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公主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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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考验。
淳于浩虽不知其中苦乐,但听说要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就死活不愿意,淳于月命林闽去请他过来,亲自带他在去除竹子空出来的地上耕种花草,连哄带骗的让他喜欢上这种活动,他终于开始期待那三日的行程,还兴致勃勃的邀请四姐同行,她借词婉拒。
他欢欢喜喜的离去,还不忘反复承诺会给她带礼物,她心头有着一丝安慰:浩儿,皇室威信由你重塑,刀剑风雨就由四姐为你遮挡。
密谋复国
皇帝出宫三日,国事由丞相骆忠代为打理,皇后感皇上之艰辛,率众妃嫔吃斋念佛为皇上太子、为淳于国祈福,并许下誓言,此生亲自纺纱织布、种植果菜、自给自足,被视为母仪典范,引得后宫妃嫔、群臣内眷争相效仿。
相比众人的忙碌,淳于月倒显得无所事事,偶有指责之声,无奈她本人不以为意,又贵为公主之尊,也耐她不得,宫中众人只有选择疏远她罢了。
她闲来无事,本想借此修养身心,却又忆起一事,于是换了男装避开众人耳目溜出宫去,到得一处静怡的后院,警惕的环视四周,确信无人跟踪才施展轻功跃入院墙,敲开一处房门,开门者竟是云风。
云风神情比先前恭敬了很多,淳于月轻问:可来了?
云风点头,在前引领,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的住所,房门推开,屋内众人起身,见到云风身后跟着名俊秀男子,不免讶异,云风向众人介绍:这位便是四公主!
淳于月见众人依旧满面疑云,不免笑道:此身装束是为避开尤国耳目。
她声音清越,如环佩玎玲,众人这才相信,忙施礼下拜,淳于月受了礼才请他们入座,既礼贤下士又不失尊贵,众人心中生出信服之感。
整个过程唯有一人始终安坐不动,云风甚是为难,不免出言责备,他也不理会,径直打量起这个臭名昭著的四公主,淳于月已猜到他是何人,并不计较,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安之若泰。
良久,他才朗声道:公主已身陷囹圄,又如何挽救陷落于虎口的淳于?
淳于月毫不迟疑:以残躯侍虎口,除陋习于淳于,破束茧而得新生!
他不以为然,冷笑讥讽:可行吗?要除陋习,首当其冲的就是淳于皇室,凭公主一己之力只怕难为吧。
淳于月斩钉截铁:淳于有你们的存在,何事不可行?
她的话一出,惊了众人,也包括他,淳于月起身面对众人,恭敬抱拳:淳于皇室的恶疾由我来除,尤国的虎狼由我周旋,在座的各位若肯信淳于月今日之言,我必回报诸君一个清明盛世。
她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声音轻缓,表情沉静,却让人自心底生出信服,那人终究起身下拜:柳庄平愿为四公主效犬马之劳。
柳庄平和这屋里的几人就是那日淳于月在劳中遇到的人,后调查得知这些人各有本领、无不是可造之材,只可惜皆因不满皇室作风而得罪权贵,才被关押至今,淳于月便施计渐次将他们释放,又通过云风将他们聚拢在一起,只可惜这些人对皇室已然失去信心,任由云风劝说也不肯为朝廷效力,最后云风将所见所感据实相告,柳庄平才提出先见一见这公主再做决定。
今日相见言语虽少,却让他不再疑惑也不再动摇,他相信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或许真的能创造一个他们渴求的国度。
柳庄平深信不疑,其它人也不再疑惑,叠声愿听调遣,淳于月也不再多做客套,只简要的向他们说明目前所面临的形势,希望集思广益为淳于国在夹缝中找出一条生路,在密布的暗探中掩人耳目,兴盛壮大淳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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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春日的和风吹过,便迎来酷暑的炎热,也迎来尤国皇帝新的旨意,尤国酷热难耐,听闻淳于山清水秀,煦风温凉,是避暑纳凉的好地方,故而圣皇陛下领妃嫔前来暂住,并体察淳于国的民情。
一纸浩荡皇恩,却搅得淳于皇室鸡犬不宁,言语虽然隐晦,南宫逸的用意却很明显,他是来跟淳于仲廷算旧账的。
淳于皇帝像是做错事时趾高气扬,过后又怕被父母秋后算账的小孩,向着淳于月哭诉不安,淳于月极力安慰几番劝慰,莘莘叮嘱,他才平息了愤怒,压下了恐惧。
淳于月又何尝不怕,何尝不惧,她永远忘不了那日他逼迫她的样子,似魔鬼般血红的双眼,那嵌入颈脖的手指几乎掐段她的生机,午夜梦回之时,她蜷缩在角落却不敢哭出声来。而现在,她手握着他下的圣旨,想着他来淳于可能掀起的巨浪,而她又要怎样的扑腾保命呢?
