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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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葵发现,与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对着干,十足是给自己找罪受。
深吐一口气道:“夜也极深了,我实是乏了,若事情不紧要,我们改日再谈如何?”
宿根的脸色这才正经了些道:“我无意骗你。”
苏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说进正题便进正题了。
“我何时说我你骗我了? 是我没问过。”
整日无所事事,开个客栈生意又那般惨淡,如何还能活得这般潇洒,她早是该料到他身份不凡的。
宿根听她口气,强自拉了她的手,紧紧握着:“你听我解释,一开始我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我慢慢的不敢说了,怕你怨我骗你。”
苏葵用力的挣脱着,“说话归说话,你放开我!”
“不放。”
“放不放?”
宿根望向她的眼中,坚定的道:“不放,死也不放。”
苏葵又是一阵气恼,本就觉得委屈,他现在还这么欺负自己,本就是极易炸毛的性子,眼中升起一层雾气,这回是觉得越发的冷静不下来,剜了他一眼,低头狠狠的咬向他的手背。
宿根拧了眉,是被她那委屈的一眼瞪的心早已软成了水,一动一动的任由她咬着,却就是不放手。
口中腥甜四溢,苏葵回了神过来,刚松开他的手,人却被眼前这位占着身材高大的优势,给捞进了怀中。
苏葵推搡着他,却被越抱越紧,“你混蛋!”
“是我混蛋!”
苏葵挣扎的累了,伏在他的肩头小声的抽泣了起来,觉得一腔委屈压在了胸口,二人相识了这么久,她竟是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
“消气了吗?”宿根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无措。
“没有。”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顿了顿又道:“我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仔细想想你也没有骗我的理由。”
宿根听她态度软下,不再闹下去,心中五味杂陈,知晓她方才不过是气不过,那种强烈的反应才能叫他觉得安心,不似方才在宴上,似乎根本不在乎一样,可是将他吓得够呛,这小女子——可真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将她松开,打量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将手轻轻抚上,“真的对不起,再也不会惹你难受,惹你生气,惹你伤心了。”
苏葵有些闷闷的恩了一声,“我只问你一句。” 。
“你问。”
苏葵转过头,看着他有些无措的眼睛道:“去年看日出的事至今都没着落,你还打不打算兑现答应同我看日出的事了?”
宿根闻言眸光顿亮,笑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去,若是赶上雨天,我便给你造一个太阳出来。”
苏葵却丝毫不见笑意,只定定的望着他道:“以后莫要骗我了。”
宿根见她眼中的认真和执拗,也严肃了几分:“ 以后都不会了,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与你听。”
“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每一件事。”
“嗯。”
“我是个认死理的人,你没说便罢了,但你一旦允诺我了,我就会认定了。若是,有朝一日你违背了的话,我就。。。”苏葵微微皱了眉,似乎没想到合适的言辞。
“你就如何?”
“我就甩了你!”
宿根一顿,随即大笑出声,伸出被她咬伤的那只手:“我攸宿对天起誓,若我违背了对苏葵说过的任何一句话,便让我被她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齿痕为证!”
