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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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羊肉带人肉。
买一送一。
小命休矣。
果然,顷刻间那疯狂的畜生就开始行动了。
六儿就觉得小腿和膝盖热呼呼的,紧接着是“哈哧,哈哧”畜生满足而疯狂的喘息声。
这就要开吃了吗?
六儿仗着一百二十万分的胆子,微微抬起头,眯缝着眼睛,她真的想再看自己最后一眼。
从眼睫的隙缝间,只见畜生竟……收起了狰狞的面目,用肉呼呼的大舌头舔着自己的小腿,边舔边闻,看起来欢天喜地的。
难道是讲究色香味?
闻闻再吃。
边吃边闻。
吃完再闻。
妈的,一个畜生吃东西都这么讲究;可怜我小六居然要做饿死鬼。
惨啊!
过了一会儿,六儿惊讶的发现这畜生居然乖乖的匍匐在地上了,还赖皮兮兮的,把下巴枕在了自己的脚面上,歪拉着脑袋,温顺的眨着双绿色的眼睛。
难道是不对胃口?
六儿一皱眉,妈的,我这么水灵娇嫩,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你居然不吃我?
你居然敢不鸟我?
那既然不对胃口,姐姐我就先走了。
六儿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被小畜生枕住的小脚丫,扛起了羊腿,踹起了小刀。
她先是蹑足潜踪的往前走,一步三回头。
记得娘说过,看到村里的恶犬千万别跑;越跑这帮畜生越想追你。
所以慢点走,慢点走安全。
六儿走了一段距离,偷眼一看,那畜生还在那里趴着,眨巴着眼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你千万不要追我。
也不要再回忆我。
我们萍水相逢过。
就已经足够了哦。
嗖……什么轻功,草上飞,水上漂,通通是云朵,撒丫子遁走才是王道。
六儿这通跑啊,没命的跑啊,直跑得天昏地暗人晕晕……风算什么,我比风快。
再一勇敢的回过头,唉……身后只留下地平线了。
六儿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算是落了下来。
*****
考虑到僧多粥少,狼多肉少,六儿留了个心眼,悄悄藏起了一只羊腿,然后趁着夜色又潜回了宋营。
刚一摸进寝帐,六儿忽然被一只小手按住了臂膀。
“哎呦,谁啊,别吓人。”小六儿小声叫了句。
“苏六儿,这么晚了,干嘛去了,老实交待。”
“小丫头,你不会是趁着夜色密会佳期去了吧?”
“什么东西这么香?”
“快点蜡烛。”
“安静点,小心惊动了外面。”
蜡烛燃起,只见烛光下,六儿单手插着小腰,坏坏一笑,把肩膀上的羊腿往地上一扔。
“快打开。”
“什么……烤……羊……腿儿!”
“好肥好嫩。”
“哪弄的?”
“我要吃肉。”
“别说吃了,看看都解馋。”
六儿仰起头,得意的眯眼一笑,点指道,“都先别动!你们这群女狼,如此来者不善。不过别着急,人人有份。不过吃是吃,抹干净小嘴,你们要守口如瓶。”
大家纷纷表态,打死也不说。
六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刚才那把小弯刀,开始割肉分肉。
“阿弥陀佛,小羊羔,你如今死后被我凌迟,全为了祭奠大家的五脏庙,望你早日托生,去到极乐世界。善哉善哉。”
“好生漂亮精巧的弯刀,六儿,你哪得的宝贝?”素素最是爱美爱俏之人。
六儿看了看这把弯刀,着实有些后悔,实在不该拿出来显美,她随口回道,“捡的呗。”她才割了几小块肉,有馋嘴的姑娘伸手要拿,被她的小白手一拍吓的一惊,她瞪着眼睛,顿又嬉笑着,“我先给爹留点,剩下的还有胖姐姐,周大哥,还……”
素素轻轻趴在六儿的肩膀上,娇声细气,“你这小丫头,还是个多心多爱的主儿,这么分呀,肉可不够分的。”
六儿挠了挠头,冲着素素一吐舌头,“好吧,这些是我爹和胖姐姐的,剩下的全归你们了。”
姑娘们夺过小刀,便也没了往日的客气,开心的分起浓郁味熶的羊肉来。
六儿生生被她们挤到了一边,她眯着眼睛,正在心里嘲笑着这帮凶神恶煞般的馋嘴女狼,却又脑瓜一转,喊了句。
“停,我把爹和胖姐姐的这两份藏起来,免得你们吃的穷凶极恶,风卷残云片丝不留。”
“你不吃吗?”素素一边轻轻捏着一小块羊肉砸吧,一边拍着六儿的肩膀。
六儿一呲小白牙,“别摸我,不许趁我睡着后,把你们满手的羊油往我身上摸,我就这点要求。”
说罢,她往后一仰,一个煎饼落锅,拍在了床铺上。
明明暗暗的烛光下,姑娘们或站或坐或蹲,紧紧围着那支烤羊腿,不敢离开半步。
她们耐心仔细的吃着羊肉,轻轻咬下一小口,然后嚼上很多下,先是在嘴里咂摸咂摸滋味,再咽下去。
