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晚进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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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梨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不要麻烦了爷爷,秋梨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便咕咕一声叫了起来。秋梨尴尬的红了脸,风七临呵呵一笑吩咐孟沁媛。
“媛儿,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给这姑娘准备一些。”
孟沁媛点了点头,刘志峰也跟着告辞一声走了。等孟沁媛端了吃的过来,秋梨有些不好意思,风七临笑着说“别介意,吃吧。”
秋梨点了点头慢慢吃了些,风七临看秋梨身上的衣服单薄刚要抬头叫孟沁媛。孟沁媛已经过来了,手里拿了几件衣裳笑着递给秋梨。
“姑娘,这是我几年前的一些衣裳,你先穿上御寒吧。”
秋梨已经吃了人家的饭,又有了睡觉的地方,怎的还好意思要人家的衣裳?于是,连忙抬手推脱,任风七临怎么说,她都说:“秋梨不冷,不用了姐姐。”
“给你你就穿!哪儿那么多顾及!”季云风皱着眉倚着不远处的柱子,秋梨闻言看过去,也看不见什么。就是模模糊糊的想着,这少年会不会又生气了。
季云风见人都不动了,抿了抿嘴绕过椅子走了过来。扯过孟沁媛手里的衣裳便披在了秋梨肩上,秋梨伸手要拿掉。季云风啪的一声打开了她的手,将衣服摁在了她肩上。
“你穿不穿!不穿我现在就把你拉出去喂狼!”
说完,转头又对着孟沁媛说:“师姐还有粥没?我晚饭没吃饱。”
季云风说着,拉了椅子坐下了。孟沁媛点了点头去了厨房,风七临但笑不语。
秋梨本来不好意思吃饭,谁知季云风半路杀了过来。这么一闹腾,两个人便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饭后,孟沁媛也收拾好了房间。季云风靠着椅子打了个哈欠,拉着秋梨就朝内堂走了过去。
背着身子朝后挥了挥手说了句。“师父师姐晚安。”便拉着秋梨绕过屏风不见了。
推开房门,房间里一股清香直扑而来。秋梨鼻间一闻,笑了。
“这是梅花,我知道这是梅花香。”
季云风拉着她进了房间,掌了灯将她按坐在床上。
“你现在甭管什么花什么香的,我困了。你也赶紧睡觉,明儿个我跟你一道下山。”
说完便拖了鞋子往床里侧一躺,拉了被子盖上睡觉去了。
秋梨见状一愣,这是干嘛?他今晚不准备走了?
“阿风,你……不回房去睡吗?”
“嗯……别吵……赶紧睡……”说话声拉长了音,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秋梨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于是,这一夜。季云风躺在秋梨房里盖着被子一夜好眠睡到大天亮,倒是秋梨,愣是傻傻的靠着床柱睡了一夜。
半夜的时候,季云风起来闹腾,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秋梨被折腾醒了,便问他怎么了。谁知季云风说了一句话之后,秋梨便笑了起来。
“陪你喝了一碗粥,肚子涨的睡不着。”
次日一早,秋梨便醒了。伸手摸了摸季云风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吱呀一声拉开房门,扑面而来一股子清香,沁人心脾。
“哎?你醒了?”孟沁媛正好过来站在隔壁门前想去叫季云风起床吃饭,看见秋梨出来,便打了声招呼。
秋梨听见有人跟她说话,转过脸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点了点头。
“姐姐,早。”
孟沁媛点了点头,觉得这姑娘还挺懂礼貌,也招人喜欢。就是左边脸上那么厚的留海遮着,想来是有些见不得人了。
“早饭好了,姑娘梳洗了便去前厅吧。我唤了风儿起床,随后便来。”
秋梨一听,低了头,脸色微红。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听见隔壁房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随即便听见孟沁媛说:“咦?风儿怎的不在房里?”
秋梨听见脚步声,才支支吾吾的叫了声姐姐说:“阿风昨晚在我房里睡了……”
孟沁媛眼瞅着这小姑娘红了脸不好意思,也没怎么说。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你唤他一声,起床吃饭了。”
秋梨点了点头不敢抬脸,待孟沁媛的脚步声远去。秋梨才转身进了房间,到床前模糊的看着床里侧鼓起的大包。伸手戳了戳被子。
“阿风,起床吃早饭了。”
没回应……
“阿风,天亮了,该起床吃早饭了。”
还是没回应……
秋梨抿唇,这少年难道还有赖床的毛病不成?
