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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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花今日已经惹了祸端,可万不能再出什么乌龙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见她?
半拖半拉的将人拽到步撵跟前,二人便放开了她。
苏葵疑惑的往里面看去,然珠帘密碎,在光线的折射下又泛着光芒,实在窥不得半分里面的情形。
步撵之上的珠帘轻晃,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来,冲她招了招。
苏葵登时呆住。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自己这身男装衬得她整个人特别的出彩不成,在这深山之中,得了某位出外赏景的富家小姐青睐?
可,这桥段美固然美,她却是位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啊。
苏葵咳了咳,“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不知可有婚配呀?”较弱低迷的声音响起,让苏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觉瞪大了眼睛,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苏葵硬着头皮道:“姑,姑娘,我早已婚配。。。家中妻儿还在等着我回家吃中饭。”
步撵内传来刻意压低的笑声,轻轻拨开了珠帘之后,笑声放大:“瞧你这幅死相,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的魅力啊?”
苏葵看清面前的人,顿时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被气得跳了脚:“好你个小凉子,竟然敢耍我?”
华颜扶了扶因笑的太过而晃动的宝钗,半晌才止住笑意:“上回在苏府,你不是还扮鬼吓我?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那分明是你偷了我的山海经好不好,我都还没看完那一卷!”苏葵越说越气。脸色微微发红,女儿家的娇态暴露无遗。
步撵旁马上的肖远一愣,他说呢,公主何时结识了这么一个玉面小公子,原是位姑娘。
“啧啧,什么偷不偷的,说话这么难听。。。来,上来。”
苏葵白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上了步撵。
“还生气啊?”华颜将冰镇的一只荔枝放到她手中。笑嘻嘻的道。
也就方才知道被耍的那一瞬怒气挺旺的,其实想想又没什么,她这人虽然记仇。但绝对不是对朋友。
苏葵将荔枝剥开,忽地想起来,“对了,有人要来接我的,别待会找不到我干着急!”
华颜点了头。吩咐人掉了头,又对一侧骑着马的肖远道:“肖远,你看着些,若遇到苏府里的人,知会我一声儿。”
“我来了也一个多时辰了,咱们就回去得了。总共这里回王城就一条路,与他们错不开的,放心吧。”
苏葵点了头。隔着帘子往外歪着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道,“嗳,这个可是禁卫军统领肖远?”
她注意到,华颜对他说话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可见关系匪浅。
华颜点了头。“是他,我们自小一起长大。”
相传王城风靡万千少女的有四人,苏烨、明景山、太子、肖远。
苏烨是自己的亲哥哥,苏葵当然要拍拍胸脯表示认同的。
至于明景山,刚刚见过,撇开性格不谈,也不得不承认是万中无一的美男子。
那个草包太子,就没见过了。
肖远,刚刚也没来得及怎么仔细看。
苏葵私心觉着,其实宿根也能排进去的,只是他不似这四位这么高调,活在别人的瞩目下,没怎么被民众发掘而已。
华颜见她似乎是在走神,晃了晃她的胳膊:“上回还欠你们一顿饭的,今日还你如何啊?”
苏葵回了神,对上回桃林的事始终觉得害怕,“别去挽仙楼了。”
华颜应下,也没问为什么。
苏葵脑海中却浮现姚敏的脸庞,总觉得她跟那个怪怪的铁面人见面,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太久,觉得始终想不通,横竖不对劲儿。
“你可知姚敏有没有什么。。。比较,比较奇怪的朋友?”
相信视姚敏为眼中钉的华颜,对她应该多少比自己了解。
华颜呷了一口茶,眼角微微上翘,悠悠的道:“有我在,谁人敢和她做朋友?”
苏葵闻言一口花茶没咽下去,呛得咳嗽个不停。
华颜帮她拍着背,无奈的道:“喝个茶也不会喝。。。”
苏葵缓过气儿道:“你也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功夫了,我问过我哥,他对姚敏真没那个意思。”
华颜撩了撩发,得意的点头:“我自然知道他是看不上这等庸脂俗粉的。对了,你突然问起她做什么?”
“没什么,随口这么一问。”苏葵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没将姚敏的事情说出来,反正同自己无甚大干联,且这传出去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确实影响不好。
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才不会去干。
“子烨。”
步撵停下,传来肖远的声音。
华颜急忙看向苏葵,“你怎不说是你哥过来接你?”
