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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罗音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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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来得及细想,却见楚佑猛然抬头,正好对上我的眼睛,我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楚佑轻笑道:“阿辙,让你久等了。”这声音极富磁性。
随后楚辙的声音响起:“不敢。”
楚佑又道:“此时不在朝堂,阿辙无需再顾君臣之礼,随意坐就好。”
听到楚辙可以随意坐下,我也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站得麻木的双腿,真疼啊。
然后听到楚佑的声音传来:“你也坐吧。”
我大惊,想抬头确认他所说的这个“你”是不是说我,却见楚佑眉眼带笑,静静地望着我。我一瞬间有些失神。
失神之余的我竟然还没有忘记观察楚佑:他眉眼间与楚辙极似,难得的好看。只是楚辙眼如清泉,清澈而干净,而楚佑的眼睛却如秋天的古潭,让人无法看得通透。
楚佑轻轻蹙眉道:“不坐?看来你也不累。”
我读不透楚佑的心思,一时间不知如何对答。
此时楚辙为我出言解围:“王兄,嫂子她……大约是将以前的事儿忘了……”
我忙点头赞同:“对对,我落崖摔坏了脑子,然后失忆了。”
“失忆?”楚佑皱着眉头,低低沉吟。
我赶忙缄口,心想我这么急切着说自己失忆了,不知道楚佑听了会不会以为我欲盖弥彰啊……
所幸楚佑并未那么想。他只是沉吟了片刻,忽而轻笑起来,看着我说:“在你失踪的日子里,孤想过各种与你再见时的情景。却没想到你见到孤后,所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摔坏了脑子。”
我正尴尬,却见楚佑目光绕着殿内巡视一周,最后停在了某处,唇角一扬,道:“景卿也在?”
景卿?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小白。
楚佑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有些慵懒。他慢慢开口:“既然景卿也在,不如为孤抚琴一曲罢。正好,孤也乏了。”
楚佑天生气场极强,小白拒绝不得。其实即使楚佑天生一点气场也没有,碍于他的身份,小白也不能拒绝。小白向楚佑恭敬地行了个礼,便将十指覆于弦上,信手翻飞。
小白今日所弹的曲子节奏极快,如长剑萧萧即出鞘,又如珠玉泠泠落满地。我虽对小白的琴技深信不疑,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紧紧地捏着衣角,唯恐小白一不小心弹错了音招来盛怒。
一曲作罢,所幸小白一个音也没弹错。最终还以一个漂亮的宫音收尾,他的指尖停在弦端,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楚辙击掌大喜:“不想景卿的琴艺,是愈发的娴熟了。”
楚佑也轻轻抚掌,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小白,在小白面前停了下来,道:“景卿还记得这首入阵曲是孤最爱听的曲子,实在是有心了。”
小白还未来得及回话,楚佑又俯下身子,靠近了小白,用着让人猜不透的语气道:“对孤有心便罢,景卿可万不该对孤的王后也如此上心。”
小白听罢,脸色几乎都不能用白来形容了,而应当是惨白。
楚佑却依旧咄咄逼人,他勾起唇角,却无一丝笑意:“孤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带她逃出宫去的。”
我知道楚佑口中的那个逃出宫的人,指的正是我自己。便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跪在小白身边,向楚佑解释道:“不是他!我是自己逃走的,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楚佑露出一脸嘲笑的神态,慢悠悠地说:“你不是失忆了么?那你怎么知道与他无关?”
