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豆腐压海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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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
傅云楼再看两位副使的眼神已颇有深意,而此时那无常君也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冷声道,“我们的目标只是卧龙山庄,你若还顾忌着归鹤山庄便少来搀和这趟浑水!”
傅云楼挑眉,面对无常君宛若寒冰利箭一般的眼神他浑然不惧,反而还露出三分慵懒来,他抱着四喜慢慢靠回树上,悠然道,“归鹤山庄管尽武林不平之事,如今盟主有难,我又如何能坐视不管?!”
他的沉着悠闲在无常君眼中看来是分外的讽刺,是以,无常君逼近一步,厉声道,“既然你也想要插足,那么便纳命来吧!”
两人剑拔弩张,四喜绷着脸,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此时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会没命……
然而静默片刻,那百香君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把拉开正要拔剑的无常君笑道,“不过是件小事儿!教主吩咐了不必伤人性命,你又何必一副恶人嘴脸,教人看的怪不舒服的!”
傅云楼微微一笑,似是算准了那百香君会有此等反应一般道,“那不知百香君有何高见?”
百香君又是一阵笑,“具体的我可不能告诉你~但~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替教主寻一个人,不过其中出了一些纰漏罢了!”
傅云楼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也就是说关洵之并非是你们杀的?”
百香君道,“可以说是也不可以说不是。”
傅云楼沉默片刻,一只手抱着四喜,一边撑在树干边上站起来,对着树下二人笑道,“既然如此,可否请阁下收回这遍布在四周的蛊毒,这般隆重的见面礼我可招架不起~”
“这可容易~无常?”百香君侧头瞪了无常君一眼,“快将你那些劳什子的蛊毒收回去!莫要冲撞了公子!”
无常君默不作声,倒是脸更黑些了,又过了一会,见百香君伸手招呼着二人下来,傅云楼这才携着早已四肢瘫软的四喜从树上下来。
“眼下~山庄内正上演着一场好戏,公子难道不想去观赏一番么?”
那百香君话音未落,傅云楼忽听府内传来一阵骚动,练武之人听力想来比常人好上数倍,而傅云楼又是从小耳力过人,是以在四喜还未搞清楚当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之时,他便率先道,“那关三公子好像出事儿了!你我速去看看!”
说着,他回身对那魔教两副使作揖,“事态紧急,请恕傅某不能作陪
,先走一步了!”言罢,便夹起四喜轻盈地往外头飞身而去。
“没想到这位傅公子倒是个有趣的人啊~”
过后良久,百香君才笑眯眯地侧头看面若寒冰的无常君,“这才是真正的聪敏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你何时也能跟他学学~也好过我天天在教主面前替你说好话了~”
无常君不答,只默默地看向她,眼中流露出一种难得的柔情,宛若冰雪初融一般。看得百香君一时愣神,完了才赌气一般扭过头对他道,“这般颜色你只能让我一人看,要是对他人表现出来,我就把你们千刀万剐了!”
她相貌本来偏妖媚,然而这番吃味赌气却显现出一丝小儿女的娇态来,举止情感流露之间更显风情。
无常君收回眼神,缓缓地朝着前方道,“你不是最爱看好戏,再不去可就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头一次写武侠文,有些不伦不类,还请大家见谅,但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雅歌
云曼阁
“咳咳……”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浓黑的血液自关润之口中喷射而出,而他那张原本便瘦削苍白的病容如今显得更无血色。
隔着厚厚的貂绒帘子,四喜看见他半张纤弱的背部露在外面,而关辉则心急如焚地替关润之抚着肩膀,一边指挥着下人马上将刚刚熬好的药呈上来。
而管明月如今正坐在关润之下首,身边罗列着大大小小的药盒,只见他一只手按在关润之那白得没有人色的手腕之上,时不时地蹙紧眉头,神色凝重地为其切脉。
傅云楼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四喜跟随其后,这才闻到了萦绕在整间屋子里那股浓厚的药香味以及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再走近几步,见屋子里陈设精美,墙上多是挂着许多大家之作,而一旁的红木书桌之上摆放着一台方砚,四喜看了不由得暗暗赞叹,虽说这三公子因为身体缘由不能习武,可是要做到这般风雅清贵也是很难的!
