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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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开口,那些女人怎会不识趣。慢慢的,有人领头,便有人踌躇着,犹豫着,上前来给君瑞敬酒。君瑞摆摆手,往皇上一指:“咱们玩个行酒令可好?”顿了顿,“五言或七言均可,诗词俚语也行。但每句话都要带个月字。若是说出,皇上便饮上一杯。若是词穷,便自饮一杯。”
“妹妹,皇上可要被灌醉呢。”德贵妃淡淡笑了笑,她坐在齐昭身边,摆出了皇后的谱。君瑞暗暗冷笑一声,面上却忙行礼:“是是,还是娘娘考虑周全。”德贵妃见君瑞称她为娘娘,倒是忙去看齐昭,见齐昭默认,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对君瑞笑眯眯点头。
君瑞掩嘴笑道,“若是皇上见着愿意饮的酒,便亲自饮了。其余的,那娘娘就分担些,臣妾也分担些。”眼看向齐昭,“可好?”
余下嫔妃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便领悟了君瑞的意思。若是皇上亲饮,岂不是今日便能得了宠幸?一时间,那些嫔妃无不挖空心思想些绝句来引人瞩目。但总还是要让分位高的先去敬酒,眼巴巴看着容妃,丽贵人先去了,见她们的酒水分别由德贵妃同瑞贵妃饮了,心里不免松口气。
一个个忐忐忑忑,满怀希望而来,一个个又落空而去。直等到桃夭举着酒杯,挺着肚子慢吞吞上前,沉默地站了一会。便屈膝谢罪:“嫔妾不懂诗词,不敢丢丑,自饮一杯。”
她刚举杯要喝,齐昭却摆手止住:“拿来,你有着身孕,不能喝酒。”
德贵妃脸色一僵,笑道:“皇上,不如臣妾,”齐昭淡淡瞥向她,沉默盯着她,直看到德贵妃慌慌乱乱,才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替朕饮了这杯罢。”
德贵妃“是”了声,想来拿酒盏,可桃夭却往后退了一步。死死咬住唇,“德贵妃娘娘,皇上愿意饮酒,为何你还要夺了嫔妾这一点点奢求。”她将酒盏往后一藏,“若皇上不愿意,嫔妾宁愿自饮。”
君瑞呵斥道:“住嘴,贱婢。德贵妃愿意饮酒是你的福分,快跪下谢恩。”
桃夭看了君瑞一眼,咬咬唇,勉勉强强走到德贵妃面前,却回嘴道:“皇上都说是家宴,为何嫔妾还要下跪。”
德贵妃见君瑞气得满脸通红,又想着她刚才帮她说话,冷哼一声:“桃答应,你是仗着有孕撑腰,居然敢对瑞贵妃不敬。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以为奈何不了你么。”她看了眼君瑞,听君瑞低斥:“贱婢,跪下!”而桃夭不动,她身边一个瞧着眼生的嬷嬷,上前一步,一脚踢向桃夭膝盖。
德贵妃以为是君瑞的人,见桃夭扑通跪下,身形不稳,五体投地跪倒,还幸灾乐祸的笑了几声:“哼,真是欠教训。”
可哪里想到桃夭却尖叫起来:“德贵妃,你,你好狠的心!啊,皇上救命救命,嫔妾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德贵妃惊慌了下,再转过去看那嬷嬷,却见不到人影。也不知谁喊了声,人群哄哄乱乱地,有叫太医的,有喊着有罪的。德贵妃急忙忙抬眼先去寻君瑞的身形,见她跪倒在皇帝脚下,似乎在说什么,可人声太响她听不清楚。更何况,裙摆被桃夭死死抓住,而桃夭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德贵妃,你好狠,你好狠啊。”
大约才过了小会儿,就有公公背起桃夭往翡翠堂飞跑。齐昭冷冰冰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就听齐昭冰冷的话语贯穿她的神智:“毒妇,朕本想今日宣旨封你为后。哪想到你还不是皇后,便敢当着朕面毒害其他嫔妃,哼,简直可恶!”
不是,冤枉。德贵妃嘴唇微动,知道是被陷害了。可齐昭却头也不回离开,根本就不听她的辩解。
作者有话要说:诶,戏演得再好,也要做皇帝的默认帮忙。所以在宫中不是有理没理,只看皇帝喜不喜欢。
、第 63 章
残灯余火在德贵妃眼前晃晃悠悠,她神情恍惚,却死死抱着大皇子,不愿意放手。身边的嬷嬷去打探消息了,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若是桃夭有事,保不住孩子,那她就算因叶家的缘故保全性命,只怕从此以后,只能孤灯常伴余生了。
“娘娘,娘娘。”叶嬷嬷踢踢踏踏从殿外跑了过来,瞧脸上身上都落了雨,难不成是下雨了。德贵妃慢吞吞的抬眼看着叶嬷嬷,就怕她说一句,孩子没了。
就见叶嬷嬷快步走到她身边,躬起身体,声音极低,“娘娘,您快亲去翡翠堂罢。奴婢瞧得不清,就见着瑞贵妃跪在雨里求皇上饶您。若您此时反倒躲在宫中,只怕皇上会厌恶你。”
“真的?”德贵妃猛地站起,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瑞贵妃帮忙,她不免心思微动,又想到太后更是恨意难掩。“那,桃答应呢?”
