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将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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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世轩在如意斋会那般失控，原来他早已知道了真相。他这辈子对月娥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否则他不会那般伤心和绝望。这种绝望的感觉本将军这些天总算彻底领教了，从知道她受伤的那一刻起，从见到她苍白如纸面容的那一刹那，心几乎是被打成结，绞在了一起，连呼吸都感觉要停止。那一刻，只要她活着，即使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非凡，你说你爱我，不能离开我，我又何尝不是。如果没有倭寇的频频骚扰，我真想带着你从此归隐山林，过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般的逍遥日子。你在信里一再要我原谅你！从今晨世轩的举动来看，他也早已原谅了你，否则他不会那么积极的寻找大夫。想必是你身上的某种特质打动了他。于是对你有着太多歉疚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原不原谅呢……
“咚咚——，咚咚——”正胡思乱想间，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戚继光从沉思中拉醒，只听他淡淡地回了一句“进来吧！”
“咣——当”一声，随着这响动，世轩面带忧伤之色闯了起来，神情是说不出的急切。
“世轩，你来得正好，本将军正好有事与你商议！”看到来人，戚继光怔了一下，瞬间想起莫非凡信里提到世轩已知道真相的事实，于是便想起要问世轩一些事情。
“将军，不好了，侍卫们刚从护城河里打捞出了一具尸体，经辨认好像是王妈的！”世轩急冲冲的说到。
“王妈的？”听到世轩的禀报，戚继光手里的东西顿时洒了一地，眼睛不相信似的睁得大大的，几乎是惊呼出声。
、第七十五章 非凡苏醒之后
“非凡，你终于醒了！”莫非凡缓缓睁开眼睛，再次看到林原那张熟悉的有着明亮双眼此刻早已急切不已的脸，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哎！看来幸运女神真的很眷顾自己，把自己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救了出来。面临那样的险境，自己竟然奇迹般的再次复活了，不禁感到唏嘘不已。而后她努力朝林原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林原，那些倭寇呢，被赶跑了吗？将军回来了没有？”莫非凡努力抬了抬身子，急切地问道。见她这样，林原连忙拿过一个枕头让她靠在背后。
这些天来，梦里无数次梦到他的身影，梦到自己身处悬崖峭壁时他奋不顾身相救的情景，梦见被他拥在怀里那种安心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都不愿醒来。可是如今醒来之后环顾四周，哪还有他的影子！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那天你昏迷之后，世轩一面与敌人拼力厮杀，一面命人火速送我们回戚府医治，所以后来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后来听有的侍卫说起，就在那万分危急、登州即将城陷人亡的时刻，戚继光带着他的援兵终于赶到了，最终他纵马挥剑，和世轩里应外合把那些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四散逃窜，还抓获了不少俘虏，登州城之战总算有惊无险。幸好戚继光赶得及时，要不就算那世轩再勇猛强悍，也敌不过倭寇的千军万马、刀光剑影啊……不过，非凡，这一切还不都亏了你，要不是你组织民兵拖延时间、积极抵抗，恐怕这登州城早就完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你真该听我的话早点从后门离开，你看你，为了这登州城差点连命也丢了。你说你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你知道吗？从你受伤的那一刻到现在，我是怎么过的吗？简直是在煎熬中度日如年哪！幸好，你终于没事了！”看到躺在床上仍然如弱柳扶风的莫非凡，林原心疼不已地责备到。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登州城保住了就好！林原，对不起，这些天让你为我操心了。放心吧，我没事了，你不必太担心了……”听到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莫非凡止不住内心一阵激动。看来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自己虽然受了重伤，可得底挽救了那千千万万条民众的性命。就算自己明知会有这一劫难，为了他，为了这城中的百姓，也会义不容辞。只是自己身上的那一箭到底是谁射的？倭寇吗？还是另有其人？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可却没有对得上号的面孔。
