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养成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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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感觉额头上有个凉丝丝的东西游走,晓晓下意识哼了一声,睁开眼就看到黑暗中一个影子坐在她床边上。
晓晓还以为遇上了鬼,吓得张嘴要喊,却给来人一把捂住嘴,接着黑影凑到她耳朵边儿上,小声道:“别叫,我是小白。”
晓晓眨眨眼,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才看清楚真是小白:“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看清楚了,晓晓开始着急,傻小子太胡来了,当皇上的半夜跑一个宫女屋里像话吗,更何况,他这么一个毫无实权身边儿都是眼线的皇上。
晓晓发现,这傻小子真不让自己省心,大概小白感觉到了她的不满,忽然张开手臂一扑,连人带被的抱住了她,有些费劲儿,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孩子,又长得比同龄人瘦小,晓晓虽然也瘦,可身上裹着两床厚被子,体积面积都很可观,所以小白抱住她真不容易。
重点是本来晓晓就热,出了一身黏糊汗,刚才还想把胳膊伸出来凉快凉快,不想给他这么紧紧抱住,一动不能动了不说,被子粘着里头湿透的中衣,贴在身上,别提多难过了。
晓晓刚想让他放开自己,小白却又开口了:“大妮,你不知道我多怕,我今儿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想问,又不想跟那些宫女说话儿,我怕极了……”
声音里待着浓浓的恐惧,仿佛还有些哽咽,晓晓的心唰一下就软了,面对这么个黏糊蛋一样的傻小子,她的心实在硬不起来,后来晓晓就开始怀疑,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跟她这儿装王八蛋呢,知道这一招儿好用,就翻来覆去的用,花样儿都不知道变一变,拿准吃定了自己就得心软。
不过,这会儿晓晓没感觉,她觉着傻小子真是可怜极了,让她心里又酸又涩的,她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怕什么?”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沙又哑,说出的话极其难听,像个讨人厌的老鸹叫,只不过她没来及嫌恶自己的声音,就被小白可怜巴巴的姿态秒杀了:“我怕你嫌我没用,丢下我跑了。”
他死死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不会不见似的,晓晓的心都快化了,这小子总是能让她心疼,她努力咽了口唾沫,尽量放软声音道:“傻不傻啊,我是你的宫女,你忘了吗,我能跑哪儿去……”
安慰了他一会儿,晓晓实在忍不住了,这小子别看人不大,力气倒不小,而且执拗起来跟头小牛犊子似的,持久性耐力超乎寻常的好,抱了她大半天都没见有松开的意思,热的晓晓恨不得跟狗似的吐着舌头散热。
不过,后来晓晓终于印证了这小子其他能力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真是一语命中,这小子持久性耐力在某些方面上更好的出奇,好的她一看见他腰就酸。
这是后话且不提,就说现在,晓晓热得都快说胡话了,推了他一把:“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热。”
小白这时候终于发现,大妮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张小脸看上去油光水滑的不是月官照进来的关系,是她的汗。
小白忽然记起上次自己生病的时候,太医说就得发汗才能好,他生怕自己一松开晓晓就霍腾被子出来,闭住汗,病就好不了,病好不了,自己就看不见她,这么偷偷出来的机会,今儿是侥幸,明天就不见得成了,所以,最好就是晓晓好起来,去东暖阁陪着自己,然后自己就可以看见她了。
这么想着,小白哪会放开,更紧的抱住她道:“太医说了要发汗,我不放。”大概又怕晓晓不满发脾气,软着声音道:“大妮,我好怕你的病好不了,你忍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等汗出透了,病就好了。”
这小子的声音又软又绵又可怜,说的晓晓实在不忍心拒绝他,想着算了,忍忍吧!