最后还不忘嘬嘬十个手指头,甚至是手指甲缝,生怕落下哪怕一滴羊油。
六儿一个烙饼大翻身,又拍在了床铺上,所幸背对着这帮女狼睡了。
身后那那香酥嫩爽的肉味,让她的口水四溢,不过一想起晚上那堆血丝斑驳的白骨,还有那只饥饿奇怪的小狼……她就感觉自己胃里的酸水来回晃荡。
嘿嘿,虽然今夜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惊吓,不过看到自己偷的小羊腿那么受欢迎,真也不枉在冷风中走了一遭。
不知是激动高兴的,还是恐惧后怕的,或者是饿的无力了,“呼吱吱。”六儿打起了小呼噜。
呼吱吱……呼……吱吱……呼……呼吱吱……如此富有节奏的小呼噜声,让大家渐渐屏住了呼吸。
素素看着六儿的背影,心疼的说道,“这小丫头,准是累坏了。”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还没吃吧?”
“咱们别吃了。多给她留点。”
“弄着羊腿,估摸着还得和人打架了吧。”
“没准是九死一生弄来的烤羊腿,呜呜……”还有人一边哭一边吃。
“要是能再来一只羊腿就好了。”这时有人说了。
大家立刻齐齐白了那人一眼。
“啊!……要命啊。”六儿在床铺上叫了一声,紧接着沉沉的睡去了。
疲惫无疑是最好的催眠药;自从来平西战场,偷羊腿这事比打仗还累。
*****
第二天,东方尚未破晓,六儿就摸了起来,胡乱裹了件破棉袄,悄悄牵马出去了。
六儿此刻蔫头耷脑的,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昨天从中午捱到晚上,一直肠胃空空,早晨在马上一颠簸晃荡,就更加饥肠辘辘了。
她虚弱的趴在马背上,只觉满眼飞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烤羊腿,好容易熬到了藏羊腿的地方,六儿满心激动的抬头一看。
苍天。
大地。
昨晚在树枝子缝隙间塞的那只烤羊腿不见了!
“哇。”她咧着小嘴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树下哭开了。
这回不必再忍了,周围没人,随便哭,可劲哭。
六儿一边哭一边饿的直咽吐沫,她正哭着,忽然看见河边跑来了一匹高头白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人。
第一卷 第七章 波澜又起
副将军董青不是一大早就起来的,打昨天夜里他就没睡着。
手握着娘最新一季的逼婚信,谁看不出来呀,落款是“为娘”,但内容肯定是他爹草拟书写的。
这是一年半来,十八个月后,爹娘的第十五封家书了,要不然你们一个月寄来一次也行,也有个盼头……
第十五封家书内容如下:
青儿,汝自幼练武已违父命,身系疆场九死一生。每日哀痛沉思,惶惶不可终日。双亲悲伤至极,肝肠寸断。为母殷殷盼望,儿自当保重。
汝父言曰:小兔崽子,不是兵营里有姑娘吗?赶快弄个媳妇,甭管什么出身,回来大不了算个妾氏,先把娃种上,来点实际的,急着抱孙孙,望眼欲穿。
烦啊!恼啊!
婚姻大事怎能如此鲁莽,就算不是婚姻大事;单为了传宗接代,也得找个自己心仪的人呀。
其实他身边倒是也有些频送秋波的姑娘,他看在眼里,可是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终于遇到了个自己一见倾心的,只是这小丫头,到未必对自己有心就是了。
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怎么个逑法才好……
介于自己副将军的地位,又是朝廷亲自派来辅佐于达管理这支义军的,自己每天追着个小丫头……
实在不妥。
董青一夜未睡,一闭眼不是看到爹娘的催娃信,就是想起苏六儿那双晶莹美丽的眼睛……
本来一大早他想来河边散散心,这里风大,他想吹吹冷风,说不定能吹出些灵感来。
可是,天还擦黑哪,大老远他就看见有个人在小河边的杨树下坐着,这是谁啊?也起了这么个大早。
稍稍走进了一看,心上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愁见不着小六,小丫头这不就在眼前吗。
怎么了,有点不大对劲,好像在那嚎啕大哭。
董青急急催马前行,到了河边飞身下了马,一本正经的问,“苏六儿,大清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哭?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六儿抬头一看是副将军在问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哭的更伤心了,她撅着小嘴,“我东西丢了。”
董青关切的弯腰俯下身子,“小丫头,丢什么了?”
