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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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皇上有请！”一个小太监来到程启瑞的营帐，把程启瑞的思绪从过往中拉了回来。
“好，我这就过去。”程启瑞从床上起来，换了一身衣衫，把身上的血迹简单清理了一下。
“程爱卿，身体感觉如何？”刚才因为有若兰在，皇上没有留程启瑞说话，他还是在意若兰对谭修恒的情分。刚刚的泪水就是留给谭修恒的。
“臣谢皇上关爱，臣的身体已经无碍，无非是流了一些血而已。”程启瑞跪地回话。
“看程爱卿的样子，像是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刚才的对话中，皇上见程启瑞眼中有愤怒的火焰，作为程启瑞他从未这样，那淡若清风的感觉，皇上都很羡慕，可今天他却有了许多怒火在其中。
“不敢欺瞒皇上，臣已经记起过去。臣还请皇上给臣一次机会，让臣来报灭门之仇，手刃仇人！”眼睁睁地见着全家上上下下都被灭了口，血流成河，火光冲天，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那时候心底的震颤，心底的无助，心底的愤怒，支撑他整整在荒郊野外走了三天三夜，最后昏倒在地。至于之后怎么遇到的华婷郡主他也不知道，华婷郡主说她乘船回京城，途中看到他漂浮在水面上，就救了他。
深邃的黑眸闪着不明意向的亮光，皇上沉寂了许久，皇上的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可他要给妻儿平安。“这一国之君做这么久却也是无趣，如果一走了之恐怕有些人都不会放过朕。只有这一切都平定之后，朕才能给兰儿一个安稳的家。程启瑞，如果你想兰儿幸福，你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臣遵旨！”程启瑞看看龙案后面的皇上，这个男人确实比自己更爱澜一。肯为她丢掉一心想要的江山，此情自己是给不了的。澜一，只要你幸福就好！
那日在盱眙，程启瑞满心欢喜地从客栈回到府里，他还在憧憬着和澜一以后的美好生活。可他却见到了已经死而复生的谭老爷。他不敢相信谭老爷口中的毒妇就是自己的澜一，那个时而活泼可爱时而大方温婉的岳澜一。可是自己的爹没有必要去拆散他自己一手促成的婚姻。
也许就在迟疑的时候，事情就注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是自己的太软弱了，太不坚定信念了，太不相信澜一了。程启瑞躺在床上又开始回忆起过往。自己给过澜一什么？什么也没有，更多的是不信任和伤害。
程启瑞抱着头，他不敢去想被灭门的那天惨状。一想到那天的惨状谭修恒的头都要撕裂开来。陈默！你等着！岳培正，你也等着！
因为程启瑞受了重伤，皇上准予在府上休息一个月。等程启瑞回到府上，华婷郡主就从内宅赶了出来。她一早就听说自己的夫婿在狩猎的围场受了重伤当无大碍，可等她一见到程启瑞的头部包着厚厚的纱布的时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摸着那张惨白的脸开始抽噎起来。
自从自己记得起往事之后，程启瑞就在考虑自己和华婷郡主的关系。以前没有记忆的时候，他也说不上爱她有多深，只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同时也觉得这个郡主比较温和，没有戾气。就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他想起了过去，心里再也容不下多余的人。可是他不能抛弃她，自己曾经已经抛妻弃子一次了，难道再来一回吗？那自己真的不是人了。
“没事的，只是流了一些血而已。你这样被人看到多不好。”程启瑞嘶哑着声音，攥住华婷冰凉的手尖。
华婷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拿余光扫了一下四下的仆人。“回房我帮你换身衣服休息会吧。”
“好。”那个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淡若清风，多了一丝苍老的嘶哑。自从有了记忆，他便不再轻松，紧锁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程启瑞想和华婷说些私话。伺候的几个丫鬟以为两个人分别这么久了定是要温存一番，所以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夫人。”程启瑞坐在床沿上，有些异样地看着华婷郡主。他从来没有称呼过她的名字，成亲前叫郡主，成亲后叫夫人。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华婷坐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虽然是南方人，程启瑞却有着北方人的身材，宽阔结实的臂膀。
