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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朱颜改 半世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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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个小院之中,眼前一片小小花圃,种满一种高不过及膝的植物,开满朵朵白色单瓣小花。花圃旁支了个高架,上面亦是藤蔓环绕,只是开出的却是火红色的单瓣小花,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红云。
花圃旁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年正轻轻地用花犁除去花旁的杂草,那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两天才不过刚开的花,等过几日收了这花上的露水,自会给你送去。”
旁边负手而立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正仰头看那枝蔓上的红花,突然说:“我记得当初我给你的种子,应都是白荼蘼的,怎的你这里竟然还开出了这火红的色来?” 那声音我竟觉得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少年道:“不是你说红荼蘼芬芳胜过白色,兴许露水香味更浓郁么。我便去找人讨了些来。”
那白衣少女扭过头去看那少年,从我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段白皙的脖颈,光看那脖颈想来便应是个美人。只见她看了那少年半晌,突然笑道:“季辞,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少年手下一顿,看她一眼继续除草道:“说了叫我子山。” 子山!我如傻了一般,看着那面目模糊的少年,难道这竟是少时的季幽?!
“子山,”那少女突然过去抢过他手中花犁,对着他道:“你可以不说,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说完笑嘻嘻低头除草。我只看见那子山直起腰来,红着耳廓定定望着在他身前东扒一下西划一下的少女,半晌回过神来,从袖筒里掏出块帕子拉住那少女替她擦了汗,道:“别弄了,陪我躺一会儿。” 便拉了她躺倒在那高架下的一张木榻上。
两人各自将双手垫在脑后看着蓝天,少女从旁边高架上扯下一片花叶,在指尖转来转去,突然苦恼道:“子山,你的车马被毁,我们半路相遇,就一路同吃同睡到大胤。前两天我听人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可如今你我躺一张榻都已经躺习惯了,我怕你的名节已毁,不如我吃亏点,等回了国,我便让我师……爹娘来提亲,如何?”
那子山拿起个指头戳着那少女的脑门道:“笨蛋,就算要提亲也是我爹娘来提!”
那少女闻言略微撑起头来,满是计谋得逞的味道道:“好,可是你说的!今日之言,不许反悔!你若食言,我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从此形同陌路!”
那子山轻哼一声:“忘记便忘记,谁要你记得!”
少女闻言笑着跳将起来,朝他捶去。那笑颜如花般绽放在我眼前,竟然是我那日在薄亦光书库中所见,画中之人!
阳光透过高架上花叶枝蔓,洒落在那人的眼眉间,我突然又记起那首诗的最后一句来:万般颜色皆不见,唯忆当年花底眠!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留言,木有收藏~~哼哼 福利改到下章。如果还木有留言,木有收藏滴话~~

零三一

一瞬间我觉得眼前两人扎眼无比,胸闷难当;只隐约知道这许是个梦;暗自挣扎想要醒来。
猛然腰间环上来样什么东西;温温热热,低头去看;是一截手臂;再抬头却早已不见那少男少女,眼前一片荒野树林黑土乱石。我转过头去,便看见耳侧那一张面目模糊却血迹斑斑的脸;无端我的心便提到了嗓子口;只觉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头顶上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似有人将杂草灌木砍倒,一个声音说:“下面似有个洞;你,下去看看。”
身后那人闻言浑身僵硬,凑上来同我耳语了一句:“别动。”刚说完便冲了出去。
我一时间心痛如绞这身子也竟似不是我的一般,眨眼便追了出去。便听见耳后嗖嗖两声,我完全不受控制地猛然将身前那人扑到,脚下一步蹬空,猛地睁开了眼,一颗心尚嘭嘭直跳!
忽感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紧张地贴上来,我低头看去,腰间一截手臂如玉如藕。耳侧凑过一张面孔,那眼眉间满是担忧。我无端端心好疼,只觉得那张血迹斑斑的面孔与眼前这张重重叠叠,几难分辨。返身搂住他的脖子抱在怀里,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时此刻,只觉得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乖巧的将头埋在我的肩窝,额头贴着我的脸颊,紧紧抱住我的腰。
好半天我才从噩梦中平复过来,不禁奇怪,我怎么会做这些梦,那梦中人分明就是季幽,莫非这些都是真有其事?可我却又如何梦得?