六儿抹抹眼泪,撅着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上满是晶莹的泪珠,粉嫩的脸蛋上也早已经鼻涕泪水一把了。
都说女人哭起来是梨花带雨,可六儿不是,她像极了一条顶呱带刺,水嫩油绿的小黄瓜。
脸饿绿了呗。
董青心疼的嘴唇在微微抖着,“是不是马丢啦?这不是在这吗?那就是你那把大刀丢啦?”
真是个粗犷的爷们,除了兵器就知道马。
六儿今天没把刀背出来,她觉得现在自己十分虚弱,没准背个烙饼都能把自己给压死,“没有,我刀没丢。”她委屈的望着董青。
六儿纯真的眼眸中升腾起了一团雾气,迷茫又懊悔,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刺猬,浑身锋利的刺都收了起来。
董青喜欢六儿。
他自己知道。
但是他以为他只是喜欢她的惊人美貌和活泼的个性。
可就在这个清晨,望着这个裹着件破棉袄,哭的淅沥哗啦,鼻涕还在嘴上流淌,小孩子一般的六儿。
他的冷静而理智的心,竟又生出了几分怜爱,像是兄长对妹妹,像是父亲对女儿,但他宁愿是丈夫对待自己娇美的妻子。
董青第一次放低了声音,鼓起勇气,积攒了一种叫做温柔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呀?告诉我吧。”他想伸手给六儿擦擦眼泪,又收了回来。
正人君子一个,岂能趁人之危。
六儿停住了哭声,不撅嘴了,改成皱眉了,眼中满是怒火,就是不回答董青的问话。
董青实在不是一个温柔的爱人,他真是心急火燎,最后居然残暴的嚷了句,“你到底说不说?”
说完,他自己也后悔了。
哪有这么关心别人的。
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六儿被吓了一跳,她才不管什么将军还是皇帝老子,她一努小鼻子,跟个斗牛似的,鼻孔呼呼冒着热气,“你干嘛那么凶。我的烤羊腿丢了!”
董青呆了下,立马又笑了起来,“烤羊腿?你从哪弄来的?”
六儿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在他耳边低语,“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偷的。”
董青挠了挠头,方圆几十里哪还有肉?还烤羊腿?
自己都没那个口福,最近大将军于达都没怎么有肉吃了,老头最近都啃肉干,吃腊肉。
董青被六儿少女的气息搞得分外激动,但是仍然摇了摇头,两道剑眉一挑,“我不信,你从哪偷的?”
六儿扬起小手,轻轻一拍董青的肩膀,“你个笨蛋,我去金营那偷的。”
“什么?”董青瞪圆了双眼。
笨蛋这词还没有人对自己用过。
去金营偷羊腿更是闻所未闻。
六儿歪着头,眨巴着雾蒙蒙的双眼,娇声道,“怎么,你不信呀?”
董青半晌没说话,心说这小丫头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小丫头,你是不是病的说胡话了?”他伸出大手去贴六儿的脑门。
六儿机敏的翻腕子一拨,生气道,“我没病,你才病了哪?我没说谎。”
董青脸微微一红,第一碰到小丫头的小手,他心跳得有点快了,所以站起身,离得远点,免得自己太……
“你去金营偷羊腿?而且偷到了?”
六儿用点了点头,“嗯,那当然了,都有人吃上了。”
董青倒背着双手,在河边踱着步子,忽然他回头笑了起来,“要是真的,就说明你取敌营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我分析的是这个道理吧。”
六儿皱着眉站起身子,“你还是不信?”
董青想埋汰几句小丫头吹的牛皮,但是心中实在爱恋非常,就只有傻乐的份了。
这小丫头怎么进去的?
金营布防森严,白天有弓弩手在岗楼,晚上派的都是主帅的亲兵把守,经常还会有一些骑兵出来在附近夜巡。
宋营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