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主-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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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他如何动,上官敏华已然与他同乘一骑,弩弓箭队瞬间变为骑兵大军,飞速掠过南梁都城,放了四把火烧了大半的南梁城后,大周军队火速退居骆城。
大部队回归后,周承熙令诸武将紧守城门,不得应战。他带着皇后轻车简从返都,周广泓在后面凄凄叫着母后,上官敏华不忍,跳下马车抱住儿子,安抚他很快就可以再见面。
周广泓问父皇着急赶回大都做什么,上官敏华淡淡笑道,迎娶梁玉为后。周广泓稚嫩的小脸顿时变得狠冽而肃杀,目光死死盯着马背上的父皇,全身愤怒得几乎在颤抖。上官敏华摸摸儿子清雅的面容,怎地俩父子如此相像。
“这只是暂时的,成成,妈咪等你踏平南梁。”
上官敏华在周广泓额上亲了亲,笑着说以后儿子娶了媳妇,她想再与儿子亲近也要惹得旁人嫉恨呢。周广泓微微红了脸,也没说话,上官敏华叮嘱他小心后,与周承熙快马加鞭赶回大周国都。
途中,周承熙命朝中重臣做好封后大典准备。上官敏华蒙着面纱带竹帽在后面马车上照顾秦关月,得知他一手培养出来地两个学生,确实要将梁玉当作谋取南梁的筹码,气晕三回后,倒也冷静下来,积极配合治疗,还建议医者该用哪些药。
上官敏华见他已明了此刻处境,心下也安稳。回宫后,即将秦关月秘密收押。
庆德十九年秋,大周皇帝周承熙迎娶南梁长公主梁玉,封为宸玉皇后;按南梁祖制,划分南梁原都城以北十城入大周版图,并改年号永安以贺。同年底,大周西北军队挺进北漠漠族,在当地北周人势力的配合下,直取吉莫王庭,令吉莫王部落远遁后胜利返朝。
永安元年冬,宸玉皇后诞子,四海朝贺。
南梁皇帝梁丹潜入宸玉宫,找其姐诉苦。新朝堂里依旧佛、道两派支持者把持,他要下旨意众臣便会说若是梁溯皇太子将会如何考量;宰相岑岭南又是如何地专权弄势,只手遮天,他这个皇帝作得如何没意思,还不如作将军时痛快。
帐后人轻轻叹了气,对他讲,如今说这些何用,当初梁溯在时也只能令两派平衡相处,未能将其一举消灭,留下大患给他,是做兄姐的对他不住;又劝勉他勤政不缀,臣子们总归还是尊他这个皇帝。
也不知梁丹有无听入耳,他总能找到新地东西抱怨,帐后人不语。说到后来,梁丹竟问其姐拿主意,如何摆平那烦人的佛道两派。他倒是对上官敏华地行事做派极为欣赏,对于她的猝死,深表惋惜之意。
“了善那贼秃子奸计也是被她识破,”他羡慕地说道,“若我朝也有元殊皇后那等奇女子,指不定早将这等大患根除。”
第192章〖佛道〗 下
帐后人轻轻咳了咳,梁丹这才想到问及其姐身体。帐后人淡然回道:“无碍,偶染风寒。”
梁丹也没往心里去,他就像个长舌妇般议论起这天下女子有几人能比得上官敏华,这个口不经脸的南梁皇帝问道:“王姐,若你是元殊皇后,处于南梁现今这般困境,你当如何?”
帐后人轻咳数声,才道:“佛道本学术之家,如何当得左右朝局?初时也是父皇为固朝政之需兵行险朝所用下下策,若他们愿同心,这大周早已是我囊中物。”
梁丹大表赞同,回道:“阿姐和二哥说的一样,二哥也是恨极佛道同朝相争拖累南梁。就拿去年大周攻城之事,关乎我南梁安危,那些人竟为着一座圣山的佛道归属坏我大计,放纵庆德帝烧了我南梁百年国都,若不将这佛道两派之祸解除,我也无颜面对祖宗。”
帐后人随之接口:“若我等有魄力,自当将其连根拔除。可叹这权谋皆在他们之手,我却也无能助你。”她又说有些累了,去睡会子,让他安心在此住下,稍候再商议。
梁丹应了,打量起这宸玉宫。雕梁画栋,无处不精美,无处不细致,就是宫女也选得格外秀美雅致。他问守在帐前的大宫女:“你叫秋棠?”
秋棠福了身,梁丹拿起桌上官窑烧出来地骨青瓷。大赞品相上佳。他捏着杯口,问宫女庆德帝对皇后可好?秋棠笑而不语,梁丹再问。秋棠才问他瞧着这宸玉宫如何?
