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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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黑管带和小兵相视一笑,紧紧拥抱了一下,同事关系从没这么要好过。
他们准备拿出一百二十万分力气,逮捕疑似女匪燕不留。
俩人出了屋子,黑管带冲着马艳儿走过去,猛地一把抓住马艳儿的右手。
马艳儿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浑身不停的哆嗦起来。
董忆秋一看,顿时怒目圆睁,一把壕住了黑管带的脖领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什么意思,欺负我们不是本乡人?再不放下,我跟你们拼了。”
婷婷一见又有人拉着娘的小手,她扑着黑管带的大腿,挥着小拳头,“坏人,打你。”
董涣然也吓楞了,连忙拢住婷婷的肩膀,一把搂在怀里。
婷婷蹬着眼睛,挣扎着不啃放手,“欺负娘,坏人。”说着,她往黑管带的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黑管带哎呦叫了一声,一张黑脸怒吼着,“去去去,你娘才是坏人。”
说着,他把马艳儿的衣袖一蜕,借着月光,马艳儿的手腕上却有一大片深紫色的疤痕。
黑管带冷笑几声,“你可没想到吧,砸在闽州府这。”
马艳儿顿时雨打芭蕉,泪水涟涟,“官爷,您说什么,奴家不懂,为何如此轻薄奴家。”
黑管带狠道,“你手腕上的一片疤痕是怎么来的,作何解释。”
马艳儿浑身抖着,委屈的开口,“这疤痕是我当初逃婚,在路上摔的。我的丈夫可以作证。”
黑管带一瞪他,“放屁,摔的能落下这么深的疤,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是你自己掀掉了一层皮吧。”
董忆秋挺纳闷的,不明白娘子手腕上的疤有什么问题,他支应道,“我娘子的伤是我给上药包扎的,用的我们董家的金疮药。”
四年半前,董家父子路遇马艳儿,她一身破衣烂衫,胳膊上都是血,董忆秋记得很清楚。
黑管带一白他,狠狠瞅着马艳儿,“愚人,真就是个蠢货,那是犯人烙的印子,实话告诉你,她就是全国通缉的要犯女匪燕不留。”
马艳儿的眼中射出两道冷冷的光芒,“官爷,凭着我的伤疤,就如此栽赃,奴家好冤屈呀。”
“你看这头像上,和你是不是一个人。”刚才那小兵在火把下拿出了通缉画像。
田大婶子“哎呦妈呦”的抱着老王头的肩膀,也不顾人多了;董涣然脸部僵硬,一把抱紧了孙女婷婷。
董忆秋的脸蛋抽动了起来……
他用力推开黑管带,咆哮着,“你们冤枉好人,我娘子叫马艳儿,她连杀鸡杀鱼都不敢,哪里敢杀人。”
马艳儿扑进董忆秋的怀抱中颤抖着,“公道自在人心,奴家是真的冤枉,大千世界,想象之人,多如牛毛。如今却为了奴家的一张脸,一块伤疤,蒙辱含羞。奴家的冤屈就像六月的飞雪一般。”
婷婷在爷爷的怀里一个劲的扭打,稚嫩的小脸上顿如倾盆大雨,“坏人要带娘走,坏人。哇哇哇,呜呜哇。”
大家一时愣住了。
马艳儿的莺莺之声,娓娓之言,再加上婷婷的哭闹,人们一琢磨,说得也不无道理。
眼泪是无敌的利器,能叫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黑管带一看,大人哭,小孩嚎,大伙那眼神也挺嘀咕,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万一真的都是巧合,抓错人怎么办?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出口,总不能说话当放屁,他悻悻一看那小兵。
小兵心领神会,计上心来,不经意叫了声,“孙秀燕。”
第二卷 第十三章 人仰马翻(一)
董忆秋正在大树下蹲着,回忆多年前的往事。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遇到马艳儿,他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到底是生是死,正在何方?
