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江湖之红颜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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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陡然展开的,赫然是一幅装裱精致华美的美人图。
画上美人一身烟灰长裙,幽幽的立在漫天的余晖下,盈然回眸,眉宇间凝有三分慵懒,三分清冷,三分娇妩,一分薄嗔,端得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还我!”池睿轩伸手便欲来夺。
无双右手往旁边微微一扬,放开了池睿轩的领子,修长的手指在画上美人脸上流连,狡黠一笑,明媚如狐,“后果你知道的!”
后果!后果……
古人是说“威武不能屈”,可古人也说过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当有朝一日所谓的原则,遭遇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古人可没说要怎么选,所以……所以挣扎便不存在了!
“明白!”瞬间截然不同的嘴脸,让无双不由得嗤之以鼻,书生的本质终于露出来了!
无双慢条斯理的收起卷轴,池睿轩则非常麻利,“他左锁骨处断裂,左胸骨亦严重受伤,多处出现裂痕,但没有明显的断裂,想是未伤及心脉……”
无双眸光一闪,咬了咬唇,“高烧不退是什么原因?”
“因伤处拖的时间较长,气血不通引起抵抗力下降,又受了些早晚寒气,自然高烧不退了,再加上外部震荡颠簸,后果不容乐观……”池睿轩回答起问题来,倒是条理清晰,最起码还是当得起庸医的名号的,说到后来,他忽而意有所指的盯着她,“凶手倒是心狠!”
无双紧紧的抿着唇,目光飘忽,似早已不知落在了何处,是以他的指桑骂槐根本未起半点效用。
锁骨断裂!
她记得她那一掌劈下的时候,曾清晰的听到一个声音,而他……
而他用手覆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一切都是幻觉,就像……”
“……这黑暗一样。”
是了,那个停顿,那个被她忽略了的重重的呼吸,在耳边逐渐的清晰起来。
他试图用无与伦比的坚韧,以及那一朵极致温柔的笑花,刻意的告诉她,他没事,没有受伤,没有被她所伤。
及至后来他面不改色的站在她身旁,虽然左臂一直垂在身侧,再未曾动过,虽然总是笔直如松的身子,一度出现了倾斜,虽然如玉的面色益发的青白……
她都未曾想过,他是真的受伤了!
疼吗?
无双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学轻功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斐然成果,偷偷的爬上屋顶往下跳,结果却摔断了腿的感觉,生生撕扯的疼,彻入心扉。
正因为至今还记得那感觉,她也总结了一个教训,人不能太自以为是,对于自己没把握的事,绝不能贸然而为,否则就是头破血流的后果,会疼痛钻心!
当她安然的睡了多日来,最踏实的一个觉时,他却过了平生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忍受着史无前例的剧痛,不言不语,不声不息……
无双紧紧的绞着自己的手指,绞得整个手骨几乎都变了形,心尖上的刺痛慢慢扩大,原来感同身受的感觉,竟可以疼得这么清晰。
如果她发现的早点,或者他坦白的说出来,便不用生生的忍受这一夜的折磨,明明不是非要承受的呀?
既然非要硬撑着、死扛着,那就撑到底,为什么非要在倒在她面前,非要等着她发现,非要让她自责、愧疚呢?
奸商,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大奸商!
那就怨不得她在他倒来的那一刻,她冷酷的那一挥了!
虽是如是想着,却终究抑制不住心底的异动,眼底潮意轻浮,无双恶狠狠的开了口,“为他治疗,立刻,马上!”
91。琉璃盏,醉言欢第一百一十章
金灿灿的阳光从洞开的窗子照进屋来,让本就宽敞的室内显得更加明亮,初晨清冷的空气,载着过夜的凉风骤然潜入,激得睡梦中的无双猛然打了个激灵,悠悠醒转过来。
无双睁着惺忪睡眼,环顾了眼四周,直到看到赫然洞开的两扇花窗,这才想起是昨晚开窗通气时竟忘了关窗,这几日来黑白颠倒,连一向自负精力超人的她,都微感有些吃力。
忽而想起青玉高烧还未退去,若再被这寒风侵扰,没准又得加重,无双舒展腰身,急忙起身要去关窗。
因得她的动作,本来覆在她肩上的一物便滑落了下来,看着飘然坠地的玉色绸衫,无双一愣,随即眉一旋诧异的看向床榻。
他醒过了?