铜盆里烧着银丝碳,甫一走近便有一股热浪袭来。四喜纳闷着,明明都快三月多,怎么这屋子里还跟烧得像火炉一般,这三公子莫不是得了什么伤寒?!
关辉见傅云楼走进来,忙起身迎接,“傅公子!”
才一日没见,他原先乌黑的两鬓变得霜白,整个人也好似老了十几岁一般,若原先还能说是保养得宜的中年人,那此时一看便知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了。
傅云楼见状,忙伸手扶起关辉,见他两眼通红带着血丝,明明是一副忧思过滤的模样,又见关润之躺在那里气息全无,完全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样子,心下了然。
他问道,“三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盟主为何如此惊慌?!”
关辉听后长叹数声,“我夜防日防,终于是防不了贼人伤我孩儿啊!”
傅云楼侧头看了关润之一眼,见其目下青黑一片,连同脖子之上都隐隐有几根青黑色的线在蔓延,他心中一凛低声对那关辉道,“三公子可是中毒了?”
这关三的身体他是知道的,虽先天不足但后天养得极好,若要说是犯了旧疾变成这样,那是如何也说不通的。看他这幅样子,只怕是中了什么毒才是!
关辉一手敷面,拧眉不语。而从刚才一直静默不语的管明月突然开口对傅云楼道,“是馥心……若是没有解药,恐怕是撑不了一个时辰了!”
“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傅云楼见地毯上有一些白色瓷片以及一滩已变成暗黑色凝结在上的药汁,心下了然,当下问道,“可是吃食上面出了什么问题?”
管明月点头,“正是有人将
毒下在他平日里惯常喝的补药之中,这才……”
四喜待在身旁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动,她心道既然此毒乃是有人特意放进补药中带来的,那么只需抓住那个送药进来的人严加盘问不就好了么!
显然傅云楼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那送药进来的人呢?有没有关起来严加审问?!”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管明月的神色越加颓然,“诶……是个小丫鬟,还没盘问出来就服毒去了!”
“是极凶猛的毒,一经服下,肠穿肚烂……”
傅云楼拧眉,一边感叹着下毒者的心狠手辣一边道,“如今唯一线索已断,恐怕下毒之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四喜这么听着,心里也为这个关三公子感到忧心,听闻他素来早慧,言行举止也比上头两位哥哥更为孝顺听话,谁知道竟然被这么无端端地连累,这贼人当真是没有道理!
这时,那关三忽然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四喜见他咳得面色潮红,简直要去了命一般,心下不忍,走到他床前用手帕替他掩了掩嘴角小声道,“三公子,你没事吧!”
关润之微微睁开眼,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他轻声道,“你是谁?”
四喜弯腰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同傅公子一道来的,三公子你不必疑心。”她正要抽身,却被关润之一把钳住手腕。四喜惊讶之余往四周一看,见无人注意到这边,才小心在关润之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三公子,你可是有什么药吩咐的?”
此时,关润之的双眼格外清明,幽邃的黑眸中似是带了幽幽冷光一般,他虽是身染剧毒,然而力气却格外的大,四喜感觉自己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拧断,不由紧张道,“三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手中突然被人揣了一件东西,四喜低头一看,是枚荷包……
“去找雅歌,把这个给她……”
关润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四喜登时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早已闭上双眼没了声息……
“傅,傅公子……”
傅云楼回头,见四喜双唇颤抖着看向自己道,“关三公子好像没有气了……”
管明月闻言,先不管四喜为何会出现在此,他一个箭步跃到关润之床边,伸手去摸他的脉搏,直到过了良久……方才悠悠地长出一口气。
“管公子?怎么样?!小子还有没有救了!”关辉立在一旁,目眦欲裂,恨不能马上手刃仇人。
“这是中毒之后的假死现象,现在三公子整个机体都陷入沉睡之中,这样反而能够阻止毒性蔓延,为我们找到解药多增添一些时间!”
关辉听了老泪纵横,口中呐呐道,“果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儿润之命不该绝!”说着,身形竟猛地一晃,蹒跚两步这才扶着木椅缓缓坐下。
“关盟主,你一夜没有合眼,若你是真的为三公子着想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小憩一下恢复一下精神,卧龙山庄还要靠你支持,你千万不能倒下!”
