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江湖之红颜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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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面无表情的抬头,黑眸若漆,盯着无双好半晌,薄唇无声的翕动了两下,然后放下无双的脚,起身拿了东西向一边走去,无双的目光愣愣的随着他的身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说,“你不相信我!”
他为什么这么说?她怎么不相信他了?他有什么值得她相信的?他总是喜欢给她留下一个又一个谜,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喂!”无双想要追上,刚一站起来,脚上钻心的疼痛,痛的她眉眼都变了形,猛的跌回石块上,她只能沮丧的看着那盏被山风吹的摇曳的灯火,带走青玉颀长的身形。
63。流华艳,拚红颜第八十二章
灯光停在了距无双十丈左右的地方,被山风吹得摇曳不定的孤灯,似一盏飘摇的鬼火,而青玉就没在那一汪浅晕中,修长的身形似一座丰碑,许久,许久都未动一下。
无双蹙起了眉头,他在看什么,或者他在想什么,这里究竟有什么,能让他不管不顾的涉险?
深夜的崖谷内风声浮动,微微沁凉的空气便如这夜色,慢慢的侵入人心。
当烟雪幽幽的望着她吐出“银隼”那个名字时,她心头一凛,莫名的便涌起了一股寒意,铩羽堂的不败神话她早已见识过,饶是自己日夜形影不离的相守,也没有足够的自信,能抵得住那绵密无形的追杀,更别说青玉豢养的影侍能派上多大的用处。
珠帘在手,不经意间映入眼帘的黑影,在窗边的暗影里隐晦而又明晰,刹那竟让她有种多年未见的窃喜,还好……
钝钝的痛楚蓦地尖锐起来,无双的额上瞬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面色也因为疼痛变得异常苍白,她缓缓的收回猛然着力的脚,紧紧的抿起了唇角,在夜色中脸色难得的阴郁沉重。
成亲这段时日来,两人的交集并不算多,他忙他倾国倾城、富甲天下的事业,而她也从未想过放弃她驰骋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在未来的日子,两人的交集定然也不会密切,所以他是她的夫君,仅仅是名义上的,也只能是名义上的,而这个名义必然也不会太长!
一日的倦累袭来,无双竟靠着崖壁睡着了,等她觉察微凉的露意,幽幽醒转的时候,天色已然隐隐约约的亮了起来。
微微一动,脚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楚,而一件薄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胸前,举至眼前一看,是一件被雾气打湿的玉色绸衫,衣襟上隐隐有股安定人心的淡香,是檀香。
无双揉揉眼睛,崖谷底的雾色浓重,身前身后一片茫然,一丈之外的东西皆瞧不真切,雾色中隐隐跳跃的火光,帮助她辨别了方向。
扶着崖壁站了起来,无双抱着那件衣服一跳一跳的像火光走去,雾气云绕中的青玉一动不动,仿似一座冰雕,单薄的白衣潮湿非常,无双讶然,他难道就这样坐了一宿?
走到青玉身侧,她手一扬,那件潮湿的玉衫便落入了他怀里,她是因他才会在这样的鬼地方待了一夜,所以自是没必要谢他的“仁心厚德”,“喂,你究竟……”
无双不耐的话音戛然而止,她本是想说,你究竟想坐到什么时候,如果坐够了,我们可以上去了吧!
她突然停住话音是因为,在青玉面前有两座小山丘,而这两座小山丘前似乎立着块碑石,风扶长空,碑石前小香炉里的灰烬便飘扬到了无双的鼻尖……
任何有一点点常识的人,都能猜得出,那是两座坟墓!
雾色微微转淡,两座静立无声的荒坟在淡然的青烟里,显得有些诡异,有些凄凉,让无双头皮微微发麻。
在这荒无人烟的悬崖下,怎么会有这两座坟墓?坟墓里埋葬的是何人?为什么青玉要深夜冒险来祭坟?
