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公主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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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和姚杰交换了眼神,都表示赞同: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依旧分不清柔妃到底是向着凉国还是淳于邵,难道就此放着不管?
淳于月道:我调查她本来也不是为了动她,这个女人是父皇的心头肉,我夺了权若又去动这个女人,势必会惹怒他,事情会很难办!
姚杰心中对淳于仲廷的昏庸很是愤怒,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便口不择言:那公主就索性称帝,再不受他约束!
孙承听之愕然,又见淳于月脸色沉下来,忙道:公主见谅,姚将军一时失言,并无别的意思!
姚杰也自知说话造次,忙下跪请罪,淳于月沉默良久,才让他起来,言语中多是无奈:你们的心思本宫明白,只是。。。这种乱纲常、灭人伦之事,你们想都不要再想,更莫要再提。
两人忙齐声应承,孙承又提出问题:那我们是否要着手查那个陈慧仪?
淳于月轻笑道:两个人的事何须一个人做完,既然确定这个女人是敌非友,就不必再帮她隐瞒沐文玉,我帮他引出那么多奸细,总也得让他自己费点心,他要是太清闲了,谁都会没好日子过。
孙承一听,心中了然,佩服之心更甚,这些日子与淳于月接触多了,也终于了解到云风的那份忠心所来,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谋略,却又有着体恤仁慈之心,出手果决狠辣,却又不伤无辜,既威慑了敌人,又能赢得跟随之人的敬服,这样的人别说要带领他们报仇复国,就是那太平天下也指日可待。
反被算计
淳于月料想易祈幻的兵马近日就会抵达边境,而她驱逐尤国驻军的事定然已经为南宫逸知晓,他也一定会带兵前来问罪,两军先后都会抵达,她必须要想好应对之策才行,于是吩咐孙承备足粮草,让姚杰部署好人马,谁敢先攻淳于,就用他的人马来试一试冷子轩设计的万箭穿心阵,只要等柳庄平和卫越引兵回城,便是淳于复国之时。
正如她所料,几日后,易祈幻的兵马就攻占甘城和宜城,说是攻占,却因为是空城而不费一兵一卒,但他并未就此止步,亲自领兵来攻护城墙,却被姚杰利用地势之便和万箭穿心阵挡了回去,死伤不少,他命兵将退守甘城和宜城,自己策马而来,请见淳于月。
孙承提议让他入城杀之,淳于月不允,众人不知何意,她才说:易祈幻敢只身前来,早已算准我不会动他,一来凉国地势丛山峻岭居多,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兵要攀山而过不会太难,护城墙能一时阻挡却难以持久,二来,若易祈幻一死,凉国两分的局势不稳,必然大乱,尤国会趁虚而入灭之,到那时,没有别国牵制,以淳于还稍薄弱的根基,定然也难以自保。
众人想想也觉有理,淳于月吩咐人只准易祈幻入城来见,不多时,易祈幻悠然而至,那闲适的神情将心中的怒意掩盖的极其无痕,淳于月也热情接待,两人推杯换盏的饮茶,气氛其乐融融,却暗涛汹涌。
这气氛维持了很久,易祈幻才缓缓开口:淳于公主好手段!
淳于月闲闲而笑,也不接话,静待他说下去,他也似乎没有怒意,懒懒续道:两城百姓一夜搬空,让我空得了城池却无半分粮草,我十万大军还得自备干粮而来。
淳于月淡然一笑,甚是无辜:当初承诺你会让这两城而谢助我之恩,却并未细说会送怎样的两座城池,今日虽是空城,却也实实在在是我淳于的城池,不算违背诺言。
易祈幻自知被算计了,也不动怒,只淡淡道:公主不止承诺赠送两城吧?
淳于月诚然点头:我说过送你这两城,助你攻取淳于,今日也没变,不过,守卫护城的是云风旧部,你挑唆得我亲手射杀云风,他们对我怨恨深重,纵使我下令打开城门,他们也未必会听从吩咐,故而,若你能攻下护城,我自会接应于你,若你攻不下,我也无能为力。
易祈幻心里冷笑,她这么说跟否决没有区别,若能攻破护城,还用得着她接应么?心知被她偷换概念,却又无语反驳,眼中邪魅之气顿收,瞬间迸射冷厉:四公主量我打不开这小小护城墙,拿不下护城这弹丸之地?是仗着那万箭穿心阵么?