“我……”我一时语塞,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且不说我对小白心有爱慕,单凭小白对我有救命之恩,收留之义,我也不能让小白在楚佑这儿受到伤害。
虽然此刻,我明白或许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可还是咬了咬牙,慢慢抓住了楚佑的袖子,轻轻唤了一句:“佑哥哥。”声音有如蚊吶。
楚佑一脸惊诧,面上喜怒交织。
而我身边的小白也是闻言一震,不容置信的眼神中透着掩不住的失望。我想小白定然会以为我先前说自己失忆了,是在骗他吧。
我看着小白如此,也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

十五

我并没有欺骗小白。只是,在与楚佑谈话的那一刹那,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还记得那个曾经被我评为年度最无辜的公主,璃月姑娘,原来很不幸的,那就是我自己。生在乱世,作为一个公主,便天生就享有着荣华的生活,同时也背负着沉重的使命。
这使命,恰好将我和楚佑联系到了一起。
忽而想起那日在集市上听到的一个书生讲起关于楚佑和璃月三年前的一段风月,其实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只是这是我和楚佑的初次邂逅,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华国的王子,而此事也绝对称不上是什么风月。
三年前,十五岁的我,第一次偷偷溜出皇宫。那时的我习过许多礼,读过许多书,却独独不知晓一个常识,那就是在酒馆里吃饭是要付银子的。我没有银子,是邻桌的一个好看的哥哥替我解了围。为表诚意,我指着皇宫说那是我家,指着自己说我叫璃月,还叫这个漂亮哥哥跟我一起回宫拿银子。可他说不要银子,只要我叫他一声“佑哥哥”,便与我银货两讫了。我一想,居然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啊,便甜甜的叫了他句“佑哥哥”。
那时年纪尚小,回宫不久后便把这个佑哥哥抛在脑后了。可银子的重要性却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以至于之后很久我一直对银子都很敏感……
民间传闻,楚佑因璃月貌若天仙而一见倾心。对于这点,我一直不敢苟同。当时我只有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算再怎么美也不可能一顾倾人国。而作为郁国唯一的一个未嫁的公主,楚佑如若不愿意娶我,就只能委屈委屈我的哥哥们了……想到这儿,不禁一阵哆嗦。估计不止我一阵哆嗦,楚佑、哥哥们,甚至是两国人民皆会一阵哆嗦。
所以,即便我是个丑八怪,被包装好送来华国,楚佑也只能笑纳。虽然事实证明我不仅不丑,反而出落得很不错。
楚佑那次到郁国来,也并非为了游玩,而是为了躲开他的二哥楚岐的追杀,才选择到邻近的郁国来避避风头。他在逃命之余还帮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解围,这足以说明他在没有当华王之前还是很有爱心的。
一年前,楚岐逼宫,前任华王去世。而在此同时,一直在修生养息的楚佑,以清君侧为由,率兵直取皇宫,将这两年间积蓄的容忍于一朝间爆发出来,用楚岐的血祭奠了他的父王。
华国在经历了一场宫变之后,实力大为削减。饶是楚佑既骁勇善战,又极有治国之才,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内就将华国整顿过来。
面对其他几国的虎视眈眈,他选择了与邻近的那个富庶而又安逸的郁国结盟,一方面,承诺用自己的金戈保护郁国。另一方面,也换得用郁国的财富保护自己。
我知道,郁国多山,盛产各类金属,在战乱期间高价出售金属而大发战争横财,方才成为六国的首富。其实细细想来,资源再丰富,也终有开采竭尽的一天。郁国享于安逸,能上战场的兵马极少,仅是靠着山势作为屏障,也无法抵过别国战甲。届时,郁国又将如何自保?
我明白这个道理,父王也自然明白。只是由奢入简难,郁国多年来太过安逸,以至于,楚佑许下了一座卢城,父王就将我嫁了过来。
倾国之聘,表面上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我在郁国,只是一个人质罢了。
楚佑志在天下,终有一日,他派去保护郁国的兵马,会在他的带领下,攻破郁国的国都。我们都能想到这样的结局,却都没有能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十八岁那年,东风缓缓,枝上花苞初绽,我还未来得及在郁国最后一次看夭夭桃花,便穿着最精美的嫁衣,乘着最精美的华盖,来到华国。
五哥一向喜欢损我,可他那句刺耳的话却说得极对:“小月月,楚佑或许意不在你。哈哈,也许他将你身后的嫁妆看得比你更重。”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嫁妆,是任何女孩子出嫁都不曾用到的,那是……十车精铁。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到了华王宫,才知道这个楚佑,便是我十五岁那年在郁国酒馆里为我解围的“佑哥哥”。只是,他已然不再是那个会哄我的少年,而是华国年轻的王。他的眼睛不再能让人读懂,他的笑容带了三分邪魅,让人不敢靠近。
相比,他的弟弟楚辙,却像极了三年前的楚佑。以至于后来,楚辙成了我在华王宫里少有的能聊得来的人。

十六

我沐着华国纷纷的桃花雨,走入了华国王宫。也就是在同一天,我见到了小白。
郁国与凉国有宿仇,为了娶我,楚佑答应了父王,准备征讨凉国,并将凉国的国都卢城献给父王。所以,楚佑其实一直很忙。
可是怎么说我也是这局棋里的一枚重要的棋子,这使得他不得不抽出时间来陪我。
用完晚膳后,月华初上,皎皎袭人。楚佑竟兴致极好,要留下陪我聆乐观舞。
楚佑坐在正位,我坐在侧席,一众舞姬鱼贯而入,在殿内长袖善舞。
说实话,我对歌舞并不感兴趣,只是无意中瞥到在一旁抚琴的白衣男子,他像极了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他的琴声如细水潺潺,丝丝扣入心扉。
只是曲尾的几个音,与先前的曲风大相径庭,这竟……
我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楚佑“嗯?”了一声。
这个抚琴的白衣男子,也就是我日后认识的小白,腾然跪在地上叩首道:“王上恕罪,臣初见公主,不胜惶恐,方才不小心弹错了音。”
楚佑也未觉有异,伸出右手淡淡地比了一下,轻轻开口:“景卿今日发挥失常了。孤可饶了你,就是不知道璃月公主肯不肯恕你的罪啊!”