“你,哪里有你这样发誓的。。。”
——是觉得永远不会负她,哪里又会舍得负她。
正文 139:城中事
近日来王城格外的热闹。
一是会试揭了杏榜,没中的自然落落寂寂,收拾了包袱回乡是也,中了贡士的留在王城复试一番之后,待一个月,就可参加最后的殿试了。
众人的论点多在会试的第一名身上,传闻是外乡来的一位穷秀才,更有人挖出了其是乡试的解元,如今又中了会元,众人心中未免猜测,今年是否能出一个连中三元的人来。
二就是苏丞相府嫡千金苏小姐名扬了王城,准确的来说是她做的‘奇怪糕点’名扬大卫了。
而苏小姐体弱多病的传言不攻自破,一直因苏二小姐体弱多病的缘由,而忽略掉她的王城大大小小媒婆们,一时间,更是蜂拥而至,挤破了头了都要往苏府里钻,苏府里甚少来客人,那些一直让王管家犯愁的快发霉的好茶叶,倒是快见了底儿。
然,这些媒婆喝完茶,便被王管家以苏葵还未及笄为由给一一请了回去。
这些媒婆再怎么不甘,也不敢在丞相府撒泼,只得偷偷给王管家塞些银子,嘱咐着待到苏二小姐及笄之时,莫要忘了这茬儿。
王管家也都一一收下,毕竟,这茶叶虽快发霉了,但还是很是值些银子的。
虽然,宿公子一直瞒着身份,但王管家还是打心眼里根深蒂固的认定了这个姑爷的。
明尚书府近日也很热闹,然而却是另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话还得从那日苏天漠的寿宴上说起,当晚据说一回府,明尧之与明夫人便大吵了一架,还砸了不少东西。
这可还是明尧之第一次这般不顾下人的面,与明夫人大吵开口。
其实想想也是,这男人不管在家里如何窝囊,在外面多少还是想让自家婆娘给自己些面子的。那晚明夫人在这么多同僚面前,置他的面子于不顾,只怕再好脾气的男人都难免要动些怒火了,何况明尧之的脾气向来不算多好,并且对明夫人忍了也不是一两天了。
但明夫人在府里向来是个说一不二,作威作福惯了的主儿,哪里忍得下明尧之这般挫她的锐气,当天夜里明夫人便开始收拾包袱,扬言说要回娘家,谁也别拦她。
本来就没几个人想拦她。她这般一说,更是没一个人过来挽留她。
明夫人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若真走了。只怕娘家的人也会看不起自己,先前自己在娘家便是个不讨喜的,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父亲还叮嘱她若是无事,不必回府看他。叫她不要挂念自己。
但若是不走,方才自己又是放了狠话的,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有人来劝上一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是好的,可偏偏就是一个人影儿也不见。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有个陪嫁丫头的。无奈她担心这比自己美貌的丫鬟会勾引明尧之,早些年便给做的一干二净了,房里的大丫鬟湖鸢倒是生的一副好性子。知晓自己的身份,深得她的倚重,可前些时日回了老家奔丧。
所以现在她身边真没一个能劝劝她的人,只有新进了府的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丫鬟,见这明夫人收拾了一半便坐在床上不动还直皱眉。便怯生生的走上前道:“夫人,您可是累了。您还要收拾什么,吩咐婢子给您收拾便是。”
明夫人先前便有些怒火攻心,被这诚实的丫鬟这么一说,气的一口气儿没上来,眼睛嘴巴抽搐了好一会儿,愣是直直的昏了下去。
小丫鬟哪里见过这阵势,赶忙便跑去书房寻了明尧之,虽说明尧之确实巴不得她早些死了才好,但还是不愿意她死在明府里头的 。
便派人寻了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扎针,才把这中了风的明夫人给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次日梳洗完照镜子的时候,明夫人双目一瞪,又昏了过去。
这次只昏了约莫半个时辰,二夫人和一干姨太们这回倒是来的挺齐的,个个也是精神抖擞,花枝招展。
明夫人这厢悠悠转醒,便目光空洞的望着床顶子道:“ 给我把铜镜拿过来 。。。”
丫鬟攥了攥衣袖,手心满是汗水,却不敢移步。
二夫人见状,笑着道:“ 我来替姐姐取来便是。”
说完走到梳妆台前,取了那面铜镜,拿出怀中的手帕,又特意擦的亮了些,这才走到明夫人床前,很是贤惠的扶起明夫人,拿起铜镜道:“姐姐,您要的铜镜。”
明夫人颤巍巍的接过镜子,望着镜中眼也斜了,嘴也歪了的妇人,身形止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几个姨太们见状赶紧上前,又是抚背,又是端水的。
小丫鬟不禁感叹,未进府之前,还听说明家的后院儿斗的可凶了呢,看来外面的传言真是不可信,这府里的夫人姨娘们还真是情同姐妹一般。
午膳的时候,明水浣与明景山这才得知明夫人中风一事,毕竟还是生母,再无感情也是骨血相连的,兄妹俩用罢午膳,便一同去了明夫人的院子里。
二人刚让下人通传一声,便打房里扔出了个翡翠玉瓶子,啪嗒一声碎在了二人的脚下。
兄妹二人只得面面相觑,还未说话,便听自房里,大许是由于嘴歪了的缘故,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的明夫人吼道:“都给我滚 !”