淳于月巧笑依然:怎会,简略估计,你现在掌控着六十万大军,只需拨出几万来做箭靶,那万箭穿心阵就奈何不了你,而整个淳于也不过几万人马,别说卑微的护城,就是整个淳于也并不难得。
她话未尽,他也安然等着,她并不藏着掖着:不过,我想你目前不会这么做,因为,南宫逸的大军只怕也要到了,你觉得他会让你从他口里夺食么?好心奉劝一句,尊驾此时应该回去思虑如何抵拒南宫逸,或许还能保住刚刚到手的其中一城,不然,这两城和你带来的十万大军危矣。
易祈幻心知她说得句句属实,面上却不露丝毫,淡然相问:这么说来,淳于公主是不打算和我结盟了。
淳于月婉儿一笑:非也,南宫逸杀了云风,我也害死了他的兄弟,我与他是难以平和了,而我淳于势微,要想在他手下存活,还非得与凉国联手不可,只是。。。淳于月不喜欢处于劣势与人谈判,这么说尊驾可能明白?
易祈幻且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她是在告诉他,她一定要保淳于在手,然后再他谈合作,也就是说,若他非要夺淳于,就只能行刀兵之事,他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他心中斟酌筹谋,半晌才说:这么说来,只要我眼下不筹谋淳于,你就与我联手?
淳于月眉目微垂,淡然道:不是眼下,而是永久,要知道,现在的凉国可有两个,我可以选你,也可以选苏落依,而你不行,你与苏落依势不两立,与沐文玉一来二去也结了不少仇怨,都无合作的可能,不是么?
易祈幻眉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淳于月安然静坐,闲闲饮茶,忽听姚杰在门外禀报:尤国的大军已经逼近宜城,大旗书写‘南宫’字样!
淳于月轻声笑了出来,戏谑的看向易祈幻:看来不能留你用膳了!
易祈幻也悠然一笑,甚是惋惜的样子:那就结盟之时,我再设宴请公主。
他说完转身就走,心中明明有重重杀机,神情却闲散浪荡,淳于月似忽然记起一事,朗声提醒:本宫还忘了替你安插在淳于的眼线求情呢!
她见他顿住了脚步,惋惜一叹:实不怪他们藏得不好,只是。。。本宫太有自知之明了,哪些人是真心支持,哪些人是听风转舵,实在不难清楚!
易祈幻身形一僵,离去的步伐终于不那么洒脱了。
遇刺
姚杰见易祁焕离去,心里有些不放心,忙进来问:公主,南宫逸的大军也来了,你不怕他们会联手么?
淳于月其实并没有表面的惬意,自从听到南宫逸到来,心里便五味杂陈,听姚杰如此说,也不好不让他们放心,于是撇开杂念,陈述利弊:以南宫逸的性格,不会让它人来分割自己的东西,何况,眼下的淳于在他们眼中,还没有需要合作才能分食的分量,再则,若非易祈幻在背后挑拨弄事,尤国削藩就不会这么棘手,也就不会经历那一场大乱,云风和沐慈也就不会经历那样的痛苦,他最重情谊,更不可能与易祈幻联手。
姚杰称是,几步到门口左右吩咐外面的人退离,直看着他们远去,才来到淳于月身旁,压低声音道:柳兄来书说,他和卫越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引兵回国,请公主示下!
淳于月心里一喜,面上也露出了真正的笑意:好,你备齐人马准备随时接应,如果不出意外,南宫逸必然会夺取宜城,与易祈幻两军对垒,北凉苏落依也会坐不住了,她要么选择与南宫逸结盟,要么与我合作,要不了几日定会有消息,那时便是他们回来之时。
姚杰点头应承,又想起一事,声音压得更低:柳兄还问公主,沐慈已经诞下麟儿,要不要派人去接回来,毕竟,水国也并非久居之地。
淳于月听到孩子落地,她也跟着欢喜一阵,只是对于柳庄平的提议,她还是迟疑起来,考虑了良久,才说:现在局势瞬息万变,淳于并非安生之地,还是让她在水国住着,有幻影照料,我也能放心些。
她替沐慈欢喜,也替被沐文玉幽禁的云风悲伤,沐文玉让她亲自射那一箭虽然有着自己的谋算,但也是因为她箭法精准,既可以避其要害又不会露出痕迹被人怀疑,只是,她那一箭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身中数刀,流血过多、筋脉受损,不能再引兵上阵了,参与着这乱世,却不能亲自上阵报国,暂时不回来也好,免得触景生悲。
想起自己对亏欠他太多,心里默默承诺着:云风,我定会亲手打造一个清平国度让你回来一家团聚,才有面目再见你!
