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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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葵苍然一笑。
她就知道会是他。。。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总做出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从不会解释,偏又让人恨不得。
苏葵直将下唇咬破,才勉强稳住了要迸发的情绪。
“你回去吧。”她定定地看向屏儿。
屏儿闻言身形一僵,忙地屈膝下跪,“奴婢知错,请小姐网开一面,不要赶奴婢走——”
“你既来了我苏府本该就是我苏府的人,既在苏府为婢,就该忠心为主。”苏葵声音坚决:“我不需要一个只会听从旧主吩咐的下人。”
堆心追上来的时候便听见了苏葵这么一句话,又见屏儿跪在地上,心中猜测应是屏儿犯了什么错惹了苏葵不悦,便忙地在一旁求情道:“小姐息怒,屏儿姐姐做事向来以小姐为重,奴婢认为不管她做了什么应当也是有原因的,小姐不妨先听屏儿姐姐解释解释再下定论也不迟啊!”
屏儿是慕冬送给苏葵的人,堆心很清楚,有她这个做事沉稳武功高强的丫鬟在苏葵身边堆心总觉格外安心,若苏葵一时意气将人赶走,不仅失去了一道护身符,只怕陛下那边也多少会有想法。
将他送来的人赶回去,那不是让人难看吗?
堆心不知内幕,只这么想着便觉得绝不能让屏儿走,还想再劝,却听苏葵没商量的道:“回去告诉他,我的事以后再不用他来插手!”
“小姐您快别说气话了!”堆心听她这么说便着了急。
屏儿眼底却是一阵暗潮涌动。
她这才抬起了头来看向苏葵,口气再不似一贯的沉静,甚至带上了些许责怪的意味:“小姐以为,陛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陛下让我瞒着小姐先行动手,还不都是为防小姐知道真相之后会承受不住!”
“真相?”苏葵冷笑了声,眼中有泪光闪现,“她受了西宁的威胁,这才是真相!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逼死了小蓝!”
“不止如此!”屏儿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光萼并非死在暮蝶手上,而是被小蓝灭口的!”
什么?!
小蓝杀了光萼——怎么可能!
苏葵身形猝然一晃,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小蓝,她,怎么可能会。。。会去害光萼——”
屏儿话说出来便察觉说漏了嘴——这事本是慕冬交待过的,绝不能让苏葵知道。
甚至为防苏葵从暮蝶那得知到什么,他亲口交待她务必将暮蝶处理干净。
而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一时间,屏儿只觉周身霎冷,犹如坠入了冰窟之中,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
堆心则是完全陷入了呆傻的状态中去,接踵而来的巨大变故让她完全承受不得——小蓝死了,而且,小蓝才是害死光萼的真凶?
苏葵眼前忽然闪过暮蝶那道复杂又兴味的眼神,还有那个噩梦中的失望和震惊。。。 。。。
脑海里一时塞满了光萼和小蓝的形容,汹涌至极,让她觉得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起来。
各种意识交错无法自抑。
“怎么,可能。。。”她颤颤地低语了句,不住的摇着头。
一刹那,她只觉浑身忽然没了半分力气,脚下一软,朝着身后的积水中倒去。
“小姐!”
**
这场绵绵春雨过后,天气渐渐回暖。
这一日,天气终于一鼓作气摆脱了往日来的阴沉,晴朗的极为彻底。
堆心走到窗边伸手将两扇窗打开,顷刻间,便有金灿灿的阳光洒进了室中。
“小姐,今日晴的这样好,要不要出府走一走。”堆心嘴角含笑,转头朝着整个人都埋在榻中的苏葵询问道。
距离小蓝离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七八日,堆心虽心中仍有悲切却不敢在苏葵面前表露半分。
苏葵闻言缓缓抬起了头来,视线所及之处光线徒然变亮,她微微有些不习惯,不由眯起了眼睛。
赤金般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这样强烈却温和的日光,久违而又温暖。
心似乎也跟着变得明亮了许多。
“小姐年前不是说等出了正月打春过后便去龙华寺给老爷少爷祈福吗?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又是难得的好天儿,不如奴婢陪您去龙华寺烧香吧——”
堆心想着法儿的让苏葵出去走走。
苏葵的双眸被日光映照的湛亮至极,望着窗外,轻轻一点头。
堆心见她点头欢喜不已:“那奴婢先下去准备准备!”
