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大小姐-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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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马上去。”
船尾除两边的船沿边留了点空隙，其他地方都堆满了半人高的木桶。
楚濂点点头，那名头领捞起个木桶，像扔铁饼样扔了出去。叶一凡一抖折扇，一枚钢制硬针如影随形，射向木桶。木桶四散裂开，鲜活的鱼儿摆着尾蹦跳下大海。
“快！”五大三粗的壮汉抓起鱼叉，猛力掷向鱼落的地方。
血慢慢地溢出海面，先是一小滩，跟着是汩汩地冒出来。水流急速地转动着，浪花四溅。
“鲨鱼！”好在船上的都是老手，惊呼过后，立刻熟练地分工合作起来。
几条凶猛的鲨鱼露出头来，阳光下，那些尖而锋利的牙齿泛出森冷的光。它们一口咬向其中一头，那头鲨鱼回嘴咬住身边的鲨鱼。血在它们的四周蔓延开，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最先被咬的鲨鱼挣扎着，它试图跃出海面，可是肥硕的身躯只跃了一点点，立刻横躺在血泊中。围着鲨鱼凶猛地冲过去，一口咬下，撕扯，朵颐一分钟前还是它们伙伴的同类。
“快！”就在那一甩头间，楚濂瞄见一张白到了极点的脸。“小叶，你照顾好如意，其他事，我来。”楚濂抓起一把鱼叉，甩了出去。那片本来已经在慢慢变平静的血红的海面，立刻波荡起来。被扎中的鲨鱼拼命挣扎着游向它以为的同伴，可是等待他的是张开的大嘴，锋利的尖牙。
“为什么吃同伴？”玉如意虚弱地靠在叶一凡怀里，“在一起不是力量大些么？”
“与其让别人吃，不如自己吃，壮大了，才能保住可以生活的这片海域。”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跟杀人现场有什么区别？“闭上眼睛，不要看。”我自己不也是如此残忍地杀死仇敌……我不杀他，他必杀我，这是江湖的铁律。
、鲨鱼【6】
“不，”玉如意的身子有些摇晃，可是她没有闭上眼睛，“是不是，”肺部的空气如此稀薄，以致于让她不得不深深地、大大地吸口气，“是不是调换过来，也是同样的结果？”
“江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楚濂目注远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嗯，你手下留情，你死，TA活！”叶一凡忽然有些厌倦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只要这样，拥着喜欢的人，看海，看日出，就够了。可是，师傅会答应吗？那些生死与共的伙伴会答应吗？
“扔炸药。”
笨重的木桶带着铮亮的火引，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一条鲨鱼迫不及待地跃出海面，张开大嘴，它以为那还是鲜美可口的鱼。
“嘭”火光冲天，搅动整个海面都动起来。几条鲨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它们的嘴半张着，仿佛在幻想即将吃到很多很多的美食。它们的牙齿还是那么锋利而阴森，可是它们再也用不着了。
海面上静静的，没有欢快的海鸥，没有活蹦乱跳、试着跃龙门的鱼。
突然，一条黑影快若闪电地冲向被炸死的鲨鱼。它贪婪地咬住其中一条，立刻拖曳着往下沉。海面波荡起来，刚才的危险像是泡泡“啪”地没了。你争我夺，撕咬撞击，伴随着血激烈而血腥地进行着。
“如果是它的妻儿，也下得了嘴吗？”玉如意大睁着双眼，已经不发抖了。
人的适应性真是可怕。“眼看着它们被活活吃掉，不如自己杀了它们，是不是好点？”
“也许。谢谢，叶哥哥。”玉如意站稳了身子，她的双眸露出股刚毅，“我没事了。”
我有事，小叶更有事，一个纯洁的姑娘没了，江湖，染缸啊。“再炸！”
玉如意的身子晃了晃，“要把它们全杀了？”
“想去桃花岛，必须杀了它们。”楚濂挥挥手，又一个火桶在血泊中炸开。“回来时这船要没了，那些鲨鱼可不会同情我们，更不会像现在给你问话的机会。”
“楚兄。”叶一凡皱皱眉，不可以说得委婉点吗？
“我这满船都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命！小乙，你说是吧？”
小乙尴尬地笑笑。我真贱，呆在船舱多好，凑上前来给人消遣。“？对，很对，非常对，总不能让鲨鱼活，我们死吧？”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天空中忽然传来海鸥的鸣叫声，孤独却极其悦耳，果然，活着比什么都好，即便寂寞。