姚杰感念她总是为别人设想周到,也终于明白柳庄平对她的信任,想着自己曾还为云风的事对她心生猜疑,实在羞愧,本想道歉,淳于月却又开了口:你请柳庄平转告幻影,让她相机将云风之事告知沐慈,不过此事还是要秘而不宣,当初我和沐文玉为了骗易祈幻,连沐慈也瞒着,对她实在有愧,而今孩子已经出世,沐文玉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是让沐慈释怀的时候了,只是,为了不节外生枝,暂时还是低调处理的好。
姚杰听说,连声说好,急急忙忙的去了。
淳于月一边细想接下来的安排部署,一边转回自己的房间小憩,眼睛无意瞟向侧屋,心也跟着乱了,掀帘过去,正午浓烈的阳光进来,照射在那把悬挂在墙上的弓箭上,银灰色的光芒四散,形成一圈夺目耀眼的光晕。
她离开尤国时,唯带走了此物,此时睹物而思人,心中感慨物犹未变,人事全非,而她和他,终将为了各自的执着而对立权谋。
城外两军对垒打得惨烈,城内厉兵秣马、严防谨守,不敢有半点马虎。
淳于月高踞城头,只闻两城战鼓擂动,厮杀喊叫之声竟穿越了两里路程而来,声势虽然已经消减了很多,可依旧让人胆战心寒。南宫逸大军的骠悍勇猛她是见识过的,而凉国的兵力也听了不少传闻,今日这胜负只怕一时半会难以下定论,最多也不过势均力敌、各占一城。
卫越的‘冤帮’和柳庄平秘密训练了五年的人马,虽战斗力强,但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万,再加上淳于明着显露的几万人马,还有分散到百姓中去开垦田地的十多万散兵游勇,对比易祈幻的几十万人马或许不会处于劣势,但与尤国过百万的人马抗衡,实在处于弱势,看来还得让周毅挑选招募一些义士加紧训练,以备后续才行。
正思索着,姚杰匆匆而来:公主,探兵传来消息,南宫逸已经攻下宜城,易祈幻守住了甘城,两军已经停战各自休整人马,暂时还无其它动向。
淳于月点头表示知道,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南宫逸的作战谋略和他手下的精锐之师,在数量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易祈幻就算占据了地利也讨不了丝毫便宜。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南宫逸的戏谑之言“要了解你的敌人就要爱他!”,而今,她是真的了解他了,能做到知己知彼而对敌,可是,她的心却那样乱,还泛着丝丝疼意。
她吩咐姚杰继续安排人马监视两军动向,自己又亲巡视军队整备情况,直到夜深才回房,林闽送上茶水,又吩咐人打来清水让她梳洗,一切就绪,她便坐下来饮茶,只觉全身酸痛疲乏,腹内空空,才记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用膳,吩咐林闽备膳,林闽急急出去,她端起茶水来润舌,茶水太烫,正要吩咐换一杯,便听姚杰来见。
她心里一惊,他这么晚了来见,莫不是出纰漏,正想着,姚杰匆忙进来行礼:探兵传来消息,南宫逸遇刺!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晃,茶水浪出泼洒在手上,她只放下茶杯轻轻的甩掉手上的茶汁,略想了想,问:可知是谁人所为?以他的防卫和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何况。。。
何况还有苍洛跟随,那是在几百米之外稍动杀机也难逃他耳目的主,能在他的面前伤南宫逸,世上还有何人?
忧心如焚
她凝眉暗思,江湖高手如云、人才暗藏,但是真正武德兼备的江湖中人又都自恃甚高,不屑权力争夺,更不会轻易犯忌参与江山争夺,还偏偏此时下手南宫逸,只怕是易祈幻的人,会是谁既有这样的能耐,又愿意为他卖命呢?难道。。。
她正猜着,姚杰则继续禀报:听说行刺的人箭术高超,潜在宜城寻机下手,南宫逸一时不备中了暗箭,他身边一人已经追赶去了,两人轻功了得,一眨眼就不见踪影,探兵难知那人身份。
淳于月恍惚知道是何人,当年那人与她两城对射,她差点处于下风,本来以为是邹正良收买来杀南宫逸的,可是后来再未现身动手,就猜可能那人也如苍洛一般一次下手不中便罢了手,现在看来,只怕这两次都与易祈幻有关。
想到这些,她不禁有些替他担忧,故作镇定道:他伤势如何?
姚杰略顿了顿,才知她问的是南宫逸,忙回复说:听说箭虽然射中了,但他反应也很快,所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