“娘娘,这次真是悬。”叶嬷嬷吩咐奶娘接过大皇子,撑着伞给德贵妃引路,“这次桃答应是瑞贵妃的眼中钉。她一边愤愤让太医送进去生产,一边跟皇上说都是桃答应挑衅的缘故呢。”
而翡翠堂此时灯火通明,君瑞被齐昭拉着站起,软绵绵靠在他的身上,凑近他耳边低语:“皇上,此时能克制叶将军么?”
齐昭斜睨她一眼,仔细盘算布局:“可以一搏。”
“十之几成?”君瑞轻笑两声,与齐昭十指相扣,“若是低于八成,皇上,您不如再卖个恩典,封了德贵妃为皇后罢。”
齐昭手心冰冷,仔细算来,竟也只能先用封后拖住叶家。他缓缓收紧掌心,见君瑞微微蹙眉,才冷笑道:“你是不信朕么。”
“求皇上封了德贵妃为皇后罢。”君瑞忽跪地,手还依然留在齐昭掌心,眼波往后瞥了眼,才仰面哀求,“家和万事兴,若后宫不平,皇上在朝堂又怎能安心?”
“皇上,妹妹。”德贵妃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齐昭面前,扑通跪倒,“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君瑞瞥了齐昭一眼,手一松被齐昭放开,她转过身扶起德贵妃:“都是那个贱婢害得,姐姐快起了,皇上也没怪你。”她转过眼,别过脸,在德贵妃不留神时,冲齐昭眨眨眼,“臣妾去看看桃答应。”
芙蓉匆匆来扶,两人缓缓走入偏殿,还没迈进,就听到桃夭尖利的喊声:“疼死我了。我要见瑞贵妃!我要见瑞贵妃!”
“瞧,这一个两个生产都要见我,本宫像是接生婆似的。真是搞不懂。”君瑞随口同芙蓉抱怨一声,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我自进去便是。”
“那可不行,娘娘,里面污秽。”芙蓉还想阻止,就被君瑞笑着摇头:“你要帮我在外面看着,不许有人靠近。我有些话,要亲自问桃夭,问个清楚。”
黄棱格子门在君瑞身后重重关上,一股血腥气便扑鼻而来。嬷嬷们见君瑞进来,还未行礼,便见君瑞摆摆手。她们是宫里的老人,又听闻君瑞之前对桃夭的态度,识趣的躬身退到屏风后。
桃夭惊恐的睁大眼睛,气喘如牛,“娘娘,娘娘,奴婢一切照娘娘说得做了。”十指紧紧扣住床单,绞着一团,“娘娘答应奴婢平安的。”
“本宫明白。”君瑞俯下身仔细看着桃夭,轻声问道,“本宫问你,你肚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娘娘,娘娘,奴婢不明白。是,是楚国四殿下的孩子。”
“哼,那姓许的呢。本宫看,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肚中的孩子是谁的罢。”
“没有,不是。”桃夭脸色憋的通红,身上阵痛袭来,四肢百骸都抽搐起来,又闹不准君瑞的心思,一时间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奴婢伺候四殿下的时候,还是处子。后来是想寻个好人家嫁了,才,才会和姓许的在一起。奴婢,奴婢只求活命啊,娘娘。”
君瑞静静看着桃夭的神情,见她因巨痛,脸上的五官似乎都纠在了一起。微微抿唇,到底是舍不得桃夭肚中的孩子,毕竟还是有可能是君德的血脉。叹了口气,刚想松口,却听桃夭尖声叫道:“娘娘,娘娘,你答应奴婢的,不能反悔啊。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能够帮你铲除,铲除……”
“够了!”君瑞微微眯眼,“本宫怎会食言!”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转过屏风,见嬷嬷们小心翼翼候着,低声冷笑,“本宫瞧桃答应神智有些糊涂了,皇上说了,尽全力保全龙子。”
“是。”嬷嬷低低应了声,还没踏步进去,君瑞又冷冰冰加了句:“本宫在此候着,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本宫。”
桃夭生产比维鹊来的顺利很多,半盏茶未过,嬷嬷就抱着小小婴儿到君瑞面前:“回娘娘,是个小公主。桃答应也平安。”
“甚好。”君瑞眯眼仔细看那婴儿,皱巴巴的,也瞧不出像谁,不过是个女孩倒是颇合时宜。她手指略略滑过孩子的脸颊,轻声叹了口气,“可惜了,刚刚出生,便没了娘亲。”
抱着孩子的嬷嬷快速看了君瑞一眼,不敢多说,跟着应了声“是”,冲身边的另一个老婆子使了个眼色。
君瑞略略点头:“本宫去给皇上道喜,桃答应生下公主后过世,本宫会让皇上给她个封号。”
“娘娘真是心慈。”嬷嬷谄媚笑着,小跑几步替她拉开房门。君瑞缓缓迈出屋子,见芙蓉候在门外,歪头笑了笑,指指婴儿:“瞧,小公主,你可要好好照应。”
芙蓉往里飞快瞥了眼,垂下眼帘问了声:“那桃答应她?”