梁丹说单这骨青瓷的官窑瓷器足见庆德帝对其姐之用心。南梁梁玉公主,唯好玉质瓷器,偏这骨青瓷极难烧制,南梁官窑烧上十年也不过出成品两套。在这宸玉皇宫,竟是随处可见。
他笑了笑,又问庆德帝平素来此几何?秋棠捂唇笑了笑。道:“皇帝陛下呀,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和公主在一处,偏公主嫌他烦人,三五不时拿些气话撵他去别宫。说是雨露均沾,不让她这个外族皇后难做。”
梁丹褪下手中珊瑚链子。赏给这个宫女。秋棠福了福身,给他安排了西暖阁退下。沿着小路到宸玉宫后殿,难掩笑意,向主子回报进展顺利。'。电子书:。电子书'
上官敏华抬袖,凝神在宣纸上写字。半晌她放下笔,拿起桌上湿巾擦了擦手,沉吟后,吩咐她去御膳房做些南梁吃食给梁丹送去:“就挑些他少时梁玉做与他吃的,再从旁敲打敲打。”
秋棠哎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去做事。
周承熙从内室走出来。把玩中手中玉戒。冷笑:“那梁丹当真会用你地计?”
上官敏华重新拿起一只小号狼毫,沾了沾墨汁。写起小楷体。周承熙也不见脾性,耐心等她写完后,再问一遍。上官敏华似觉他还在此处有些惊讶,淡淡回道:“他用与不用,陛下会改初衷么?”
周承熙断然否决。上官敏华淡笑:“那便是,你练你的兵,我自会替你顾好后方。”说罢,又换了只笔换书体写字,周承熙瞧她如此用心,便问她写这些做什么。
上官敏华停笔,眉目悠然:“不这样,我心如何安得?若我计得成,成成就是南梁欲除之后快的靶子。”
周承熙语气不变,道:“信上不都写了,他好得紧。朕看,是时候安排太子大婚。”
“哦,你准备安排哪家姑娘?”
周承熙也是临时起意,他想了一圈也没找出合适人选;上官敏华却从书案下取出一长串名单,说她早已备下,只待踏平南梁,就给儿子定亲。如是,两人在屋内又说了些朝中事,就此歇下。
过了些时日,秋棠来请主子,梁丹要见梁玉公主。上官敏华戴上面具,蒙上轻纱,转到宸玉宫。梁丹让其姐遣退宫女,他有密事相商。帐后人同意,梁丹压低了声音,说他想向大周借兵。
帐后人赶忙阻止:“丹弟,你这是何等糊涂,你若借大周兵,庆德帝必灭南梁,那佛道两派你忍忍便也过去,何以断送祖宗江山。”
梁丹这才安下心来,他只怕这女人给男人生了孩子,这心就向着夫家。如今见梁玉公主还一心为南梁着想,便诚心诚意与梁玉商议起国事,他不能等那些臣子倒戈叛变断送南梁,趁冬季大周不易出兵,他要先出兵翦除佛道两派。
帐后人踌躇:“丹弟,这行军打战,粮草先行。我一介妇道人家尚知此,你那方岑宰相如何同意?”
梁丹也是犹豫,帐后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帐后人微掀帘,递予他一个描金紫红木盒,打开后皆是七海岛进贡的大明珠,价值连城。
“丹弟,王姐这儿也就这些,再多动怕让人起疑。”帐后人说着又从头上拔下玉钗,放入梁丹手中。
那些贡奉给寺庙道观的钱帛又何止万千贯,僧侣占据大量土地钱帛,如今大周兵齐集边境,那些人只为教派之争,竟无人助新皇御敌,倒要叫这远嫁异地地长姐添微薄银子,真是何以堪也。
两姐弟凝泪无语,佛道误他南梁,到如斯地步。
“我拆那些庙宇去!”梁丹恨恨地跺脚,放下长姐的梳妆盒,埋头匆匆离开,帐后人在后面急急叫着丹弟,却让那莽撞南梁皇帝越行越快。
秋棠走入宸玉宫,问主子:“成了?”