后来晓晓发现人的忍耐力是无极限的,你觉得忍不下去的时候,其实还有无限忍耐空间,她就是例子,被傻小子那么抱着,热着热着就习惯了,最后竟然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28章
又是一年五月端午;正是榴花正盛的时节;唐朝王维有诗云;夕雨红榴拆,新秋绿芋肥,宋朝王安石说,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不须多,慕容兰舟还是觉得;东坡居士的词句最妥;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榴花少了,体会不出这个燃字的贴切;若有那么几株正盛的榴花,开了满枝,连成一片,远远望去艳色如云,正似那燎原之火,瑰丽之姿便有国色之誉的牡丹,搁在榴花之旁,恐也要黯然失色了。
只慕容兰舟偏不喜这如火如荼的艳色,这座府邸,原是礼亲王的宅子,风格跟宫中多有类似之处,宫里多植石榴,礼亲王府的石榴树也不少,由此可见,他跟先帝一样盼着多子多孙,子嗣昌隆 ,以保朱家万世江山。
慕容兰舟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立国至今也不过二百年,他倒是要瞧瞧,朱家的龙脉能不能延续万世。
当年抄了礼亲王府,先时把这王府封了起来,不想去年竟传出闹鬼之说,老百姓多愚昧,不知从哪儿听了这些谣传,便私下里说礼亲王死的冤枉,这是冤鬼出来平冤来了。
慕容兰舟听了倒笑了起来,次日便把相府挪到了这里,旁的还好,只府里这些石榴惹他厌烦,命人砍了不少,倒是这慎思堂前的一株,有些缘由。
慕容兰舟刚挪过来时,这里原是个偏僻的楼阁,见这院里光秃秃,只这株石榴还添些颜色,便留了下来。
去年府中书阁遭雷击失了火,师爷周子归,精易经之卦,卜了一卦,说书阁所处方位不好,正应了雷火劫。
今年一开春,慕容兰舟便把慎思阁收拾收拾辟做书阁,偶尔来这里看看书,倒是个清净的所在。
却进了五月,院中这株石榴到了花期,满枝桠的榴花开的热热闹闹,扰了这一院清净,慕容兰舟负手立在树下,举目瞧着这一树火红的榴花,眉头皱了皱。
府里人都知相爷不喜石榴,这会儿远远瞧着相爷的脸色的大管家赵丰,暗道,得,这两棵石榴恐也保不住了,却不想相爷皱着皱着眉,忽就舒展开了,又瞧了一会儿问了句:“这石榴几月可得果?”
他身后的元忠愣了一下道:“想来该是中秋时候。”
慕容兰舟点点头却忽叹了口气道:“现在才五月,到中秋还有三个多月,也不知那丫头等不得的及。”说着摇了摇头,又问:“东西可送过去了?”
一边的大管家赵丰忙上前一步道:“回相爷话儿,一大早就使人送进去了,灶上的婆子们一共包了十六种馅儿的粽子,每样捡了两个,姑娘特意要的八宝桂圆馅儿的拿了六个,满满装了两大篮子呢,若信着吃,够姑娘吃上半月都有富余。”
慕容兰舟道:“你真当她是自己吃啊,那丫头鬼精呢,在宫里的人缘怎么来的,还不是拿着她夫子的东西送人情换来的,那是个财迷丫头,自己的俸银,恨不能串在裤腰带上,倒是我这个夫子活该,遇上她只当遇上打劫的强盗了,什么好东西只别让她看见,入了她的眼就甭想拿回来了,倒不知哪世里欠了她的债,这辈子跟她夫子讨债来了。”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声,赵丰见爷高兴,忙凑趣道:“姑娘一瞧就是个有福的,那聪明劲儿,可惜不是个小子,若是个小子,生生就是个状元的材料啊。”
赵丰这张嘴最是能说,只能讨相爷的好儿,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更何况,宫里头那位,的确聪明。
这一晃就是三年,先时相爷收了个个女当弟子的事儿,府里都不知道,后来是隔三差五往宫里送东西,这才知道了,只这事儿相爷交代不许往外说,故此,便是府里也只他们几个近处伺候的人知道底细。
说起来,这都三年了,赵丰也才见过晓晓两回,第一回见是前年的年根底下,下了老大一场雪,天儿冷的,地都冻裂了,爷一早便让他把府里针线房一早缝制好的一件小袄,送宫里去。
可别小瞧了这袄,瞧着外头跟普通的棉袄差不多,机关都在里头呢,里头镶的是狐狸毛,那狐狸还是爷前两年去西苑狩猎时得的,剥下皮毛硝制好了,一直没舍得用,今年一入冬就交代针线房镶进这件袄里。
先头赵丰还当是爷在宫里有了相好的,因为这袄明显是女子穿的,不过瞧这身量,赵丰又觉着过于娇小了些,正好奇的猫蹬心呢,爷就让他送袄进宫。