正文 346:从没输过
苏府的马车在龙华寺山脚下停稳,苏葵被扶着下了马车,放眼一看,骡车马车林林密密地停了几大排,看车的车夫们三五个的聚在一起闲唠。
亦有无事可做的小厮寻了地坐着,用木枝和石子作棋下了起来,身侧的烟柳都抽出了青绿的新芽。
山峦重叠之处,春色显露。
龙华寺常年香火旺盛,而现下又是初春,许多人是想借着拜佛烧香的机会顺便一睹城外的新色,故香客是比平常要多上许多。
苏葵吸了口微凉的空气,山谷之中,雨后初霁特有的清新,使得她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春日里早午温差大,待苏葵和堆心主仆二人来到了龙华寺寺门前的时候,苏葵瞅了一眼正中的日头,额头竟起了些薄汗。
堆心拿帕子替她擦了擦,笑着道:“成日在府里只觉得冷得不得了,上个山却要冒汗了,可比烤炉子还暖和呢,看来人还是要多多出门走动的好。”
苏葵弯着嘴角浅浅一笑,点了头。
堆心见苏葵终于是露了回笑,心情也跟着越发舒畅了起来。
苏葵去前殿烧了香,则让堆心去捐了香油钱。
她双手合十在口中默念着——“佛祖大慈大悲,信女愿折寿十年,只愿求得父兄平安归来。若佛祖能圆了信女这个心愿,日后必当日日奉香感念佛祖慈恩。”
她本是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神佛之说上面,而今,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安心一些。
沙弥敲打木鱼诵经的声音萦绕在大殿之中,苏葵复又欠身虔诚地叩了三个头。
“不知无光大师今日可在寺中?”苏葵起了身之后,问向一侧的白面小和尚。
那小沙弥见过苏葵几次,隐约知道无光同她是有些交情。但凡这位苏小姐来寺中,只要无光师叔在寺里就绝不会借故不见。
这种事情在无光那里可谓是少见之极。
故这沙弥便没找借口推脱,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诚然道:“无光师叔今日刚巧来了寺中,现正在无罙大师的禅院中修习佛理。”
无罙也在?
苏葵闻言心中一喜,无罙云游四海有甚是几年都不回龙华寺。她来龙华寺询问多次都未能见着他的面,今日莫不是就遇着了传说中的机缘不成。
“那可否劳烦小师傅代为引见?”
“阿弥陀佛。”沙弥闻言对着苏葵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道:“施主请随小僧这边请。”
无罙的禅院苏葵曾来过一次,还是前年那次被华颜拉着过来开天眼。
院中陈设依旧,简单古朴,一棵两人环抱的菩提树似又比前年粗壮了一些。苏葵仰脸看去,便见刚抽发的嫩绿枝叶在日光的投射下闪着翠色的光芒。
物是人非未免惹人伤神。
那小沙弥是个精明通透的,华颜公主同苏小姐私交甚好不是个秘密,那年二人同来这禅院还是他引着过来的,眼下见苏葵有些失神便琢磨出了此中缘由。
“佛说有云。生死轮回皆有定数,死即意味着新生,逝者已去还请施主不必过于悲切。”
是啊。
苏葵认同的点点头。
就拿她来说吧,在二十一世纪她已经死了,却在另个时空里活的好好的,这世间的事情似乎真的难逃一个循环轮回。
若真有投胎转世一说,那华颜,光萼,小蓝和她身边所失去的所有人,是否也算不得真正的离去。
如此一想。竟觉心中好受了许多。
“多谢小师傅开导。”
那小沙弥见她眉眼间阴霾散去大半,便知她想通了这个理,就又念了句阿弥陀佛。
沙弥近了禅房门前,抬手叩门道:“无罙师叔,无光师——”
他话都没说到一半,就听自房内传来一道急急躁躁地声音道:“什么事儿啊!进来吧!”
这种丝毫没有一点点高僧该有的修养和自持的口吻,不消多想苏葵便知除了无光再无他人。
饶是这小沙弥见惯了他如此说话,但当着苏葵的面还是觉得有几分丢脸,尴尬地冲着苏葵一点头,便抬手将房门打开了来。
苏葵跟在沙弥身后行了进去。便见身着袈裟的无光背对着她站着,一条腿搁在长凳上弓曲着,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嘴巴也不甘愿闲着:“笨死了笨死了!这样走怎么行?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笨徒弟啊,我来我来!”
