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好强悍-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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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言默默听着,暗想武庚几时会说这么多好听的话,真是不容易。
“言,我现在真正理解你常说的,人不只是靠吃米活着,精神上的东西更重要,”武庚将诗言的小手拉到自己心脏附近,诗言只感觉武庚的心怦怦跳得好快。
“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没了你,我就垮了,废了,不再是个活着的人!”武庚动情地说着,眼中泛起水光,“真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诗言心一动,她能感觉出武庚的真心。
诗言压了压心头的悸动,注视着武庚,浅笑道:“奴婢何德何能让爷如此。”
“你有,你有好多,”武庚急切地道,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诗言的优点,什么美貌,风情,才智等等。
诗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现代社会那些男孩子追她的时候,也都这样说,恨不得把她说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结果呢……哼。
武庚看到诗言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突然大声道:“这些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认定你了!”
诗言一震,不是她没听过喜欢爱啊之类的话,只是这次意义不同,武庚是她梦穿而来,第一个向她表白的古代男人,身份如此特殊,地位又如此高层,她当真有些眩惑了。
诗言看向武庚,见他眼眸里溢满深情,那深情慢慢流淌出来,包围着她,令她周身无比的温暖。
诗言伸出纤细的食指刮了一下武庚秀气鼻梁,娇笑道:“傻样!”
武庚当真就傻笑起来,表情从忧伤直接跃升到幸福,他上前一步,轻轻把住诗言纤柔的肩膀,低低地唤着:“言,言……”
诗言欲语还羞地想挣脱武庚的钳制,武庚一把将诗言揽入怀中,低叹道:“言,给我个机会保护你好不好?”
武庚的胸膛虽不宽阔,但是也够温暖,有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和淡淡的清香,诗言漂泊周朝这么久,也希望有个坚强的怀抱供她栖息,虽然武庚不是她的良人,但是此刻就让她暂时软弱一会儿,暂时休息一下吧。
诗言环住武庚纤细的腰,将小脑袋靠到他精瘦的胸膛上。
武庚感受到香甜柔软的身子贴近,一时间意乱情迷,心底升起无限惊喜,他紧紧拥住了诗言,呢喃道:“言,跟我回殷地好不好?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诗言窝在武庚怀里,感受着男人特有的温暖,迷迷糊糊地道:“唔……”
武庚惊喜地问:“言,你答应了是不是?我没听错对不对。”
诗言正欲说话,旁边的大树上忽地簌簌响动了几下,武庚猛地抬头,喝问道:“谁?是谁在树上?”
诗言心下一惊,暗想小诵难道没走,一直偷窥他俩到现在?她忙从武庚怀里跳出来,站到不远处道:“爷,估计是风吹过发出的响动,花园太热,我们回去可好?”
武庚怀中一空,顿觉心中无限失落,也忘了计较树上是否有人,意兴阑珊道:“那--我们就回吧。”
诗言跟在武庚后面,慢慢踱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棵大树,树干挺直,树叶繁茂,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无风,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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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宴请管叔(一
议事大厅里,三个人相对而坐。
武庚饮着茶,沉思着。
平林看了看诗言,那目光里有询问:你们合好了?
诗言耸耸肩,做无奈状。
平林平静转过脸去。
武庚放下茶杯,慢慢道:“言,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做点什么?”
诗言纤指划着桌上的浮灰,慢悠悠问:“爷有什么打算?”
武庚默然了一下,和平林交换了个眼神,优雅地勾唇一笑,“总不能这样坐等回去是吧,也应该和监管我的三个王爷沟通一下。比如,那个三王爷……”
诗言还在思索谁是三王爷来着,平林在旁静静道:“就是分封到管地,居管监殷来实现对东方诸侯国的控制,是三监之首的……”
“管叔?!”还未等平林说完,诗言惊呼出口。
武庚满意地点点头,“言,你有感觉了对不对?”
