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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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六儿微微俯身观瞧,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手,把自己的脚腕给握了个结实。
不好,从哪冒出这么一位?
这人躲在床底下干嘛?
苏六儿一时搞不清状况,就觉得浑身肌肉紧绷,小腿肚子也跟着抖上了,她低声哀求着,“好汉大哥饶命,我保证不叫。”
一边说着,她轻轻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插在了袖口里。
床下大汉叹了口气,无奈道,“丫头,你合作点,我不会伤你。”
苏六儿琢磨着,这人大白天的藏床底下,不会是个窃匪毛贼吧?
可要是想偷东西,趁着没人,早就该下手了;要不是偷盗,莫非就是杀人了?
与其胡乱猜测,不如斗胆一问,“好汉大哥,敢问您尊姓大名,藏在床底下有何贵干?”
床下大汉压低嗓子冷冷道,“别废话,我不会告诉你,一会儿你趁乱逃跑就是。”
苏六儿脑中闪现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人也是南霸天的仇人?俩人是同路中人?
正想着,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苏六儿赶紧蒙上盖头,床下大汉的手也瞬时缩了回去。
难道是南霸天来了?
床上床下的俩人都紧张起来。
门吱扭扭的开了,苏六儿的后脖埂子一紧,即兴奋又害怕;她在盖头垂下的缝隙间,眼见藏蓝色的长衫下,一双白底黑靴缓缓移动到了近前。
苏六儿的心腾地一紧,她屏住呼吸,紧抿小嘴,小手紧握刀柄。
她能感觉到床下微微地颤动着,莫非是床下大汉这就要冲出来?
正在此时,藏蓝长衫开口了,“这是十八房夫人给老爷准备的鹿茸八宝海参汤,小的放桌上了。一会儿您服侍老爷用了才是,醒酒而且特别滋补身子。可千万劝老爷饮下才是,您可千万记住了,这是十八房夫人的特别关照,一定要让老爷喝下去,小的下去了。”
话音一落,藏蓝长衫快步转身离去。
苏六儿听这苍老低沉的声音,猜度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这人前脚刚一把门带上,床下大汉就嘟囔了句,“妈的,狗娘养的玩意。”
苏六儿也不理会,一双大眼睛早盯上了那碗参汤,闻着那鲜香的滋味,馋虫又开始作祟。
她又想起身,刚冒出这个念头,脚腕就被死死抓住了。
这回,外加明晃晃的刀尖伸出来比划,“干什么?要去报信。”
苏六儿又被吓了个激灵,她擦擦额头的冷汗,苦笑,“好汉大哥,您能不这么吓唬人吗?拜托您把刀拿开行吗,我就是想去喝两口那碗热汤。”
床下大汉把钢刀撤了回去,手没动,“小丫头,老实点,乖乖坐着,哪也别去。”
苏六儿看出来了,此人果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没有性命之忧,她便也不似刚才那般惧怕了。
她笑着问道,“好汉大哥,您这是要杀南霸天吗?”
床下大汉一抖,低声吼道,“闭嘴,这是秘密!”
苏六儿忍住笑意,心中暗想:您这还叫秘密?
