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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汉飞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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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完毕~~

小霍霍:祁连山的映月泉里都是收藏,俺一定会带来最亮的收藏给乃~~

小刘刘:收藏和点击,朕都要~~~

瑶歌:长安城外,晋江河畔,勿忘收藏~~

~(≧▽≦)/~ YY完毕~~




53

53、箫鼓鸣兮发棹歌——断念 。。。


刘彻策马立定,俯身凝着我。他能找来这里,便说明一切都已败露…我突突后退几步,慌乱地抬头。

“爱妃想知道,朕为何在这里?”他眯起眼眸道。

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见我不回答,紧接着道,“爱妃更想知道,你所候之人境况如何。”

“你…”我心头一惊,恐惧瞬时袭来。

“爱妃有两个选择,一是随朕回去。”他眸光寒冷,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

“另一个呢。”我定定地开口。

“二是朕带你回去。”

“呵呵…”我摇头惨笑,刘彻步步逼近,我被压迫地向后退去。

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霍去病已被我拖累,我犯下的错误已无可挽救!

北沙坡后,是一片陡直的荒崖,我站在坡顶,扬头望向刘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根本不该来到这里,请陛下莫将我的罪罚,加诸他人。”

“李瑶歌!”在他的厉声呼喊中,我静静闭上双眼。

耳畔风声呼啸,身子向后翻落,最后一眼,天旋地转。

“你若是敢死,朕绝不放过你…”

“朕不准你离开,你可明白…”

“小瑶,朕命你醒来…”

黑暗中,那个声音不停地呼唤,朦胧间,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动了动手臂,仍是张不开双眼,双手被人握住,却一片冰凉。

“回陛下,李美人已撑过极期,待清醒过来,调养些许时日,脑中淤血便会消散。”

“速去煎药。”我能分辨出,这是刘彻的声音。

“诺。”

“若三日之内仍无效用,提头来见!”“微臣当竭尽所能。”

脚步声散去,我缓缓睁开眼,突然而来的光亮刺得我一阵紧缩,那双大手迅速覆上我的眼眸,“你终于肯醒过来了。”

我空洞地望着虚无,“我真是命大,几次都死不了。”

“朕不要听任何解释,陇西秘行永不再提,一切都再无人知晓。你只需待在承明殿,安心养伤。”他音调沉郁,良久无言。

刘彻扶我躺下,我这才隐约看清,那双眸子望向我时,看不出情绪。

于他而言,此次却是我一意孤行铸成的错,可他并不惩罚我,反而这般悉心照料,令我无所遁形。

“陛下…”

他走到门边,回头道,“那日前夜,匈奴突犯陇西东南,骠骑将军带兵征缴,朕启程回京后,始收捷报。”

我如梦方醒,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有此突变,霍去病并未背叛约定,黎民家国于他,终是重于儿女情长。

是悲凉,亦或是释然,我靠在墙上,恍惚难复,短暂的甜蜜转瞬即逝。

命轮旋转,我仍是回到了这里,未央宫,承明殿,终我此生纠缠,难以逃脱的,是牢不可破的宿命。

短短十几日,一觉醒来,沧海桑田。

我整日呆在昭晔阁,不与任何人交谈,南陵每日三次,将饭菜汤药送至内殿。

心房胀的酸涩难忍,食欲全无,每餐只就着药汁吃上几口。

铜镜映出憔悴的面容,原本饱满的双颊,消瘦之下露出尖细的下巴,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我的青春还未盛放,便已匆匆凋零。

我颓靡的熬着日子,对一切都不在意,刘彻以太医令的性命和官职相逼,才使得我勉强规律进食,胃里空荡荡,食不知味。

陈麓送来的密卷都被我尽数焚烧,我不想听到任何讯息,宫墙深深,将心门紧闭。

刘彻自那次以后,除了处理朝政外,几乎不踏足内殿,偶尔几次,我竟发觉他只悄悄立在门外,待日落西斜,便抽身离去。

我躺在床上,背身而对,直到他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去。

他似乎比我更无法面对,更急于逃避。

悠悠转醒,满室春光,坐起身子,近日头痛的发作逐渐减少,从不间断的药汁,反复折磨着我的味蕾。

那日我靠在窗前,失神地拨弄着凤栖梧,断续残破的音阶从指间流泻,忽然瞥见窗外那一枝新桃,粉嫩勃勃,久闭的心门,骤然打开,一缕春光劈开久寂的灵魂。

日子照样得过,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我的爱恨喜怒而停止。

历史上的李夫人,死在她最美的年华,只留下了一个一岁大的儿子。

我也许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浪费,漂泊太久,短暂停留,一晃经年,仍是双手空空。