苏葵望了她理衣服,整头发的模样,咕哝着道:“我也不知道他来啊。。。”——这回怕是少不了一顿骂了。
他们去刘府看望刘庆天,她还以为至少也要留下吃顿饭的,怎这么快就得了她出府的消息了?
子烨是苏烨的表字,平素几乎不怎么用得着。
“肖兄? 还真是凑巧。”肖远虚长苏烨一岁不到,是刘严霸的义子,与苏烨自然熟识,加上二人自小便都是武痴,经常黏在一起,只是大了之后,都有了自己的职责,来往渐渐少了许多。
可交情都还是在的,平素非在朝堂之上,私下也都是兄弟相称。
“你且等一等,公主吩咐看到你府中的人知会她一声。兴许有事。”肖远不知步撵之中的就是苏葵,毕竟苏葵自幼不爱出门,他还真认不得,且这女扮男装的,很难跟那位羸弱的小姐联系到一块去。
华颜拨开珠帘,暗骂了自己一声没用,这么多年回回见他都觉得心脏不受控制。
“不知公主有何事?”苏烨将目光放到撵上,波澜无惊。
“阿葵在这里,怕同你错开。”
苏烨一愣,阿葵不是偷偷跑出府的。怎跟华颜一道了?目光移到撵内,却不见她的影子。
华颜见他目光疑惑,往身后瞧去。却见苏葵缩在她身后的角落,倒是藏的严实。
华颜一把将她拽了出来,冲着苏烨笑道:“在这儿呢!”
苏烨即刻变了脸色,下马径直走到步撵跟前,见她一身男装。“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苏葵心虚的不敢看他,这个宿根,怎给自己找了个克星过来啊,不是说通知家丁的麽。。。
苏烨见她这幅模样,始终没说什么重话,所有的气郁化作了一口叹息:“不是不让你出来。你伤还没好又独身一人,我怎好放心?”
苏葵点了头,对苏烨的脾气摸得清楚的很。这个时候就该服软才行。
“我知错了。。。”
苏烨刚想再开口,衣角便被小小花咬住,只见它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珠望着苏烨,仿佛在提醒他,主人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还有它呢!
苏烨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宠物。
“下次再敢这样。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长个记性!”
苏葵闻言知道苏烨没了气,这才抬了头,露了笑意,“我饿了,小凉子说今日她做东,不如咱们一起吃饭去吧?”
华颜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对对,眼下也午时了。”
肖远从意外中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几个也好久没聚过了,趁着这次机会都在,你就别推辞了。”
苏烨徒然一愣——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推辞啊。
吃饭的酒楼是华颜选定的——扬棠楼。
扬棠楼苏葵倒是听过一次的,是垂丝提过的王城六好之一,不过她还真没去过,不曾想竟是个酒楼。
待苏葵站到楼前的时候,却横竖看也不像个吃饭的地儿。
不同与这个时代盛行的朱色建筑,乃是一座雅致的棕色木楼,门两侧置的并不似寻常酒楼和府邸那般的石雕之类, 反而是两株赤红的珊瑚石!
苏葵吞了口口水,珊瑚中以赤红珊瑚最珍贵,在二十一世纪的台东,出现了一株最高的赤红珊瑚不过38公分。
这两株几乎与她等高的赤红珊瑚,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珊瑚石后方栽了几株落地海棠,开的甚好,从前面看来,只隐约能从珊瑚缝中看到几朵嫩白的花朵,半遮半掩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走近,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也不似其它酒楼那般大开着门做生意,有一层紫色珠帘遮挡,苏葵有些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似酒楼那般喧嚣,更不似青楼那般香俗。
这果真是个吃饭的地方麽,苏葵对华颜报以疑惑的目光。
华颜从袖子掏出一枚精致的檀木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刻得是一个隽秀的“棠”字,下面有着编号“贰拾壹”,在苏葵面前晃了晃道:“没这个牌子,就算你再多银子,也进不得这门儿。”抬着下巴笑道:“若不是沾我的光儿,你怕是没机会进这扬棠楼。”
苏葵知她说话素来这个模样,也不介意,只觉得疑惑:“若我有这么多银子,还买不来这一个牌子吗?”