如此这般出来杀人,还不如我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专业。
藏哪不好,藏床底下;万一没来得及爬出来,或是刚好给卡住了,被人上来一顿乱刀砍死也说不定。
如此笨的杀手,真是可笑可叹,可敬可悲。
苏六儿正在心里偷乐,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窗根底下,隐约有人在说话。
她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
“博文,我再问你一句……”
“四十娘,您别再闹了,今天高朋满座……”
“废话,就是因为今天高朋满座,宅子里乱了套,我才要让他们更乱,我杜秋秋豁出去了,我为了你我……”
“啪”一声,有人狠狠把房门给踹开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阴阳怪气,“嗬,老头子的新媳妇呀,盖着盖头我也能看出来,水灵到家了。博文,你天天读圣贤书,你爹天天行小人术。你们爷俩到也有对儿。听说这丫头才十二岁,你爹口味越来越低龄了。”
“杜秋秋,你给我走,你再这么闹下去,我爹会杀了你的。趁现在没人来,你别在这撒酒疯了。跟我回去。”一个青年低吼着。
“南博文,你别拦着我,你喜欢我是吧?你既然不喜欢我,你追到这干嘛?你不喜欢我,你管我死活干嘛?我杜秋秋从今个起,就不是你的四十娘了……”
“杜秋秋,你到底走不走,一会我爹就该过来了,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南博文,我呸,帮不了能怎么样?不就一个死字吗?横竖让他来。哈哈哈,你会心疼吗?你要是真心疼我,那你就趁乱把我带走,我现在生不如死……”
话刚说半截,就听院门外热闹开了,有人老远就喊上了,“老爷回院了,老爷回来了,快点,你们好生伺候着,快点快点,丫鬟婆子拿醒酒汤去……”
“杜秋秋,快走。”
“走他妈什么走。又没后门。博文,你快藏屋里去,别让老头看见咱俩,我杜秋秋不连累你这个正人君子。”
“你何苦,我不躲,我正大光明。”
“光什么明,呆子,进去,罗汉床下能塞一个人。”
“我藏什么?我跳墙……”
“就你,你跳的过去吗?”女人撕扯着声音喊着,又狠狠给了男人一脚,自己冲向了院门。
南博文窜进寝室,带上了门,扑地钻到了罗汉塌下,惊魂未定。
院门又开了,就听女人开口笑道,“老爷,四十来恭贺您今天大喜呀。”
“疯婆子,你来干嘛,喝的烂醉,想捣乱,给我拉下去。你们快点!”说话的正是南宅保安总管周一航,他冲两边的家丁一努嘴。
俩个家丁架起女人就往院门走,女人奋力挣扎着,声音高亢而颤抖,“周一航,你这个王八蛋,臭走狗,你反天啦?我好歹是老爷的四十房。”
周一航冷着脸,沉沉道,“那也是过去了,谁不知道老爷早就把你打到冷宫了,给我拖下去。”
“周一航,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勾引……”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到了女人脸上,顿时,那女人的鲜血从鼻孔和嘴边流淌了下来。
此时,南霸天已经醉的晕头转向了,被两个家丁搀着,身后还簇拥着丫环婆子。
南爷有点喝高了,光想着如花似玉的四十二房小美人了,根本没功夫搭理让他厌弃的四十房。
可是女人的话,却把周一航吓得脸色铁青,他的脸不由抽动了一下,“仓朗朗”一把拔出了配刀,“你个臭娘们,喝了几口猫尿,满嘴放炮,关柴棚里,饿你八天,让你叫唤。”
女人怎肯罢休,借着酒劲,火往上顶,“你和三十……”
周一航的配刀“噗”地一声捅进了女人的心窝,四十房太太杜秋秋,登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院子里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眼看着一刀就给捅死了。
“混蛋,你个兔崽子。”南霸天见周一航动刀见血了,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甩开两个家丁,抬起脚重重踹在了周一航的下腹,直踹得周一航呲着牙,连连倒退了几步。
南霸天三角眼一横,怒吼道,“小兔崽子,找死啊,老爷我今天大婚。你在这杀人,你要拆我的台,扫我的幸啊。”说着他满脸横肉乱颤,扑上去揪住了周一航的脖领子。
周一航吓得双膝一弯,噗通就跪下了,“老爷饶命,小的不敢,小的是想替您除了这个祸害。您是知道的,两年来一航对您是一片忠心啊。”
南霸天眯着眼,狠狠瞪着吓得发抖的周一航。
其实,刚才他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但四十房和周一航的对话,他是听了个真切。
那四十房刚说到三十,周一航就急着杀人灭口,可见其中必有隐情,有人确实对我不住。
究竟是三十几房红杏出墙,可惜四十没来得急说,就奔了鬼门关了。
我南霸天总不能把三十到三十八房都杀了吧;不如从长计议,虚与委蛇,查出真相,再手刃奸夫淫妇也不迟。
想到这,南霸天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唉,算了,把这疯婆子抬下去葬了就是,好生打扫院子。走一个,来一个,也好,天意。”
周一航连忙磕头作揖表忠心。
南霸天一甩袖子,急匆匆奔了寝室。
周一航站起身,见南霸天不再追究,他脸上的惊恐之情立刻收了起来。
家丁处理四十房尸首,自不必表。
周一航统领着八个保镖,还有八个丫环婆子站在门外候着。