刘彻名为将我禁足,实则让我静养。踏出殿门的那一刻,阳光普照下来,我仿佛沐浴一场重生。

我带着南陵去了曲台殿,如今这宫中让我牵挂的,只有那个和我一样无依的孩子。

隔着高高的长廊,看到皇子们正在听少傅讲学。

我在殿外踱着步子,柳树繁茂,青翠欲滴,偶尔夹着几树桃花,层层叠叠,将这未央宫一隅衬得别有情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踮起脚尖,凑在一支桃花上轻嗅,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丈余外一名玉冠长裾男子侧身而立。

我拢袖颔首,从他身旁掠过,他上前一拜,“微臣拜见李美人。”

收回脚步,我仔细看去,眼前人四十多岁的年龄,谈吐间颇为儒雅。

“你是?”我不记得见过此人。

“微臣寻太子少傅而来,不想扰了美人的雅兴。”他垂首让路,做了请的手势。

我不再追问,径直走向殿门。

“李母妃!”授业完毕,小刘闳向我跑来,多日不见,脸蛋似乎胖了一些。

“闳儿,都学了些什么,母妃检查一下。”我拉着他,回头瞥见庄青翟正在殿内走出。

“儿臣如今正修习诗经和论语。”他骄傲地仰起小脸。

“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此言何意?”我问道。

“孔夫子教导我们要言行一致,举止端庄。”他认真答道。

我点点头,“那你一定要记住,不论何时,做人便都要有信有立,君子立信而安身,做一个好皇子…”

长大以后,便可以少受些苦难,平安一生,是帝王家最奢侈的享受。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应着,拉着我玩闹一番。

晚间正准备就寝,忽听外殿有人禀报,麒麟阁是刘彻平时下朝后处理公文的别馆,天色已晚,而刘彻今晚并不在。

我不予理会,不一会却有黄门侍者来报,我犹豫了片刻,最终整理好衣衫,款步走入麒麟阁。

“为何是你?”步撵上坐的,正是那晚密林中的白须老者。

“陛下恰好不在,不知大人何事禀报,不如明日早朝再议?”我淡淡道。

“不…老臣今晚便要…咳咳…”他使劲咳着,仰身歪在榻上,无力道。

“丞相大人年事已高,且素有固疾。”一旁的小黄门提醒道。

我眉头微蹙,环顾道,“你们可知陛下现在何处?”

“奴婢不知。”众人垂首。

“美人,老臣有话要说。”他游离的目光定在我脸上。

“都退下。”我抬手屏退左右。

“女子,你过来。”他低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疑惑着走过去,低伏身子,“丞相大人是要本宫传话于陛下?”

“那晚陛下不听劝告,执意不肯杀你,老臣便知这后宫朝堂要变了…”他顿了顿,我猛地一惊,忽然想起那晚情形。

“为何?”

“陛下是明君,祸水殃国不可为…昔吕后乱政,犹有训诫…”

“丞相不必费心,本宫没那份心思,也没那份能力。”我轻声打断他。

“老臣时间不多了,容我说完。”他费力地吐了口气,接着道,“转告陛下,老臣去后,放眼朝中,丞相一位该由…”

停滞了片刻,我看他情形不对,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我这就替你去寻陛下!”

“李蔡可担重任…”他攥住我的袖摆,眼神忽而浑浊,“还有一人可用…”

我屏气静听,生怕他一个咽气,“李蔡可担丞相一职,另一人位是何人?”

夜风从窗外吹来,屋子里烛火忽明忽暗,白发老者伸出枯瘦的手臂,只闻得细弱的喘息音,殿上弥漫着一股悠远沧桑的气息。

“朱买臣…”话音刚落,他便颓然倒下,沉静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笑意,安详平和。

“你怎么了,醒醒…”我不知所措起来,连忙对外喊道,“来人!”