其实这个小白根本无罪——他最后的几个音并非弹错,而是……尾音转到了我们郁国的曲调之上去了。
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对我说?
我听楚佑叫他景卿,又听他自称为臣,心中好奇。因为,在郁国,抚琴的人皆要自称为奴。
楚佑让我评定他的罪过,我想了想,作出随意状:“那就罚你再弹一曲吧。”
小白领命,坐在琴边又抚了一曲。这次,一个音都没有错。
旁边的小太监像是想要抢功一般,笑嘻嘻地说:“公主,这景大人,可是我们王上用重金请来的,是华国琴技最好的乐师!”
我听罢便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了出去。
众人皆一脸怵然。除了楚佑,他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见他如此,我便稍稍定了些心,带着三分傲慢道:“先前郁国宫中有个极其擅筝的女子,父王很喜爱她,将她唤作乐姬。后来我不同意,生生改了她的名字。你们猜,我为什么不同意?”
不等众人答话,我便轻笑了两声,站起身来,道:“因为她乐姬的乐,与我璃月的月,同音!”
小太监吓得直打哆嗦,忙跪下道:“公主,奴才口误。景大人是我们华国最好的……琴师。”
我又笑了笑,看了看小白,问:“你叫什么?”
“景陌谦。”小白回答。
我那时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以掩饰心中的惶恐,而小白的名字太难记,我一时没有听清楚,便蹙了蹙眉,道:“什么?”未等他回答,又道:“还是叫琴师吧。”
楚佑抱着双臂,没有出言阻止。也就是说,他默许了我的做法,还将小白留给了我,让他在我无聊时为我抚琴。
其实我从前并不是一个蛮横傲慢的人,只是,来华国做人质之前,五哥跟我说过:“小月月,你记着,你嫁到华国不是享福,其实是做人质。别等他们欺负你,你要先用冷傲保护自己。”
我此番,并非真的想对付谁。只是因我太害怕,为自己立威罢了。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也很想郁国的家。待楚佑他们都走了之后,我将头埋在双臂里,忍不住痛哭起来。
恍惚间听到院中传来袅袅的琴音,清悦入耳,如同一缕山泉叮咚流过心上,使人听之忘忧。不知何时,我竟倚在桌案上,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是伏在桌案上的姿势,不由得一声苦笑。我想,恐怕以后日日要过这种孤寂的生活了。
所以,楚佑无心顾我,我便自己苦中作乐。与楚辙闲聊,和听小白抚琴,成了我寂寂深宫中唯二的乐趣。
在与小白接触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日小白故意弹错音,果真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他如此想要接近我,却只是为了让我教他一首郁国的曲子。
我听罢,微微有些失望,便淡淡地问他,为何要学郁国的曲子。小白只道是对各国不同的曲风感兴趣罢了。我听后愈加觉得失望,笑了笑,骗他道:“小琴师,可惜我也不会。”然后转身离开了。
当然,我现在才想通,小白想学郁国的曲子,多半是因为他的母亲是郁国人,他这是在思念故乡。想到这儿,我伤心不已。从前的我会唱郁国的曲儿,却不愿意教他。后来我想教他的时候,却失去了记忆。而如今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再也没有机会唱给他听了。
大约人生总是如此,我们时常身不由己。
小白的琴是桐木所制的。据说当年楚佑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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