“等有机会我想回次扬州，为谭家人立碑建墓。”其实他想等事情都完结之后就回扬州定居，再也不回来了，远离朝堂的纷争。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等回到扬州我想让你为我吹一次箫。”华婷仍旧很温婉地回答，这个人男人是她的一切。那次在淮安匆匆一瞥，他就留在她的心里了，不再离去。
“箫？”从他和华婷认识，他就从未碰过箫，她怎么自己知道会**。
“凤凰台上忆**。”那是她听的最好的箫声了。
“你怎么知道的？”程启瑞扭脸看着靠着自己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在淮安听到过。”华婷抬起头对着他。“老天让我再次见到你，恐怕这就是你我的缘分，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程启瑞低头看看挽着自己臂弯的那双手，自己不能再负他了。“我不会离开。”
真不知道程启瑞这次意外的受伤是福是祸，被皇上恩准留府休息，但他岂能真的休息。正好借着这个名头去偷偷安排皇上交代的事情。现在皇上和丞相就是在抢时间，看谁抢在前头准备好一切。
当初皇上应了丞相的提议，把岳家军又安排回了雁门关。不用脑袋想就知道丞相怕岳家军妨碍自己的事情。把岳家军扔到边关去，即使京城出了事情他们也鞭长莫及。可是岳丞相却没有想到皇上私底下派程启瑞去忻州来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手段，把岳家军部分的军队调入了京城附近的山中蛰伏起来。
借着帮罗错夺回汗位的机会，程启瑞调动了两万步兵秘密潜回了京城，并且从这两万步兵中挑选了五百精兵用来培养为皇上的死士。
因为暗沙是先皇培养的，里面参杂了不少别人的眼线。就连暗沙五大高手之中的金玫竟然是先太子的人，皇上就决定弃用暗沙了，只让他们做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现在皇上要培养完全属于自己的死士。
“夫君，你回来了。”华婷去沐浴回来就见程启瑞坐在了床头，眼里立刻充满慢慢地情爱，许久不见这个人又有些瘦了。
“回来了。”虽然有些疲惫，可程启瑞的心情就很放松，皇上交给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事情可办妥？”华婷郡主帮他宽衣。
“都办妥了，你不用担心。最近家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没？”他担心这段时间有人来看自己，那样就容易露馅了。
“没有。前几日有几个人来看你，父王知道后帮忙挡了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华婷都不知道父亲是如何知道的。眼看这人一波接着一波来探望，她都快挡不住的时候自己的父王就过来了。当场把那些人骂了一通，甚至还说驸马受伤就是有人给害的，如果那些想看驸马死没死不用看。如果死了自然会发丧，没死的话养几天就会上朝。
原本福亲王的性子就比较烈，那些人本就不敢惹，这回福亲王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那些人也就散去了，也就没人来看了。
程启瑞听着华婷郡主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说，不禁抿嘴笑笑，自己这个岳父可真不是好惹的人。
“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兰贵妃娘娘派来陈御医给你看病。幸亏有陈御医遮挡着，不然恐怕你在府里的事情就要被人发现了。”华婷起初想不明白兰贵妃为什么会派御医来，后来她见陈御医竟然帮她合伙扯谎，她就明白其中的门道了。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章 都是狡猾的狐狸
第一百四十章 都是狡猾的狐狸（二更）
“嗯，改**到宫里谢谢她就是了。”程启瑞听到兰贵妃这三个字心底还是有些震颤，自己是忘不掉她的。可是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肯信她？
华婷郡主见程启瑞脸色有些凝重，便不再言语。虽然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和岳澜一的事情，可是她明白岳澜一在他心底的分量。那日的箫声，那样打动人心，如果不是对岳澜一的思念，他岂会去吹那首曲子。
“华婷。”程启瑞突然喊了华婷郡主的名字。
“嗯？”华婷郡主惊异地看着程启瑞。这么久，他肯叫自己的名字了。
程启瑞转身执着华婷郡主的手，若有所思，最后还是开口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日，你带着逸儿离开京城，去哪里都好。”