床上的人眉目微敛,薄唇轻抿,虽然气息匀称,却丝毫无醒转的痕迹,而他面色苍白,虽少了平日常见的温敛谦和,却别有一股宁静祥和的优雅,让人看了甚觉舒心。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病中,这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无双明眸轻动似若有所思,池睿轩性情古怪,本就懒得理她,更遑论会为她加件衫子,而洛青玉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那么一定是……
不知为何,忽得心头澎湃,慢慢向洛青玉探出的手,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微微发颤的指尖先是轻触青玉的手背,待发现真实的触感与预料中的一样时,无双眸光微颤,小心的握住了那只有着修长五指的温洁手掌,至此,她高悬了几日的心脏这才安然落回原处。
无双现在可以确定了,为她披上衣衫的定是青玉无疑,照池睿轩的说法来看,他的烧退了,且已能够活动了,那所谓的最大险关便已不存在了,想此不由得大喜。
池睿轩虽个性古怪,恶嘴毒舌,脾性阴晴不定更是少见,平日看诊亦漫不经心,但开药拿方却颇为准确,至少她问的郎中都说没错,如今又见了些实效,暂且还算是个合格的庸医,稍稍有那么些本事吧!
就如庸医身份一样,池睿轩也只能勉强算个读书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懒人,仁义道德于他都嫌麻烦,说起话来真假难辨,连起初认为的迂腐不化也只是幻觉,因此还害无双自我谴责了好一会,怎能把人读书人的高雅格调,放这样一个人身上随意糟蹋呢?
唯一让她难解的是,那池睿轩从初见之时便句句嘲讽,从头到尾似都是针对她而来,而她除那次山寺见过他一面,并未再照过面,“针对”一词着实让人有点费解,而在他为青玉治疗时,更是不许半个人在场,这更加让她觉得古怪。
青玉高烧不退,锁骨断裂,受不得颠簸之苦,自然就无法另移它处,无双本就有些愧疚,池睿轩就吃准了这点,一番言辞激励加之密切关注,无双不得不担起负心负情的头号罪名,一肩挑起照顾病人的重任。
种种内外干扰,致使无双至今也无法准确拿捏池睿轩和青玉的关系。
不管如何,他治了他的病,她倒是勉强可以忍忍的。
无双轻轻弯下身,以着极其轻慢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滑落在地的衣衫拾了起来,衣上特有的清冽气息不经意的钻入鼻间,让她有了一瞬的恍神。
自己向来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人,现在居然想着要为一个人,去忍一个自己极为看不顺眼的人……
为什么?
是的,为什么?
她和他本是有着两种不同人生轨迹的人,如果不是起初那些荒诞的理由,荒唐的人,她想,他们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有半点交集,然而,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偏偏是他,恰好是她,就这么简单的成了夫妻。
那个曾让她万般排斥的婚姻,万般想要脱离的牢笼和枷锁,却因……却因是这个人……
让她有了一丝犹豫和眷恋……
无双抱着衣衫,怔立了许久,忽得伸出手,探向青玉的眉间。
远山如描,藏锋纳锐,这双眉眼有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润,鼻廓悠醇,唇薄而幽,那笑意层层叠叠从这张面容上绽放的时候,她似也听到自己的心如花瓣层层剥落,悸动如雷。
原来,听自己的心开放的声音,是这样的美妙。
就在无双出神的功夫,那双眼睛以着猝不及防的明亮,直直的照入无双的眼底,将那里一分一毫的柔软都瞧的分明。
那眉,那眼,那轮廓,以着无双熟悉的纹络,轻巧的绽放,温柔的令人心惊,“打搅……夫人了。”
看着自己尚流连在某人唇上的手,一刹那的怔忪之后,瞬时袭上的是当场被人戳穿的尴尬,轰然一声,耳边嗡嗡直鸣,无双大窘,急急的直身,“你……你……”
青玉不紧不慢的捉住尚来不及撤回的指尖,倦懒的眨了眨眼,他的声音有着少有的沙哑,低沉之中,多了些魅惑,“我、知道我醒的、很不是时候……”
岂止是不是时候,简直就不该醒!