无双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静坐着的青玉,有种浓重的悲哀层层渗出,很显然这两人必然是他极为重要的人。
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探向碑前,灰白的碑幕上镌刻着铁画银钩的苍劲,左边碑石上刻着“洛氏家主穹歧之墓”,右边碑石上刻着“洛氏夫人岚璃之墓”,这两个名字有点熟……
在看到两个碑石右侧的小字,无双忽然明白为什么青玉会这么固执的要深夜探崖了,“卒于弨历三十四年七月初七”——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弨历,乃弨清国主,即华清王在位时的国历,弨清国主在位三十四年,其后太子暨阳接位,然暨阳国主在位仅四年无所出,便骤然暴毙,而暨阳在位时就向来多病,其余为数不多的皇子,不是年幼体弱,便是贪玩不务正业,其在位期间的国事基本上也是由当时尚为大将军的苏茳代掌的。
现为顼历三年,如此算来,两人逝世已有七年之久,七年……七年……
七年前,青玉十六岁,而自己方十三岁,那时恰巧随师父来了趟京城,无双仔细的在脑海中搜寻七年前的发生的大事,却突地灵光一闪——
洛穹歧,岳岚璃,他们是青玉的亲生父母!
那日被洛老夫人送来的洛氏家规搅得心烦气乱,越想越是郁卒的情况下,无双闲来无事偷偷的摸进了洛氏宗祠,在里面不仅找到了关于洛梦坤的精彩记载,还找到了一本洛氏族谱。
只是百无聊赖的浏览了些,但是她清楚的记得,洛穹歧妻室岳岚璃,出洛青玉、洛昊二子,妾室苏荷仅出一女,名洛芊芊,而洛穹歧与岳岚璃的忌日赫然是阳历四年七月初七,和这碑上的日期竟相差四年之久,这是为什么?
无双当下愣在当场,她敢以自己的人格担保,自己绝没有记错,那么在一般情况下,对亲人的死忌更是断不可能出错的,那么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难道两者所指并非相同的人?无双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洛氏族谱白纸黑字,洛青玉默默无言,这断然是不会错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件事必然藏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会是什么隐情呢,无双将目光投到了青玉的脸上,后者对于她的目光浑然未觉,木然的站起身,抖抖微皱的衣衫,将外衫穿到身上,转身就走。
当崖谷内照进第一缕阳光的时候,雾气已然散的差不多了,青玉的背影在微煦的阳光中,干净挺拔的不可思议,却也悲凉的令人……心痛。
无双望望静立不语的两座孤坟,微微凄然,从一侧的珑筐里拿出尚有些酒液的玉壶,倒入玉杯中,在碑前倾去两杯,第三杯酒进入了她空空的胃里,蒸腾的五脏六腑微微发热。
提衣俯身,无双跪在两座坟前,连叩了三个头,当她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青玉走去时,他正在在昨夜吊他们下来的绳网边,微微愕然的看着她,她轻轻浅浅的挽起唇角,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当初,无双掌掴邵紫,反驳洛老夫人,最后闹得那般事大,就是因为她不肯下跪认错,而今居然就这么轻巧的拜了下去,带着无比的尊敬和虔诚。
当两人踏上巍巍山崖的顶端,灿烂的阳光铺泄的满山满谷的明亮,崖上安静而祥和,玄靳一如既往的忠诚,坚毅的守在轧边。
无双望着悬崖上空缭绕的云烟,轻轻地说,“我拜,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
64。流华艳,拚红颜第八十三章
自那夜回来后,青玉仍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忙的几乎见不着人影,而无双在安生的养了几天脚伤后,终于按捺不住了。
叫小白的黑鹰安静的蹲在无双的肩上,“小白”是从王爷府掳来那只鹦鹉后,无双给它换的新名字。
她拄着一支随手捡来的树枝,虽然一跛一跛走起路来有点费劲,这却浑然不碍她悠闲的好心情,香雪跟在她身后小心的看着路,时刻准备出手扶住颤颤巍巍的某人。
两人一鹰已经顺着洛府四处相连的清幽小道走了许久,洛府的大虽不是第一天见识到,却也是第一次对“天下首富”这四个字,进行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雪丫头,你觉得那里的环境怎么样?”无双忽的停住脚步,抬手遥遥一指。
“恩?”香雪闻言抬头,向无双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花叶扶疏间,隐隐是恢弘大气的楼阁檐角,一个别致的二层楼阁崭露头角,“不错,环境清幽,干净清雅的很。”
无双蓦地回首看了香雪一眼,后者被她古怪的眼神盯得一愣,傻傻的问,“怎么了?”
“没!”无双抿起唇角,摇了摇头,复又转首看去,好半晌才回过身,“那好吧,回去搬东西吧!”