明景山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便出了院子, 明水浣还算孝顺的皱着眉对丫鬟道:“好生照看夫人。”
丫鬟这才抬起头道:“ 奴婢遵命。”
这一抬头明水浣才发现这小丫鬟的脸上全是指甲划过的痕迹,但这事儿是自家娘亲做的,也不好说什么,宽慰了几句,回头便遣人送了药过来。
明夫人因中风而毁了相一事儿,在这些姨娘们逢人便是要哭诉一番的情势下,也是很快传遍了卫国大街小巷,被茶馆酒肆追捧之热度一时间更有赶超苏家小姐的趋势。
“小姐,顾公子中了会元呢!”小红刚进了栖芳院,便咋咋呼呼的道。
苏葵正坐在院中两棵柳树间的秋千上晃荡着,听到她的声音,将目光从抽了叶儿的柳树上移开,“真的?”
小红与有荣焉的点着头,走近道:“刚刚三满来了,说顾公子去准备复试了,那皇榜上头一行可都写着顾青云仨字呢,全王城的人都知道啦!”
苏葵也为他觉着高兴,这短短一个月相处下来,也叫她打心眼里欣赏顾青云的为人和才学,忽而想到顾青云一走,那账房可怎么办,垂丝如今这副模样,显然是没法子过去顶替的,其余几个丫鬟不懂易算之理。
小红像是猜到她的心思,喜道:“三满还说账房的事儿不必小姐担心了,顾公子已找来了人。”
苏葵这才落了心,是越发觉得顾青云做事让人称心,假使真能进了一甲,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小红扶着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神秘兮兮的道:“小姐,顾公子走之前还跟奴婢还问起垂丝呢,您说,他是不是对垂丝有那个意思?”
苏葵见她一脸八卦,“有也没用。”
“且不说她有了婚约在身,就现在这副模样,要死不活的。都不知还能活几天。”
小红止住了话头,接过苏葵递来的橙子,笑了笑,近来她特爱吃酸,一天不见酸就咽不下饭。
“我知道您关心着垂丝呢,刚刚我撞见堆心出府,她说您是让她去请了垂丝的爹娘过来。不就是为劝一劝她吗?”
几日下来,苏葵却是生了气,她本就最看不得别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成日见她以泪洗面,却死活不愿说原因的模样,是叫她觉得就不该救她。
本是想着几天就好了,怕她爹娘担心所以便瞒着,可如今这副模样,一天天的不愿吃东西,再过几天只怕人都没了,也只得让她爹娘过来了,劝不劝得了就看个人造化了。
“我让她爹娘过来,给她准备后事。”
小红知她嘴硬心软,也不揭穿她,笑嘻嘻的剥开橙子,一股酸酸甜甜的气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耳边的鸟儿叽叽喳喳,空气中飘来百花香,苏葵晃了晃秋千,荡的老高,能望见后花园中百花齐放的美景。
脑海中琢磨着宿根昨日同她说的一番话,——让皇上给二人赐婚,也好绝了宫里那一条让她进宫给太子为妃的心,宿根也是皇上的儿子,如此一来,也可让皇上对苏家放心了。
宿根知道她的心思,为了苏家的未来考虑,苏葵也不瞒他与他说出了内心的想法,问他若有一天苏家真的站在允亲王那边的话,他会如何。
而宿根只道:“我娶的是你,要的是你,其余的,我都不管。”
不知道他那皇帝老爹若是知晓他的想法,会不会被气死,他如何是也料想不到,他所谓两全其美的办法,竟是刚好中了苏家下怀,且又促成了一段两厢情愿。
宿根能答应他,是叫他意外了一番,可是一个帝王,又如何懂得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他不信。
在他的眼里心里,一个女人嫁了人,就是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进了他皇家,死也是他皇家的鬼。
苏天漠和苏烨知道宿根的想法,没有说什么,只说终生大事应该让她拿主意。
抛开一切的纠结不说——她,真的准备好了要嫁为人妻了吗?
正文 140:陈世美
垂丝的爹娘一听女儿在苏府自尽,吓得连摊子都没来得及收,便随着堆心一同赶来了苏府。
老两口一辈子没进过这么大的府邸,一时间都显得很惶恐,强忍住发抖的双腿,来了栖芳院。
“见,见过苏小姐!”在堆心的提醒下,二人望向那荡着秋千的少女,一身白衣轻飘,眉目如画,叫二人觉得就似那画上的仙子一样。
“小姐,垂丝姐姐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