赵丰当时激动的一路上都没觉出冷来,到宫门传了话进去,不大会儿出来个小太监,这小太监他倒也相熟,叫福安,相府往宫里送东西,大都是他接着的,宫里往外头送个信什么的,也都是他跑腿儿。
一来二去,赵丰就跟他混熟了,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嘴贼严实,先头爷使人往宫里送吃食,他就跟这小子扫听了,不想这小子一张嘴蚌壳似的,一个字都撬不出。
今儿赵丰学了个乖,等福安拎着东西没影儿了,他拿出进宫的腰牌也跟进去了,赵丰以前是没有腰牌的,这一年多爷进宫的次数多了,有时一进宫两三天都不回府也是有的,府里若有什么急事,短不了进宫传话回事儿,便给了他腰牌。
今儿倒便宜了他,赵丰鬼鬼祟祟跟着福安一路进了乾清宫走到西边一个小院外,小院的门闭着,福安敲了敲院门,喊了声:“姐,是我,福安。”
赵丰好奇的扒着柱子,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往院门哪儿望着,那姿势跟王八探头似的,先听见脚步声,接着门一开出来个小宫女。
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头上顶着一顶棉帽子,耳朵上戴着两只毛耳朵,缩着脖子,一张小脸几乎缩进了脖子里,远远看去像个圆滚滚的绿色人球,没看见脸儿光看见这身姿,赵丰那颗八卦心就凉透了。
爷什么人物啊!就算眼睛被蒙上了,也不至于看上这么一位吧,这谁啊,刚这么想,就听那宫女嘟囔了一句道:“大冷的天,你还跑什么,放到哪儿,回头再去拿也一样,什么要紧东西,值得你找急忙慌的跑了去,看冻坏了你,快进来烤烤火,炉子上我烤了两块红薯,这会儿正好熟了。”
赵丰听了心说这位活得倒滋润,还烤红薯,正想着,也该着他倒霉,头顶廊檐上老长的冰柱子,不知今儿怎么就断了,落下来正砸在他头上,那冰柱子结了好些日子,份量不轻,又从高处落下,咋的赵丰哎呦一声,露了行迹,再摸额头,已经见了血。
就这么着进了小院,见了晓晓,见第一面的时候,赵丰就觉,这丫头虽然年纪小,穿的有点儿多,可眼珠子咕噜噜转起来,瞅着就比别人灵,小嘴也甜,听说他是相府的管家,张口就叫了句赵大叔,叫的亲亲热热,让人听了心里头熨帖。
后来知道她是相爷收的女弟子,她再叫自己赵大叔,说什么也不敢应了,却她还这么叫,后来还是爷说了句:“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叫你大叔也应该,你应着就是了。”说完又后找补一句:“当叔叔的过年可少不得压岁钱。”
那年赵丰挖空了心思,给晓晓踅摸了一串琉璃珠子,用红丝线串起来,给她当了压岁钱,想起来都肉疼。
相爷未娶妻,后院里倒是有几个妾氏,大都是底下人送进来,爷推辞不过收在府里,也没见去过几回,便去了,过后必然赐药,故此,至今爷膝下也无一子半女,也没见爷对谁像姑娘这般好过。
赵丰眼里,晓晓就是他们相爷的闺女,府里的小姐,可就是不明白,爷既这般疼姑娘,怎不接到府里,还在宫里给小皇上当什么奴婢,岂不是委屈了姑娘。
却这些话他自是不敢说的,憋在心里也难受,有一回吃了酒跟元忠说起,元忠定定看了他很久道:“听我一句,今儿这些话趁早吞回肚子里去,日后提都不要提,若传到爷耳朵里,你这条老命就别要了。”
赵丰当时是真不明白元忠什么意思,可今年渐渐给他瞧出点儿苗头了,姑娘今年十五了,皇上十三,开春的时候,李进忠就跟相爷提过一回,说该着给皇上选教引宫女了。
这事儿李进忠从去年就开始提了,一直让相爷压着,先头赵丰还纳闷,相爷压着这事儿做什么,后来才想明白,姑娘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宫女,且听说皇上待姑娘不差,估摸爷是怕小皇上脑袋一热,瞧中了姑娘。
却上个月偶瞧见爷在廊前弄丹青,待爷画完了,他去收拾的时候,瞄见了那画,爷画的是一幅撷花图,画中的小丫头提着篮子回眸一笑,眉眼灵动,活脱脱就是姑娘。
赵丰一惊,猛然间醒悟过来,暗道,莫非爷对姑娘……
打哪儿之后,他底细瞧了瞧,又觉是自己多想了,正想着呢,外头人传话进来说:“宫里的福安公公来了。”
慕容兰舟嗤一声笑道:“这丫头倒回的快,我只当她没良心,只知道自己过节,把夫子忘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终于大功告成,洗洗睡觉觉去,
、第29章
福安手里捧着个精致匣子;在相府门口站了大半天,鼓了好几次劲儿;都没勇气把这东西送进去。
说起来福安也没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