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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罗音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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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伤心不已,置若罔闻,双肩止不住颤抖。
楚佑以为我冷,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我身上。见我没有反应,他干脆蹲下身来,低声问道:“是不是伤到你了?”
我怔怔地望着楚佑,此时他逆着阳光,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扫下了一排阴影,深入古潭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关切,几分焦虑。一时间恍如隔世,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在郁国的酒馆里遇到了这个清俊少年。
这一瞬,我竟情难自禁,开口轻唤了声:“佑哥哥。”
楚佑脸色由郁转喜,他将断琴放回石桌之上。我低头看了看裙裾,发现楚佑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他手起剑落,竟然只砍坏了琴,而我身上的衣裙丝缕未破。
我还愣着,身子却忽然腾空而起,楚佑竟……竟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我不由得两颊发热。
楚辙上前一步,急道:“王兄,你的手……”
还未说完就被楚佑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奇道:“怎么了?”
楚佑不睬我,径自把我抱回殿内。
我看楚辙紧随其后,一副愁眉不展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下好奇,却不敢问他。
楚佑抱我倚坐在榻上,自己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还时不时帮我拢拢头上的碎发。此刻的楚佑笑眼弯弯,仿佛不是那个满腹心计,不是那个一乘铁骑就踏碎五国河山的霸主了。
我心下一动,鼓足了勇气,道:“你放了小白,好不好?”
楚佑还未回话,楚辙就抢先一步道:“嫂子,为何你心里只有那个琴师!”他的语气里带了十分的怒意。
“阿辙!”楚佑喝住楚辙。
楚辙不睬,他冷笑一声,对着我道:“那个人如此利用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王兄如此待你,你却视而不见,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利……利用我?”我仿佛只听到了这三个字。
楚辙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又被楚佑拉住:“罢了,阿辙,璃璃需要休息。”
可是楚辙好像是铁了心一般不听楚佑的话,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道:“你还不知道景陌谦的真实身份吧?他进宫是为了报仇,他接近你,是为了报复王兄!”
怎会……我看了看楚辙,目光甚是澄澈,不像说谎。可是小白,他怎么可能……利用我?
我将目光移向楚佑,想要求证。可是楚佑只是低着眸子,并不作回应。我心中一急,攀上了楚佑的左臂,问:“……”我还没问出口,就听到楚佑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我茫然,松开双手,脱口问道:“怎么了?”
楚佑换右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云淡风轻地勾起了几分笑意,便转身出去了。
在他起身的时候,我依稀可以看到他的左手青筋暴起……

