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江湖之红颜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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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流华艳,拚红颜第九十六章
忽然风云陡转,只见无双手指如飞,抹、挑、勾、排、划、弹、按,霎时万马啸腾,万里河山踢踏之声,浩远辽阔,铮铮铁音吟啸长空,脚下土地竟似在震动般,众人直觉得心壁微荡,震撼之情难以言表。
突然琴声一缓,众人刚待松口气,无双眉眼红光一闪,指上更快,声声催耳,如雷如电,直震四周落花如雨纷飞,众人已然面色惨白,汗珠密布。
正在浇花的小僧,闻得琴声,将水桶一丢,拔腿便往樱林跑来,刚入樱林边界,突地听到笛音飘飘,悠扬注入,便如一抹新鲜空气,骤然注入胸腔,站在原地听了一会,他拂拂袍角,慢腾腾的折身向园圃走去。
琴音骤然攀高,眼看就要挣脱笛声的捆束,突听得几声轻微的“叮叮”之声,琴音呜咽一声,乍然而止,刹那一片清明。
弦断了。
漂亮的琴身上,一溜镶着七朵白花,花瓣轻盈,玉片似的亮白,依稀柔软的轻轻扶摇。
“我的琴!”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邵紫,古琴上宝石依然璀璨耀目,漆木琴身上却深浅不一的刻着数条划痕,透明的琴弦在风中飘动,隐隐似有不甘。
手指摩挲着伤痕累累的琴身,邵紫欲哭无泪,她愤怒的看向无双,在琴弦骤断的时候,青玉霍然挥袖,为无双挡去飞奔的琴弦,将她揽在怀中,而她竟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邵紫狠狠的咬牙,她差点忘了,还有另外一个罪魁祸首呢,转身便直奔那人而去。
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身浓重的黑衣,额发覆面,书生的斯文面貌,杀手的眼神,负手而立,半是倨傲,半是轻狂的看着众人。
邵紫的手险些戳到男子的脸上,后者连眉也未皱一下,竟是半眼也未瞧她。
“你是哪来的,不知道本郡主是谁么?出手就敢毁了我的宝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咦?”正自骂道兴头,却见眼前人影一晃,自己指端指着人,竟刹那失去了踪影。
冼瑶见无双异常,正自为她倒茶压惊,突见那黑衣人望着她的目光一沉,一抖手竟向自己扑了过来。
自己又不认识他,他为何这般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冼瑶心惊之下,急忙起身,萧牧一掌已扣至眼前,匆忙间她踉然后退一步,谁知竟踩上了自己的裙摆。
冼瑶手中的茶壶脱手,飞向萧牧,只见他抄臂游手,接了茶壶,再次蓄掌往冼瑶拍去。
冼瑶被他这突然袭击攻得莫名其妙,却也无能反抗,踉跄了一步向后倒去。
突觉腰间被人轻轻一托,微微一引,总算免于跌去一跤,而萧牧的掌则停在冼瑶的头顶,冷冷的说了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不是你!”
众人也被他这一番莫名的行为举止,弄的摸不着头脑,邵紫则益发勃然大怒,又来个不将自己放眼里的,刚待冲上前去,便被蒋妙菡捉住手臂,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竟径自消了火气,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萧牧将目光转向无双,方才她掌引冼瑶,他看得最是清楚,目光一凝,便待一掌劈下。
“萧大人!”青玉目光微斜,睨着萧牧,声音朗润如水。
“国舅爷!”萧牧仿似这才看到他一般,略一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讽道,“真是好雅兴呢!”
青玉抿唇一笑,温文尔雅,“萧大人不也忒的清闲?”
“哼!”萧牧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转向正抬手抚额的无双,“山寺小地,何以能容国舅爷大驾!”
“荒野偏地,又何以能引得萧大人光临?”
“护国之四野安平,是在下的职责。”铮铮之言,甚是不卑不亢。
“能得这样的忠心守护,是王朝的容幸呢!”两人一来二去,神态迥然,“萧大人认识吾妻?”
