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第2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换言之,她能有这么大的反应恰恰不正是因为她真的将心系在了他的身上吗?
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先不论喜欢不喜欢。可人既是娶了,便要好好的疼着才对。
想到这,他抬手替欧阳明珠擦着眼泪,边柔声含着笑道:“好好好,是为夫不是,可你也总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来赌气,是不是?”
洐王生的俊美至极这么几句软话说的让人果真是无法抗拒,加上又是欧阳明珠心尖尖上的人,眼下听他这么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心中的气性已经直线下降。
可嘴上却是不肯服软。
“若你一心都放在别人身上,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欧阳明珠见他展开了臂弯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有些泣不成声,“从前的事情我不愿去理会,但现在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不愿再见你同她牵扯不清。”
那日偶然在他的书房里见到了一封书信,署名是明水浣。
信中除了同洐王询问关于明家的情况之外,更多的则是诉苦的话,大致是说极其怀念以前的日子,以前,他待她那么好的日子。
欧阳明珠这种藏不住事情的性格哪里能容忍。
拿着信去质问洐王却惹了他大怒,争执不下之间,气话不免多说了几句,便造就了后头那场自缢的戏码。
“没有牵扯不清。”洐王解释着道:“我已经给她回了信,出于往日的情谊告诉了她明家的情况罢了,日后,不会再有任何来往了。”
是时候该放下了。
他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明水浣是好是坏,怎样的想法,他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喜欢仅仅是因为喜欢。
现下二人身份悬殊太大,不管为了什么,他都必须要斩断余念。
对于明水浣,他曾经真真切切的付出过努力过,然而终究无果,就在添墨会的那一晚,他最后的挽留无果之后,明水浣做出了选择之时,向来随性不喜勉强的他已经在逐渐的放下。
现在的明水浣之于他。则是一个需要保持距离的故人。
珍惜眼前人这个道理,他懂。
“真的?”
欧阳明珠听他这样保证,自他怀中抬头看着他,再一次的印证着。
洐王眼中带笑,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
说来也算明水浣足够幸运,在允亲王的众多耳目之下,洐王那封信终也传到了她的手里。
一封信只看到一半。她便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脑中仿若有十几道响雷劈下,轰轰作响。
什么。。。 。。。
明府被抄了家,她母亲明夫人在牢中自缢,庶妹也病死在狱中。父兄随时可能会被提审,然后。。。以乱臣贼子大逆不道的罪名而斩首——
这些日来来强撑起的一片天地在此际轰然坍。
她不是没猜到明家现在的境况只怕不妙,但万万没想到是已到了如此没有转圜的绝境。
“攸允。。。!”
她空瞪着一双美目,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两个字。
她父亲为他几番谋划,为了取得攸允信任将她远嫁凉州,而事败之后他竟然只顾自己而将她明家弃如敝履!
明水浣不由攥紧了拳头。
她要去向他问个清楚!
她倏然起了身来,脚步有些虚浮的出了内间去。
灵茜恰巧从外头回来,一个不防便被疾步而来的明水浣给撞个了准,她惊了一瞬急忙地扶住明水浣。见她面色被一片惨白所覆盖。即刻出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儿吧?可是哪里不舒服?”
明水浣怔怔地摇着头,身上提不起半分力气来,扶着灵茜胳膊的手不住的轻颤着。
灵茜只得扶着她在最近的椅上坐下,可不管她如何询问明水浣只会摇头。
明水浣强自克制住要冲去找攸允质问的冲动——然而却比谁都清楚,且不说她见不见得到攸允。就算见到了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对他如何?
惹急了他,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简直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首要之急不是找攸允理论,而是尽快想出可以搭救明尧之和明景山的办法才是。
要冷静,冷静。
明水浣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着。
见明水浣不肯说,灵茜这个做奴婢的也不敢再多问。待明水浣面色平复了一些,她这才转而说起了明水浣昨日让她打听的事情来。
“奴婢都问清楚了。。。那夜从王爷那里回来之后,小姐看到的黑衣人的确不是眼花,那夜王府里的确是遭了刺客,听说后来是朝着林小姐的钥雪楼逃去了。”灵茜顿了顿小声地道:“奴婢还听说,有人猜测那来人是苏将军。。。是被林小姐放走的——”
苏烨深夜来允亲王府干什么?