她有没有在寂静无助的夜晚,回忆起生命中还曾有过一个丈夫和女儿……
彩云在帐篷门口叫着,“董大伯,胖姐姐醒了,快进来。”
董忆秋嘿嘿一乐,抹了抹眼泪,起身就跑向胖姐的寝帐了。
胖姐眯缝着眼睛环顾一周:老爹,郭素素,刘彩云,邓军医……她嘴巴一瘪,声音还是嗡嗡的,“小六这个小兔崽子哪去了,我都要死了,她人哪。”
众人一看,纷纷乐了,郭素素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放心,你死不了。”
大家伙一忙,居然都忘记通知六儿胖姐重伤的事情了,刘彩云自告奋勇的去军法营给小六送信。
此时,小六盘着小腿,正在军法营里和阿达逗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飞锅大将军,呵呵,以后会不会有人把我写入什么某子兵法。”
阿达蹲在地上,歪着头,眨着俏皮而晶亮的眼睛,“还是叫吹牛大将军吧,你吹牛的本领真是天下无双,继往开来。”
六儿吐着舌头,摇头晃脑,“阿达,我告诉你,我要是吹牛大将军,你就是诡计自私失败大将军。”
“六儿”,正在这时帐篷帘子突然掀开了,刘彩云一身黑衣就那么站在了俩人面前。
六儿的身子吓得一晃悠,嘴张的大大的,脸部的表情顿时僵硬了;阿达见来了陌生人,天真的跳起来飞身入筐,谁知那不争气的大筐“扑哧”一声,裂开了。
“哈哈哈哈。”刘彩云插着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连她这么没有幽默细胞,一脸严肃的人,都被阿达的糗样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六儿额头开始孳孳的冒冷汗,刘彩云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要怎么和刘彩云解释阿达这个人才好……
此时,阿达的身子被困在了变形的大筐里,他手舞足蹈,不停挣扎着。
刘彩云忍住笑意,几步上前,伸出双手揪住阿达的双肩,把他从筐里生生扽了出来,“咵嚓”一声,阿达出来的瞬间,大藤筐彻底地玩完了。
裂成了支离破碎,无法复原的摸样。
六儿的眼睛都直了,眼泪都要下来了;阿达这么大个一人,没了这个伪装的壳子,躲哪才好,自己的床铺就是几块木板子摞起来的,连床底下都没有……
刘彩云盈盈笑意的帮阿达拍了拍身上的那些碎末,回头冲着六儿一乐,“敢情周大哥把这人藏在你这了,我们几个还纳闷,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藏哪去了。”
六儿一听这话,原来刘彩云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那就不必惊慌失措乱担心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拍着自己的胸口,“彩云姐,你也不在外面嚷一句,悄默声的就进来了,可吓死我了。你知道这个人呀?”
六儿说完话,叹了口气,又坐回了床铺,今天一天竟受刺激了,实在有点吃不消。
刘彩云的粉唇一抿,眉毛一挑,“知道呀,我们去找马那天夜里,我的马不知道从哪把他驮回来的。”
六儿点了点头,眼睛一眯,一股子坏水冒了上来,她在刘彩云耳边低声说,“你还不知道吧,他是我爹的私生子,千里寻爹来了。”
阿达瞥着六儿,不知道小丫头又要折腾什么,一听“私生子”三个字,他顿时翻了白眼;看来这个称呼一时半会是抹不去了。
他见进来这个姑娘也是个美人,而且要比小六和蔼可亲多了,还把自己从变形的破筐里拉了出来,还什么用马把自己驮回来……
阿达气鼓鼓的瞪了六儿一眼,上前冲着刘彩云一抱拳,“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六儿皱了皱眉,一个手指戳上了阿达的脑门,“臭小子,我也救了你,怎么没见你谢我啊。”
阿达往后一退身子,没好气的,“你又凶巴巴的,我刚才卡住了,你怎么不拉我出来?”
六儿一瞪眼,撅着小嘴,“那是因为,因为我担心你被发现了,正在想怎么帮你解释。”
阿达一吐舌头,“骗人,你是因为我把你驴……”阿达本来想说他把驴抢走的事儿,可是六儿不想让人知道飞锅大将军的出处。
她推了阿达一把,“闭嘴,死阿达,”
刘彩云一看,这俩人说着说着居然急了,她上前扶着六儿的肩膀,“六儿,胖姐受伤了,背后中了一箭,刚醒,想见你。”
六儿猛地一转头,“你说什么?胖姐怎么了?”
