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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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墨仲言虚弱道，嘴唇苍白无血色，似乎说一句话都费了好大力气。他眼中的疼爱和关怀不加掩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关心爱子的父亲。
“今日，我打了胜仗，消灭了苍昱带领的军队三分之二的力量。如今，您可能安心启程回京医治了？短时间内，西平国不会发起战争。”墨羽谋道。碰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墨羽谋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军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身体这么冰凉？”
“将军，定安王爷以前受过重创，经脉受损。如今正值天寒地冻，寒气入体，王爷恐怕会染上寒症。若是不及时返京医治，会全身经脉僵硬致死。”军医一五一十道。
“父王，您明日必须回京医治。老军医，你就启程随我父王回京吧。一定要照顾好我父王平安回京，送到百草斋去医治。”墨羽谋吩咐道。
“是，将军。”老军医躬身应是。
“羽儿……”墨仲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墨羽谋打断了：“您若不想让母妃伤心，就听我的安排。”墨仲言再也说不出什么，嘴角苦涩。惜儿还会在意他的生死吗？
当天，墨羽谋从落日城买来一辆简陋的马车，让军中熟悉改造马车的士兵加以改造，使之在路上的时候不会过分颠簸。又糊上了三层厚厚的油纸御寒，防止墨仲言的寒症加重。马车内铺了好几层锦被，还设置了一些精巧的机关，能放得下五个火炉，分散在不同地方。一应路上所需的物品，墨羽谋都亲自置办好。第二天，派遣士兵，将墨仲言送上了回京的路。
第八十三章 斩首
更新时间2014829 11：24：00 字数：2209
接下来，军营里很是平静了几日。将士们亢奋的心情还是未曾平息。西平国损失惨重，也没有再发起战乱。
首战告捷的奏报也已经用八百里加急的快件火速送往京城。
墨羽谋却并未轻松下来，依旧每日伏在书案前，研究着那张战局图。军营里的斥候也每日忙个不停，将西平国的消息传达过来。
“报！将军，西平国的援军已靠近，再有三天，就能到达边界，与苍昱所率的残兵汇合。”侦查回来的斥候从飞奔的马上跃下，几步冲到主帐，单膝跪在墨羽谋面前，将新侦查到的消息禀告给他知晓。
墨羽谋沉思半晌，而后道：“你起来吧。去喊另外几位将军来主帐议事。”
“是！”那斥候闻言，身形如风般走出了主帐，不多时，几位将军就出现在了主帐内。
“将军！”无论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此时，都以最恭谦的态度向这位大将军致以最高的敬意。墨羽谋年纪虽轻，但用兵如神，运筹帷幄。武将们没什么花花心思，一向是以强者为尊。与西平国一战，让众将士对墨羽谋几乎有着盲目的信任和崇敬。
“都坐吧。”墨羽谋淡淡开口，眼中并无得意骄傲，神色淡淡，就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就连那些常年在沙场上拼杀的老将们也不由心中暗暗佩服。
“今日斥候探得消息，西平国援军正火速赶来。看来，西平国是不肯甘心了。打蛇打七寸，我们将他们打到无还手之力了，西平国就不敢再随意骚扰我国边境。”墨羽谋看着在座的诸位将军，脸上却丝毫担心紧张都不见。诸位将军看到他神色镇定如常，知晓他早有定计。就算那苍昱是西平国第一战将，怕是也在他手中讨不得好。虽说这次打了胜仗有部分原因是苍昱轻敌，但谁又能说这一点没在墨羽谋算计之中呢？
“将军可是已经有主意了？”一名老将问道。
“恩。有些想法了。我前些日子命人秘密挖了一条密道，直通向西平军驻扎地。今晚，我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随我秘密潜到西平军驻地，将苍昱斩于剑下。另一部分人由梦副将带领，潜伏在附近，等到听到动乱，梦副将就动手，我们内外夹击，消灭西平军。随后西上，占领西平国的城池和土地，打到西沙城去。到时那些西平军援军也必定惊慌恐惧，再无胆量与我玉熙国一战。只是，我们也只能打到西沙城了。西沙城易守难攻，西平军的援军也必定会退到那里，拒守不出。长时间拖下去，于我们不利。”墨羽谋手指停在地图上西沙城的位置，轻轻点了几下，眉头微蹙。
“将军，能打到西沙城已经很是难得了。”另一名老将吞了口口水，艰难道。长期驻守在这里，没谁比他们更明白，打到西沙城是多么不易。这里的气候恶劣，西平国更是兵马强壮。玉熙国也曾经打到西平国境内，但由于气候恶劣和路上常遇到西平国攻击，从未打到西沙城过。西沙城是守卫西平国国都的三道防线之一，之所以为最外层的那一道防线，不仅仅由于其地势占据地利之势，更是因为西平国派遣了一支铁师驻扎在那里。
