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斗-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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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飞扬只是微微的一顿,便道:“红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奈,林公子和苏姑娘是什么关系,轮不到别人来管。”
“若是在洛国,自然轮不到我来管。”红月越过林梵肩头,视线灼灼的落在窗上:“可他们现在是在天镜,在我的地盘,易飞扬,什么事我可以管,什么事我不能管,似乎不是你说了算的。”
红月说着,一个黑衣人从一侧上来,躬身在她身边,低声道:“大人,有人往这边靠近。”
红月应了声,斜睨了易飞扬:“我是没有资格管,不过有资格管得人,马上就到了。苏浅,你还打算在屋里躲到什么时候?就算是扒上了王爷,也要跟夫君说个清楚吧,不然人家千里迢迢的找了来,岂不是太过凄凉。”
果然是秦诺来了,林梵皱起了眉,万般的纠结矛盾,涌了上来。
红月语气薄凉,还在道:“易飞扬,你可以阻止我杀苏浅,不过她夫君要是找了来,这可是人家家事,你不能再管了吧。我倒是要看看,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下场。”
红月的话,句句带针带刺,苏浅自始至终没有出声,易飞扬却心中暗暗有些烦躁。
爱过恨过,这些年了,有些事情,一日复一日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想了结,哪怕是一个最糟糕的结局,可是根本不该在局中的这些人,却又何必牵扯到。
就算是林梵和苏浅不是正当的情侣关系,可那也是无辜的路人,再退一步说,第一眼见,他便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并非只是暧昧,近是有些近的,可是却坦然而清爽,没有一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而他,从不会只以结论去看一件事看一个人,是以林梵和苏浅之间的关系,便是不正当,却相信也自有原因。
红月见没有人答声,口中嘲讽的话,越加的难听。而易飞扬,却缓缓地将面具又戴回了脸上,再是无所谓,却还是不愿意用这样的脸示人。
房里的气压现在却是低,一个女子,又是苏浅内敛保守的女子,不管是误会还是诋毁,被人这么评论,自然是万般不堪的,林梵额上青筋跳动,怒火便往上涌。
苏浅抓着他手腕的手,有些用力,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有些担心的望去,想要安抚几句,却见她面色并没有什么起伏。眸色低沉,抿着嘴角,并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林梵一直以为自己也算是口齿伶俐,心机灵动的,可是这个时候,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时候若是站在秦诺面前,真不知道能理直气壮的说出什么。
他是不在意的,什么名声气节之类的,他向来都是花花公子风流荒唐的名声惯了,可是苏浅怎么办?
不过是红月一两句话得功夫,便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的传来。
人影由远及近,几个起落,便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了身前。
那是秦诺,许久不见的秦诺,似乎也是经历了不少忧虑和事情,不复往昔的潇洒,一身的泥泞褶皱,走得近了,这才看见,脸上满是焦急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秦诺的身后,还跟着个女子,铁心玉的轻功自然远不如秦诺,一路追赶的颇为辛苦,秦诺这边停下,她便随便靠了个树干喘息起来。
秦诺一步步的走过去,神色不太明朗,离红叶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下脚步:“红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秦诺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不悦,苏浅轻轻地呼出口气,让自己冷静些。
夜色弥漫,铁心玉几乎是隐形一般的缩在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可是她的身影落在苏浅眼中,却是怎么也去不掉的一根针一根刺。
林梵有些毛骨悚然的看着苏浅的唇边突然溢出一点笑意,然后转身往书桌走去。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本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再无牵挂,如今看来,既然不能,那么便都来吧。
红月却并不介意秦诺不太好的态度,笑盈盈道:“秦公子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担心秦公子在见到夫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冲动的举动,所以才提前走了一步,正打算着,若是见到了秦夫人,就劝她赶紧回到秦公子身边去,这年代,像秦公子这般痴心千里追妻的男子,可不多了。”
苏浅在房中,只听得心中杀机直冒,恨不得要掰断手中的笔。
呼了口气,压抑下心里焦躁怒火,一笔一划,力透纸背,那字虽然不太好看,用语措词倒却还客气。
说着,红月眼角微挑,斜着看了看亮着灯的书房:“秦夫人,现在可是跟闲王爷在屋里呢,也不知道我们闹了这大半夜,吵醒他们没有。”
红月的话,越说越是不堪,易飞扬的脸色在见到秦诺之后,越发的冷,不过他静静站在一旁,又带了面具,而秦诺的心思,全在苏浅身上,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望着亮着灯的窗纸,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剪影,秦诺知道那是苏浅和林梵,按理说,这个时候,该是怒不可遏的,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间房里,这种背叛的奇耻大辱,是没有人可以受得了的。
可是这个时候,望着没有出声的房间,秦诺却是先起了一丝怯意。
“浅浅。”秦诺低声的道:“浅浅,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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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花心思
第197章 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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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能如何
苏浅在房里,依旧没有出声,秦诺觉得自己的掌心,都紧张的渗出了汗,望着静静的房间,他实在是想象不出,下面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如果现在自己是一个人,或许可以理直气壮痛心疾首的质问她和林梵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不行,铁心玉虽然一点声音不发的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可却像一根锋利的刺,戳的他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苏浅是什么性子,怎么可能许得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可是事情已经发生,铁心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自己做了那样的牺牲,置之不理,也未免与情理不容。
