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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生之幽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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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张纸怎么制造不在场证据?”明珠好奇地问。
“大家应该记得,柳氏是被铁球砸死的。”见大家点点头,她继续道,“首先,凶手让铁球杀人,而他不必在场。”
“这又是怎么做到的?”杨辰云扬了扬眉。
“凶手将柳氏放置的位置,是事先设计好的。他将柳氏放好后,便将铁球放在横梁的边缘上,在铁球的一面涂上黄鳝的血,然后用刚才说的方法关好门,到屋顶上,用一张白纸将通气口盖住。大家应该可以回想得起来,那天夜里微有风,因为白纸较轻,可能马上被风吹走,所以凶手边在纸的四角各压了一小撮尘土。当凶手离开一段时间后,压在纸上的尘土慢慢被风吹走,纸张也随即被风吹开,露出通气口。黄鳝的血能引来蝙蝠啄食,当纸张被吹开口,夜间的蝙蝠闻到黄鳝血的味道,便由通气口飞进柴房。因为凶手只在设计好的铁球的一面的一小块地方涂了黄鳝血,蝙蝠没有地方停立,只有在空中飞扑啄食。放置在横梁边缘的铁球受到蝙蝠扑食的推力,便从梁上掉落下来,砸在地上躺着的柳氏的身上。”
“真是匪夷所思。”杨辰云只能如此说道。
“只是这一切依然只是我的推测,却没有真凭实据能够证明凶手是谁。虽然我还无法找到凶手,但是起码现在我们知道,凶手是不在筵席当天的宾客当中,熟识水性,手脚灵活,能轻松攀爬上屋顶。我原想通过凶手假冒柳氏留下的脚印推算他的身高,但凶手太小心了,所留下的脚印间的距离是柳氏身高差不多该有的,又或者,凶手原本就是个身高和柳氏差不多的人。”
“仔细彻查府中熟识水性,身手敏捷的人,如果身高和三夫人差不多,更要仔细查问。”太子叫过贴身侍卫吩咐。
侍卫领命而去,清欢向太子道:“清欢有负太子所托,迟迟未能查出凶手,实在惭愧。”
“清欢姑娘何出此言?若非姑娘聪明过人,凶手如此狡猾,此事只怕更是没有眉目。”太子未有责怪,反而赞许。若他身边能有如她聪明之人,必可为自己分担不少。想到此处,眼神看向太子妃,而太子妃却是低下头去,只做未见。



、第 37 章

祁红和柳氏被杀,虽然排除了鬼怪杀人的说法,可是凶手尚未抓到,人心总是不安。不知道那凶手为何杀人,更不知他此时在哪个角落窥视着谁。
事出必有因,但这因是什么呢?
清欢浅笑品着手中的茗茶,心思却是在祁红和柳氏被杀的案子上。
太子妃这两日时常请她和刘问来走动,让清欢心底有些奇怪。这太子妃不是不喜欢被打扰吗,为何还时常让她来闲聊?而这气氛也让她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是她和太子妃在说,而刘问则是沉默,这让她莫明的有种压力。
这日清欢和刘问正从太子妃处出来,迎面看到太子妃的侍婢正端了药过来。清欢驻足问道:“太子妃的身体还没痊愈吗?”
那侍婢见是太子妃的宾客,恭敬地答道:“太子妃身体一向弱,所以常需要调理。”
“大夫怎么说呢?”
“太医来看过,说是积久之疾,要慢慢调理才行。”
清欢点点头,谢了那侍婢,看着她匆匆离开,向刘问感叹道:“这难道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太子妃如此绝世美貌的人,偏偏久病在身。”
刘问看了看她,未有言语。
清欢觉得,这几日来,刘问越来越沉默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带着不解回到房中,刚关上门,便看到桌上留有的字条。清欢将纸条拿起来展开,但见上面写着“欲见明珠,只身来取水崖,若有他人,赠其尸首”。
握着纸条,清欢心中又惊又怒。这是谁留下的纸条?凶手吗?如果是凶手,为何要劫走明珠?他劫走明珠却留下字条给自己,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因为凶手觉得自己在与他作对,所以想对自己除之而后快吗?
