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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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看看之后交给坠儿：“你送李大夫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大夫的诊费到账上去支吧。”
“那老朽走了，如果有事随时到药房找我。”李大夫让小童拎着药箱便离开了程府。
宁氏送走李大夫，来到程启瑞床边轻轻问道：“用不用让坠儿一会过去伺候妹妹？毕竟她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她这病了，一群男人如何照顾得了。”
程启瑞闭着眼，摇摇头。
宁氏心想他宁可岳澜一一个人生病呆在那也不派人伺候，两个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造成两人产生了嫌隙。尤其想到今日澜一那封回信，宁氏更加确定。可是因为什么产生嫌隙呢？她想了好多可能，却没有一个能敢叫准，自己又不敢直接问程启瑞。
宁氏坐在床边看着病榻上的程启瑞。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脸色赤红，眉头紧锁，额头汗珠不停渗出，看得宁氏有一丝心疼。
“你去烧些热水来，把毛巾弄湿了，都一并拿来。在去弄点姜汤来，给少爷喝下。”宁氏吩咐旁边伺候的丫鬟，自己则守在相公的身边为他擦汗。
宁氏当初就怕程启瑞有一天嫌弃自己，怕因为自己的出身而遭到遗弃，所以她一直不肯同意程启瑞为自己赎身。那时候程启瑞像是疯了一样痴迷她，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扔在了青楼里，扔在了她的身上。就是这份情足以让她感动，再加上程启瑞的誓言，她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了。毕竟她心里也爱他，她更想逃脱这青楼的宿命。
那日离开时候，众多姐妹羡慕她。有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好夫家，有个好归宿呢。可是也有的姐妹提醒她要防着他以免红杏出墙，或者嫌弃她的出身而遗弃她。可老天还是眷恋着宁氏，程启瑞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了宁氏和父亲争吵，甚至离家出走。虽然他在父亲的胁迫下还是娶了澜一，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宁氏，带着宁氏远走高飞。有程启瑞在自己身边，就足已。可是现在，程启瑞的心里装的却是岳澜一，那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程启瑞昏昏沉沉的睡着，他的病来的好快也好重。其实宁氏明白，他的病还是更多是心病引起的。淋着雨受寒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翌日清晨，程启瑞硬撑身子起来，自己穿好衣服。
宁氏从外面进来，看到程启瑞已经穿好衣服便问道：“相公，你这是要去哪里？你的病还没好呢。”
“我去趟酒楼，你多叫几个人把银子抬上随我去酒楼。”程启瑞强撑身子。
“去酒楼做什么，你这还没好呢，如果加重了怎么办呢。“宁氏拦住程启瑞，把他按在床边。
“今日澜一约那些买家在酒楼商谈赔偿的事情，我得去看看。她也需要这些银子。“程启瑞拍拍宁氏的手，无力的说到。
宁氏没做声，这关系到谭家她没法阻拦。她想去，可是想到澜一那张脸，她现在极其不想见到。
“好吧，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喝了药再去也成。”宁氏扶着他来到饭桌旁，心里即使再痛可那是自己的丈夫。也许女人的命就是如此。
澜一那面病得不重，喝了两次汤药睡了一觉也就好了。也许是多亏当时程启瑞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她才没受凉那么重。可是她自己却全然不知。
她带着人来到预定的酒楼，酒楼事先已经安排好一间大雅间。其实这都是程启瑞事先通知酒楼准备的。这个酒楼也是程启瑞来到盱眙之后盘下的。虽然他是个文人喜好诗书，但他也随着谭老爷搭理了多年的生意，自然也有些谋生的本事。
澜一巡视了一圈房间，觉得不错，房间比较大还不临街，一点也不吵闹适合谈事情。就是窗前有一个过道和旁边的两个房间通着，但也无妨，总体还是可以。