“阿风……”
“哎呀!别吵!”
秋梨话还没说完,季云风便背对着秋梨面朝里侧一声大吼。说完便抓起被子蒙了头,又睡去了。
秋梨也不好再叫,这少年是个牛脾气,倔的很。若是再叫,指不定一掀被子起来又朝着她大吼。
一个时辰后,季云风睡饱睡足了起来。下了床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去了前厅也没见着秋梨,便跑去月影殿敲了敲门。
“师父,那个丑丫头哪儿去了?”
风七临自书案后抬起头,瞧了瞧门口那个连衣裳还没穿好的少年。
“那孩子吃完饭便下山去了,说是回家去找她爷爷。”
季云风一皱眉:“我不是说了今天跟她一块儿回去嘛!她居然不等我一个人跑了!”
“你瞧瞧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谁家孩子像你这般懒惰?”
作者有话要说:
、断头台上找到你
季云风一溜烟儿的到了山下,已经是快要中午了。山下的路不比山上,不好走,而且爬高上低的。他掖了衣衫前摆,挽了袖子。到了山脚的时候,已经正午了。看了看眼前的路,季云风这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梨子家里住哪儿啊!
眼瞅着这就晌午了,万一梨子他爷爷被官兵抓了去。若真是像梨子说的那样是有人给县太爷塞了东西,那梨子她爷爷岂不是马上就要被斩首了!
“斩首……斩首是在菜市口!菜市口……”
季云风这么一想,连口气儿都没舍得喘,又朝着山下镇上的菜市口跑去。
季云风一路跑到菜市口,沿途还问了几个人。等他到了的时候,菜市口早已经没了围观的人。那一尺多高的台子上流下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木桩旁边。秋梨正抱着一颗睁着眼睛的头颅一动不动的呆坐着,她本就散漫的瞳孔,更加的了无生机。
旁边还有几个人围在一堆儿讨论,不时对着秋梨指指点点。季云风一股无名火瞬间蹿了上来!冲出去那几个人身前踮着脚尖就是一顿大吼。
“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人啊!小心今晚找你们这群长舌的索命!滚!赶紧的!马不停蹄的给老子滚!”
季云风红了眼睛,一脸肃杀的站在那里伸了一条手臂指着旁边的大道冲那几个人就是一顿吼。声音不大,却莫名的带着愤怒和威严。按理说几个大男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孩儿呢,可事实就是那几个人围在一起朝着季云风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那几个人走后,季云风又嚷嚷了一圈赶走了朝这边侧目的人。最后,才慢慢朝断头台走去。站在台子下边儿,他抬脸看着血木桩子旁边儿的秋梨。她呆滞的就像个没了灵魂的布娃娃,季云风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脸上。白皙的面皮瞬间鼓起了手指印儿,两手使了劲儿撑着上了断头台。季云风慢慢蹲下试探的碰了碰秋梨的肩膀,秋梨下意识猛的一抖,抱着血淋淋的头颅就往后缩。
“不要杀我爷爷!别抢我爷爷!”
秋梨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季云风赶紧上来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苍白的脸空洞的眼,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凄惨的红。
“梨子……是我……我是阿风啊!”
“阿风?”秋梨呆呆的重复了一遍,空荡荡的眼神没有一个焦点。浓郁到整个胸腔的痛,却一丁点儿的泪都没流出来。
季云风的心突然像是被昨晚的野狼撕了一样,真他娘的疼!
“梨子,我是阿风。我来晚了,我们这就回家。我帮你把贺爷爷安葬了,我带你回山上,我们回家。”他试探的想要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他盯着她看不见一丝眼泪的眼睛,多希望她能够痛哭一场。这样憋着,她是有多难受?