她知道如果这是凶手留下的,那么自己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可是,如果自己不去,或带上他人被凶手发现,那么就要无辜累及明珠。
清欢握着那字条,手心里出了汗。若换了此时是他人,也许她会劝其冷静,但当自己面对,却是关心则乱。
去或不去?她的心中天人交战。一个道,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先好好谋划一下。一个道,你不是把明珠当自己的妹妹吗,如果她有什么不测,难道你能心安吗?
终于她将纸条折好,在书桌前坐下,取出笔墨,将一方白纸展开,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仔细吹干,折好了和字条一起放在桌上。看到桌上有两碟点心,想了想,将桌上的一叠点心倒了,将两张纸放在桌上一叠点心下,再将空碟盖上。
清欢出了门,将门从外面关好,让太子派来服侍她的丫鬟过来。
丫鬟福了个礼,道:“清欢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清欢笑了笑,道:“是这样,我有点事想找杨将军和晋王爷谈,但是现在又有点急事要出门,我想请你帮个忙,待天快黑时,去请杨将军和晋王爷来我这一下,若我还未回来,就说我亲手备了点心,请他们先品尝,在房中等我会。”
“奴婢记下了。”丫鬟点了点头。
清欢道:“一定要记得。”
“是,奴婢一定不敢忘了。”
清欢点点头。此时她不知凶手是谁,也不知凶手在哪,她不能让明珠有危险,不博一博,怎么知道结果?也许她能和凶手周旋一阵,得到生机呢?
快到大门口时,正遇上刘问。刘问看到她,问道:“要出门吗?”
清欢看到刘问,心头忽然涌上些不舍。自己本是孤身一人,除了表姐和明珠无亲无故,本无什么可留恋,自己心系的人对自己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使自己真的无法保全自己回来,起码自己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此时见到他,没来由的眼眶有些热气涌上。清欢低下头去,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雾气,道:“嗯。”
“去哪?要我送你吗?”刘问见她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不由有点担心。
“不用了。”她摇摇头,深吸了口气,努力隐去眼中的水光。
“那,你自己小心。”
清欢抬起头来,仔细认真地看了看他,她怕自己若不好好记着他的样子,以后没了机会。一脚迈出门槛,清欢回过头来,向刘问笑了笑。刘问负手而立,正在身后看她,见她回头,问道:“怎么了?”
清欢笑了笑,说不清是落寞是不舍,只低声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出了太子府,问了取水崖的方向,清欢没有雇车轿,看着天色徒步而行。她走的并不急,就像是闲来看景的,当来到取水崖的山下时,天已黄昏了。
清欢深吸了口气,顺着小道往山上走去。她边走边留意四周,却不知身后的树后藏了双黑色的长靴。
终于来到取水崖。
“明珠。”四下无人,清欢开口呼喊。
崖下传来一声她的回响,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山岩后走了出来。
清欢看着黑衣人。黑衣人的身形不高,体格纤细,应该是个女子。她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也看着她。
“我来了,明珠呢?”清欢问。
黑衣人却不答话,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剑朝她刺来。
剑势凌厉。清欢知道自己该躲开,但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僵硬和缓慢。
她的心中霎那间只剩下绝望和恐惧,生平第一次,她离死这么近。这一霎,短得不足以说清楚一个词,却有太多感受掠过心头。
她本能的闭上眼,但却没有感受到利器刺入身体的疼痛,而是“叮”的一声,她猛地睁开眼,却见刘问挡在她面前,和黑衣人对了一掌。
黑衣人倒退了几步,手中的剑断了半截。她似乎有些意外刘问的出现,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将手中的断剑向刘问刺来,大有不留余力同归于尽的感觉。刘问双眉一锁,掌中蓄力拍出的瞬间,他看到黑衣人似为熟悉的双眸,心底一惊,忙收回力道。而黑衣人在刘问掌力拍出的那刹,手中断剑一斜,刺向旁边的清欢,而不顾自己洞户全开。
电光火石的瞬间,没有思考的,他最直接的意识让他伸出右手,握住那把断剑。掌中传来一股冰凉,然后是皮肉被割裂的感觉,钻心的痛随即传来。他闷哼了声,没有放手,却更紧的抓住手中的剑。黑衣人原想,刘问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的剑也能将李清欢杀死,她是要以自己的重创来完成自己的目标。没有想到刘问居然那么毫不犹豫的放弃攻击自己,以手握剑。黑衣人手势不及,“砰”的一声撞在刘问身上。