“林原，这些天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醒来后却没看到他的身影，莫非凡心里不免怅然若失，忍不住带着期盼问出声来。
“你中箭的那一晚，大败倭寇之后，戚继光和世轩一起来过，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你，还有你身上那本带血的书籍时，倒是吃惊不小。而后他不知为何突然暴跳如雷，还对我发起了无名之火，最后竟叫世轩把我赶了出来，只留他一人在里面，任凭我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你说这人怪不怪吧？”林原一脸不解的回到。
“他来过？真的来过吗？”听到这个回答，她立马坐直了身子，急切地问到。原来有些梦境并非只是梦，而是他带给自己的一种真实的感觉。而后她呆呆打量着梳妆桌上那本已破了一个洞的带血的诗集，暗自揣测起来。他已经原谅我了吗？要不怎会从血肉横飞的战场下来还不忘拖着疲惫的身躯来看自己。只是他为什么要发火，难道自己和林原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是啊，他是来过，不过，从那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世轩倒是经常来看你，这不，前脚刚走。我看他到是比那个戚继光够义气！”林原淡淡地说到。这戚继光不知是什么意思，非凡都已经病成这样，竟然不闻不问，难道在戚府这么久，就一点也没生出感情来。难道他的心也像他的外表那般冷酷。
“也许他是真的有事忙不过来，林原你也别怪他！我其实不在乎的！”听到林原这样说。莫非凡呆呆的望向门口，眼神空洞而又迷离，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好苍白好无力。
“哎，非凡，你就这么傻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他戚继光就那么好吗？难道他的事比你的命还重要？”林原无奈的摇摇头。爱，真的会让人迷失吗？眼前的女人，曾经有着一张多么活泼生动的脸，可如今你看看，那凄楚的眼神，那黯然的面色，处处让人心痛不已。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除非有一天自己不再被需要，除非有一天她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要不，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她的。非凡啊非凡，多少次我都说服自己放下，可多少次又再次拾起希望。可是我还能希望吗？
“别说了，林原，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再休息一会儿！”听到林原这样说，她往被子里缩了缩，悄悄闭了眼睛。她并不想辩解，有些事情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自己会选择离开，再也不回来。
几天后，在林原的细心照料下，莫非凡终于能够下床行走，气色也已好转了许多。只是一直没看到那个期盼的身影，一双淡淡的柳眉锁得更沉了些，只是在林原面前仍然强作欢笑。在这期间，也没看到世轩的身影，戚府的一些下人们好像也换了，偶而会有不认识的面孔送些吃的过来，表情恭敬却不言语。称呼却是全变了，大家不再称她为夫人，而是唤她为莫小姐。
“林原，扶我出去走走吧，老是呆在房间里，我都快憋出病来了！”莫非凡向林原恳求道。关于戚府的一些转变，她看在眼里，但并不加言语。有些东西多说只是陡增烦恼罢了。
“好是好，只是你，确定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吗？”林原仍然不放心，关切的问道。
“放心，我好得很，不信你看……”莫非凡站起身来，轻盈地在林原面前转了一圈，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啊，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啊！”和林原一起走进花园，莫非凡终于长吁一口气。看到到处郁郁葱葱的树，自己栽种的星星点点的黄色或紫色的的菊，心里积攒的郁结终于散去了许多，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
“非凡，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以后要常笑才是！”林原捊过散在莫非凡额前的几缕发丝，动情的说到。
“啪——啪”不知是谁在在远处鼓起掌来，而后一个熟悉而又尖利的女声传了过来，
“哎哟，好一副你侬我侬的动情画面，一个是冒牌的夫人，一个是不知何方来历的说书先生。我看你俩倒是般配的很嘛！”
顺着这声音回过头去，只见素云正在小翠的搀扶之下攥着丝帕款步而来。
、第七十六章 素云的挑衅
“非凡，别理她，我们还是到别处走走！”听到素云那刻薄的话语以及挑衅的神色，林原只觉素云来者不善，怕莫非凡受到伤害，于是拉着她就准备离开。
“怎么？做了亏心事就想走吗？莫非凡，莫小姐是吧！哎，我说，你平常的那股嚣张气焰哪去啦！你不是很能说吗？”素云拦在她的面前，锐利的眼神直直朝她脸上扫了过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今日的她竟意外地换上一身素服，没有了以往的艳丽，但身上的那种气场却强大得摄人心魄。