西沙城南面是西沙岭。西沙岭高耸入云，无人可攀，是天然的防御工事。而其北面与几座大的城池守望相助，外敌入侵，极易遭遇围攻。西沙城内又有那一支铁师驻守，很难攻克。
“恩。就先这样定下吧。陈将军，吴将军，莫将军，尹将军，你们带领你们的手下集合，等夜色降临，随我杀往西平军内部。其余众位将军，听候梦副将指挥。”
“是！”诸位将军应道，而后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营帐，各自集合辖下的士兵去了。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亮悄悄爬上夜空，神圣的光辉洒满这片草原。夜风拂动，草原上的草都沙沙跳起舞来。寂静的夜里，蟋蟀唱起嘹亮的歌。
此时，在看不到的地方，一群人正在黑黝黝的地道里举着火把缓缓前行。而地面上，听不到他们走动发出的声音。正是墨羽谋一行人，走在前往西平军营地的路上。走到一个岔路口时，这队人分成几路，分别沿着几条暗道前行。不多时，走到尽头，几队人几乎同时从地底跃起，冲到地面上，径直奔着相距几十步远的西平军主帐而去。
一军将帅是很重要的，主帐四周自然有很多人守卫。在这些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墨羽谋已经下令：“包围主帐，连弓弩，射！”顿时，成百上千的箭羽射向主帐，大半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命殒当场。主帐被箭雨袭击，已经不能用了，只见其中的人执着一柄剑，击飞了射向他们的箭羽，完好无损地走出了主帐。那些还活着的守卫立刻向着苍昱围拢过来。
墨羽谋一行人将他们包围在中央。而这时，听到打斗声的士兵们也急速围拢过来，包围了墨羽谋等人。
“果然是没长大的黄毛小儿！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挖了通向这里的地道，但你太过愚蠢，在我的地盘，还想袭杀我？真是找死！如今，你们被内外夹击，受死吧！”苍昱执剑向着墨羽谋刺过来。
墨羽谋不慌不忙的拔出剑，轻而易举挑开了苍昱刺过来的剑。墨羽谋身形如电，短短瞬息已与苍昱相较数十招。而后，突然出现在苍昱身后，一掌印在他穿着盔甲的身体上。只见其盔甲寸寸龟裂，而后化为湮粉。苍昱吐出一口血，神色萎靡，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脱手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墨羽谋一剑刺出，剑尖直插苍昱的心脏。苍昱不甘地睁着眼睛，身体直直倒在地上。一代大将，竟然轻而易举死在墨羽谋剑下。
原本相互对峙，不敢轻举妄动的双方，顿时大惊失色。西平国的士兵们眼圈发红，再没有什么顾忌，挥刀砍向玉熙国士兵，尤其是墨羽谋的方向。而玉熙国士兵也不弱，连弩弓齐发，将冲上前的一排士兵射杀。顿时，这片营地混乱成一片，鲜血飞溅，喊杀声震天。
此时，梦清逸带着玉熙国士兵赶到了。
第八十四章 昏迷
更新时间2014830 18：37：28 字数：2290
“快跑啊，玉熙国的士兵杀来了！”
“快跑，快跑，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啊，我们被包围了，快突围出去，快跑！”
……
西平国士兵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只想着仓皇出逃。营地上的篝火被踩踏得奄奄一息，营帐也都破破烂烂、东倒西歪的，晕头晕脑的士兵们东奔西逃，想办法逃离这里。这里再也听不到热血沸腾的喊杀声，只剩下惊恐的呼喊和绝望的嘶鸣。草原依旧寂静，这里却一片喧哗。
梦清逸带着己方士兵，乘胜追击，斩杀这些逃窜的西贼。而主帐面前的战斗依旧在继续，只是，顽固抵抗的西平国士兵终是不敌玉熙国士兵里外夹击，一个个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墨羽谋也手执利剑，同战士们奋勇杀敌。他脸上和白衣上都沾染了点点血迹，但神情依旧从容不迫。
突然，原本睁大眼睛倒地“身亡”的苍昱伸手缓缓摸到他的那柄掉在手边不远处的剑，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背对他厮杀的墨羽谋后心处掷去。他的心脏位置同旁人相比，有些偏向右边，因而墨羽谋一剑并未致命，只是毕竟靠近心脉，失血过多，也只撑得住这最后一口气。