“她是福薄的。”君瑞顿了顿,见芙蓉神情略有犹豫,凑到她耳边,嘴唇微启,“刚要挟我来着。”
芙蓉眉头一皱,神色却渐渐缓和,附和的应了声:“桃答应真是可怜。”便不再多问。
君瑞抱着孩子回到正厅,见到齐昭正同德贵妃说话。瞧他们两人脸色柔和,甚至德贵妃神情还略带羞涩,心思一转便晓得齐昭还动不了叶家。故意大大叹了口气,抱着孩子走近:“皇上,桃答应福薄,生了小公主后,便,便,没了生息。”
齐昭草草扫了婴儿一眼,“哦”了声,“你看着操办罢。”君瑞应了声“是”,瞥了德贵妃一眼,开口求道:“皇上,臣妾跟这孩子真是投缘。不晓得,”
她话音未落,德贵妃急急握住她的手,转过头对齐昭求道:“皇上,若小公主交给瑞贵妃教养,必能好好长大。而且臣妾瞧小公主同瑞贵妃竟有几分神似,这不是上天给的缘分么。”
“真的?长得像我?”君瑞心头一喜,低下头去看那小孩。虽脸依然皱巴巴的,却是越看越像,眼眉真是活脱脱君德的样子。她急急忙忙抬起头,真情流露,“皇上,求您了,就让小公主养在臣妾的身边罢。”
齐昭嘴唇微动,脸色却沉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在小娃子哇的大哭声中惊醒过来,“恩,好吧。”转过身对江文关照,“改了牒牌。”
“谢皇上!”君瑞喜滋滋的屈膝行礼。这改牒牌就是从根上改了这孩子的出生,就算她长大去查,册子上记得,也是瑞贵妃之女。她笑眯眯的样子,却让齐昭看了眼眶发热。
“既然事情都了了,朕便回去了。德贵妃,陪朕走走。”
德贵妃忙应了,又冲君瑞感激的笑笑,无声说了句:“恭喜。”便跟在齐昭身后出了翡翠堂。
“快快,让嬷嬷来喂奶。想必是饿了呢。”君瑞笑吟吟地看着奶娘接过孩子,凑近看了两眼,又问道,“芙蓉,你瞧着她真的像我吗?”
“小公主还小,奴婢瞧不出什么。但这眉毛,倒是同娘娘有几分相似呢。”芙蓉像是仔细看了看,谨慎的探查君瑞的神情回答。
君瑞连连点头:“还是你老实。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瞧得出模样,不过,那眉毛还真有点我的样子。”
“娘娘,”接生的嬷嬷走过来,悄声回禀,“桃答应去了,娘娘您看?”
“念她立下功劳。芙蓉,报上内侍局,追封她为贵人,好好安葬了罢。”君瑞顿了顿,又皱眉叹道,“本宫记得有个姓许的侍卫,像是病了。”嘴角勾勒出嘲讽的笑,“本宫瞧着,他的病不会好了,别过了病气给宫里。正巧能让他去做桃贵人下葬时的护卫,成全他一片忠君之心。”
“娘娘慈悲。”
没过几日,桃夭平平静静下葬,那姓许的侍卫竟也正巧这个时候病死,做了陪葬的护卫。齐昭冷冷问过一声,听君瑞淡淡提了句:“之前是德贵妃宫那边的侍卫。”他便默许不再追问。
果然,两位皇子的百日酒上,齐昭便宣旨封了德贵妃为中宫皇后。叶家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太后,满门荣耀,权倾朝野。
但,就算叶桑德是齐昭心头喜欢的人,为了铲除叶家,齐昭也会对她绝了情义,何况齐昭心里对叶桑堂根本只剩厌恶。叶桑堂虽然对齐昭若即若离有些不满,但坐上皇后宝座,已足够她欣喜。更因为此,对君瑞不加怀疑,感激的很。
两人时常抱着孩子在御花园散步,叶桑堂也毫不忌讳,对君瑞说些叶将军的事情。一天正巧说起太后的病,叶桑堂叹了口气,提到叶将军最近厌食。君瑞心跳猛地加速,她急忙忙缓和了情绪,小心翼翼试探:“太医怎么说?”
“还不是说,上了年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