看着侍从领命离去,在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她转身飞奔到宫苑的隐蔽处,终于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身体靠着花墙滑坐在地,下颚抵着膝盖,双手死死的抱住臂膀,没有哭泣,心却大雨倾盆。
也不知过了多久,血液不畅导致身体渐趋冰凉,却有一直温热的手伏在她的手上,她惊惶抬头,看见那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有那么一瞬的冲动,她想要扑在他的怀里,像父皇那样痛诉自己的恐惧,可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低头调整心绪,再抬头时,一切都被她掩藏的滴水不漏,她避开他的手,起身拍掉衣衫上的粉尘,平静淡漠:你怎么来了?浩儿今天不用上课?
忘却自我
宁少卿心中阵阵苦涩,笑容凄凉:兰妃把他叫去了,我本来是要出宫的,远远的见你朝御花园来了,想跟你打声招呼,却没看到人,就想或许你来了这里,每次你心情很糟的时候都会来。。。
是的,她第一次发现这里是皇叔死的那天,她无法掩饰恐惧,却又被恐吓不许对任何人提及,她害怕极了,想要找个地方痛哭,却怎么也躲不开惶惶不安的人群,她不顾一切的逃离,不辨方向的躲避,然后来到了这里。
这是淳于的开国皇帝囚笼宠妃的地方,他为她修筑了世上最美的宫殿,她却只思念自己的丈夫,最终惹怒了那个骄傲的天子,一把长剑了解了她的性命,也断了自己的思念,只是,爱情啊,总是又不得理智做主,他到底也郁郁而终,从此这里成了禁地,任其破落颓败,任其杂草飞长,伊人已逝,痴情已断,唯有春去秋来,花开花败。
淳于月喜欢这里偏僻清幽,更喜欢宫人因畏惧这里的凄冷而刻意避忌,才成就了她的天堂,就将其整理出来,但凡是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暂住,有时候甚至呆上一天一晚,宁少卿曾经还因此吃醋她宁愿来这里也不肯找他诉说心事,自然也不会不知道此地所在。
淳于月也不看他,无波无绪:已经打过招呼,请回吧!
宁少卿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心中甚是委屈:月儿,我们已经几月未见,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淳于月冷笑出声:宁少卿,你好像忘了,你说过,如果我去了尤国,我们就结束了!而我还是去了,回来之后这么久,你也真的没有再出现,你信守承诺,我真心成全,不是吗?
他心中悲苦,难以掩饰,动情的抱住她要离去身影:不是的,我不让你去尤国,是不想你去受苦,你回来那天,我一直从城外跟到宫门口,想告诉你,离开你,忘记你,我做不到!可是,我跟的那样近,只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飞奔过来抱住我说‘我回来了!’,那样我也可以当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笑着欢迎你回来,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他的泪水滴落她的颈间,烫得她心开始疼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回城的那日,大街小巷空的泛起尘埃,皇城内外,没有一个人向她表示欢迎,她的心比腊月的雪风还要冰冷,只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之中,又怎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四周的异样。
他听不到她心里的纠葛,自顾自的诉说着自己的绝望:你知道吗?看着太子殿下扑在你怀里撒娇,诉说思念,看着你那样的宠溺着他,亲吻着他,而我的相思却无处安置,我真的生气了,决定信守承诺不再去见你,可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淳于月感觉心好像被挤压着,搓揉着,无法呼吸,无法挣脱,可是,南宫逸的话让她恐惧,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玩物,容不得别人的沾染,那怕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婿,是可以名正言顺拥有她的人,他却未必容忍的下。