刘彩云眨巴着眼睛,“胖姐受了重伤。”
六儿和胖姐的关系最铁,心急火燎般责难,“没义气,怎么没人早点告诉我。”
她一转头大步跑出了帐篷,一看刘彩云的黑旋风正在外面,她一拉马缰绳嚷了句,“你走回去。”
刘彩云追出来,面露难色,“这个人怎么办。”
六儿回头冷冷点指,“是死是活,你看着办。”
说罢,她翻身上马,黑旋风是匹烈马,哪肯让别的人骑,它四蹄子翻腾,倒退了几步,摇头摆尾,使劲往下甩六儿。
六儿的身子前后左右的摇晃着,身子剧烈的震颤着,黑旋风又用力一抖,六儿差点跌落马下。
此刻,也许好友的命就在一线之间,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驾驭这匹马,即使是凶狠虎豹,又奈我何。
她咬着牙,噙着泪水,双腿夹紧马背,用力踹着马蹬,一手死死的拉紧缰绳,用尽全身气力照着马屁股就是重重一拳,“小畜生,快跑,不跑我打死你。”
刘彩云看到六儿眼中忽然射出了一道凛冽的凶光,那眉宇间满是杀气,她刚想嚷句别伤了她的马。
黑旋风“稀沥沥”凄惨的叫了一声,前蹄刨地,箭步跃起,飞将出去。
只见六儿驾驭着刘彩云的黑旋风,如午夜凶神般在一营,二营,三营,四营,五营,六营间穿梭,直奔七营而去。
放眼观瞧,六儿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庆功用的唯一一坛子女儿红,刚被于达的亲兵抱出来,便被黑旋风一撞打翻在地,那小兵哇哇的坐地上哭了起来。
炊事组组长刚端出一道热菜,也被黑旋风给踏翻了,他插着粗腰破口大骂,“这他妈谁啊这是,不让人活啦。早晨刚丢了两个给大将军炒菜的小炒锅……唯一这么点猪肉,给大将军炒个焦溜肉片吧,也给老子打翻了,娘西屁,抓住你我炒了你。”
旁边的小炊事员一眯眼,“这肉要不然咱拣回去改道菜……”
炊事组组长一摸圆脑袋,“哎,这主意好,走……”
炊事组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掉地上的焦溜肉片改什么才好?
小兵把肉片在水碗里抖了几下,捞出来闻了闻,“组长,还是一股子土腥味”。
炊事组组长拎着大炒勺,抚摸着自己的大胖脸,砸吧砸吧嘴。忽然间,一个邪恶的念头飘了过来;他让小兵把肉片改切成肉丝,又舀了一勺子大酱,往锅里倒上了几滴猪油炒热,又抓了几颗小葱花煸香,他冲着小兵一眨眼,“扔。”
“兹啦啦”肉丝一进油锅,翻炒了两下,金黄透亮;再翻炒两下,棕红色的肉丝带着大酱的香味阵阵扑鼻……
“出锅。”组长嘎嘎的乐了起来。
小兵双手竖着拇指,“高,实在是高,您看咱这道菜叫什么才好?”
第二卷 第十四章 人仰马翻(二)
六儿的心全都系在胖姐身上,吹着夜的冷风,发丝在脸庞轻舞飞扬,双眼也渐渐迷蒙了。什么飞锅,什么英雄,什么江雨,全都暂时丢到爪哇国去吧。
唯有这一段惺惺相惜的友情让她今生珍重,难舍难离。
自己做了一回狗屁无用的逞能英雄,却无力搭救最好知己的性命,她悲伤,更自责。
一起在练兵场上唏嘘人生;一起蹑手蹑脚掩埋淫贼;甚至怀念胖姐暗恋鲁四宝时,真情流露的害羞目光……
六儿的鼻子酸酸的,她不能失去这个朋友;她见过的唯一一个真诚的近乎透明的人。虽然她不美丽,但是她像阳光,傻傻却又狡猾的一笑,便能退去所有阴霾,带来欢笑……
路为什么这么长,长的让人心焦气燥……
终于到了,黑旋风的大鼻孔呼呼喘着粗气,六儿的热泪滴在了这个家伙的身上,它似乎也被感动了,那大而有神的黑色眼睛,晶莹中带着一丝润泽。
黑旋风今天表现非凡,跑出了它马生中的最好成绩。
短短的一程,暗夜奔驰如风,六儿对这马竟生出了几分依恋,她在黑旋风耳朵边轻轻低语,“小黑好可爱,比彩云姐可爱。”说罢,她飞奔进了寝帐。
六儿的出现并没让大家吃惊,主要是她居然活蹦乱跳的出现……
邓军医脑门上的汗流下来了,老脸一皱,冲着六儿直眨巴眼睛:你在装受伤。
六儿肩膀一缩,顿时作一瘸一拐的苦相。她来到胖姐身边,只见胖姐紧闭双眼,纹丝不动。
六儿伸出小手在胖姐鼻息旁试了试,她沉住了呼吸,屏住了气晕,忽然一巴掌拍在胖姐脑门上,“你有气啊,还装死,居然学会装死了。”
众人皆惊。
六儿真乃奇人也。
胖姐缓缓睁开双眼,一看见小六儿,她脸上的肌肉微微颤了颤。
六儿双手叉腰,嗔道,“嗨,你要吓死我呀,一听说你受伤,还奄奄一息的,我一阵风似的就赶回来了。这下好了,我伤也好了,浑身也不疼了。”说罢,六儿冲着邓老头一翻白眼。
邓老头无奈的皱了皱眉,对于这小丫头,他是没辙没辙的;他摆了摆手,“你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