他一说话,她的指尖便能触到他温软的唇,本已红透的某人,更是浑身如烧,无所适从。
“那个……我……我……给你叫大夫!”无双头脑中乱马齐奔,一把抚掉了青玉的手,转身就要往外奔。
“小心点……”看着某人险些被床边的凳子绊倒,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出去,青玉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慢慢浮现的笑容里不知不觉的漫上了宠溺的味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点渴……而已。”
“哐”门被无双甩在身后,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才稍稍放松,狼狈的靠在一侧的墙上,用力的捂着心口,极力想控制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过了许久才发现,根本于事无补。
原来,她的心也可以为一个人跳的这么狂野。
原来,她也会因为一个人的某个笑容,惦念不已。
原来,她也会有面对一个人,仅仅是温颜轻语便手足无措的时候。
原来……
原来,她也可以为一个人,无法平静,即使是很用力,很用力……
92。琉璃盏,醉言欢第一百一十一章
池睿轩漫不经心的为青玉号过脉,确定他除静心休养,好好疗伤外,再无其他大碍,无双这才彻底放了心。
青玉这厢刚刚醒转,便要回府,无双直觉要阻拦,但看到青玉那双含笑的眸子,便想起自己方才的狼狈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既然他执意要回,必是有所估量,那她为何要拦,想想索性不言不语的缩到一边,做透明人去了。
池睿轩也不阻拦,依旧是那副文秀古怪的模样,连最基本的医嘱也直接省略了,只是挑着文秀苛刻的眉,睨了无双半天,古古怪怪的说了一句,“该怎么做,洛夫人应该清楚吧?”
“不劳您费心!”无双丝毫也不客气,没好气的挑挑眉,在这受了三四天的闲气,得空必得舒舒心胸。
池睿轩哼了两声,撇撇唇,浑然对某人不算保证的承诺持七分不信,“那最好!”
自此开始到两人坐上马车,便再也没看到池睿轩,马车启动,无双漫不经心的挑起车帘,忽然看到了站在楼栏边的绝丽女子,穿着一身烟色的素裙,轻巧的挑着秀眉,状若无心的投来一瞥。
恰无双挑起车帘,悄然承接了那倾城一顾,女子眉眼轻勾,精美的五官上旖旎流转,尽是倾国倾城的姿颜。
好久不见呢!
无双唇角微弯,抬起手准备打个招呼,目光转呈间乍然看到了另一侧窗后的男子,他面前支着一个大大的画板,手握一支笔,眉眼柔光缱绻,目不转睛的瞧着对面的女子发呆。
想想那人平时的恶嘴毒舌,嚣张跋扈,无双忽而想到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端得是一物降一物啊!”
无双莞尔一笑,举起的手轻轻的落到了鬓边,抚了抚秀发,目光微斜,意有所指瞥向池睿轩,那女子随她目光微转螓首,似是暗暗的嗔了她一眼,继而翩然转身走进了室内,只余另一边兀自痴立的儒衫男子。
马车中速行驶,不紧不慢的蹄嗒声幽幽传来,青玉昏迷多久,她的心便高吊了多久,如此骤然松弛下来,疲乏之意便点点升起,睡意霎时袭来……
“嘭”忽然一声闷响,青玉未料到,端端坐着的人,怎么就一头撞上了车壁,这片刻的功夫她也能睡着?
无双这一撞显然不轻,她却只是捂着头,眼睛睁得奇大,盯着车壁半天也未出声。
“还好吗?”想来应是这几日日夜劳累所致,青玉柔声问道,安慰的手刚伸到一半。
无双骤然转过脸来,一脸的惊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一声问的青玉甚是摸不着头脑,他将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那为何突然说起胡话来呢?
无双问了那一声后,便端坐一旁不再出声,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她突然如此异常的人,是已经被她遗忘了三天的人——凝雅!
那日出来时尚寻死觅活的女子,如今怎样了?以洛老夫人专断独裁的个性,断不可能中途放弃,这三天功夫,该是可以做下不少事吧?那如果……
明明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能转头就忘了个干净,如果凝雅当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岂非会愧疚一辈子?
无双越想越是懊恼,青玉微微挑眉,看她将一张清丽的面容,生生的纠结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婆婆脸。
两人到了洛府片刻,宏伯便已闻讯赶来,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