“不识!”听得青玉这话,萧牧这才将目光挪开,淡淡的道,“上月七夕,京城里出了个四处闹事的小贼,据探查此贼是女子,至今尚未被擒获。”
蒋妙菡幸灾乐祸的用手臂顶了顶邵紫,七夕那日,帝都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趣事,堂堂二品总督统,相爷眼前的大红人,竟被一个小贼耍的团团转,更是被人高悬檐角供人围观,那份狼狈自不必说。
这股恶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咽得下的,偏偏又是心高气傲的萧牧,自然是鸡飞狗跳热闹了一段时日,让平日他得罪的人,茶余饭后的兴谈了许久。
“可是我妻?”青玉挑眉,无双亦目不转睛的看着萧牧。
“那贼子狡猾,相貌倒是像她!”萧牧陡然一指,冼瑶的莫名其妙这才有了头脑,不自觉的看了无双一眼,七夕那日,自家小姐的装扮正是自己,想来一定是她了。
“像?大千世界,样貌相像的可是不少,若萧大人说单凭一个像字去抓贼,岂不要落人笑柄?”
“确实呢!”萧牧冷冷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无双一眼,“最容易骗人的,就是眼睛!”
见萧牧一直盯着无双不放,蒋妙菡眉目一转,微微拢眉,不知在暗自琢磨什么。
“法源寺的僧众反映,你们污毁佛地清净,扰人清修……”
青玉微微一笑,“大家笑闹也毕,是该打道回府了?”
家仆侍婢收拾东西倒是速度,不一会就撤出了樱林,自始至终,萧牧都只是一言不发的负手站在一边看着。
“萧大人,告辞了。”青玉拱手一笑,甚是温谦文雅的模样。
无双转身,恍恍惚惚的一脚踩出,竟像是踩到了絮里一般,冼瑶只觉的她弹完琴后,就显得木讷呆滞,只当她专心想事情,却未曾想到她会平地里跌上一跤。
“小姐?”冼瑶惊呼一声,急忙上去去扶,一把竟没能把她扶起来,待得看到无双的眼睛,更是像是见鬼了一般,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无双,半天也未说出话来。
青玉只觉有异,抢上一步,一把捞起无双,恰萧牧狐疑的看来,亦立时旋起了眉头。
无双目光呆滞的浮在粉色的空气中,整个眼睛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红,粉艳一片,潋滟若盛放的桃花,乍看之下,异常的诡异吓人。
听到声响,蒋妙菡回头,见无双绵软无力的呆滞模样,唇角吟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丁夙卿回首恰看到,青玉揽着无双,完美的侧脸上,隐约可见眉头微拢的弧度,心里一疼,竟如满树纷落的樱花一般无助。
原来,失去以后,便再也不能挽回了,那个人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78。流华艳,拚红颜第九十七章
夜寂如水,冷月如钩,高大的檐角亭阁在清亮的月光下,影影幢幢的抵抗着夜的侵袭。
在高殿檐瓦背光的一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着一身精简的夜行衣,无声无息的融在黑暗中,如这安宁月夜中最寂寥的一份子。
仰首,小小的酒壶倾倒出醇馥的香洌,异常平静的划过五脏六腑的躁动,带来一阵豁然舒畅之感,这个人已经这样安静的坐了许久了。
从这个位置望去,整个法源寺的后院尽在抬眼间,铺满白花的园圃,粉意缭绕的樱林,被月光柔和的清辉一照,朦胧之间美轮美奂的仿若仙境一般。
正因为美,才能迷惑住肤浅的人们,进而忽略了其可能暗藏的祸源。
那日自己骤然失常,无双自己自然是知道的,但经由冼瑶断断续续的说将出来,就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
在樱林中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将真气灌入琴弦,萧牧骤然出现,打断了琴弦,却也激荡了她的真气,刹那如狂翻腾,若非青玉一直捏着她的脉门,只怕当场就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近来,几次三番短暂的晕眩,真力莫名其妙的失控,这都是练功走火入魔的前兆,由不得她不重视。
若说她走火入魔,又有些牵强,她对于武学虽然痴爱,却不曾迷狂,她的内功心法都是师傅亲授,自是没有问题,而自从嫁入洛府后,每日里杂事不断,也未曾好好的练过,何以会突然走火入魔?
本是去王府那打听些事,却禁不住毕清奇的逼问,她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一遍后,他便开始异常的焦躁起来,语无伦次的骂了半天,非要立刻带她进宫,让御医给她好好检查检查,她这才想起来,在两月之前在王府吞下的丹丸——雪璃子。
雪璃子的清郁芬芳与法源寺的那片常开不败的樱花芬芳几无二致,而自己在林中神智迷离,出了樱林立刻便神智清醒,两者只一出现便立刻联系到了一起,无双这才品位出法源寺的古怪之处来。
身份可疑的云一住持,清秀熟悉的白衣小僧,还有那片任她翻遍不少古籍也未找见的白花,以及完全不合时令,却开的异常繁密的樱花,细细想来,都是暗藏玄机,当下立刻决定——夜探法源寺。
敏锐的耳力在寂夜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在法源寺的某个角落,一扇门开了又合,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如这月光一般轻悄低微,无双提起酒壶放到唇边,抖了半天才流出一滴琼酿,意趣未尽之余,不由得提唇一笑,刚刚好呢!