明水浣闻言凝神想了片刻,认为苏烨绝不会只因为钥雪楼的那位林小姐而夜闯允亲王府。
难道。。。
“可还记得那日听几个侍卫暗下说,王爷回凉州之时俘了苏丞相?”明水浣看向灵茜。
灵茜想了想点了头却又摇头,“当时也没听清,后来再问他们便说是奴婢听错了,苏丞相那般的骁勇善战岂会失手被擒。”
明水浣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恐怕不见得,她怎么可能听错,怕只怕是攸允交待过他们不可跟她透漏任何有关王城一战的消息。
若苏天漠真的被擒。。。
明水浣脑海中闪过苏葵的面孔。
那么,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今晚随我去钥雪楼看一看林小姐吧,想必那晚刺客来袭她定有惊扰到。”
灵茜闻言疑惑的看了明水浣一眼。
那居住在钥雪楼的林小姐,连她也只见过一次,跟明水浣更是素来没有任何交集,好端端的,明水浣怎想起去看她了?
知晓明水浣的性子,灵茜识相的没有多问,规矩的应了下来。
正文 349 长了个教训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一个月前,宫中传出旨意,皇帝亲征汴州,洐王晋为洐亲王代理朝事,由顾青云为首的几人在旁辅佐。
朝中身居要位之人都已被慕冬逐渐撤换掉,仅剩的几位前朝元老也都没了性子,规规矩矩的恪守本职,不该过问的也不再多言,朝中一时现出空前的和谐。
且慕冬临走之前,还办了一个人,工部尚书范芹。
据闻是因多名文臣联名上书弹劾范芹,不止是去年修筑坝堤克扣所需,更有纷至而来的贪污和收受贿赂的证据送入了宫中。
大理寺证实了这些证据句句属实,又传召了几个有关联的地方官员,证词下来之后,询问了宫中意见,次日便有旨意下达。
依据卫国新律,朝廷命官克扣工需收受贿赂,若牵扯数额巨大,按律抄家当斩。
后续事宜还有待抄家之后细细盘查,故范芹一家暂且收押天牢。
而因此事的影射之下,范明砾进宫的资格也被撤回。
苏葵坐在前往汴州的马车里,听堆心在她耳畔说起了范家的事情,心中有叹息更有恍然。
原来,他一直没忘。
没忘对她的承诺。
当初选定范明砾进宫,他应早早就有了想查办范芹的心思了。
她撩开了一侧的车帘,看向前方帝王乘坐的辒辌车,心中升起了重重感动。
按照先前预算的日程来说,今晚便可抵达汴州。
一路上风景的变化苏葵看在眼里,越往汴州靠近,沿途的风光便越发的萧条了起来,从王城的青山绿水,百花争艳到现在的平沙无垠,河水萦带。
若说王城现在正值暖春。此处却好似还未从萧萧冬日里恢复过来,矮丘之上草木枯黄。
越往西北方向行去,气候便越发的干冷。
尤其是入夜之后,温差极大。
“小姐这些日子可都受了一大圈儿。”堆心看着苏葵的脸颊苦着脸说道,“这汴州的天气可真是古怪,都三月了还跟大冬天似的,又干又冷的。让人饭都吃不下去。”
这马车一坐便是一个多月。苏葵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儿,再加上水土不服的缘故是消瘦了不少。
“哪儿有这么严重。”苏葵笑道了声,将帘子放下,拾起了手边的书。“早同你说不必跟来,可后悔了?”