“搬……搬东西?”香雪的反应有点慢半拍。
“看来最近生活过的太舒逸了,脑袋都开始生锈了。”无双似笑非笑道,“快点回去收拾东西,我要搬到那里去住!”
夙枫院住的好好的,她为什么突然想要换住处,而且是那么偏僻幽远的地方,香雪想不明白,冼瑶也想不明白,这些自然都不足以打消无双下定的主意。
“慢点!动作轻点!”冼瑶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应家陪嫁的嫁妆虽不是件件价值连城,却也都是些珍品。
望望正悠悠哉哉的坐在檐下喝茶的自家主子,香雪与冼瑶终于忍不住了,“小姐,你不再想想么,这样说搬就搬过去,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无双将茶递给冼瑶,摇起了轻罗小扇,遂不满意的撇撇嘴,这扇子漂亮是漂亮,作用却不大,远不如她的金边大折扇来的舒爽。
“老夫人本就对你有些意见,你突然换住处,又未和她商量……”
“说的是哦!”无双似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突地从椅子里坐起身来,香雪和冼瑶相视一眼,不由得松了口气,却见她突的一指众人,脆声道,“那些东西都放回去,不要了!”
两人抬目望去,众人正费劲的将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往回搬,那梳妆台是由一整块金丝楠木雕刻而成,黑曜石做成的镜面,全身上下无一条缝隙,繁复的花纹爬遍全身,古朴大气,端庄而优雅。
当初拿它替换了应家的陪嫁妆台,几人都有些意见,但管家说,光这一个梳妆台便是价值连城,古往今来只此一件,想当初八王爷为了换它,不惜拿自己的王府做交换,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两人看了一会,忽然发现,无双搬出去的东西,全是应家的陪嫁物品,属于洛府的东西,全部原封摆放,一件也未挪动,这下她们真的不明白无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小姐……”冼瑶吞吞吐吐的犹豫不绝,“你搬出去了,那……那……”
“那什么?”
“那姑爷怎么办?”眼见无双瞥来,索性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无双翻翻白眼,这两个分明是爹娘给她安排的“牢头”,“你们究竟跟谁学的,这么啰嗦!”
见两人微微委屈的模样,无双无奈的叹口气,“好吧,过来,我告诉你们!”她故作神秘的斜了眼眸,果然,两人立刻欣喜的附耳上来,“那里地势偏僻,幽静清凉,很少会有闲人去打扰,最重要的是离前院甚远,我若想出去溜达溜达,方便又省事,免去你们打掩护的劳累,这么说来,一举数得,有何不妥?”
“……”两人彻底无言了,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然而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出行方便,于她怎么都有点多此一举的味道。
“你确定?”苍老的声音里的阴沉,让人觉得心头压抑非常。
“恩!”如冰急忙点头,清晨老夫人差她去徵琰堂拿些东西,她绕了近道过去便见着了少夫人和她的丫鬟,见两人指着瑾玉阁,说是要搬什么东西,待得取了东西回来,便见夙枫院仆佣成群,搬着大件小件浩浩荡荡的往府后而去。
心知瑾玉阁在洛府主子心中的地位,为了证明自己消息的准确性,她看了眼一侧静默不语的凝雅,小心的补充道,“雅小姐当时也在!”
“是吗?”
感觉洛老夫人投来的询问目光,凝雅心头微微一颤,好半晌才回道,“听婢女说,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谁允许她私自搬去瑾玉阁的!”洛老夫人瞬时沉下了脸来,一怒之下声音也变了调,众人俱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作声。
也难怪洛老夫人生气,瑾玉阁被封为洛府的禁地,是洛氏上任家主和主母的居处,除了洛青玉和洛老夫人,旁人不得任意踏进一步,何况还是像无双这样大张旗鼓动作,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贸然搬进去住。
“老夫人您先别生气,双儿初来乍到对洛府不了解,也许她身体不好,只是想换个幽静的地方好养身体,我去跟她说说,她……”苏荷边说边给洛老夫人顺气,然而面对洛老夫人益发凌厉的眼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基本上已经听不见了。
“她不了解?我看她分明是故意的!想把我气死了,好从此在洛府为所欲为!?”蓦然一掌拍在桌上,霍然站起身来,“好歹我还没闭眼呢,我倒要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