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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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里地势高,我知道狼都喜欢在高处俯视猎物。不过,你下辈子别投胎做狼吧,要是那边实在还让你做狼,你少吃几个人也行呀。”
说着六儿开始刨土,奋力的刨土,这是她亲手埋葬的第二个畜生,当然,这还不算最糟;昨夜,准确的说是前夜,她亲手埋葬了两个人。
四个生命,同样是死亡,一个是义薄云天的死,一个是罪有应得的死,一个是临终悔悟的死,这只狼算是什么哪?它有没有悔悟,大概只有老天看得到吧。但是那又如何,小六儿在这荒芜的地方送上它一程,至少比死在用围栏高高围起来的金营里好,狼是向往自由的,它应该属于辽阔。
又是一次挖坑,这回不埋人,埋狼。
六儿固执的认为,凡是生命都应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房子,不管是生存或是死亡。
埋葬了小狼,又在山坡上沉思了一会儿,六儿才想起自己必须要离开了,有那可能一会就天亮了。她揪了根粗壮的树枝子插在了小狼的坟头上,又扯了一块衣服上的布条,绑在了上面。
五年前那次埋葬小狗崽,上面还有块木板,刻写着“苏六儿义狗之墓”,这只狼刻写什么?一是没有木板刻刀,二是它有英雄事迹吗……
六儿摸了摸袖口里的蜡丸,幸好还在,她下了山坡,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超宋营走去了。身上的棉袄沾了好多血,一并也埋了,清晨的风好刺骨呀。“阿嚏”六儿被冻得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她一看,这不是周大哥吗。
周福臣纵马来到了六儿身边,厉声道,“小丫头,夜里不赶紧回去,你磨蹭什么哪,你棉袄哪?”他发现六儿连棉袄都没了,脱下了外套,扔给六儿,“穿上。”
六儿一个傻笑,套上了那件外套,感觉身上暖和多了,“周大哥,给你蜡丸。”六儿掏出了蜡丸交给周福臣。
六儿一吐舌头。
周福臣一皱眉,“不赶紧回去,跟路上玩哪,胡闹。”
六儿被周福臣一骂,顿觉委屈,又觉得自己确实也挺疲沓,眼泪涌在眼睛里,要哭还没哭。
周福臣叹了口气,“唉,哭,就知道哭。”
六儿仰头看着周福臣,“那我现在回去是不是很危险?”
周福臣哼了一声,“当然危险,你这张脸谁不认识呀,自己看着办?”
六儿小手一把抓住了周福臣的衣服,“你这个坏人,大魔头,是你骗我出去的,现在又不管我了。天都亮了,我怎么回去。”
周福臣下了马,“你先别回去了,你索性等到里边的人出兵,你趁乱再进去吧。”
六儿一点头,撅着个小嘴,蹲在地上气鼓鼓的,“那好吧。”
周福臣把帽子摘了下来,“嗯,给你,带上,遮着点脸,遮点是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着拨转马头走了。
马跑了一阵,周福臣把蜡丸拿出来一看,嗯,这小丫头虽然麻烦了点,但是心眼还挺实,这个蜡丸倒了两手,还是那个。
六儿听了周福臣的,带上了帽子,把帽子沿往下拉了拉,又把周福臣那外套用腰带紧了紧,感觉自己还真有男兵的感觉了,她来到了离宋营大门附近的地方,蹲在了一个角落里,等待着出兵的队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六儿在想,现在还没过卯时,看样子怎么着也得再等个半个时辰。
六儿在宋营门口附近蹲等趁乱混进去,七营帐篷里的姑娘们这时也起了个大早,练功的练功,梳洗的梳洗。
****
这是一个寒冷却充满了朝气的早晨,整个大地都在等待着这个冬日里的第一抹阳光。
胖姐像往常一样,拿了块半干不干的毛巾沾了点水在帐篷里擦脸。正擦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姑娘在叫,“胖姐,有人找你呦。”
胖姐一听,还纳闷哪,谁呀这么早来找自己,难道是爹吗?不会啊,爹这点早起来站岗去了,胖姐她爹在五营门口站岗,六儿去五营经常看到那个大胡子老伯就是胖姐她爹。不过,胖姐不爱提起她这个爹,烦,一看见自己就我这个丑闺女哇,让人浑身难受。胖姐觉得自己哪有那么丑啊,小时候挺俊俏的,都是让爹给叫丑了,尤其是爹生怕人不知道她丑。
想到这,胖姐心里一阵心酸,她冲外面嚷了一嗓子,“这么早,谁啊?”
