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大人等等我-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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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都是什么人啊,竟想出来要把本主用火烧掉,还祭祀什么树神土地神,野蛮!无耻!……可怕!覃小贝先把可能的提议人骂了个遍,随后真的感到了害怕。就好象一个原本无所谓的杀人犯,在当厅听到死刑判决一样,突然感受到了剧烈的真实的恐惧。
可自己没杀人啊,凭什么要把我烧掉?!还有没有王法?(在这个与世隔绝、自成一系的山寨里,好象真的没什么王法!)有没有天理?(对这个,覃小贝也抱以深深的怀疑。)
“那么大寨主怎么说?他一定一挥手就否定了吧?”左云龙的形象瞬间变得神奇高大,高大的如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寨主当然为你说话了。但是恐怕没用。很可能,还可能连累到他连寨主位置都坐不了呢。”说到这里,杜凤既为左云龙的失意感到心疼,又为左云龙的固执坚持感到气恼,不由又冒出对覃小贝的妒恨。
四大寨主和两位长老聚在取舍厅开会,厅前有寨兵站岗,旁人不得入内。但这难不到自小在山寨长大的杜凤,她知道从哪个地方可以跳过矮墙,可以避开哨兵悄悄溜到取舍厅的后面,从后墙开的开窗上听到里面的开会议论。实在按不住好奇心,也太想知道覃小贝的生死命运,杜凤就这样做了。她潜伏在墙根,偷听到了厅里最激烈的一部分争论。只是寨兵每过一盏茶时间,便会沿墙巡逻一次,所以杜凤只能偷听片刻,但已经听到令她震憾的内容,听到寨兵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匆匆翻墙而逃,赶过来向覃小贝汇报。
她对覃小贝,既是同情,又有妒恨;明里想帮覃小贝做点什么,潜意识又期望覃小贝被审判处死,当然,覃小贝逃跑掉也可以,从来没有这个人就更好!
覃小贝来不及体谅杜凤和说句感谢的话,她已经完全被杜凤带来的消息震惊了。
“为什么?左云龙不是山寨里的老大么?难道大寨主位置还可以换不成?”覃小贝实在不理解山寨的构成与运作,大声问杜凤。
杜凤吁了一下,示意覃小贝小声,听覃小贝提到了左云龙,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哎,你真不知道,下面三个寨山是大寨主任命的,而大寨主是由上面任命的!”
“上面,山寨还有上面?上面又是哪个啊?另外,大寨主和木长老,到底哪个官更大啊?”一连串的问号从覃小贝嘴里冒出。
“大寨主什么都管,木长老主管农庄。木长老还相当于监军和顾问。上面,上面……”这到这里杜凤停下来,咬了咬牙,终于说了下去:“你知不知道,山寨的外寨叫盖家庄?”
“知道了,这能说明什么?”覃小贝没有反应过来。
“盖家庄就是丐家庄!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安置老人和自家子弟的秘密山庄!”
啊!如石破天惊,覃小贝彻底被杜凤说出的这个真相给震住了,当场石化成一座美少女雕像!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山寨有那么多怪异、有那么多秘密,原来它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养老院、幼儿园和烈属抚恤院!
左云龙只是这个山寨的职业经理人。
所以对山寨来说,抢劫抢钱并不特别重要,第一要务是低调与隐密。
无数个念头在覃小贝脑中旋转,许多事她想明白了,但更多的事依旧藏地浓雾之中。
“左云龙做寨主有多久了?”
“至少有十年了,反正我小时候进寨他就是寨主。”
“左寨主有什么来头吗?”
“他是丐帮前帮主史啸天的独生子,史帮主在十几年前一场空前残酷的恶战中,为丐帮英勇牺牲了。”
“那现在丐帮帮主是谁?”