“怎会——”堆心摇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小姐不在府里奴婢还留下作甚,小姐都不怕苦,奴婢又怎会怕。”
“那不结了。”苏葵翻开了手中的书,道:“今夜就能抵达汴州城内了,到时让你好好歇几日休整休整。”
汴州城守早早接到消息,城门彻夜不关,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顶着寒风候着。等着迎接远道而来的皇帝。
这位皇帝的威名他们是有耳闻。王城兵破允亲王一战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神秘伟岸的色彩,故这些人对这位即将要到来的皇帝,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大漠蠢蠢欲动,去年立冬之时便开始挑起了几桩不大不小的战事,大举进攻是迟早的事情。汴州守军虽久经沙场但寡不敌众。
汴州太守梁友植拟书上谏朝廷,希望朝廷能够派援军前来。
却不想,皇帝陛下会亲临汴州。
自古以来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天子,最惜命的也是皇帝,若非必须绝不会御驾亲征。
梁友植是个知情势的人,这件事情他看在眼里,对这位还未有幸谋面的新帝又增添了几分敬重。
之前风闻其尚为太子之时骄奢至极,如今看来却是以讹传讹。
梁友植思绪间,忽听得恢弘悠远的马蹄声响起。
他心头一震,便见前方有官差奔走了过来,高声喊着“报!”
梁友植几步上前,忙问道:“可是到了?”
那探报的官差对着他行了一礼,才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太守大人,前方五里之外有大军靠近,是卫军旗!”口气中带着过分激动的颤抖。
“快快快!”梁友植一听忙对后头站着的同僚和下属们招着手,“准备迎接陛下!”
众人一听这意思是皇上就要到了,忙地整顿了一番衣冠,上前按照官级站成几排,齐刷刷的倒也气派。
约莫是有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见前方转折处现出了一队探路的人马来,黑色骏骑,马上之人各各挺直着脊背,身着黑色铠甲,神色一丝不苟。
犹如夜色一般沉冷。
望之者,心生畏惧。
不多时,便有大队的人马相护着一辆巨大宽敞的辒辌车现入眼帘,明黄色的军旗在夜色中飘扬,六匹骏马行在前头气势恢宏,后面则是延绵不断望不着尽头的千军万马。
众人不敢多看,忙地撩袍跪拜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整齐而洪亮,在宽广无垠的城门前荡漾开来。
车中的苏葵不由掀开马车一角的重帘,朝外看去。
除了乌压压的一大片跪拜在地的人之外,她能瞧见的便两侧军士手中举着的火把燃着烈烈的火焰,夜色中的城门显得有几分凝重,城门正上方石刻的‘汴州’二字分外刚毅,似带着北方特有的豪迈与苍劲。
**
翌日,巳时初。
苏葵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了一双朦胧的睡眼,入目是藕色绣云的床帐,这陌生的颜色令她即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汴州而非苏府。
“堆心。”她下意识地喊了句,坐起了身子来,伸手拨开了床帐。
一个身着粉色衣裙同色褙子的丫鬟行了进来。
“奴婢见过苏小姐。”那丫鬟走到离苏葵的床边有四五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对着苏葵行礼,道:“奴婢听棋,是这听音楼的掌事丫鬟,以后负责苏小姐的起居事宜。”
苏葵点点头。
紧接着。便又有三个相同衣束只颜色不一的丫鬟无声地行了进来。
“这是听琴,听画,听书。”听棋在一旁给苏葵介绍着。
苏葵方才将她们进来之时脚下的力道看的清楚,明显几人都是练家子的。
慕冬安排的人,她自然放心。
穿衣,洗漱,梳妆。一整个流程下来。苏葵才发现这四位丫鬟竟像是处处了解她的喜好和习惯一般,不需她多言,一切都极为适心。
堆心昨夜坚持亲自伺候着苏葵沐浴和歇息,待苏葵入眠之后才去了自己的房间。因苏葵有特允放她几天假歇一歇,再加上其实在太过疲累,便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来。
十几道简单却精致的菜式摆放在了偏厅的长桌上。
“下次不必如此浪费,我一人也吃不了几口。”苏葵被听棋引着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菜样繁多,出声道。
听棋闻言温婉一笑,道:“奴婢方才忘了同苏小姐说,陛下早有交待,会来同苏小姐一起进膳。”
什么?
苏葵闻言一愣。随即便垂目看向自己的衣装。
“我。我需不需要回房换身衣裙?”
这是不是太随意过头了?
听棋闻言眼中带笑的摇头,刚想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了宦人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苏葵一慌,又觉今日的发式梳的不妥,她今日本没想出去便让听棋捡了最简单的来挽,就在脑后挽了个垂髻。余下的青丝都乌压压地垂在肩上。
她将散落的头发匆匆的拢到耳后,忙地行礼。
不多时,便听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平身吧。”
“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