平林丝毫不觉得意外,仍旧平平地叙述着:“大家都称他为管叔,他是周王的三弟,管叔鲜权力很大,一肩挑两任,既是中央重臣又是地方封君,他的地位相当方伯一职,比起周公旦稍低一些。”
说到周公,平林抬眼看了一下诗言,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他盯着诗言道:“周公就是上次来的四王爷,分封到周地,不过他没去,留守王宫协助周王处理朝政。”
诗言脸腾地就红了,她觉得平林是有意提起周公,而且还别有深意,好像看穿了她心事一般。
诗言瞪了一眼平林,平林含笑低头,脸色却在刹那间黯然了一下。
“言,你觉得我该不该和管叔联络一下感情,也方便日后相处?”武庚整个心思都在考虑如何和管叔交好,自然没注意到诗言和平林之间的互动。
诗言犹犹豫豫地问:“爷,你一定要和管叔走得很近吗?那个……虽然他权力大……还监管你……可你只要在殷地平平常常地呆着,他也不会乱报给朝廷的,是不是?”
武庚和平林都怔了怔,他们满心以为诗言会给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没成想她却是第一个出来阻挡的人。
武庚蹙起清淡的眉,惆怅地问:“言,你不愿意我联系他?”
诗言见武庚愁容满腹的样子,心里着急,该怎么跟他说,和管叔走得太近,也就意味着他和管叔都走到了绝境?
预测这个东西就是如此,说未来好会让人信心百倍,说未来不妙,不但让人心情不爽,而且还会让人产生质疑。
关键是诗言这个担忧不是多余的,因为历史就是如此经过的,她有心想阻止,可是能螳臂当车吗?
诗言反复思忖着,想着如何阻止武庚发展到这一危险地步,毕竟她也要到殷地,实在不想看着悲剧就在面前发生。
两个男人看着诗言面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武庚对着平林道:“你先去准备一下吧,这个管叔应该宴请一下。”
平林起身,看了看诗言,后者听见他俩的话,脸上有了些痛苦神情,平林摇了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见平林消失在门口,诗言立刻抓住武庚的衣袖,急切地问:“武庚,你这么急着联系管叔,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武庚呵呵笑了,他满意诗言在人后直呼他名字,这样听起来温暖又贴心。
武庚拍了拍诗言的嫩白小手,温和笑着:“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讨好一下监管我的领导罢了。哈哈,领导这个词还是跟你学的。”
诗言恨他跟自己打太极,反手捏了武庚手背一下,武庚痛得惊呼一声,赶紧收回手,淡青色的眸子却满是柔情,薄唇一瘪,委屈道:“你不信我?”
“武庚,不许糊弄我!”诗言凤眼圆瞪,这个时候必须掏出武庚的真心话,否则自己千里迢迢跟着去了,反倒变成孤家寡人,这个买卖不合算,也枉费了自己在现代定下的宏伟人生目标--嫁人就嫁有钱人【家产需得“溢”(亿)出来】,武庚家产有多少自己不知道,不过好歹也是个有地位的人--殷候啊!
“你是不是有反叛的心思?”诗言逼问着武庚,也不管自己言语有多么大不敬。
武庚勾唇魅惑一笑:“我有什么心思还能瞒过你吗?”
他敛了容色,正经道,“我本来困在这里时还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的,可是经过这么久,我也淡了心思,况且我也看出周国能灭了殷国,是有它道理的,我亲眼目睹了父王后来的种种行为,实在不堪一提,殷国的消亡除了天意之外,人为也起了加速作用。言,你觉得经过父王这么一折腾,还会有多少人支持我去反叛周国,重建殷国?”
诗言默然片刻,轻轻吟出一首诗:“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个人你跟我说起过,”武庚轻轻敲击着桌面,语音轻柔地说,“说他曾经是个国君,后来被另一个国君灭了国,他就整天忧郁着。”
“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在这首诗中流露出思念故国的情怀,另一个国君无法容忍,最后一杯毒酒赐死了他。”诗言一瞬不眨地看着武庚,别有深意地提起南唐李后主的典故。
武庚瑟缩了一下,转而神情坦荡地注视着诗言,“我和他不一样,周国的统治者还是比较讲究德行的,而我也只想平淡地生活,只要身边有你陪着。”武庚伸手握住诗言的小手,深情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诗言被武庚的深情震撼着,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似乎他俩可以好好生活下去,逃开命运的诅咒。
“言,我想宴请一下管叔,其实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联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你觉得呢?”武庚仍旧坚持地询问诗言。
诗言脑袋轰一声,立刻清醒过来,暗笑自己天真,历史就是历史,不可能有任何更改,武庚每走一步,都只是接近灭亡。
她只是好奇,以现在的武庚看来,他好似没那么大的野心,那个管叔既然是周公的哥哥,也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怎么会走到那种绝境呢?