上官敏华悠然远望,道:“告诉陛下,大计可成。”
永安二年,南梁新帝梁丹不受朝臣劝阻。举王旗,过城拆观,过镇封庙。驱逐南梁僧侣道士为奴充军。一时间,南梁闻僧道色变。木色滚滚中,边境坚固地军事堡垒铸成,但是,南梁境内饿殍遍地,匪贼疯狂作乱。流民四处逃窜,富庶而缠绵的江南之地忆然化为修罗地。
永安五年春,大周挥军南下,南梁将士举道欢迎。所到之处将无阻碍,南征之途有若一马平川。南梁新帝梁丹刎颈于都城之上。宁死不降。
永安五年冬,闻此噩耗,荣宠一时风光无尽地宸玉皇后旧疾再起,拖了一个冬天,也香消玉殒。
宫墙柳下。梁玉望那南梁故土潸然泪下。秦关月挽上梁玉,无声安慰,梁玉手牵一幼女,秦关月牵一白马,远行居于江湖,行踪未明。
永安六年伊始。大周皇帝重新起封上官敏华为后。号德昭皇后,赐居凌波宫。同年六月。帝后为太子赐婚。帝后同坐大殿,承太子与太子妃大礼。上官敏华见儿子已然长成大人,欣然而笑。
周承熙手握上官敏华,江山与美人皆在手,笑亦如是。
(完)
东宫之主 番外之梦到江南
题记:应鞋子宝宝亲要求,写一篇小七与敏华的有爱文。
俺只有一个要求,恳请亲们手下留情。每每在女神区看到亲们关于东宫结局的留言,总让某妖心里发堵。东宫的结局不好,某妖已经倾尽全力;若然还能继续,某妖也不愿就此结束。
如今,俺也不求亲们支持某妖的新书,只盼大家能够体谅。
切切拜托。
十七前,我没有去过江南,只在风中闻过它的美好。
当我站在皇宫的走廊上,瞧见那个少女凝望秋月的模样,如水般清透,就突然想到,我很早很早就见过江南。
出身皇族,我的使命就是抢夺那万众瞩目的天下第一人宝座。我从小就莫名其妙地受宠,受父皇的宠,受母后的宠,受国师秦关月的宠,独独不受荣福宫白氏的宠爱。
出身皇族,我很早就明白,这世上没有莫名其妙的事,尤其在这杀人的皇宫里。
我眉心有颗血痣,它像父皇唯一爱过的女人,一个叫如雪的女人。因为这一抹相似,半数皇宫的人统统围着我转,不论我要什么东西或者做什么事,我的父皇都会满足。
人人都让着我、避着我、臣服于我,因为我就是皇位的准继承者,所有人的视线都应该也必须围绕着我这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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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还记得初见那一年,她还很小。那时。我在她面前杀了个小太监。父皇、皇后、国师所有人都夸我做得好,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下面地臣子,让他们畏惧我,敬奉我,臣服我。
我的江南为此而哭。我瞧着很新奇,若要问我那么做的理由,主子打杀奴才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想问她,她哭是要什么呢?皇宫里的女人哭,不外乎一为博宠一为权势,或者说。她这么小,就晓得博恩宠?
我的江南很有胆色,敢当皇帝地面戏耍他的皇子。可惜,她不喜欢我,她只喜欢和司空箫、周清眉、周承流那些不入流的边远子弟相处。她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沉静不多话,受了欺负便牢牢记在心底找到空档便狠狠报复回来。
我喜欢。
她是皇宫里唯一一个敢给我脸色看的人,脸色这个词是母后教的。母后说我应该将上官敏华脸上那种骄傲狠狠地踩碎打烂,没有一个奴婢可以对主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也没有资格拥有那样的骄傲。
我带人狠狠地打她、揍她。可惜,她地骨头很硬,眼神很亮,倔强的样子真是好可爱。我喜欢得不得了。自晓事以来,我还从没这么喜欢过一样东西。
我决心加倍打她揍她骂她,我的江南,好让她也喜欢上我,就像我那么喜欢她一样。
我的江南就是不明白我的心,她念念不忘她的青山哥哥。
那天,我在皇宫门口遇见一个神情怯懦的女人。我的奴才说,那是上官敏华的娘亲。我的奴才还说。上官夫人应该对我下跪行礼,否则就要挨板子。
很正常地事,然后,我的江南叭地一声,重重地跪下,向我磕头行礼。给每一个位阶高于她的人行礼。眼神底深处带着一种让我心慌的意味。
我生平头一次领悟了她未说出口地话,我的江南讨厌我。尽管她的姿势那么正确。她的声腔那么平滑,但是,她从骨子里瞧不起我。
如果我的眉心没有那颗血痣,如果我的身份不是大周皇帝第七子,如果我的母亲不是大周皇后,我应该就和皇宫里那些任打任骂任杀的人一样,永远没有臣服。
在那清透如水地目色里,一种理所当然的优势,全然崩塌瓦解。
我的江南是多么地聪明,我想我明白她未说出口的意思,她一定是借机告诉我,只要我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凭身份压人,她就会喜欢我。尽管她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