无双伏在檐上,向檐下看去,寺中踽踽独行的人,是个穿着白色僧衣的小僧,月华如玉印的他五官清秀绝伦,他手中绕着一串佛珠,边走边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什么。
无双来的时候,刚好看那小僧进了那日云一住持坐禅的地方,她便悄然跟了过去,趴在窗边听了半天,两人满口佛语,她一句也未听懂,无奈之下只得退回,选个好位置休息片刻。
无双一边看着,一边将手中的空瓶放在檐瓦角上,那本是她念叨着要当凶器,用来烧掉那片樱林的,如今凶器全进了她的肚子。
小僧似是感觉到宁静空气中的微微不同,忽得举目遥遥望来,犀利的目光有着洞穿夜色的冰冷。
忽见月光下白影一闪,那小僧一跃竟有七八丈之高,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攀上了巍峨的大雄宝殿之上,举目四望空无一人,仅有一只陶瓷酒壶稳稳的立在梁上,光滑的表面泛着温润的月光。
小僧微微的皱眉,身履高处如入平地,走将过去抬脚,轻描淡写的一踢,空空如也的酒壶像是长了翅膀的鸟儿,骤然一头扎进了云端。
“阿弥陀佛!”白衣小僧飘然落地,低诵一声佛号,不紧不慢的披着月光渐行渐远。
无双攀在殿下檐角内,屏息等着那瓶子落地,然则四下寂静,竟许久也未听到瓶子落地的声音。
这小僧格外清秀,眉眼之间不过二十上下,何以年纪轻轻有此等功力,单方才那轻松一跃七八丈的高度,就连师傅奚雪阎也不一定能轻松达到。
一跃如飞不蓄点力,虽不见得要多好的轻功身法,但一定要雄浑的内力支撑,而他的内力轻描淡写的施展开来,竟深厚雄浑得让人一时无从揣测。
无双一挺身翻上屋檐,正待坐上方才选好的位置,忽见寺门处有黑影一闪,伏低身子定睛一看,是个黑衣蒙面人,站在树后观望了片刻,便向方才小僧消失的方向奔了过去。
无双眼睛一亮,悄然的挪了挪身形坐进阴影里,低头往樱林方向看去,那小僧不知从何处提了水来,像那日一样,正一瓢一瓢的为花浇着水,模样虔诚而恭谨,半点也无方才的冷萧和肃杀。
在小僧进了云一禅房的那段时间,她绕着那片园圃看了半天,包括那片樱林,在寺前寺后未曾发现半口水井,那么他浇入花丛的水是从哪提来的?而那些花株究竟是什么,要得他这般不眠不休,没日没夜浇灌?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单看那方向,方才那个黑衣人夜探法源寺的目的必然和她没多大出入,法源寺建在山坳处,四处以山壁做墙,樱林唯一的连接入口便是那方园圃。
黑衣人这样过去,必然会引起那小僧的注意,他若错以为那黑衣人才是自己屋顶发现的人,那么自己正好可以暗度陈仓了。
想到此,无双立刻拉上蒙面黑巾,翻下屋檐,迅疾的融入黑暗中,向寺后掠去。
果然如她所想,白衣小僧当关,黑衣人自是无法突袭成功,等无双到得花圃,那黑衣人已经和白衣小僧打在了一处。
白衣小僧内力雄厚,掌法也甚是精妙,却不知因何缘故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的样子,而那黑衣人虽无小僧那般的内力,功夫却也不弱,身法轻灵,极擅近身缠斗,一时倒也不致落败。
黑衣人很聪明,看出白衣小僧顾虑满园花草,想将他往外赶,而黑衣人则稳扎园圃,以退为进,半步不肯出园圃。
夜晚的花圃更见广阔,小僧浇地的水桶就扔在田埂边,她顺着墙根走过去,低头一看,桶中尚余小半桶水,漾碎了空中半轮弯月,清冽纯澈,并无异常。
放眼望去,无双这才发现满园的鲜花竟是两种样貌,一半银衣素展,一半苍青灰郁,很显然光华郁郁的那片是方才小僧浇过水的,难怪他要整日浇水,一刻没浇上竟完全不一样。
无双蹲下身,这花虽看着漂亮,却是无色无味,满身带刺,这等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