二十三

次日一大早,楚辙便跑来绛澜院寻我。我还未来得及问他何事,他便拉着我的袖子向楚佑的鎏延殿走去。
此时楚佑上朝去了,殿内的宫人看到我和楚辙进来,也没人敢拦着。楚辙让我藏身在一道镂空雕檀香屏风后面,不要做声,尔后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楚辙此番行径使我感到颇为不满,可想想,他这么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况且屏风后,是古往今来最适合偷窥与偷听的地方。楚辙安排我匿身于屏风后,定然是想让我看到些什么秘密。一时间我的八卦心理占了上风,便决定不去同他计较了。
半柱香后,楚佑下朝归来,身后跟着楚辙,还有……被侍卫押着过来的小白!
他是要降罪于小白么?我心中大惊,情不自禁地将双手攥在了一起。
“景卿。”楚佑的声音响起,随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朗笑一声,道:“或者孤应该称呼你为,莫公子。”
小白猛然抬头,他面上的惊惶一闪而逝,并换上一副谦卑的表情答道:“罪臣愚钝,不知道王上所言何意?”
楚佑淡淡开口:“先王在世时,册封左将军莫衍为抚北大将军,驻兵镇守在华、郁两国边界。半年后,莫衍将军娶了一位郁国女子为妻,并于次年喜得麟儿。景卿,你猜他们幸福么?”楚佑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他将目光瞥向小白,小白依旧半低着眸子,面无表情答道:“于社稷建功立业,于家庭共享天伦,自然是幸福的。”
楚佑又笑了笑,说:“可惜天不遂人愿,十五年前,曲山一役,莫将军惨败,全家被处以极刑。” 顿了顿,又道:“如若只是指挥不当而战败,是不必株连于家人的。可惜这个莫将军,偏偏为了一个郁国女子,投敌叛国。谋叛之罪,本人被处以极刑,连带亲属皆斩,包括他们那个六岁的儿子。哦对,那个孩子若是活到现在,应当与景卿同岁吧?”
小白面上隐隐惨白,并无作答。
“莫衍一家一直在边境生活,朝中本就没有人见过他的儿子。如若在上法场前被调了包恐怕也无人知晓吧。”楚佑边说边微微蹙眉,做出思考状:“让孤猜一下,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他会想做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守着心爱的女子,过着简单的生活。”小白安静地回答。
听罢楚佑面色稍愠,他冷哼一声,道:“是么?可是孤却听闻,他苦练琴技,被征召入宫,还被奉为了华王宫中的第一乐师。”
第一乐师……小白?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其实小白就是那个抚北将军莫衍唯一的儿子,十五年前从刑场上逃出升天,后得知华王皆好乐,便学了琴,寻得机会入了宫,接近了楚佑。而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两个目的,若他父亲是遭人诬陷,那便是洗雪沉冤,若他父亲真有反叛之心,那便是伺机报仇。难怪小白会武功,也难怪小白问过我什么是仇恨,这一刻,我似乎豁然开朗,将好多事儿都想通了。
小白苦笑一声,抬头看着楚佑,问:“王上是何时知晓的?”神情里竟无一丝惧意。
楚佑亦是轻笑一下,没有作答,转身坐下了。
这是楚辙走到小白身边,低下身子,伏在小白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即看到小白面色大惊。楚辙轻咳了一声,道:“景卿,下面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第一,你进宫可是蓄意为之?”
小白诚实回答:“不错。”
楚辙继续道:“那你接近璃月公主,也是蓄意为之?”
小白思考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此时我不察觉,双手已是止不住的颤抖。
楚辙轻笑,又问:“因为璃月公主是我王兄的妻子?”
小白缄口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我却得到了答案,如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为何不当即否认呢?
我再也忍不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停在小白面前,一边盯着他看,一边努力遏止眼泪不要掉下来。
小白面上一副不容置信的神情,脱口叫出我的名字:“挽挽……我不是……”
他还没说完,我就感到自己被一只手臂揽住了。我偏头去看,原来是楚佑。
楚佑揽着我,还往他怀里怀里靠了靠,而我此时心中只想着小白是不是利用了我,根本忘记要挣脱开来……
小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佑,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般,道:“原来你是专程过来看我笑话的。”
我这才意识到,楚佑是故意安排我躲在屏风后的。他为的不仅仅是让我明白小白的意图,也让小白误会我与楚佑一心。
我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小白自嘲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因为你的身份,故意利用你的。”
听到这样狠心的话从小白口中说出,我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我想若不是楚佑一直揽着我,我恐怕会摔地很有气势。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我语无伦次:“为何……你怎会……”
小白勾了勾唇角,却并不带一丝笑意,他淡淡地说:“反正你也不想我留在宫里。”
我一怔,一时间不能明白小白为何有此一言。他这话分明带了三分醋意,仿佛是在说我不愿和他一起。我并非不愿,而是不能。我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小白有此身份,必然不可能再留在宫里,而我也碍于郁国之责,不能离开华王宫。我仔细想了想,觉着这句话确实可以表达成我不想小白留在宫里。心中虽觉得有些不妥,却无从辩驳。
我心乱如麻,一时间无所适从,只得看着楚佑下令,将小白又押回了牢里。