“阿风……阿风你来啦……”
季云风点了点头,想起秋梨看不清楚。又重重的嗯了一声,两手扶着秋梨单薄的肩膀想要抱抱她。
“梨子,我来了。梨子不怕,有我在呢。”
秋梨木然的朝着季云风笑了笑,是那种可了劲儿扭曲脸上肌肉的笑。然后,季云风听见秋梨说:“阿风,我今天早上叫你起床了。”
季云风嗯了一声,秋梨又接着说:“可是你没睡醒,你叫我别吵。我不敢打扰你睡觉,我怕你发脾气。”
“梨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睡懒觉再也不朝你吼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
“阿风……你别难过。爷爷说了,他会一直陪着我的。他说他还没看秋梨穿上嫁衣,他说他不会舍得离开我的。阿风,你看我都没哭。是不是?爷爷说了,秋梨像娘一样坚强,秋梨才不会哭。阿风也别哭,乖啊。”秋梨坐在地上,一大片血几乎染红了她的衣裳下摆。季云风搂着秋梨的肩膀,咧了嘴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梨子,爷爷说得对。梨子最坚强最勇敢了,梨子以后嫁人爷爷一定看得到的。”
秋梨嗯了一声,将脸靠在季云风的肩膀上。两个小孩搂在一块儿,坐在断头台上。
她说:“阿风,我有点累。我一路跑下山来半路还摔了一跤,你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季云风重重的点了头,一手摁着秋梨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看见她闭上了眼,嘴角却还是带着笑。
他说:“梨子,你别睡。睡着了爷爷就跑了,我跟你一块儿去找爷爷好不好?”
秋梨靠在季云风肩头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她说:“阿风,我以后就剩下一个人了。”
季云风将秋梨又搂的紧了些。
“梨子,你不是一个人。我会跟你在一块儿的,还有我师姐师父。再往后了,梨子成了亲还会有丈夫孩子。梨子不会一个人的,再怎么样,贺爷爷不是说了么,他会陪着梨子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要梨子了,阿风也会陪着梨子一块烤火。天冷了,还会把我的衣服借给梨子穿。梨子有了阿风,就等于有了全天下,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嗯,我知道了,我相信阿风。”
秋梨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的某一天。她想起这时候对季云风的信任,却是呵呵一笑说:“看吧,我就是这么好骗,别人随便说一句我就信了。还真的以为有了阿风,我就有了全天下。”
季云风搂着秋梨坐在断头台上,好一会儿,秋梨都没再说话也没再动。季云风以为秋梨睡着了,可低头瞧了秋梨抱着头颅的手还是勒的死紧。整条胳膊都被血染了个遍,红的像洗不掉一样。
“梨子?梨子……”秋梨靠在季云风肩头,其实也没睡着。听见季云风叫她,便嗯了一声。
季云风说:“梨子,咱们去吧贺爷爷葬了吧。”
秋梨没说话。
季云风又说:“梨子,你这样抱着贺爷爷的头,他的头跟身子不在一块儿了,肯定会很疼的。”
秋梨睁开了眼睛,搂了搂怀里的头又仰脸看了看季云风。
“阿风,隔壁邻居的大婶儿说。要拿针线把爷爷的头很身子连起来,爷爷才会安生。”
季云风嗯了一声,以前倒是也听师父说过。
“那梨子就按着大婶儿说的,让贺爷爷入土为安,好好睡个安稳觉。可好?”
秋梨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头颅。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看到一片花白的头发在太阳底下一闪一闪的,接着就是旁边遍地的红。
“可是阿风,我看不见……该怎么给爷爷把头缝上……”
秋梨靠在季云风怀里,说话的声音还是跟昨晚一个样儿。
季云风闻言却是闭了闭眼,伸手抹了抹眼睛里留下的液体。
“梨子,阿风帮你好不好?”
秋梨像是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望着季云风摇了摇头。
“还是秋梨自己来吧,爷爷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
季云风看着秋梨,说了声:“好。”
两个孩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贺爷爷的尸体抬上了牛车。这牛车还是秋梨下跪求了村里邻居家的大婶儿求来的,拉着尸体到了郊外一处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秋梨下了马车趴在尸体旁边笑着摸了摸贺爷爷的手。
“爷爷,你看这里风景多好。秋梨就在这里给你腾个地方,让你睡个好觉。好吗?”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就像贺爷爷真的睡着了。
从腰间拿出针线,秋梨爬上了马车。季云风拿了板车上的铁锹到一旁开始挖坟坑,秋梨就拿了邻居大婶儿穿好的线开始给贺爷爷把头缝上。
彼时,季云风十三岁,贺秋梨十一岁。
两个小孩要安葬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单单是季云风挖坟坑就用了三个时辰,累得满身大汉脸上全是灰。秋梨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有一针没一针的老是扎到手。除了拿针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眼儿了。
等季云风挖好了坟坑,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秋梨给贺爷爷缝好了头,便搂着尸体坐在板车上絮絮叨叨的说话。
季云风抹了抹脑门儿上的汗,走过去拍了拍秋梨的肩膀。
“梨子,天快黑了。让贺爷爷睡觉吧,好吗?”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