“我……”玉如意用力咬紧下嘴唇，“我也来。”她抓起把鱼叉。风拂过她的头发，有种悲壮的感觉。“对不起，”她像是和谁赌气，重重地甩出去。
“没中……”说话的人差点咬到舌头，因为楚濂凶狠地瞪过来。他要再敢说下去，楚濂铁定把他扔去喂鲨鱼。
玉如意长长地吐了口气，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她可以掷中的，为什么没中？她闷闷不乐地去到一边，抱着双臂坐到地上。
、鲨鱼【7】
破小叶，快上！楚濂使劲眨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叶一凡依然看着大海，看着那些血蔓延，渗下，变淡。沾过血的手已经放不下折扇，放不下暗器，放不下很多，就算偶尔触动，也还是放不下。
“还炸吗？”
“炸！”楚濂很生自己的气，比任何时候都要讨厌自己。他甩出一个火桶的同时，用上了铁链子。“抓一条活的。”送给吕尚书，让他知道在海里鲨鱼是霸王，所向披靡，到了岸上，除了挣扎，惊恐，什么也不是。
玉如意没有动，她这样呆呆地出神已经半个时辰。她忽然跳起来，“守哥哥？”心慌得厉害，眼皮跳得厉害，为什么？为什么？冷静，冷静，守哥哥一定在这附近，再不冷静，四周布满凶残的鲨鱼……玉如意拇指捻中指，右上左下对抵成瑶花状，冥神静气地追寻白白的气息。
“少爷，”
楚濂凶狠地瞪了问话的壮汉一眼，“嘘。”小丫头的脸怎么有点白？她这姿势是在默用内力找人？这茫茫大海，找人？他看眼叶一凡，就知道你小子会关心。
叶一凡注目看着玉如意，眼里闪过一抹痛苦。这样固然能找到李公子，可是却要消耗你大量的体力和内力，值得吗？他对你这么重要吗？我终究只是个过客？
“楚兄，继续扔炸弹。”
啊，小叶，就算得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你也没必要干扰小丫头，她会恨死你的！“真要这样干？”
“快，把鲨鱼都吸引到那边，其他地方会稍微安全点。”
啊，小叶，你真是太伟大了！楚濂激动地拥抱了下叶一凡，“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是个大好人，天下最好的大好人。”
什么啊？叶一凡被闹了个脸红，夸我就夸我，趁机揩我油？他笑嘻嘻地一抖折扇，“你也是好人，要不要亲下，以示奖励？”
挑衅我？来啊，谁怕谁？“好啊，只要你帮我抓回活鲨鱼，别说亲，就是……”楚濂暧昧地眨眨眼，用屁股撞了下叶一凡，“那个也行。”
肉麻当有趣！小乙歪歪头，你们是没去尝试，所以开得起这玩笑，真是幸福的人。他转头望向别处，刚才，他转过头来，屏气凝神注目看去，“那边有人！”他的手指着西南向，那里据被炸的鲨鱼群不过数十米。
“真的？”叶一凡立刻吩咐：“快，把船划向那个方向！”
信他？楚濂不以为然撇撇嘴，“他是想害我们。鲨鱼的鼻子灵得很，我们这满船的火药味，它们一定知道是我们干的好事。”
“那给我一条小船，我划过去。”叶一凡不像说笑。
疯了？楚濂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你认识他是不是？”
“是那边，快划过去，守哥哥在那里。”玉如意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她的脸白得吓人，她的眼中溢下泪来，“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好不好？”
楚濂用力握了握拳，“班头，掉转船头，划向如意指的地方。”
、鲨鱼【8】
“少爷，那里的鲨鱼正在群集，”班头急得满头大汗。
“我叫你划，你就划，啰嗦个什么劲？”楚濂的手握得更紧。他怎么会不知道那里很危险，极可能会危及船上所有人的性命，可是他能不去吗？他做不到。
“这样吧，班头，你们划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放一艘小船下去……”叶一凡的提议同样遭到班头强烈地反对，“不可以，鲨鱼会围攻你们，你们活不了，海里那位也活不了。”
“先划船，好吗？”玉如意曲下一条腿，半跪在甲板上。珍珠般的眼泪碎在地板上，让人不忍卒睹。
“如意，你起来！”楚濂火很大，不是叶一凡拦得快，他已经扇了班头一耳光，“你不划是吧？”
“别，楚哥哥，班头是为了大家。”玉如意抱住楚濂的腿，她仰起头，脸上的泪痕那样清晰，那样让人为之心痛。
“你先起来。”
玉如意没有拒绝，站起身。
远处的黑影模模糊糊，却近了点。船动了，不快，也不慢。
“谢谢，谢谢大家。”玉如意一踩甲板，跃上旗杆，用力扣住缆绳。