此时他们正在取水崖旁,黑衣人来势太猛,刘问为了控制住手中的剑刃,力道都在手臂上,被黑衣人一撞,踉跄了几步退到崖边,脚下不稳,往崖下摔去。
“刘问!”清欢惊叫一声,扑身过去,伸手想拉住他。而与其同时,黑衣人也同时扑向前,抓住刘问的衣袖。
清欢想抓住他的手,却在指间刚触碰到他手背的时候,“撕”的一声,袖子断裂了。
“不要!”黑衣人发出一声悲切的呼声。
刘问的身影朝崖下坠了下去。
跟随他身影坠下的,还有一袭白衣的清欢。
没有犹豫的,她纵身一跃,跟着他一起坠落。


、第 38 章

不知道这崖有多高,只知道落下的疾风刮得她生疼,堵得她不能呼吸。
“砰”的一声,她摔进崖下的水中。她一直以为水是温柔的,而这一刻背上传来的冲击,却好像把自己的骨头都撞断了一般的痛。
“刘问!”她沉到水中又浮了起来,双手在水中扑腾,不会水性的她连呛了几口水。她忘了自己不会水性要如何自救,只想知道刘问怎么样。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某个方向带。她的脚似乎踩到了岸边坚硬的石子,挣扎着半爬着上了岸,抹掉脸上的水,才看清眼前的刘问。
“你不要命了吗!”她没想到刘问的第一句话是这句。他的脸色发青,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担心,下颚紧紧咬着。但是无所谓,他还能和她说话,她还能听到他说话。清欢扑过去,用力将他抱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汹涌而出。
这一刻,她忘了矜持,忘了骄傲,从生离死别的边缘回来的这一刻,她不需要矜持,不需要骄傲。
刘问被她突然抱住,愣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了。”
有些事,也许他曾经不想面对,也许他以为不面对就不会有问题,不会有困扰。他不想他的坚持被打乱,但在刚才那一刻,那一剑不但割伤他的手,也破开了他心中的茧。是不是有些事,总要到了生死关头时才不得不去承认和看清?
承认他像他父皇一样,此生无法只爱一人,看清在他心中,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从崖上坠落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生出对死亡的畏惧。但当他看到她随着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下,他的震撼、担心和害怕她有事,已盖过他对死的畏惧。
他的身世,他的经历,让他学会从容和隐藏自己,但当他在水中握住她手的那刻,只有他知道他有多么欣喜若狂。
他任由她在他怀中颤抖着双肩,拙劣地隐藏太过明显的哭泣,伸出手轻揽住她的肩。
这一刻,忘了他是刘问,她是李清欢,忘了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忘了所有的该与不该。
取水崖下一片空旷,岸边是茫茫的一片芦苇和荒草。
刘问拾取了些枯草,成捆抱了过来。所幸打火石还在,生了火,天已黑了,崖底湿冷潮湿,刘问让清欢在岩石后脱了衣服,自己在火堆前帮她烘干。枯草烧的很快,刘问一个一个石头往火堆里放,火堆没有烧很久便熄灭了。刘问让清欢穿上衣服,坐到熄灭的火堆前。
清欢穿好衣服,依言坐到了那已熄灭的火堆前,发现火虽然灭了,但枯草的灰烬中却还能感受到阵阵温热,想来应该是刘问放到火中的那些石头。火虽然灭了,但石头还滚烫。
刘问见清欢抱着双臂冷的哆嗦,默默起身坐到她旁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他的衣服没有脱下来烘干,但在为清欢烘干她的衣服时,坐在火边也烤干了七八成,只是内里还有点点湿。他的胸膛宽厚而舒服,清欢没有拒绝,将头靠在他胸前。这荒芜的地方,此刻对她来说却是人间仙境,她只怕这是一场梦。她伸手去握他的手,才看到他的右手皮肉翻开,掌心内的伤口深可见骨。
她以为他手上的伤只是皮肉伤,没想到伤的那样严重。她捧起他的手,想到利刃割开他筋肉的痛感,心疼地道:“很疼吧?”
他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不懂哄人开心,也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她知道,那不代表他不重感情。
她将裙摆咬破撕下一块,包扎住他的右掌。他任由她一圈圈缠着,嘴角生出温柔的笑。
“你笑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感觉很好。”
“会不会是我在做梦?”她不确定地问。
“我也觉得不真实。”他没有料想过这样的情景,更没想到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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