她不敢冒险,她无法将他和淳于的万民放在一杆秤上衡量,她只能决绝,只能残忍:你能熬过几个月,也就能熬过几年,几年之后,再浓的相思也会成灰,少卿,从我去他的军营借兵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我再也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完美的爱人,难道你都没有去听一听那些我的流言吗?那些都是真的,一切都在你我无法掌控间发生了不可逆改的变化,我们再也守不住当初的那份单纯的爱情了。
他拒绝接受她的说辞,固执己见的将一切流言尘封,只愿守着当初的美好:没有变,不会变,只要你的心不变,我的心不变,就什么也不会改变,任何人也不能改变。
他声音越说越低,或许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淳于月也不再争辩,她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需要时间接受,而她愿意给他这个时间,纵使让自己千疮百孔,她给了太多人机会,也该给她爱的他一个不是吗?可是,她终究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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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毯铺地,万千彩绣着景,三千宫人侍立,万千百姓静待,其场面的隆重与奢华,就连精通于骄奢之道的淳于仲廷自己也未曾享受过,而他此时正灰溜溜的等候在城门之外,曾经,他下令追杀南宫逸,将其驱逐于边境之外,现在,他却要亲自在城门口为南宫逸牵马,迎他入皇城,世事无常、荒诞讥讽莫过于此。
初夏的烈日虽不毒辣,打在人身上却也并不轻松,尤其对于被骄奢淫逸腐蚀多年淳于仲廷来说更是煎熬。无遮无罩的日头下,燥热的空气濡湿了他的衣衫,缺失水分的嘴唇开始干裂,不止没有随侍的人,还时时有人监视着一举一动,从晨曦初露到烈日高照,从艳阳当空到日头西斜,南宫逸的车马依旧未见踪影,最终等来一句,皇妃们不堪车马劳顿之苦,中途需要歇息一日,也就是说这一天白等了。
各怀鬼胎
传令的兵话音刚落,淳于仲廷就饥渴的寻找水源,见到内侍送上来的水两眼便放了光,几乎用抢的抱起猛灌,哪里还顾得半分尊严,淳于月看着他被抬回来时那疲累的样子,嘴唇干裂的拉出了血口,迷眼不睁,忽然想起她巡城那日见到的那些被饥饿、恐慌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百姓,才发现,自己的父皇说到底也不过是垂暮的老人。
心中酸涩,忍不住一声轻叹,惊了淳于仲廷,他一看到淳于月,如见救星,拉着就哭诉心酸屈辱,直言宁愿死也不再忍受,淳于月无奈叹息,她又且会不知她的父皇怎会舍得真的去死,只是身为儿女,明知那是假话也不能狠下心肠,听他哭诉,听他怨骂,听他无理取闹。
淳于仲廷心中恨意总算有所平息,却说明日再也不去城外等候,淳于月耐心劝慰,晓以大义:南宫逸复仇之举势在必行,反抗只会助长他心中烈火,将一切化为灰烬,唯有隐忍,以柔克刚方能留存退路。
淳于仲廷终究也不敢赌上身家性命来违逆南宫逸,只是疲累的身躯未能得到充分的修养,他把满身心的怨气发在了服侍的宫人身上,一顿拳脚谩骂尚不解气,最终要了一条无辜性命才肯罢休。
满心怨气等候,战战兢兢猜想,时间也就这么过去,尤国的车马缓缓行来,傲视他的卑躬屈膝,杨慎率先开口,嬉笑讥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哟,这不是我们尊敬的淳于皇帝陛下么?
淳于仲廷也并非不懂奉承之道,他可是在前皇帝淳于仲霖面前奴颜隐忍了二十年而骗取了这天下,拥有这份功力,只要他迈开了心里的槛,一定比谁都更有奴才样。
他虽不知道此人是谁,却也听淳于月提过,南宫逸对手下十员大将视如兄弟,此人赶在南宫逸面前如此轻佻,定然身份不俗,于是满脸堆笑,异常客气、连称‘不敢当!’
杨慎一声嗤笑,甚是不屑,跟为南宫逸牵马的士兵递了个眼色,那士兵马上把缰绳朝淳于仲廷递过来,淳于仲廷慌忙接住,他不敢去看南宫逸,恭敬的引马进城,他不着龙袍不止避忌南宫逸的身份,也想要保留最后尊严,佝偻着身躯、低垂着头颅、尽量不引人注目,南宫逸心里冷笑,却也不去计较,两人心照不宣、各有用意。
一时安静到了宫门口,早已有皇室妃嫔、淳于百官恭候,分立两道,左右百官随侍尤国众臣下马,右边皇后率后宫为尤国妃嫔接轿,真正是淳于众生皆被尤国踩在脚下了。
不管各自心中悲喜如何,也还算满溢祥和气息,唯有南宫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