外面姑娘又喊了句,“一男的。”
胖姐一拍大腿,心说哎呀我这个爹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他来找我吗,真是气死我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了句,“没起哪。”
外面的姑娘又嚷上了,“说是有急事。”
胖姐憋不住了,彩云还没明白,胖姐这是怎么了,大早晨起来这么没好气,刚要问问,胖姐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了帘子,“谁?”本来胖姐还想嚷嚷两句,可是忽然又不开口了。门口站着这个人是谁呀,正是鲁四宝鲁公子是也。
“大姐,小生我清晨来此多有讨饶,我有一事想和大姐说。”鲁四宝笑着一抱拳,身上还背着几个特大包袱,从前面一看,那几个包袱差点没把他给压没了。
胖姐一愣,“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就出来。”说着胖姐噌的一下子缩回了帐篷里,“彩云,那个,从你那小罐子里再给我倒点水,我好好擦擦脸。”
彩云坐在帐篷里,心想外面这谁呀,又不好出去看,其他几个在帐篷里的姑娘看到胖姐这样,有点忍不住想偷笑。
胖姐使劲擦了擦脸,嘿嘿一乐,“彩云你看,我擦完脸,是不是白点了。”“哈哈哈哈”帐篷里的姑娘们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了。彩云也忍不住扑哧了一声乐了出来,她点了点头。
胖姐一点头,心想彩云一般不说假话,那我就出去吧。她紧走几步一掀帐篷帘子出去了。
鲁四宝一看胖姐出来了,又是一抱拳,“大姐,可否到远些地方说话。”
胖姐一点头,“嗯。”又是震得鲁四宝头疼,他苦笑着,“大姐一大早中气就这么足呀,小生佩服。”
俩个人来在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附近有几棵小树遮挡。
鲁四宝开口了,“大姐,我昨日交给你那张纸条,你没有给六儿吧。”
胖姐说道,“你等等啊。”说着往上衣襟的夹缝里一摸,唉,还好,没丢。她掏了出来,“你看在这哪。”
鲁四宝一把把那个纸条拿了过来,狠狠地撕了个粉碎,然后又扔在地上拿脚碾了碾。
胖姐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干嘛,那里面写的是诗吧,可惜了啊。”
鲁四宝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是大姐,是首小生做的藏头诗,本来想给六儿看看,但是我现在觉得绝对是多此一举。”
说着鲁四宝一侧腰,把自己的几个包袱给放地上了,又开始解其中一个超大的包袱。悲催,扣系的是死扣,解啊,解啊……
胖姐问道,“你这是要回老家呀。”
鲁四宝急的满头是汗,“是啊,等会儿啊,扣系死了,我慢慢解,拿个东西。”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一摔两半
胖姐认真地看着鲁四宝在那解包袱,直看到他满头大汗。胖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上前一步,把鲁四宝趴楞一边去了,“你可真费劲,起来,我来。”
胖姐那双大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包袱扣子解开了,她扭回头看着鲁四宝,吐了口气。
鲁四宝一看,点了点头,“大姐,能人也。”说着他蹲下身子把包包袱的一张大破棉布给打开了,只见里面,稀里哗啦一大堆的东西,他从里面一抽,刷的一下。
胖姐傻眼了,“这……”
鲁四宝歪着头看着胖姐“嗯”了一声,“把这个给六儿吧,别说是我拿的啊。”
“噼啪”胖姐抡起胳膊一巴掌就扇鲁四宝脸蛋上了。
鲁四宝一愣,那半边脸瞬时就肿了,他委屈的看着胖姐,“大姐你打我干嘛?”
