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梦一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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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去西域的时候,遇见了什么让他有所改变了吧。若纳想着,也没去在意。两个月前,她被发现有了身孕。这是一个足以让她忘记所有烦恼的消息。她无比地迷恋现在的这个陈臻竹,温柔,又有些霸气,在眼里总能看到他对自己的怜惜。她贪恋这一股温柔,陈臻竹是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契鄂王所赐给她的最美好最珍贵的礼物。
“陈臻竹”将若纳小心翼翼地搀回房间,将她安顿好,然后自己走出了房间。
去京城探查消息的彩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应当是被殿下他们除掉了吧,那男子想着,想陈猛的房间走去。
目前驻守在前线的,就是那个叫做顾疯子的人,那人是陈猛的老相识,有着一双似是会看透人的双眼,让人非常地不舒服。但他却是非常地有才能,他想到,有些圈套,连他都不得不自己钻进去。但是,他眉头一皱,顾疯子嗜杀俘虏,用陈猛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为了战争而生存的人。和平的年代,他这样的人也许会一无所长地沦落到街边混吃等死,但是只要一有战事发生,他就会变成一个恶魔,而给予这个恶魔的唯一奖励,便是鲜血。
一个让人恶心的人,那个人想到,走进了陈猛的房间。陈猛正威严地坐在那里看着从前线来的线报。见他进门,抬了抬头,示意他坐下。明日出发,陈猛不会动身,他只会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躲在自己的窝里,只待外面的人都被除光,他才会不失姿态地出来。
“你来了。”陈猛说道,声音有些沉。
“父亲。”那人抱抱拳,对陈猛鞠了一躬。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打直了自己的脊背,看着和威严的陈猛颇有几分相似。
“准备得如何?”陈猛放下手中的文书,“今日有辆马车偷偷地向桑取前进,那驾车的就是杨绍荣。”
一旁的“陈臻竹”说道,“如此看来,那车里是十分重要的人。两种可能,一种是重要的人质,第二种是重要的在杨绍荣之上的人,那就是李源廷。”
陈猛点点头,很是同意他的分析,“那老狐狸是不可能出山,对他来说没有比放弃他的龙椅更加令他痛苦的事情了。”说着手上捏起了拳头,“我要他为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削除皇族的爵位,铲除异己。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做得如此出位。”
那“陈臻竹”点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定当尽力。”
陈猛挥挥手,“你下去吧,明日上路,不要亏待自己。记得我昨日说的话。”他抬眼看着他,“不择手段。”
那点点头,准备出去,耳畔传来了声音,“今晚不用来请安了。”
他快步走出了陈猛的院子。
陈猛不过是一个野心极大的自负之辈,他想到,如此多的破绽可以供人趁机介入。不过,那顾疯子,怕是不好对付。
秦筠等人经过几天的跋涉,到了桑取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对于前线来说,桑取算是最为安全的城市,各方兵力的部署都属于最上乘。桑取有东南西北四道门,是进出城仅有的四条要道。而桑取城的城墙更是修的很是坚固。这要源于开国皇帝是以此为基打下的江山,故而桑取作为了全国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商业城市而存在,并且是个易守难攻的好位置。
她们照例住在秦筠自己盘下的客栈——琼天客栈之中。由于事先打过招呼,那老板对秦筠也没有表示特别大的热情,而那小翠和桂花嫂子看见秦筠时都会感激地一笑。如今她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裕,每月之用给秦筠寄去所有收入的四成,剩下的都归他们。
琼天客栈在洛姚的改造下大大地改善了环境,上房中的摆设都各具风格,甚至还有些房间做出了西域契鄂的风格。这是源于书本上读到的对于西域的印象,不但不是那常人所见的野蛮的印象,反而是那些最为精细的西域而来的饰品和烛台最为吸引她的目光。