“哎呀,我的大小姐,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杜凤被追问的不耐烦,也很奇怪覃小贝有闲心问这么多不相干的问题,很可能下午或明天就被火祭树神了呢。
覃小贝心里正在紧张判断着。她隐约觉得,左云龙虽然贵为大寨主,但在丐帮帮内的地位,可能还没有木长老高。而一头鬼怪迷信的木长老,很可能是最坚定的“火祭”派。另外,杜虎对自己成见已深,巴犬是阮师爷的姐夫,谷一虫在自己没来之前就做了一个“妖女祸寨”的噩梦,他们都有注定不会轻饶自己的。新来的水长老态度不明,只有左云龙一个人信任自己。
覃小贝不由地颤抖一下,除非出现奇迹,否是自己是凶多吉少,很可能小命至此休矣。
左云龙,能信任自己到什么程度,能为自己坚持多久,能为自己牲牺多少?这是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
覃小贝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
正如杜虎所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做为江湖社团的一个头目,看上哪个美女就抢谁好了,郡主都敢抢,还有谁不敢抢的。而自己被抢来又一直对他那么凶,死活都不愿嫁,现在好了,人家为自己争取表白两句也就够意思了,最后迫于上级和兄弟压力,顺水推舟——按大伙的意思办吧,把那小妖精烧了,天下平定皆大欢喜。可能还会假惺惺掉两滴猫泪,但很快被兄弟们围上来劝酒喝个烂醉,一夜宿醉后,仅有的一点伤痛和记忆就象自己的骨灰一样渐渐飘散,一切重新开始,再寻找新鲜的姑娘。对了,或许杜凤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被纳个小妾什么的。只有自己,这一世郡主生涯就此到头了。
覃小贝越想对左云龙越气,越想觉自己身世越悲,实在忍不住,两滴眼泪滚了下来。
山寨卷 22 初恋
“哭什么!有我在,天就不会踏,地就不会陷,你就不会有事!”左云龙进来,刚好看到覃小贝掉眼泪,象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大声说。
覃小贝用手擦一下眼睛,跺一下脚,抬起头大声回道:“谁哭了!人家眼睛进砂子了么。”
屋里屋外,连一阵儿风都没有啊。
杜凤一见左云龙,不知怎么脚下发软,心底发虚,点下头心咚咚乱跳着跑了出去。
覃小贝红着眼睛,大声反问左云龙:“我是杀人犯,你怎么保证我没事?”
“你不是。”左云龙大手一挥肯定地说。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覃小贝的声音带着压抑了一上午的委屈。
“凭我对你的感觉。没有别的理由,但我肯定,你不会杀人。”左云龙低头看着覃小贝。昔日神气如花瓣上一滴滚圆露珠的小公主,明显透出了一层紧张与憔悴,让他见了实在有些心痛。
“就你一个人相信我有什么用?!”覃小贝跺着脚嚷。她必须要将快爆炸的情绪发泄出来,否则她会疯掉崩溃掉。在整个偌大的山寨里,只有左云龙一个人可以作为发泄口。算他倒霉。
“我会说服他们的。还需要你的帮助。”左云龙说着,向覃小贝伸出手,好象在邀请她去参加一场有趣的年终舞会。
覃小贝情绪渐渐平定,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她多少感到安慰。抬头望着左云龙,她第一次以服从配合的语气说:“说吧,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在刚刚结束的取舍厅山寨高层会议上,所发生的一切,并不象左云龙对覃小贝说话这样刻意轻松。
事实上,那简直可以说是一场风暴,险些将左云龙从寨主位置上急掀下来的一场完全意想不到的超级风暴。
在取舍厅环形设置的中间座位上,左云龙首先向丐帮派来的特别监查水长老,回报了山寨这两年的建设发展情况,山寨的人丁增长与变化,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
水长老听了,面目冷淡,起身说,这次帮会之所以特派他前来,就是听到了关于山寨危机的种种传闻,比如山寨冒然派人进城,光天化日抢掠王府郡主,埋下种种隐患;比如农庄闹神闹鬼,失人丢畜,人心惶惶;再比如,今天刚到山寨就遇见阮师爷在屋内被杀左云龙心里咯噔一声,同时有些疑惑,水长老所说的这些事情,最早也仅仅发生在几天之前,百里千里之外的帮主和长老们又如何知晓?莫非他们有着千里眼和顺风耳。但这些问题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杜虎站起来跟着山炮一样发言了。
“大寨主什么都没得说,这几年山寨发展也有目共睹。——一切不好的变化都有一个源头,都是有了那个小妖女之后。我认为,大寨主是被那小妖女彻底迷惑了,头脑晕糊了。一把火把那妖女烧了,一切都完事大吉。”杜虎讲话向来直截了当,目标明确,没有一句多余废话,说完就咣铛一声坐下。