“师弟——”无罙拦住他想要挪棋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嘁。”无光讪讪地收回了手来,不大的眼睛里全是鄙夷:“你说你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来下一局!”
无罙呵呵地笑,既不辩解也不答应,让无光在一旁恨得直咬牙。
苏葵进来瞧见这一幕,看向一侧的小沙弥,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不是说,在探讨修习佛理?
这是哪一门子的佛理。。。 。。。
沙弥尴尬地挠了挠光亮的脑袋,咳了两声,抬高了些声音道:“二位师叔,苏小姐来了。”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无光极快地转过了头来,望向房门边的苏葵,眼睛登时一亮。
无罙也瞧了过来,目光虽是一贯的清明,但里面却还是多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苏葵被他们这么一通看,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刚一转开目光去,刹那间就傻了眼。
慕冬也在。
方才无光一人挡在前头将棋局遮了个完整,她也没去细看房里都有什么人,猛不迭地在这里瞧见慕冬,自是意外不已。
自从那日小蓝的事情发生以后,她没去找过他,他亦没再来见过她。
说白了就是等同冷战的状态。
虽说性质有些不大一样但结果终也是相同的——
无光大概是因为经过二十一世纪文化熏陶的缘故,做事贯来较为直接豪放,上前二话不说攥住苏葵的胳膊就往里走,边说道:“你来的刚好,这老家伙死活不肯跟我下,来来来,你陪我下一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苏葵嘴角一抽。
苏葵甩开无光的手,无语地看着他道:“大师,我来是有事问你的。”
无光闻言直摇头,“嗨!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陪我下上一局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行不行?”
有时候棋瘾犯了可真是拦也拦不住。
听他这么说,苏葵到嘴边的‘我不会下棋’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真的?”她怀疑地看向无光,是对他的信用度有着莫大的怀疑。
“我何时说话不算数了?”无光拍着胸脯脸不红气不喘地保证道,又伸手指向一脸无感的慕冬和无罙:“再说了有他们俩在这作证,我还能跟你一个小丫头赖账不成?”
说话间,他已迫不及待地翻出了一套棋具出来。
“陛下为何迟迟不落子?”无罙含着清明的笑,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看向慕冬。
慕冬持着棋子的手悬在棋局上空半刻,将棋子丢回了棋碗里,道:“大师棋艺登峰造极,弟子甘拜下风。”
说话间,人已站起了身来。
无罙稍稍一愣,忽而轻笑了一声。
无光摆好了棋局,分好了棋子,刚又要上前来拉苏葵,却被慕冬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你这个臭小子,为师怎么教的你,认什么都不能认输!你可真是把我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无光瞪了他一眼,似嫌弃至极不愿跟他多说,自他身边绕了过去,走到苏葵身旁便扯起了她的衣袖。
“你作何?”
无光的手被慕冬拂了下去,他抬头看向慕冬,皱着眉问道。
“她不会下棋。”慕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握起苏葵的手,便要转身。
苏葵脸一红,挣脱他的手辩解道:“谁说我不会下棋——”
是不想错过这次从无光这里套话的机会,她竟也真的装出了几分气势来,“我下棋,从来没有输过。”
这句话听在无光的耳中更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放眼大卫能赢得了他的也只有无罙一人了。
“你一边站着去,别干扰我们下棋!”无光瞪了一眼慕冬,普天之下也就他敢这么对待皇帝陛下了。。。
一转脸换就了一副笑脸,看向苏葵道:“丫头,咱们切磋切磋!”
见他一脸兴奋,想到自己那只怕连五岁小童也赢不了的棋艺苏葵不由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对于无光这种人就必须得采取特殊方法来对待,再者说了她也没有撒谎,她的的确确是没有输过的,只不过是因为——
“因为没人能同她下完一整局棋。”慕冬悠悠地说道,再次扯起了她的手,力量明显大了很多,带着不容挣脱的气势。
无光闻言愣了愣,为什么没人能同她下完一整局棋?
分割线。
ps:发现一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