万两!”
“四万五千两!”
田连一咬牙:“老夫出五万两!今晚这琴谱我要定了!”
“田先生,小生向来敬重您,但这琴谱乃是我琴道中人格外珍视的瑰宝,在下得罪了——我出五万三千两!”
田连哈哈一笑,对他的话毫不介怀:“好东西自然大家都想要,这位小兄弟言重了,五万八千两!”
又是直接追加了五千两!
如此紧凑的大幅度加价可是几年也没有一次,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觉得今日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这时候,却听得一道格外清晰的声音自三楼传了下来——“我家主人出七万两。”
势在必得的田连正悠然的喝着茶,猛的一听险些呛住。
楼下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是方才重金拍下了苏小姐画像的那间房!”
“。。。不知是哪家的高门子弟?这么大的手笔!”
洐王望向明水浣。笑问道:“你可猜得到是谁?”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