陆陆续续，各方的买家都来到楼上。有的是早就到了，因为澜一病着所以就没见面，只好今日都凑在了一起见面。莫掌柜在房间门前迎接着，澜一在房间内同各位宾客逐一认识寒暄着。
眼看人都到了差不多了，莫掌柜在一旁提醒着澜一人齐了。澜一回到正坐，提了提声音说道：“各位，咱们人都到了差不多了，现在就谈谈正事吧。”澜一的声音和平时有点不同，稍微带了一些嘶哑。程启瑞从旁边的房间穿过通道来到这个房间的窗前听着，他听出来澜一的声音有些异样，心里有些心疼。
“各位，现在应该还有一些人不认识我，我就在此介绍下自己。小女子闺名岳澜一，去年嫁入谭家成为谭家大少奶奶。在谭老爷去世之后，小女子蒙谭家上下的扶持做了谭家的当家人。此后，各位如有事情可以直接和澜一商榷即可。”
“少夫人，您既然是当家人了，那我们这事怎么办呢？不瞒您说，我们也是事务缠身，是抽空来到盱眙的。所以少夫人，您还是直接给我们一个解决的办法，别的客套话以后再说也可。”说话的是淮北口音，他家和谭家生意往来不久，出事后他一直担心谭家能否按照合约赔付，他这小门小户自然和谭家抗衡不了，所以心里一直不踏实。
“这位老爷既然这么说，那澜一也就不客气了。今日澜一请各位来此就给各位一个说法。莫掌柜，把银子抬上来。”澜一瞅瞅莫掌柜。
莫掌柜赶紧让张豹等人把一箱子银子抬到众人面前。
澜一走到箱子跟前，用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把箱盖掀开，里面露出白花花的银子。下面有些人瞧见是银子不禁窃窃私语到谭家这是准备赔银子了。可是有的聪明人却看得出来，这点银子哪够赔的，但并未做声，只是看着，要看看这位新晋的当家人怎么办。
“各位，这里是纹银五千两。如果有哪些朋友不想等谭家把货补上，即刻即可办理手续拿走当初的预付款。”澜一说完扫视了四下，众人都在一旁窃窃私语，唯有几个人正襟危坐，一声不吱。那几个人正是和谭家合作多年的大户，他们既然不动澜一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
“如果这些钱不够，容我回到扬州即刻给各位补上。”澜一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在座各位有些人的货谭家是可以按时交货的，有些是不能按时交货的。如果不能按时拿到货的人愿意等上一等，澜一在此承诺给各位减去货款的一成。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少夫人，您要我们等，可要等多久呢？”下面又有一位问道。
“按照合约的期限加上半月。”澜一说出来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半月对任何一个商家来说就是钱。货就是钱，时间更是钱，只有先拿到货才能卖个好价钱。
“半月有些长哦。”下面不禁有些人念叨着。
澜一正想继续说到，窗外突然传来阵阵地咳嗽声音。张豹手按着刀鞘赶紧上前查看，他怕是歹人盯住了屋子里的银子，那可是谭家的命根子。他推开窗户一看是程启瑞手扶着窗户不停地咳嗽。
“程公子，是你。”张豹带着一丝惊讶轻声说到。
程启瑞一边低头咳嗽着，一边摆手给张豹示意不要出声。他咳嗽了一阵，抬起头看看屋里的人，又看看澜一。澜一站在那里心都蹦起来了，他怎么来了？可看到程启瑞不停地咳嗽，这才知道他病的有多重，心里不免又是酸酸的。
可四周却有人议论起来，那些人好像认识程启瑞，澜一看看四周的人在指着程启瑞说着。“怎么是他啊！”“他在这呢啊，传闻不准啊！”虽然声音很轻，但澜一听听的清清楚楚。
程启瑞看着屋里的人，他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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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归来（前面还有一章今日更新）
程启瑞定定神，喘了一口气，便从外面走到屋内，眼睛一直盯着澜一，看到澜一阴晴不定的表情。他知道她在疑惑，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也听到了，虽然不是真切，但也听到了大概。
程启瑞来到澜一身边找个位置坐下。
“大少爷，好久不见啊！”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位老板起身躬身向程启瑞施礼问好。
大少爷？澜一心里一阵颤抖，他是自己的丈夫？澜一有些眩晕，她赶紧坐下来，看了看旁边的程启瑞。
程启瑞微微一笑：“叔父，您这客气了。小侄应该先向您问好才对。”
“大少爷，客气了。许久未见你，这怎么病了？”刚那人又继续问道。