“是啊!老爷,你还是快回去休息一会,这里有老奴和公子们看着呢,绝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
帘子一动,四喜看见那穿一身青衣的管家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将药碗放在小桌之上,接着将关辉扶起,面上一片忧色,“老爷你就听我一句劝,回去歇歇吧!”
这个管家倒是个忠仆,四喜一改先前对他的偏见,连他那一张稍显刻薄的脸都看着顺眼了许多。
关辉看着管家许久,方才叹出一口气,颇为欣慰道,“这些年来,也就你一直忠心不二地留在卧龙山庄。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啦!”
管家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垂首道,“能够伺候老爷是我的福分,为了山庄,为了公子,为了老爷自己,您都要多加保重身体啊!”
关辉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省得,你留在这儿看着润之,我就听你们的话回去好好歇一会!”说着,他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之下慢慢离开云曼阁,自背影看来竟是格外的萧索孤寂……
四喜捏着手中的荷包,对傅云楼道,“我突然有些不方便……”
傅云楼看了她一眼后会意,轻声道,“眼下外面不安全,你……办完事之后速速回来。”
四喜点点头,径直向外头走去。刚开出云曼阁向外走了几步,四喜便听花坛边上有两个婆子在咬耳朵,她凑过去一听——
“刚才我去厨房,见雅歌那丫头躲在厨房哭呢!惨兮兮的怪可怜的……”
“诶……三公子对她这么好,如今出了这等事儿,要我说雅歌这丫头虽是生得奇怪,但心肠还是很不错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要去找那雅歌,没想到她在厨房!不行,我得早些找到那个人!
四喜来不及忖度,急吼吼地往厨房赶去。
厨房内
雅歌拭了拭泪,正欲从厨房出来,忽见一女子闷头闷脑地冲进来一把将她手腕拉住。
“你是雅歌?!”四喜抬头看见一双水蓝色的眸子,不由得加重手上的力度,“太好了!三公子有件东西让我交给你!”
那雅歌闻言一愣,怔怔地看向四喜,眼中泛着水光,“公子……?”
“对啊!我骗你作甚!”四喜将一直捏在手心的荷包递给雅歌,“这东西很重要么?为何那三公子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将它托付给我?!”
雅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双眼呆滞地望着手中的那枚荷包……
她还记得这是她那一年刚学会女红做的,针脚粗糙,十分拿不出手。可公子却一直当宝一般收着,即便是她做了新的去换,公子也不愿意……
因为年代久远,荷包的颜色已经渐渐褪了原先的鲜亮,而因为经常抚摸的关系,那荷包上的绣样已模糊得不成样子,但依稀还能看出是一枝梅花……
“公子,你看这梅花与你多匹配呀!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诗叫……叫……”
“梅花香自苦寒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公子,总有一日你会与那苦寒中的梅花一般盛开的!”
一串晶莹的泪珠自雅歌眼中滑落下来,她一把抓住四喜的手喊道,“公子有危险!快走!”
“你说那关润之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百香君撑着头坐在屋檐上,看着廊下奔走的雅歌四喜二人,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我又不是他,我如何能知道?”
无常君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命都没了都不忘玩什么把戏,当真是无聊透顶!”
百香君回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我说无常,为什么姑奶奶我欣赏的每个男人都要被你如此狠狠贬低一番呢?”
无常君挑眉,“实话罢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软硬不吃,真真教人讨厌!”百香君见目的没有达成不由得撅起嘴巴,“算了!等解决了那个老匹夫之后我再来好好跟你算上一账!”
言罢,她霍地站起身,桃花艳红的袍子在风中飞扬起极为迤逦的弧度,此时的她整个人就宛若乘风而去的仙子一般翩跹欲飞。
“走吧,我看那老匹夫不顺眼许久了!”红润饱满的唇勾起一丝媚人的微笑,百香君向无常君伸出手。
无常君眯起眼睛,悠悠道了一句,“我有一千种死法,随便你挑。”
云曼阁
管明月正为关润之施针,而傅云楼则在一旁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