“如意，你干什么？给我下来！”叶一凡急了，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一脚踢翻木桶，踩在上面。楚濂赶紧扭住他的胳膊，“住手，你想害死她啊？”
利用缆绳弹力的玉如意，箭矢般地弹向在海面上沉沉浮浮的李守成。
就是现在。楚濂拼全力扔出鱼叉，扎向玉如意他们右侧的鲨鱼。鲜血鼓了下泡，立刻浪花翻溅，数十个锋利的白牙冲向那个地方。“小叶。”
叶一凡一掌劈开木桶，抓起一块，一招“仙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射向玉如意的前方。
玉如意抱起李守成，一点李守成乃以浮起的皮橡圈，全力向船的方向跃回来。她只跃起不到两尺的地方，就跌了下去，水很快漫过她的脚踝，裤管。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她拼力一掌击向海面，努力跃起。
身子好重，守哥哥好重。
木片？玉如意大喜过望，一脚踩在木片上。
她的身后，一条鲨鱼张开大嘴，箭似地标过来。
“如意！”叶一凡扔下木块，就待冲出去，楚濂“啪啪”点了他的穴道，“给我安静点。”他伸出手，“火桶。”立刻有人递上点燃的炸药桶，楚濂深吸一口气，猛地扔出去。
“嘭”火光冲天，浪涛疾射向半空。
好了，小丫头暂时安全了。楚濂笑了，叶一凡却气紫了脸，“楚濂，解开我的穴道！”楚濂怔了怔，哎哟，连名带姓地叫，难得，太难得了，他甚至鼓起掌来。叶一凡三字经蹦了出来，“tmd”楚濂惊讶地咧咧嘴，解开了叶一凡的穴道，他立刻躲到小乙的背后，“我可是为你好。”
叶一凡没有时间理他。他劈开另一个木桶，以“暗夜渡香”的手法送到海面上，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蹿上桅杆，扣紧缆绳，蹦弹了出去。
、鲨鱼【9】
又一个不怕死的。“放艘小船下去，我去接他们。”我也不怕死。楚濂呵呵一笑，正是如此，我们才是朋友啊。
就在鲨鱼快咬过来的那一瞬间，玉如意往后一跃，踩在鲨鱼背上。她差点滑倒。鲨鱼吓了一跳，猛力摆尾。玉如意一踩它的头，跃向不远处的木片。水很快再次浸湿她的裤管，这次到了小腿。她咬牙一拍海面，奋力向前蹿去。
身后的鲨鱼发现上当了，它立刻掉转头。“嘭”火桶落下，炸伤它的鱼尾。它更加愤怒了，凶狠的眼睛里全是杀气。它迅猛地游向玉如意。好疼，它回头看，阴森森的一片白牙。
玉如意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水已经漫到她的膝盖。可是，她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她拍向水面，拼力向前奔去。不行，身体在往下坠，右手快撑不住了。守哥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使力一拍，水花飞溅，她跃向半空，坠下。
一条黑影接住了她。
“还有没有力气？”
玉如意的眼泪滴落下来，“有！”
两人合力跃向前方。他们的身后，血在蔓延，在散开。
“快，到船上来。”楚濂熟练地一摆桨，换了船头尾的方向，“没事吧？”
“嗯。”叶一凡拦腰抱着玉如意，玉如意夹着李守成。三个人湿漉漉的，狼狈地倒在船的一头。
“少爷，快。”
楚濂抓住垂下的绳索，一把扯住叶一凡，“拉。”
小船在鲨鱼锋利的牙齿下，脆弱得像根稻草。
“不能在这杀。”班头很有经验，“只有一条，活捉怎样？”
楚濂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好。”
船剧烈地震动了下。鲨鱼进攻了。它的牙撞上坚硬的铁片，它的凶性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它更加猛烈地撞过来。
“笨蛋。”
鲨鱼停止了动作，就像被喝止住，慢慢地、慢慢地翻转过肚皮来。
四周一片静寂，惊讶让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手头该干的。
“快用绳子套住它的嘴。”
对呀，快套住它的嘴！惊醒的人们熟练地捆住鲨鱼，把它扯上了甲板。鲨鱼的眼睛闭着，不是它偶尔摆动下鳍，真不敢相信它是活的。
叶一凡很想好好地躺躺，可是大半身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侧头看下几乎是软瘫在他怀里的玉如意，她浑身已经湿透了，这让她女性的特征异常明显地展露出来。叶一凡不觉咽下一口唾液。
玉如意的背弓起来，她的眼睛警惕地盯向甲板上正在准备捕鲨的船夫们。
叶一凡曾经见过这种场面：当侵入的猫爬上屋顶，虎视眈眈地逼视过来时，地上的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