一个店家做出的特色,就与其他的店家不同了,不论是品味层次或是社会层次还有客源层次都会不一样。而随之而来的跟风,就会被舆论之中的“抄袭”之声给淹没,从而独霸龙头。
莱蒂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大呼从前没有来过这里是自己的遗憾,特别是那几间拥有契鄂特色的房间,让她有些找到了自己家的感觉。
陈臻竹倒是面不改色地陪着秦筠四处闲逛,虽说杨绍荣已经打过招呼不要到处乱跑,秦筠还是有些忍不住在客栈的后院中看看。
“姐姐从前来过这里?”陈臻竹问道,细心地帮秦筠理了理衣领。
“这是个……有些回忆的地方。”秦筠回看着陈臻竹,笑着说道,“都算是年少的时候的记忆了吧。”
陈臻竹没有再问,他没有再秦筠的眼里看到他有参与过这段回忆的痕迹,心中有些堵。只随着秦筠四处走走,看看花圃。
“姐姐,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陈臻竹冷不丁地说出了这句话,让秦筠有些略略吃惊。
“你真是会折煞了姐姐,你以后可是要娶妻的啊。”秦筠拍了拍陈臻竹的肩膀,笑着说道,“只怕以后见了媳妇就忘了姐姐。”嘴上虽这么说着,心中却暖暖的。
他依然这么会说话,总是戳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不会的,只要姐姐不嫁,我就不会娶。”陈臻竹闷闷地说着,凤眼里闪着坚定。陈臻竹虽长得一脸邪魅,但如此表情却让他看起来无比真诚,真诚得让秦筠有些措手不及。
她假装没有听见来掩饰着自己全身源于胸腔的震动,若换做是以前那个不知情的她,听见如此的话语不知会有多么激动忘我。但是如今,虽然她依然会为这句话心动,却掺杂了许多东西,她们的身份差别,以及陈臻竹不久之后就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秦霜,你看这桃花。”秦筠指着院子里的桃树。那是洛姚在她走后种下的桃树,上面开满了粉色的花朵,娇羞若少女的面颊。秦筠笑着压下一束枝丫,细细闻着。
在陈臻竹的眼里,这幅画面是如此唯美。他不禁有些看呆。秦筠不是美人,桃花也不若牡丹那般开的美艳华丽,但如此的搭配却温润恬淡地直入心坎。
“古人都爱赏桃花,也曾写下许多关于桃树的诗句。”秦筠启唇说道,“但是如今,正是春暖的时日,许多人却不得不在战场上拼杀自己的生命。”她放开手,一束枝丫飞快地弹了回去,震下一些花瓣,婉转地优雅地落在地上。
“为什么不放弃那些名利的追求,转而归于那平淡却美好的生活呢?”秦筠似是有感而发,自言自语般说着,“看这桃花开得正好,但有的人却一辈子也见不着也体会不了它的美,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一旁的陈臻竹若有所思地听着秦筠的话,他知道她已经困倦与这种四处奔波的日子,她需要休息,她需要远离。如果可以,他想带她逃开,逃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耕种的生活。
“不行!”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隔着一堵墙,向他大声呼喊,告诉他,还有重要的野心需要去完成。
野心?陈臻竹想到,清了清自己的脑袋,他能有什么野心?又会有什么野心呢?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桃花瓣,夹带着灰尘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只等待被人踩过,变成泥土。
第三十八章
第二日的清晨,杨绍荣便挨个将她们叫了起来。秦筠自是习惯早起,而莱蒂和陈臻竹则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天我们要步行去前线扎营的地方。”杨绍荣说道,递给秦筠和莱蒂一套男装,让她们换好。
两人听话地换好衣服,然后在杨绍荣的带领下,一行人由城西出了城门。桑取城外便是绿水青山的地貌,而桑取城则在山涧的平地处,周围是天然的屏障,只需死守四周进山的路,桑取便可以称得上是绝对安全。
杨思广的军队在桑取城西不远处扎下了营房,再往西便是陈猛父子已经攻占的地方。
秦筠听到这个部署,便有些皱眉头。杨将军的大部人马都在西面,而背靠中原的东南北面则只派轻兵把手,这不是给人送上门的破绽吗?秦筠没有做声,只在心中飞快地打着转,分析着如何防守这桑取城。
陈臻竹在后面见着秦筠有些走神,脚下又有些凹凸不平,总是容易绊倒。上前扶了秦筠的手,说道,“姐姐若是想事情,那就抓住我吧,不然容易受伤。”
这一举动将秦筠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看向眼前的陈臻竹。阳光驻在当空,让她有些看不清陈臻竹的表情。秦筠脸略红,推开了陈臻竹的手,说道,“秦霜,我可没这么脆弱。”