苍昱是西平国第一战将，可是名不虚传的。他神力惊世，射出的箭可以穿透石头。只是，他遇到了墨羽谋，才有了这样惨烈的下场。这剑，若是刺中了墨羽谋，纵使有铠甲护身，依旧保不了他的性命。苍昱自信墨羽谋躲不过这一剑，终是含笑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果然，这剑飞快，纵使墨羽谋此刻感觉到了，也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墨羽谋看着飞速射来的剑，嘴角苦笑，答应尘儿的事怕是做不到了。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在这剑即将刺入墨羽谋身体的一瞬，以身相挡。眼前的人身上的铠甲被大力震落，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剑直插入他的胸膛，飞起的鲜血射出三丈远，也染上了墨羽谋的铠甲。
墨羽谋停下厮杀，将剑放在他身侧，而后迅速单膝跪在他身侧，半扶起他，看着他，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动摇和惊诧：“你……”他竟然不知他的名字。
“哥……我终于喊出来了，”那男子口中溢出鲜血，嘴角却扬起灿烂的笑。“我是……墨羽臻。大哥……怕是……不认得我。我……从小嫉恨……父亲……宠爱你，也……恨王妃……将……将我母妃……母妃的宠爱……夺去。我一直想着……除掉你，这样……父王和……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我。咳咳……可是，偷偷跟着你和父王……上阵……杀敌，我竟然……竟然开始佩服你。”墨羽臻脸上的神色由欢喜到无奈和迷惘，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
“羽臻……”墨羽谋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他已经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和他母亲的存在，使得他和他母妃痛苦了十几年。可是，现在这个少年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他。
“大哥，你……听我说。其实……那剑刺过来的……的时候，我还想着……你真的要死在……我眼前了。我竟然……竟然没有……感到开心。如今……能替你挡这一剑，我……我很快乐。”说完，墨羽臻似松了口气，嘴角含笑，慢慢闭上了眼睛，手臂突然从墨羽谋臂间滑落，重重地打在地上。
“羽臻……”墨羽谋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角溢出泪水，一颗一颗地渗入土里。
周围的厮杀也停止了，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安静无声。突然，远处一支利箭射来，直对准毫无防范意识的墨羽谋。郭洪见状，立即挥剑将这突如其来的利箭击飞。却不料，那箭矢突然一分为二，竟然是箭中箭！虽然一支被郭洪击飞，另一支却对准墨羽谋心脏方向而去。而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及时将那箭击开。那箭太快了，已经来不及挽救。
所有人目眦欲裂地看着那箭直直冲向在他们心中犹如天神的将军，不受控制地嘶吼出声：“将军！！！”
时间似被放慢了，那箭矢在他们眼中一点一点地穿透铠甲，射进墨羽谋的心脏处。墨羽谋当即长喷一口血，昏倒在墨羽臻身上。
玉熙国士兵愤怒了，红着眼睛将剩余的西平国士兵杀个一干二净。郭洪更是直冲向那神箭手，一刀将那人腰斩，仍不解恨，连续砍了七八刀才停下。随后，他迅速奔至墨羽谋身边，一时竟不敢碰触他，生怕他真的停止了呼吸。
最后，郭洪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手指伸向墨羽谋鼻间，感觉到他还有呼吸，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大喊道：“将军没死！将军没死！将军没死！！！”所有人都听到这句话了，手上的刀更加快地砍向敌人，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地上站立的再也没有西平国的士兵。
郭洪小心地背起墨羽谋，脚步如风地奔回军营。身后的将领和士兵们背起己方同伴的尸体，也一步步赶回了玉熙国营地。
“军医！军医！快去喊军医！”郭洪一到营地，就对驻守的兵卒喊道。那些小兵看到郭洪背着的是自家大将军，也都急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军医所在的营帐，背着拖着军医向主帐火速赶去。
“胡军医，您快点！再快点！”一个年轻的小兵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再的催促道。
“我已经很快了，这把年纪，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腿脚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