未及开口问他,怀中人却已经委委屈屈抬起头道:“我说了不要人相陪,可他们还是……我一句话都未同她们说过,你不要生气。”
我想得一想才念起他是说在妓舫上坐在他身侧的女子,不由得沉了三分面,他赶紧又道:“他们今日来相邀只说了坐船游湖,我想到你去跟薄亦光游湖,心内气不过……”
我心下叹息,季幽,我与你之间根本不是什么画舫女子的问题,我与你之间隔着的,乃是你的妻子。将搂着他的手抽了回来,我微微同他拉开了些距离。
他察觉到我的疏远,急急抱紧我道:“魅生……”
我冷冷看他:“那日我在园中听你同个女子谈起君夫人,言谈间听得出君上与夫人鹣鲽情深,还请君上自重。”
他似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莫非那天你偷听到了?”我微微有些面红,毕竟听墙根不是什么好品行。
“你吃醋了?”他勾着嘴角看我。
“没有!”
“就是吃醋了!”我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君上!”
“哪儿有人吃自己醋的!”
“我没吃……你说什么?”我一时没有听懂。
他突然笑得像偷了鱼的猫,又将脑袋凑上来蹭着我:“在我心里,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个。在刘村的时候不是你说的,绝不同人共事一夫,若我想在刘家村找个小的,要仔细我的皮?”
我想起那日他似乎是说:“吾妻曾警告我若是纳妾,要仔细我的皮”,难道那〃吾妻〃说的是我?
皱着眉头看他,有点不太相信。
他却委屈了起来:“怪不得那天我特意巴巴地赶来同你吃饭,你却对我不理不睬!还同薄亦光那厮谈得投机,将我晾在一边!原来你竟然是那般看我的?难道你这么不信我?” 唉,我还没控诉他,他这是在反过来控诉我?
再看他已是满脸的心痛:“你不但不信我,还同那厮走得那般近,那日你还流鼻血了?”
我不禁无奈:“这好像无关吧……”
“可他替你擦鼻血了!” 我无语,他低低嘟哝:“上次是我替你擦的……” 我抚额。“还有” 他继续愤愤然:“那厮今日还那么唤你……” 天哪,明明是他的不是,怎么被他一说反倒都变成都是我的不是了。
还真是会吃醋!罢罢罢,真是冤孽。我心底低叹一声,低头寻到他喋喋不休的嘴便吻了上去。
他竟微微有些愣神,一双眼带着莫名的情愫看着我。我轻咬他一口嘟哝一句:“闭上眼睛。”便用舌尖去描他的唇。他低哼了一声,闭上眼睫毛乱颤,微张着嘴仰着头贴着我,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着实可爱。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我脸皮虽厚,每次亲昵却都是他主动来吻的我,可不知为何,近日来我脑子里时常浮现出他如今这般乖巧害羞任我为所欲为的样子来,我想我真是太想他了。
他的唇很软,有着我久违的甘甜,舌尖探进去与他追逐,我很自然而然的刷过他牙后舌下,引来他一声低低的呻吟,那呻吟似触动了我某条神经般,我只觉得小腹有股暖流流过,不由自主的贴紧他,一条腿伸进他两腿间,几乎将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唇舌间更是恣意厮磨,直到快喘不过气来,才略略放开,却见他两颊酡红眼神迷离的看着我,顷刻间便如着了魔般低吟了声“子山”便吻将下去,直从那艳红的唇瓣一路吻到脖颈,在他喉结处留恋不已。
厮磨间衣衫早已微微散开,从领口处瞄见他美丽的锁骨,我无法抑制地往下吻去,他的喘息已经带着细碎的呻吟,一手搂着我一手似在我腰间解着什么,我脑袋昏昏沉沉只是一味地凑去他胸前寻那樱红,舌尖方刷过,只听他无法抑制地呻吟一声,一下将我拎上去些腰下用力翻身将我压住,目光沉沉哑着声道:“小东西你要磨死人么?叫你招惹我……” 说完便去亲我耳后脖颈,我竟不知道我耳后颈根竟似是命门般,只被他那样亲吻便已浑身软了,他似早已迷乱手下不停地抚着,低低唤我:“魅生、魅生、我好想你魅生……”
意乱情迷之间,只闻窗户轻响一声,我下意识迷瞪着眼瞄了下,见有一道人影蹿了进来,尚不待我推开季幽,那人手中长剑已经刺了过来。我赶紧搂住季幽就势一滚,重重摔到榻下,我在下他在上,直将我压得只有出气无有进气,差点晕厥过去。
偏偏季幽还未回魂,颇有点摸不着北。想来也是,前一刻他尚压着我柔情蜜意你浓我浓,此一刻便已被我抱着滚到地上,因他背对刺客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虽如今仍旧是他压着我,可早已与情。事半文钱关系都没有,情形如此诡异,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实在情有可原。
无奈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慢慢回神!我还没喘上一口,越过季幽肩头便瞥见那黑衣人反手又是一剑刺来,心急之下抱住季幽一个打滚滚到桌边,这回终于反身将他压在身下,大叫一声:“有刺客!”