后面的肖远笑着道:“这牌子统共就只有五十枚,却不是银子买来的,五十枚全都已有了主子,有银子也买不来。”
正文 118:舞坊?
华颜出示了木牌之后,便有一位长相可人的青衣女子带着他们穿过大堂。
年龄也就在十七八岁左右,身姿曼妙,容貌不俗。
苏葵注意到,大堂之中几位女子在抚琴合曲,却无一人在大堂中用饭。
穿过大堂之后,是一条环着一面圆湖而建的长廊,湖中央只种了一株睡莲,湖中有泉眼,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内侧为湖,而外侧便是雅致的包厢,每间包厢皆是隔着两盆海棠花的间隙,总共五十间包厢,九十八株海棠的品种颜色竟无一重复,比如大红色的花色就可分为贴梗海棠,四季海棠,秋海棠,而品种相同的海棠,颜色却又各异,修枝剪艺也颇为考究。
整个构造很有一番别有洞天的感觉,与外面喧嚣的大街相比,更似远离尘世。
青衣侍女带他们走到一间房门前,停下了步子,上头的编号正是贰拾壹,与华颜那枚木刻上的编号一致。
苏葵指着两扇门上的空白大红对联纸,不解的道:“怎没字?”
青衣侍女已替几人推开了门,华颜扯着她的手边进去边解释道:“因为每间房都是有自己的主人的,所以每间房的对联也都是自己所作,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对联里需得有一个棠字,我不常来,又很少琢磨这些诗词,便一直空着了。”
房内乍一看就如同是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般,梳妆镜台,笔墨纸砚,一张圆形木桌中央一个白玉净瓶,插着一支垂丝海棠,因是新插上去不久,不见丝毫萎靡之态。
屏风隔开的内侧。是两张贵妃榻,榻旁有一矮桌,一把青釉香炉,一把古琴竖立。
苏葵感慨,王城的繁华高雅,果不是自己所见的一两成所能描述的。
这些地方,也就是王孙贵胄的消遣之地了,寻常人家见也怕是见不着。
四人刚落了座,便有侍女呈了点心过来,正是海棠糕。
“公主今日想吃些什么?”侍女恭敬的立在一旁。
记住每位客人的特征、名字、背景。甚至是脾性爱好,是扬棠楼中每个人最起码的职责。
华颜随手翻开了菜谱,“炸海耳;浇田鸡;桂花翅子;焖笋;熘茭白。葵花丸子,烧子盖。点心来上四样儿,鞭蓉糕 、豆沙糕、 椰子盏、 鸳鸯卷 。”
一口气儿说完,将菜谱推到了苏葵面前,“你想吃些什么看一看。”
苏葵只加了一道烩鳗鱼便将菜谱给了肖远。至于苏烨,自然不必问了——华颜点的全都是他爱吃的。
肖远末了道:“一壶陈年千日春。”
苏烨闻听笑了两声:“这么多年不曾与你喝过千日春了。”
肖远眉毛一挑:“是有三五年了,自从你跟苏老爷子去了汴州一回,整个人就变了一样,不似之前那般只知道玩了。”
华颜语气带了淡淡的伤怀:“有时候一觉醒来,觉得咱们一起骑马比剑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
几人的思绪都拉回了从前,聊起多年前的趣事,糗事。
而他们的从前。苏葵是不曾参与的,只能在一旁听着,偶尔捏起一块海棠糕塞进小小花的嘴里。
饭未用到一半,外有沙沙声响起,华颜遣了丫鬟出去看。原是落了细雨。
华颜夹了一个鸳鸯卷给苏葵,道:“这场雨下罢。天就该凉了。”
喝了几杯酒,几人的兴致都高了起来,华颜好心情的要到廊上赏雨景。
“肖远,说来我许多年也不曾听你弹过琴了,你今日抚上一曲如何?”华颜斜斜倚在朱漆栏杆上,望着雨滴打在湖心,嘴角带笑。
话落,已有丫鬟抱了琴出来,一个矮凳,一方矮桌,青烟寥寥升起。
肖远无奈的笑着摇头,心知拗不过她,撩了袍子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琴弦,音色竟是极柔,只是一瞬间,苏葵便判的出是一首秋风词。
垂眼打量向他,苏葵又觉得不科学了。
肖远是她见过的人中,最有阳刚之气的男子,肤色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