“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华婷怎么感觉这句话是别离之意。
“没事，我说的是如果，可未必会有那么一天。明日我就去上朝。”程启瑞将人搂在怀里，感受久别的气息。
第二日，程启瑞出现在朝堂之上，消瘦的身体仍许多人都开始相信他是受了伤在家休养。岳培正让自己安插在状元府的人去查程启瑞这一个月究在做什么，可收到的消息只是程启瑞在房里静养，偶尔出屋子在院子溜达一圈。可是他们殊不知那个人根本不是程启瑞，而是青婷将谭修成乔装改扮的，目的就是让那些人相信程启瑞还在府上。
“程爱卿身子还没痊愈，不必这么早就来上朝，回去还是多休养休养最好。”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程启瑞，看着那个样子像是事情都办妥了。
“臣谢皇上挂心，臣已经痊愈。最近家里没人骚扰也就心情好了许多，心情好病就好了很多。”程启瑞说完盯了一眼站在自己斜对面的岳培正。
“看着程爱卿面色还有些不好，如果不行就不必勉强。”皇上顺着程启瑞的眼神看着面色阴沉的岳培正。还真是沉得住气！
“谢皇上关爱！”程启瑞退回自己的位置。
福亲王一直担心皇上会顾忌程启瑞和岳澜一的过往，怕那日受伤是皇上派人致使的，可看着今日皇上和自己的姑爷一搭一唱配合默契，这便放下不少心来。
“程爱卿，这次事情都办的如何？”下了朝，皇上招程启瑞到乾清宫下棋。
“皇上放心，一切安好，只要找个可靠的人来培训那些死士。”程启瑞自己根本不懂得如何培训死士，这个事情恐怕还得皇上自己来安排任选。其实程启瑞看好的一个人是青婷，但他不敢和皇上提，毕竟她现在是贤妃。
“这个得贤妃来出马了。这个朕也不在行，除了兰儿就是她了。可兰儿要帮朕镇住宫里那些牛鬼蛇神，只能由青婷出马了。这个朕会安排，你放心好了。”皇上早就想到了青婷，她是独一无二的人选。
“那臣就放心了，臣回去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程启瑞说笑道。
“安稳觉有点太早了。朕前日刚得了一消息，可和你有关的。”皇上把棋子扔了，笑眼看着程启瑞。
“和臣有关？”程启瑞有些不解。
“听说丞相得了一个藏宝图，那个是关于你们谭家百年积攒下来的家业的藏宝图。”皇上曾经想过岳培正找谭家的麻烦是为了钱财，可后来听说了他和谭家的纠葛，所以也就并不多想了。前日得了这个消息他也着实吓了一跳，谭家竟然还有宝藏，估计数量不会小，不然岳培正也不用那么费劲牺牲掉女儿，然后再灭门。
“藏宝图？”程启瑞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什么藏宝图。“皇上，这个消息不会是假的吧？如果有藏宝图，臣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而且之前谭家生意上失败，亏空了不少，如果真有宝藏，臣父也不至于借钱补这个亏空啊！”谭修恒说的这个情况也不无道理。
“这个你不用疑虑了，宝藏确实有的，而且那个藏宝图其实就一直放在你大婚时候的婚房里。”皇上真的不想再多说，一多说就又会想到谭修恒和澜一的过去。
“臣明白了。那藏宝图现在在丞相府了？”谭修恒有些不解，为什么爹不直接告诉自己宝藏的事情，还弄个藏宝图，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放在大婚的婚房里，那澜一是不是已经见过了？
“是的。那是你的东西，想办法弄回来吧！”皇上轻飘飘地甩给谭修恒一句话，可这事有多难办他心里很清楚。
“是，臣遵旨。”谭修恒心里有些犯难。这弄不回来心里不甘心，可又怎么弄回来？去丞相府偷？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呢！即使弄回来了，恐怕也要上交朝廷了，谭家百年基业也就没了。
谭修恒并不是心疼钱，可想到那是先辈积攒的家业，还是有些不舍，可事情总是让人在舍得之间取舍。
又是十五月圆之夜，若兰看着那皎洁的月光心里泛起小小的思念。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岳培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可是娘亲和大哥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岳培正对大哥不会怎么样，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一直喜爱的儿子。可是娘亲，那个畜生恐怕不会放过娘亲，娘亲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这么多年娘亲受过的苦，受过的罪，若兰都看在眼里。
若兰提了提身上的挂着的武器，抬手把面纱系好，丞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