胖姐一把揪住了鲁四宝的耳朵,“我说你这个小王八蛋,合着六儿的刀是你给偷走啦,害得她……”胖姐说了半截打住了。
事实上是,如果没有丢刀的事情,她们就不会怀疑刘彩云,不怀疑就不会去找刘彩云,如果不去找刘彩云,六儿就不会杀人,如果不杀人她就不会夜归,不夜归就不会违反军纪被打。
但是胖姐转念又一想,如果六儿不去找刘彩云,刘彩云也不会得救呀,搞不好那两个淫贼再来个先奸后杀……
唉,头疼,原来是一个无解的纠结,要这么说鲁四宝偷刀等于间接的救了一条人命。
想到这,胖姐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你把这刀拿走了,害得小六儿都要急死了。你拿它干嘛?”胖姐刚才短暂的思索,让她果断的做了个决定,不说偷了,改拿,这样听着比较舒服。
鲁四宝拿起刀,低下头嘟嘟囔囔,“我,我不想让小六儿上战场,我想她要是没有兵器了,就该躲后面去了吧,不会往前冲。我来这些天,也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她的情况,人家都说她可玩命了,老是冲第一个,外号红不怕。所以我……不过,我琢磨了一下,她要是没有这刀,上去死的更快,所以还是还给她吧。”
胖姐一吼,“呸呸呸,什么死啊死的,你快点给我吐口吐沫。”说着胖姐拿大手扒拉了一下鲁四宝的头。
鲁四宝本能的腾地闪了一下,双手举在头上,“大姐,别动手,你手忒重,有话好说。”
胖姐插着腰说道,“别废话,先吐口吐沫,说呸呸呸。六儿这顿打就跟你小子有关?你别咒她啊,不然我和你急。”
鲁四宝疑惑的看着胖姐,“大姐,她挨打怎么又和我有关呀,我没干什么呀。”
胖姐叹了口气,谁没有难言之隐哪,“反正是间接的被你害的,你这刀是要我转交给六儿吧?”
鲁四宝点了点头,“大,董姑娘,多谢你了。”他又想起来求人办事要客气了,所以没叫胖姐不喜欢听的“大姐”二字,说完他抱了抱拳。
董,姑,娘,胖姐这是条件反射吗?一听这三个字,头昏,脚底忽然感觉有点拌蒜,但是胖姐一运内力,站稳了。她一把接过了六儿的刀。“行,我会交给她的。对了,你就偷了这刀呀,没拿她别的东西吧。”
鲁四宝点点头,“大姐,我没拿,绝对没拿。”说着鲁四宝头上又有点冒汗了。
胖姐把六儿的刀拿在了手里,作为一个练家子,她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伸到了刀柄上,往出轻轻一拔,没动;她又运足了内力口喊着“出”,这一声震得她自己的耳朵直嗡嗡,还是没动。她缝眼瞪了起来,“鲁四宝,怎么回事儿,这刀一到你手里怎么坏了。”
鲁四宝没说话,先抬起双手把头护住了,“别动手,好说,不是我弄坏的,我拔了好些天了,愣是纹丝没动。真的,我不敢欺骗大姐。”说着,鲁四宝从手指头缝隙里偷看凤姐的举动,他主要是怕胖姐不动手了,急了再给他一脚,他好闪躲。
胖姐一琢磨,不禁想起了六儿原来唠叨过,自己的刀是有咒语的,不念咒语不出鞘。难道是真的吗,以前跑江湖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的江湖术士,有真有假,但是肯定是有人有真功夫的。嗯,很有可能就是被高人下了咒什么的。她看了眼鲁四宝,没再说话。
鲁四宝一看,不行,我快跑吧,在这没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说错话了,到时八成还得挨打。他又一抱拳,“大姐,小生告辞了,家走。”说着他开始收拾地上摊的东西。
胖姐低眼一看,心说妈妈呀,这都什么呀,长条木头,还有布包里包的那是土啊,还是什么的,还有石头,一套军服,一个破帽子……胖姐挺好奇就问了句,“我说你这里都什么玩意啊,杂货铺呀,还竟是破烂?”
鲁四宝一边往包袱里拢着东西,一边笑着说,“我爹和娘都是家乡本土人,没出过远门,我给他们弄点这边的土,木头,还有军营的东西给我爹看看去,不然我爹又以为我吹牛哪。他没准以为我压根没走到平西大营,半截就给吓回去了。”
胖姐低头一乐,“嘿,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有心啊。”
鲁四宝一乐,收拢了东西,把破布的四角往中间一收,刚要系扣,胖姐一蹲,轻轻挡开了他的手,“行了,我帮你系吧,省得你又解不开。”说着双手在上面一摆弄,扣子系好了。
鲁四宝挺不好意思,“大姐,真对不住,小生竟劳烦你帮忙了,这样吧,这个送你,留个纪念吧。”说罢,他摘下了脖子上挂的一个绿玉如意,玉的个不大,但是品相上乘,雕刻得也挺精致。胖姐一看,闹了个大红脸,“我不要,挺贵的玩意,你留着吧,留着吧。”
鲁四宝往胖姐手里推,胖姐往鲁四宝怀里送,推推搡搡,搡搡推推,就听“啪”的一声,那个玉如意掉地上了,“嘎嘣”一摔两半。
哎呀,鲁四宝这个心疼,他心说,悲催呀,我的玉,好的时候送人还是个玩意,现在一摔两半,这东西就不值钱啦。胖姐也吓了一大跳,她这个懊悔劲儿就甭提了,其实她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