那人闻言手下一缓,我乘机咕噜噜拉着季幽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旁边桌上的茶杯茶壶便朝那黑衣人摔去,边摔边喊:“救命啊!有刺客!”喊了半天都不见人来,真真急煞人也。
那人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好几次我们想往门口冲,都被他挡了回来。可就那么几次躲闪间,我却发现只要我挡在季幽身前,那剑总会斜斜避开,并不朝我身上招呼,反而只要季幽露出空档,却是毫不留情招招置人于死地的打法。
此刻季幽终于度过了从意乱情迷到无比震惊再到翻然醒悟的过程,手忙脚乱间抄起张凳子,便死活要护在我身前,还对着我一撇嘴道:“娘子,你先跑!”
那黑衣人听到那声娘子眼睛突然瞪得老大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微微一愣——这眼睛,好熟悉!
还没等我细想,那人眼神一暗恶狠狠一剑朝季幽刺来,季幽忙用凳子去挡,只听“哆”的一声,凳面上便被扎了个窟窿。他忙将凳子一摔,反手拽着我朝床头扑去。
我心说我的相公啊,如今躲到床底下是否有点为时已晚,正要阻止,却见他从床头枕下抽出一把匕首,“唰”的一声拔。出。来护在我身前,道:“你若是英雄好汉,就跟我两个单……单打独斗!”
若不是眼前情况危急,我差点笑出声来。就这么把匕首,就他这个身板,还单打独斗!
“你傻啊!”我哭笑不得弹他一个爆栗,骂道:“跟个杀手谈什么单打独斗,一起上!”说罢抄起旁边案上的香炉便朝那黑衣人摔去,那人剑一抬,香炉顿时被一劈为二,人却被香灰撒了满头满脸。
“快跑!”我乘他看不清的当口扯上季幽就跑,无奈刚冲到门口,那把剑便砍在了门背上,直吓得我和季幽朝后弹开数步,那人招式猛得凌厉起来,只几招我们便被他逼到了墙角,眼见已经毫无退路!
可那人这次却只是用剑尖遥遥指着季幽,并没再杀来,只死死盯着季幽手中匕首,半晌才抬眼看他,似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却仍旧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恼怒,问道:“什么时候成的亲?”
我一愣。这杀手真是奇怪,我们成不成亲与他何干。
“我跟你拼了!”季幽此时已经红了眼睛,捏着把匕首就想上去拼命,被我一把拽住闪身站在他身前。我不能让他送死,事到如今我只有赌!
不知为何,我就是潜意识里觉得,他并不会杀我!
盯着那杀手,我一字一顿:“你若要杀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盯着我,沾满了香灰的眼睫挡住了他沉沉的眼眸,令我无法看得分明,只是觉得他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气,胸膛急促的起伏,指着我的剑尖微微颤抖,久久不语。正当我以为自己赌对了之时,院里似又跳进来几个人,我瞬间变了脸色。要知道他不杀我不代表他的同伴也不杀我!
哪知那人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似有千山万水,我一时竟然愣在当场。再回神时他已然破窗而出,对外面的人说了句:“点子扎手,扯。”
我没想到他真会放过我们,尚有些怔神儿,耳旁此时已经传来府里护卫的叫喊声。
“在这里!”
“快!”
“放箭!”
“追!”
“那边!”
不知为何,我竟然微微有点揪心,甚至暗暗希望那人能够逃走。莫非是因为他刚才放我们一马?还是因为,他临走时看我那一眼?我一时心乱如麻!
半晌我才在季幽的摇晃中回过神来,他见我只傻傻看着他,万分焦急的将我搂进怀里,不停的亲着我的脸颊:“娘子,娘子,你别吓我!娘子,你没事儿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想起他前面那幅不要命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跳起来拎着他的耳朵骂道:“你个笨蛋啊!没看见刚才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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