老丞相闭着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我命小黄门前去宣太医令,一面带着几名侍卫匆匆赶往椒房殿。

直觉告诉我刘彻今夜一定留宿椒房,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宫规条例,丞相命不久矣,不能再做耽搁。

“美人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冉乐将我挡在殿门外。

“陛下可是在此?”

“美人莫让奴婢为难,惊扰凤驾可是大罪。”她加重了语气。

“帮我禀告陛下,本宫有要事相告。”

“这…”

我看她不肯放行,挥开她的手,径直闯入殿内。

“美人不可…”

“出了何事?”刘彻拢着衣衫大步走出,看到我微微一惊。

“夜深单薄,莫染了寒露,有事自让宫人来报便是。”他揽过我,将外衫拢在我身上。

“陛下,臣妾有要事相告!”我避开他的目光,抬头见卫子夫只着了水红色中衣走出,纤细袅娜地立在刘彻身旁,妆容未退,发髻微拢。

“李美人,是夜已深,何事不能明日再说。”她强抑住不悦,依旧柔和地说道。

我四下望顾,踮起脚伏在刘彻耳边,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卫子夫站在原地,我这样不避人嫌、目无尊卑的行为已是僭越。

“皇后,朕有事处理,你早些休息。”

“诺。”卫子夫并未多问,可我明显感到了她的怒意,可这种情况下岂容我解释?

“臣妾告退。”我象征性地拜了一拜,便被刘彻一把带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都猜到了,私奔失败。。。。

又回去了,宿命啊宿命。。有点伤感。




54

54、箫鼓鸣兮发棹歌——寒食 。。。


在众人隐晦的目光中,他步履匆忙地走出椒房殿,我亦步亦趋。今晚过后,后宫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流言蜚语。

他一路上神情肃然,我几乎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麒麟阁中,太医令正在紧急救治,刘彻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直到太医跪了一地,我便知道回天乏术,丞相已是油尽灯枯。

将人送回相府,他又派去了几名太医,整个过程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

当我看着步撵远去,心中郁郁不能平复,他的临终遗言竟是托付于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祸水”,世事无常。

因果缘法,一切皆是虚妄。

麒麟阁中只剩下我们俩人,铜烛摇曳,刘彻斜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两方竹简,静静地阖上双眼。

良久,他似是感叹,“公孙弘之后,再无《公羊春秋》。”

我走到他身旁,将桌案上的几卷书简合上,最后一本卷轴中,是半篇未完的书目。

“当年董仲舒去,仍有公孙弘,办太学、设五经博士。朕还记得,朝中老臣多反对,只有他们二人全力相辅。到如今,人去矣,万事空。”

他揉着眉心,半靠在桌案上,玄色薄衫垂落下来。穿过悠悠岁月,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君王,踌躇满志,指点江山。

物是人非事事休,回望来路时,才发现已经那么长。

我见他疲态尽显,便准备唤侍女进来服侍,刚站起身,却被他叫住。

“公孙临走前,如何交待?”

“朝中李蔡可为相,朱买臣可用。”我正色道。

“没料到,公孙最后一句话竟是对你说的。”刘彻目光投向别处。

“那晚,”我敛了情绪道,“是你执意不肯杀我?”

“是。”他利落地应道。

“我想知道原因。”我鼓起勇气道。

“没有原因,当时不想杀你,仅此而已。”他轻描淡写道,仿佛说着不相关的事情。

“有人引我过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若有下次,朕绝不会留情。”

“此事不准让第三者知晓,今晚你夜闯椒房已是不妥。”他叫住我。

“若不是看他坚持不住,陛下认为臣妾会愿意去?”我俯身拜过。

“朕是担心你,你可明白?”

“臣妾先行告退。”个中滋味难以言表,拢了拢衣衫,不回头地走回昭晔阁,刘彻没有跟来,他整晚都待在那里。

三日后,丞相公孙弘病毂,年八十,李蔡接任丞相,朱买臣任丞相长史。

后来我才知道,李蔡便是那日在曲台殿外,和我对诗桃夭的男子。

后来我才知道,李蔡是李广的堂弟,从文帝时起就颇有政才,文能出奇策,武能斩匈奴。

李广一脉,卫氏一脉,独占汉家江山大半好物华。

四月初,芳菲尽,随着第一次河西大战落下帷幕,我的承明殿禁足之期已满,汉军驻守河西郡,入夏再战。

深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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