诗言见武庚还执著地等着她点头答应接近管叔,无奈道:“也罢,宴请一下管叔也无妨,知己知彼才好办事。你可以准备着了……”
诗言跨出议事大厅的门,正碰上平林回来,两人点头擦肩而过时,平林看到诗言脸上有无限的惆怅之色,他注视着诗言窈窕的背影越走越远,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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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宴请管叔(二
宴请管叔的酒席照例摆在武庚别院的后花园。
是夜,五角亭点缀着几盏彩灯,放出朦胧的光,天上的月亮也是半明半暗的,衬得整个后花园缥缈如仙境,别有一番韵味。
管叔只带着两个侍卫,便装而来,诗言佩服他颇有胆量,但转念一想,又暗笑自己愚昧,武庚将归之人,只能竭力巴结管叔,哪里敢存了加害之心?
只是管叔的长相让诗言大吃了一惊,本以为是像武王那么英明神武,或者如周公般俊美无俦,再差也得和召公相仿,狂野奔放吧。
这个管叔长相不差,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长方形的脸上配着粗短的黑眉,微肿的大眼睛,不笑不说话时还是很耐看的,可是一笑起来,肿眼眯成一条缝,大厚唇大大咧开,露出白牙,那表情,那笑容,让人觉得他实在憨厚得很,也有点傻了吧唧的感觉。
诗言知道历史上的周武王是以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来分封亲属和功臣,让他们建立诸侯国。最高爵位的公据说分封了三位,周公、召公和毕公,她有缘见到周公和召公,已经很幸运了。武庚被封为殷候,她也算是见过二等爵位的人了。这个管叔是三等爵位,也是伯爵的首位,现在看来,有些差强人意啊。
武庚大约和诗言感觉相同,是以刚一见到管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神态自若地请管叔上座,招呼下人上酒菜,让诗言不得不佩服武庚,到底是大眼界,与众不同。
管叔看着桌上的酒菜,咧开大嘴笑了。
武庚白磁般细致的脸上微微泛起红,他有点窘迫道:“我这里……”
管叔一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你不用解释,也不用不好意思,就是你这份甘于勤俭的态度,才让我四弟周公旦倍加赞叹,力主大王放你回去,”他伸出蒲掌般的大手重重拍了拍武庚看起来有些孱弱的肩头,“小子,你也挺不容易的!”
武庚忙端起酒杯,相让于管叔,借着酒杯挡在嘴旁的当儿,疼得龇了一下牙,继而苦笑着饮下酒。
诗言早就隐在亭外的花丛中关注着亭内的动态,见二人如此情景,想笑却不得不忍着,只好将那纤柔的肩膀抖成跳舞状。
“很好笑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诗言响起,温热的气息直扑诗言纤细白嫩的脖颈处。
诗言正要破功,笑出声来,来人厚实的手掌一把捂到诗言娇嫩的唇上,低低道:“别笑,让爷听见不好。”
诗言平息了片刻,来人才将手掌拿下,只是对着手掌怔怔看了一会儿。
诗言悄声说:“平大哥,这个管叔怎么是这样的人呢?好有趣!”
平林淡淡道:“你以为周王会把一个狡诈阴险的家伙分封到殷地去监管武庚?坦率真诚是管叔最可爱之处。”
“你又知道了。”诗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什么坦率真诚,我看是直白吧。”
平林贴近诗言耳边悄悄说:“比起周公,管叔当然直白了。”
诗言一咬银牙,伸手到平林的腰间掐了一把,平林闷哼一声,低语道:“丫头,你好狠的心!”
诗言娇笑着贴近平林宽厚的耳朵,吐气如兰道:“你要再提周公,我就去投奔他,反正我也不太想跟武庚走。”
半晌没听见平林回应,诗言见平林神色怔忡,黑眸幽深,于是轻轻碰了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