一旁的莱蒂看着这一幕,嘴唇紧抿着,有些不是滋味。陈臻竹从来都是和她几乎形影不离,她也知道陈臻竹对秦筠有着男女之情,也知道她们实际上并不是姐弟。但是她所期望的,那个可以站在她身边让她撒娇的陈臻竹,有些霸道的陈臻竹,可以让她暂时忘记哥哥的陈臻竹,在那日见过李源廷后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从前的他总是在自己或者莱蒂感到寂寞的时候相拥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去慰藉。可是如今,陈臻竹仿若忘记了这段过去一般,只一心一意地看着秦筠,关心着秦筠。而对她,则就像一般的朋友一般,甚至变成了那种“只是互相认识的人”。
这种落差带给她的感受,比她看见哥哥和达雅在一起的感受还要浓重压抑。
杨绍荣在前面毫不做声地带着路,他受父亲的命令去接近秦筠,给她物质上的资助,修缮了她母亲的坟墓。可是秦筠的态度仍旧是不冷不热,他有些怀疑面前的女人是否能被那些名贵的绸缎给打动。从李源廷如此迷恋秦筠的情况来看,秦筠定是有所与众不同。她的情义是他从前在桑取见过的,那时是他和李源廷遇见秦筠的第一次。那日晚上,李源廷听见了隔壁的打斗声,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就不顾他和韩闻的阻拦冲了过去。殿下是在第一眼便被秦筠给吸引住了吧,杨绍荣想到,那个从来不屈服的女人,从来不会对谁发脾气,也不会对人过分地好,似乎一切都掌握在她给自己定下的刻度里面,从来不超过这个尺度。
直到后来杨绍荣得知殿下确实是倾心于秦筠,他竟然也不感到奇怪。如此一个平凡的女子,毫无特点,但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不会锐利地把人穿透的眼神,但是却让人印象深刻。她很聪明,这就是杨绍荣对秦筠下的结论,她的聪明让殿下对陈猛的计划如虎添翼,她很好地拴住了陈臻竹这个最重要的人质,而且照此看来,而是陈臻竹对她动情,不能离开似的。
感情总是拴住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杨绍荣想到。
接近日中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到达了杨思广的营地。由于是正午,士兵们都才从早晨的练习中得空休息,顺便吃午餐。而一旁负责炊事的小兵们都已经架起了大锅,开始煮着全军的伙食。那大锅里的食物不过就是各种蔬菜的集合,而后盖在白饭上就是一顿饭菜。也全不顾味道如何,只管能填饱肚子便可。
秦筠一行人穿过那些在帐篷旁休息的士兵,引起了不少人侧目。领头的杨绍荣可是军中的常客,不时有人敬礼请安,而跟在他身后的秦筠等人则沾了他的光受了他的礼。
杨绍荣让一个小兵领路,将他们带到了杨思广所在的主帐之中。此刻的杨思广正在听一个军师模样的人讲着什么,见杨绍荣等人来了,便示意让他停下,起身打量着一行四人中的两位女子。
“啧,殿下还真让女子来。”杨思广有些轻蔑地说道。
“你说什么?!”这句话激得莱蒂几乎就想当场拔剑与她较量一番,被秦筠一手死死地拽住,轻吼一声,“莱蒂,别这样。”
莱蒂镇定了一会儿,放回了准备抽腰中软刀的手,“哼”了一声看向一旁。
只见杨思广直勾勾地打量着陈臻竹,仿佛是在看一个阶下囚的眼神让秦筠很是不舒服。面前的这个人虽说是她的父亲,可是他同是也是一个希望通过她去谋求他荣华富贵的男人。
一个让人千遍唾弃也不嫌多的男人,秦筠暗暗想到,轻咳一声打算制止杨思广无礼的举动。
“既然来了,那就给我好好呆着,别惹乱子,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杨思广威严地吼道,在他眼里,上战场的女人就是对士兵的亵渎,是不可能对国家有所帮助的。
倒是杨思广身后的军师上前,面善地对秦筠伸出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姑娘,久仰大名。在下王卓。”
秦筠伸出手,斜斜地看了杨思广一眼,然后礼貌地对王卓鞠躬,“王大人折煞小女子,在下秦筠,若在这军中有何不懂规矩的地方,还望王大人多多海涵。”
那王卓是个有着花白长胡子的中年人,看起来慈祥和蔼,却有一双锋芒毕露的小眼睛,仿佛会将人看透一般。此刻正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玩味地看着秦筠。
“父亲大人,这是殿下给您的书信。”杨绍荣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杨思广。
“嗯,”杨思广接过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