“素云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失赔了！”莫非凡冷冷地说到，迎上素云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该来的总会来，是祸躲不过。自己虽然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在府中生存良久，但并未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虽然受伤的这些日子将军从未来看过自己一次，但她相信将军如果真要惩罚自己，也不会等到今天。
“什么，好个大胆的莫非凡，你竟敢对本夫人无礼。我素云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嘛？”听她这样说，素云的脸拉得老长，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不叫你素云叫什么？哪道要叫二夫人不成！你别忘了，我可不是这戚府的下人！”莫非凡立即还以颜色。
“二夫人，哼哼，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我已怀了将军的骨肉，只怕你很快就要改称呼了！说到这里，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害死了那王月娥，我怎会有这样的天赐良机！哈哈！”
素云轻轻抚了抚那仍显平坦的小腹，得意的说到。
“什么，你怀了将军的骨肉，这一切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听到这消息，莫非凡竟然一时语塞，脸上微微闪现的喜悦之色顷刻凝成冰点，不相信似的摇着头，而后脚下一个愣怔，差点摔倒在地，幸亏林原及时扶住了她。怪不得这么些天都不见他的身影，原来他早已沉浸在素云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她莫非凡算什么东西，顶多也就是个主动送上门的陌生女人而已，亏她还天天眼巴巴的望着门口，渴望着奇迹的出现。
“素云，请你说话放尊重点，王月娥的死与非凡无关，这点就连世轩都可以作证，你凭什么在这胡言乱语！”看到非凡被欺负，林原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拉过莫非凡，用身子挡在她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辩解到。
“世轩嘛，早就中了这个女人的迷魂汤，当然什么都帮着她说话喽！哼，我早就看出她是个狐媚胚子，把这戚府的男人都迷得团团转不说，外面还拉着你这么一个书呆了作垫背。哎，我说，姓林的，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趁早离她远点才好，指不定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看她啊，就是个狐狸精、扫把星……”素云越说越激动，越来越口不择言，越来越多的恶毒话语从她那一张一翕的嘴里不断嘣了出来，句句如针似箭扎在莫非凡沉寂多日的心头，一股无名恶火瞬间从周身窜了上来。
“素云，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俗话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莫非凡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说我。告诉你，对我莫非凡来说，什么样的苦我都可以忍，就是不允许有人污辱我的人格。你要再这样，休怪我不客气了……”莫非凡推开挡着自己的林原，跨到素云面前，双手紧握成拳愤怒不已，指节深处也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一双灵动秀美的芙蓉大眼紧紧瞪视着素云，一副即将突破底线的样子。
“哟，你还不承认了是吧！自从你来了，戚府哪一件事顺利了，先是王月娥死了，而后倭寇又打了进来，现如今连王妈都掉进河里淹死了，你说，你不是扫把星是什么？如今你莫非凡算什么东西，一个冒牌货而已，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奇怪女人。你以为还会有人为你撑腰吗？要不是这次登州城之战，你立下了些许功劳，也许早就性命不保了。合该你命硬，那一箭射到心脏你都没死……”看到莫非凡气得浑身颤抖的样子，素云越发得意了起来。哈哈，现今我又怀上了将军的骨肉，戚家香火如此单薄，将军疼我还来不及，再说现在那王月娥已死，正式夫人的名份迟早都是我的，难道我还会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成。
“你瞎说什么？王妈——死了！”素云的话如一记惊雷，炸得莫非凡耳边嗡嗡直响，她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住素云的衣襟，提到自己跟前，杏眼圆睁，急切的问道。本来虚弱不堪的身子也因听到这惊人的噩耗突然蓄结了一股无名的力量，好似要把眼前的女子捏得粉碎。怪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