左云龙被杜虎气得三昧火中烧,若不是有两位长老在场,他早就奔过去痛揍他几拳了。杜虎是他最贴心的兄弟,两人多少年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肝胆相照,杜虎从来对大哥的话言听计从,没有二意。不知怎么,在娶覃小贝作压寨夫人这件事上,杜虎处处与自己作对。出了阮师爷被杀事件后,杜虎更是一口咬定覃小贝就是凶手,必欲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左云龙外表粗豪,内心稳重,做事既有力度又有分寸,这一点深得丐帮长老们的赏识,所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委以重任,派到南京城郊这个世外隐地,管理起整个山寨,十几年,来山寨从未出过一点差错。在丐帮高层内部,左云龙被视为具有远大前程的稳健实力派,成为未来的帮主也极有可能。
在山寨里,左云龙更被寨兵和庄民视为从来不会犯错神一般的人物。这个神话,一直持续到今天初春才被打破。
那一个春寒料峭阳光明媚的上午,进南京城采买货物的左云龙,在玄武大街撞见了神气活现骑着白马的朱贝儿,两人对视一眼,左云龙呆了,而朱贝儿则挥起了金丝缠绕的小马鞭。左云龙莫名其妙挨了朱贝儿狠狠一鞭,然后接住了朱贝儿毫无道理射出的致命一箭。
那支小箭,攥在左云龙的手里,却好象射入了他心中。太阳星斗旋转,大地山脉沦陷,左云龙感到沉寂二十多年的情感火山,山呼海啸般暴发出巨大炽热的火浆。
如果说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误,那么这也是左云龙心甘情愿决定去犯的一系列错误。
左云龙象醉了酒,从南京城跌跌撞撞回到山寨。从这时起,杜虎发现,他一向敬重敬仰的大哥有些不对劲了。
左云龙砸坛饮酒。这不奇怪,杜虎和以往一样陪着他尽性地喝。
左云龙顺着哗哗灌酒声,开始谈论女人。这也不奇怪,每一次饮酒,女人的话题往往必不可少,黄灿灿的笑话常常引得兄弟们抱腹大笑。
左云龙提起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自始至终,只说那一个女孩,什么个性呀、可爱啊、气质啊、率性啊……总之,他是撞到一个世间绝无的小女仙下凡了。——这就他妈的奇怪了,老大怎么能看上一个真实的具体的小女孩呢!
杜虎多次酒后拍着毛绒绒的胸脯大嚷:宝马轻裘妻子与朋友共,虽蔽之而无憾!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统统都是大家的。杜虎是这样的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不无狡猾地想:大不了老子不娶老婆,或许,要娶就娶它十个八个!
大哥左云龙当时也是笑着点头的。怎么现在整个一晚上酒都喝了三坛子了,嘴里念叨的还是那个二话不说就朝他挥马鞭的女孩子——莫非大哥千年铁树开了花,动了人间凡情了。
杜虎这次猜得没错,左云龙这次是真动情了。左云龙三岁丧母,十岁失父,自小混在丐帮,闯荡江湖,一切都来得都比同龄人早熟。只有一样东西姗姗来迟,直到他长满胳腮胡子,成为一寨之主很久的时候,他才迎来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初恋。
奇怪么?左云龙自己也想不明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突然儿女情长、酸酸甜甜起来。其实也不奇怪,梅花绽放早春,荷花开满盛夏,金菊独放晚秋,是花总要开放的,是正常人总要恋爱的。左云龙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开在二十大几的时候怒放呢。
什么叫看遍巫云、渡过千帆皆不是,寨里寨外无数向左云龙提过亲和没提过亲的姑娘们,可以幽怨愤怒地回答你这个问题。
什么叫一见钟情、众里寻她千百度,从南京回来的喝醉酒的左云龙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电光石火,天崩地裂,整个世界不再有别人和自己,就是她!没错,就是她了!找寻千年的压寨夫人了就是她了!
大寨主既然看上了女人,那么没二话,备厚礼、下聘书,将她娶回山寨就是。老婆咱就不共了,以前算我喝多了,这句话不算。杜虎擦拳磨掌,争着要为大哥办好这门亲事。这份积极性没少受到啥事都不懂的妹妹杜凤的强烈打击。
打探的寨兵回来了,报告说抽大寨主鞭子的、被大寨主一见钟情的那个脾气暴强的大小姐,家庭背景太强了!……——他妈的快说!他爹莫非是盐商首富或者南京知府不成,那咱大寨主也配得上!
她,她,她是当今皇上的叔叔——十八王爷的独生爱女:小郡主朱贝儿!
包括杜虎在内,在场所有的兄弟们都沉默了。皇亲国戚,十八王爷势力威镇江南,不要说山寨,就是丐帮去挑这个梁子,也要三思再三思。
“好!”左云龙摇晃着站起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