从窗影上,只看见苏浅半伏着身子,似乎在写什么,林梵却是在一边看的心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浅浅,这事情……你是不是还是应该和秦诺好好谈谈。”
苏浅笔下不停,没什么好气的道:“这还有什么好谈的,你放心,我就算是离开秦诺,也不会赖上你的。”
明白苏浅这个时候心情不好,林梵碰了一脸的灰,有些无奈的,却是愣了一愣,低声的道:“浅浅,你若是愿意赖着我,我是很高兴的。”
扭头看了林梵,一脸的认真。
苏浅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也不想多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直起身来。
屋外,依旧是在这沼泽里难得的好天,在几日的连绵大雨之后,难得的月朗星稀。
屋外,估计也是这寂静沼泽里难得的热闹,虽然心思各异,却也毕竟是真的热闹。
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苏浅终究是道:“出去吧。”
想一走了之,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却没想到,这样的旷野皇帝,也还是躲不了这一场相遇。
透过窗子的缝隙,能看见秦诺一张焦虑沉重的脸,却也能隐隐看见他身后一身狼狈的铁心玉身影,苏浅嘴角,勾起个无奈的笑,都这样了,再有什么海誓山盟,浓情蜜意,又能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让自己握着秦诺左手的时候,他的右手,还有一个她。
秦诺站在简陋的木屋门口,不过是片刻的是时间,与他而言,却似乎等了无穷尽的光阴,心提到了某个高度,便一直悬着,一跳一跳的,丝丝的颤抖,丝丝的痛。
脚步响起,门吱呀一声开了,除了易飞扬,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红月虽然站在了一边,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等着看热闹看笑话的神色,微挑了眉,她倒要看看,这样的女人,能如何收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易飞扬转了脸,微仰着头,望着天空中在沼泽难得一见的星光灿烂,那夜的星光似乎比今日还要灿烂,可是那日的故事,却是不堪回首,希望今夜,不要又是一个悲剧收场。
秦诺憔悴了一些,苏浅一打开门,便正好和他对望,便正好看见那一双黑眸中,慢慢的担心和焦虑。
原本的久别重逢,是该有说不尽的情话,有舒散不完的浓情蜜意的,可是如今,静默几许,苏浅只是淡淡道“你来了?”
“浅浅……”秦诺的目光,从苏浅身上,移到站在她身后的林梵身上,又再移回,终究轻声道:“你没事吧。”
苏浅摇了摇头:“我没事。”
林梵虽然站在苏浅身后,可是半点也没有奸夫的猥亵感觉,面色沉静,目光清凉坦然,换了一身易飞扬的衣服,倒是也还合身,显得修长挺拔,从小便是皇族,自来便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令的站在一旁的红月,微微的眯了眼眸。
秦诺压了压心里的烦躁,拱手道:“这一路,多谢闲王照顾浅浅。”
红月有些意外,在她的预料中,这一幕是绝不可能发生的,秦诺再是好脾气,再是对苏浅情深意重,可有哪个男人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种事情?
秦诺的温柔,温柔的有些不真实。苏浅和林梵的镇定,也镇定的有些不真实。
林梵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与秦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恩怨情仇,这个时候,也还轮不到他说话。若是苏浅真的许了自己,那他挺身而出是义不容辞的,可是这个时候,却又有什么立场。
气氛有些尴尬,秦诺望了苏浅,一时百感交集,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又还有些害怕。
静默半响,苏浅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墨迹未干的信筏递了过去:“秦诺,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秦诺还没接,便在明亮月色中,看见那显眼的休书两个字,浓黑的墨色,却像是火一般灼着他的眼镜。
在场的众人,除了铁心玉外,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目力均是了得,都将那飘动的纸上几个字看的清楚,明的暗的,都有些意外。
连着一向淡然的易飞扬,都不由的暗暗有些惊异,看不出苏浅这还沉静并不似泼辣的女子,竟然会主动给相公休书。而且给的,还是如此的坦然,也并不似攀上王卿贵族那般的势力得意。
“浅浅。”秦诺不去接那信筏,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苏浅的手腕:“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也不挣脱,仰头看了他,一字一句道:“秦诺,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你,虽然林梵待我也很好,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知道。”秦诺点了点头,听的有些心慌。
苏浅这话,他是信的。苏浅不是那扭扭捏捏的人,却也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喜欢的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责任二字,她比谁都要在意,若是真的打定主意跟着林梵弃了自己,也绝不会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可如今苏浅的语气太镇定,这镇定他见过,当她下定决心做什么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神态。
苏浅又道:“那日天镜城中的客栈,我就在你隔壁。秦诺,我什么都听见了。”
秦诺脑中,只觉得轰的一声,自己那日却是发现了苏浅的行踪,不过短短一瞬便再消失,竟原来,是那时擦肩而过。
苏浅的目光越过秦诺,落在铁心玉身上:“秦诺,我没有和你说清楚,一个人进入沼泽,这是我不对,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如今是相见不如不见,再说什么,又有什么意思。你和铁心玉,如今已经这样……”
苏浅略带苦涩的一笑:“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苏浅的声音不大,却因为这地方寂静的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所以格外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红月心里微微的诧异,难怪苏浅能如此坦然,这么听来,背叛的那个,似乎还不是她。也难怪秦诺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走的如此之近,却半点脾气也不敢有。
只是……自己虽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可那是因为自己有如此的身份,可这秦诺也是洛国数一数二的商贾,这苏浅,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女子,丈夫不过纳了个妾室,便就至于如此?
“浅浅。”秦诺看着苏浅淡淡的神色,有些慌道:“浅浅,你听我解释。”
苏浅不说话,看着秦诺。
秦诺急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