“不瞒叔父，也向在座各位说明一下。”谭修恒起身向在座各位施礼，缓缓说到：“之前，谭某久病未愈，一直在别处就医。所以有人以为谭某离家而去，今日特此说明一下。原本我不想参与此事的，自己的身子最近一直不太好，大夫叮嘱不让过于费神操劳。不过毕竟这是谭家的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管，也不能让夫人一个女人家过于操劳，所以在别处听着。只不过谭某这身子不由我，让各位见笑了。”
“大少爷何必这么说呢。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谁都有身子不爽的时候。只是大少爷还得多注意身子才行。”旁边另外一个一直未做声的人也说了话。
澜一发现那几位之前未说话的人看起来对谭修恒很恭敬，很客气。这样澜一心里倒有了几分把握。
“世伯，谢谢关心。”谭修恒向刚说话的人欠身行礼。“刚我夫人说了一半，就由她继续说下去吧。毕竟正事要紧，等正事办完谭某再和各位叙旧。”
谭修恒说完向澜一示意继续。澜一有些迷糊了，她想不起来自己刚说到哪里了，有些茫然的看着谭修恒。谭修恒笑笑低声说到：“怎么不敢说了？”
澜一稳稳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谭修恒看她如此瞪自己，心里反倒很高兴，自己抿嘴笑了笑。
“各位，刚刚出了个小插曲，不过咱们还是继续刚才的事情。我提出半个月时间，不是针对所有人的。我连日清算了下，在座各位有一成人的货我们是永远交不了的。因为他们的货是分节气制作的，即使要我交我也得等到今年冬天以后才能交付。所以这些人的损失，我们按照合约赔付，一分不差。”澜一字字都咬得很清楚，整个房间都听得很清楚，她说完之后有些人又议论起来。
澜一继续说到：“再则还有四成人的货我们会按合约交付货物，所以这些人不需要等待半月时间。但是如果这其中的哪些人如果觉得信不过谭家，害怕再有意外出现想终止合作，澜一也不阻拦仍退钱给各位，至于罚金谭府分文不要。”澜一说完看看四周又看看谭修恒。谭修恒轻微点下头，闭下眼示意同意。
下面的人这次没做声，心里都明白谁这个时候提出终止合作就是做赔本买卖。再想去别处订货，还要等上一段时间，那样还不如等上半个月合算呢。
“最后就是那些不能按时交付货物的朋友，澜一在此说声对不住了。各位是因为信得过谭家，才和谭家签下订单。最终还是出现这个意外，谭家对不住各位。但是，澜一还是像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愿意等上半月时间，谭家必定交货并减掉一成货款。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少夫人，这半月时间可是耽误不少生意的呀，我们会损失不少的啊！”有人下面喊道。
“我知道各位有损失，所以自行减掉一成货款。如果各位嫌少澜一也无能为力。各位在这行做的都比澜一久，这其中的利润都是知道的。这次大火算是让谭家损失惨重，不要说赚钱，连保本也不可能的。减掉一成货款已经是谭家承受的最大范围了，还请各位明白。再则，虽然我说是半月时间，但我会尽快安排尽量让各位损失最小。不知各位一下如何？”澜一说完向刚才几位默不作声的大户示意询问。那几位笑笑都未做声。
“我看这是很不错的买卖。即使拿到货了都卖了未必能剩下几个字。这样白得银子傻子才会不干呢。”一个声音从外传来。
澜一和谭修恒向外看去。只见二少爷甩个袖子从外面进来，后面跟随着一行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
二少爷进屋四下瞥眼瞅瞅，他看到坐在澜一身边的谭修恒，心里是一惊啊。暗自骂道这个王八蛋哪里又冒出来了，刚得了两天好日子又要被他抢走了。
“呦，大哥原来在这呢啊。好久没见了，这脸色可不好啊！”二少爷上前拍打着谭修恒的肩膀，故做着亲热。
四下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演戏，谁都知道这二少爷外号“二混蛋”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二弟。”澜一站在一旁低沉着声音叫到二少爷。
二少爷听到澜一声音低沉，赶紧站直了身子，指着谭修恒说到：“我这就是好久没见到我大哥了，哥俩近乎近乎。”
澜一冷冷瞪他一眼并未回答。可是四下的人却看在眼里，这二少爷连当初的谭老爷都敢顶撞却对这大少奶奶毕恭毕敬，看来此人不简单啊。有的人知道澜一是丞相之女，觉得二少爷对澜一毕恭毕敬是因为丞相原因，可是看二少的脾气却不是欺软怕硬的人，对澜一也是发自内心的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