*****
苏六儿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仔细:这南霸天,还没露面,就先杀了一个媳妇,够狠。
她的心不由得崩崩崩的乱跳,头皮发麻,小腿发软,真后悔自己当初太爱吹牛。
早知道南宅是这样的龙潭虎穴,就不夸下海口冒失前来了。
天真是傻瓜。
冲动是魔鬼。
果然没错。
寝室外恶狠狠的南霸天,一脚迈进温柔乡,身子立刻就酥软了,他笑眯眯地走向了自己的四十二房小新娘。
怜香惜玉是他一贯的美德。
“小秀儿,老爷来了,你都等急了吧,小美人,让我亲亲你的小脸蛋。”说着他伸手去接苏六儿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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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南爷之死(三)
南霸天一想到马上又要见到朝思暮想的秀儿了,心里美得冒泡,还记得第一次见秀儿是那样一个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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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霸天大婚前二十五天
“祥叔,我说衙门口站着那个姑娘怎么那么美呀?让轿子走慢点,老爷我好多看几眼。”南霸天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拿牙签剔着牙,一张大胖脸贴在轿帘子上,刚才他偶然一掀帘子,惊鸿一瞥。
谁知这一瞥,又一瞥,再一瞥,瞥起来就没完了。
“老爷,咱先回去成吗,那小姑娘正和个官人说话,您忘啦,那官人是文江总捕头万青山,邸老爷的人,在方圆百里,很吃得开。”祥叔皱着眉头,紧紧跟在轿子旁。
祥叔知道,他要不拦着点,照南霸天这潇洒奔放的个性,准能让家丁上衙门口抢人去。
南霸天用大肉手拍着胸脯子,嗷嗷道,“我心跳怎么这么快呀,哎呦,都要跳出来了,清纯少女,仙子下凡,要是这小姑娘回去当四十二房……祥叔,打听去,这姑娘姓字名谁,慢慢给我摸清了底细。”
南霸天昨天早晨就出门了,参加文江附近一个世豪乡绅的寿宴,小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用罢午饭,正走在回陈家湾的路上,身旁二十几个保镖家丁簇拥着,好不威风。
他的八抬大轿后面还有一乘小轿,四个丫环婆子跟着,轿子里坐的正是四十一房。
“把祥叔叫过来,怎回事儿呀,前面轿子走那么慢,粘地上啦,我还急着回去泡澡护肤哪。”四十一房撅着小嘴吩咐丫环。
祥叔得信窜了过来。
四十一房一个媚眼横抛,嗲气十足,“祥叔,老爷这是怎么了,不会又是见着美女走不动路了吧。”
祥叔一唑牙花子,点头道,“您别说,还真是。”
四十一房丹凤眼一瞪,啐了一口,“呸,个老不死的。让我瞧瞧,是谁让他丢了魂?”
祥叔手指一点,“衙门口。”
四十一房一看,脸色铁青,心内一惊,“刷”地放下了轿帘子。
四十一房翠翠,野心可不小,她一直以为她能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彻底结束南老头的添房工程。
看这样子,难道这如意算盘要落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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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霸天大婚前二十五天
快开春了,那天早晨苏成渝去文江捞鱼,收获颇丰,中午家里炖了一大锅酥闷鲫鱼,用豆豉汁调的,加足了作料。
吃罢午饭,老苏盛了满满一砂锅鱼汤,带着六儿去衙门给好哥们万青山送去尝鲜,万青山就好这口,吃了个盆满钵尽。
老苏带着六儿拎着砂锅从衙门后门出来,老苏和万青山哥俩依依不舍,聊的挺欢。
六儿站在台阶上,正闲得没趣,忽见一队人马从远处斜街横穿过去,只见二三十个奴仆簇拥着一大一小两乘轿子,好不威风。
她好奇地问万青山,“万伯伯,那轿子里是什么人呀?”
万青山瞥了眼,叹道,“那就是南霸天,我认识他们管家祥叔,就是一祸害百姓的主,没辙,人家朝廷有人。”
在文江的地界上,包括附近的陈家湾,孙家坨,李家铺,赵家庙,总捕头万青山那是一马平趟。
唯有陈家湾的南宅,是官人们的禁地。多少年来,此地的失踪案,杀人案,甭管你查到什么程度,一到了南宅门口,那就等于嘎然而止了。
老苏开口了,声音嗡嗡地,“老万,那里边就是南霸天?来文江十年了吧,我还真没见过,听说很少出门,老在陈家湾蹲着。”
万青山无奈道,“老啦,缺德事做多了,怕出来让人砍死。”
老苏嘿嘿一乐,“你说咱文江,就没人能办的了这老兔崽子。”
万青山无奈一笑。
苏六儿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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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霸天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