二十四

夜幕里,枝桠垂下细长的影子,我踏着月光铺就的小径,随意走着。
心思也似脚步一般飘忽。我宁愿今天没有去过鎏延殿,宁愿自己不知道小白的身世。我细细回忆起我们的过往。初时,小白故意弹错音来引起我的注意,那时他只道是想跟我学郁国的曲子。后来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小白成为我在华王宫中少有的能聊的来的人。再后来,我偷听到了楚佑和邱国使臣的谈话,萌生逃离之意,小白又助我出宫,还在晚幕山中与我共同度过了一段平凡而美好的日子。不久,我们又被抓回宫中,小白身份败露,此刻身陷囹圄。
我说过,小白潜入华王宫中,无外乎雪冤或是报仇两个目的,可是他的目的还未达成,为何又要与我一起逃出宫去呢?
难道他并非是利用我……
忽而想起那次在晚幕山中,我佯装昏迷,他坐在我身边,紧握着我的手,跟我说的一句“认识了你以后,我方才明晓,什么身份啊,仇恨啊,都是过眼云烟。”此时,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小白并非对我无义。
想到这儿,心情不由得微微转晴。只是即便小白对我有情,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还正想着,依稀听到前面湖畔有人说话的声音。我闻声望去,只见湖边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楚佑和楚辙。
我忙躲到一旁的假山后面。
先是楚佑问:“阿辙,今日,为何璃璃会出现在鎏延殿中?”我能听出这声音隐隐压着几许怒意。
楚辙愣了片刻,奇道:“难道不该让她知道么?”
这么说,今日让我躲在鎏延殿屏风后面偷听,原来只是楚辙一个人的安排。我本以为是楚佑蓄意为之,却不想错怪了他,我不由得对楚佑心生几分歉意。
楚佑背着手,在月光下来回踱步。楚辙急道:“王兄,你为何总不告诉她,什么事儿都压在自己心里?”
为何不告诉我?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是郁国人,他对我始终心存芥蒂吧!我自嘲般笑了笑,我想,即便没有小白,我与楚佑多半也是不幸福的。
我已无心再听他们的谈话了,深一步浅一步地朝回走去。
我披着先前楚佑送过来的狐裘,靠在窗边彻夜未眠。我想到了小白与我,想到了楚佑和楚辙,想到了华国郁国的盟约,想到了很多很多。夜半的凉风习习,伴着朗风,我反而觉得愈加清醒。我想,我现在唯一能为郁国做的,就是留在华王宫中,做好一个人质。而我唯一能为小白做的,就是放他平安出宫。
天才微亮,我便匆匆洗漱,到楚佑的鎏延殿去了。
远远便见鎏延殿中一片烛火摇曳——楚佑果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他起得很早,我到时他已坐在桌案旁边批阅奏折。见到我来,他微微一诧,问道:“璃璃,为何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咬了咬唇,目光对上了楚佑的眸子,说:“我来是想求你……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放了小白。”
楚佑一愣,唇上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哦?孤为何要放了他?”
我想了想,说:“虽然他进宫是刻意为之的,可他毕竟也没有做什么。”
楚佑轻笑一下,换了一份奏折继续批阅。他低着头认真写字,我一时看不出他的喜怒。
良久,楚佑也未应我。我定了定心绪,开口道:“他毕竟救过我的命。”
话音刚落,就见楚佑抬起头来。他竟无怒意,反而笑得很无害:“璃璃是想还了景陌谦这个人情,佑哥哥便替你还了。如是其他……”楚佑停下了话语。
我赶忙接了过去:“没有其他,没有其他。若是能放了小白,我便与他从此……两不相欠。”说到两不相欠这四个字的时候,胸口突然一窒,心上仿佛生生被人剜了一刀一样。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这时门口传来叩门声,我听到有人轻声说:“王上,该上朝了。”
楚佑站起身来,走到了我身边,轻轻抚了抚我的长发,不作回应。
待他走后,我才不再忍,哭出了声来。

二十五

三日后楚辙给我带来了消息:楚佑以玩忽职守之名拘禁小白,又以护卫有功之由赦免小白。只是功不抵过,故罢免了小白的宫中职位,贬出京师。
楚辙说完,还恨恨得看着我说:“嫂子,你没有良心。”
我对楚辙回之一笑,道:“小白救过我。我若没有良心,就不会顾他生死。”
小白离宫的那一日,正巧是冬至。
空中飘着无瑕的琼白,小白踏着软雪铺就的玉阶,缓缓向宫门走去。远远望去,他那一袭白衣仿佛已经融入到冰雪中,与天地一般颜色。
我抱着小白的琴到乐府找司乐的宫人修葺。宫人妙手回春,竟将琴尾续上,看起来天衣无缝。
我还提前往凤沼处塞进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半阙小诗,是先前教小白的那首郁国曲子,罗音曲的后半阕。其实我早已写好,只是先前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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