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风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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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赟以为是本闲书,随意瞥了眼书面上的几个大字,不由一怔。
怎么给看的是《尉子兵法》?
燕回察言观色,见他面色变幻莫测,也猜不透他心思,只认为书不好,不由囧然一笑,解释道:“我哥本是个武将,家里书房里全是这类兵书,你要不喜欢,就不必逼着自己看了,坐着喝茶吧。”
萧赟不由问道:“你看的也是这些?”
燕回点头。
萧赟又问:“你看得懂吗?”
燕回答道:“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
这时,刘琛笑着接道:“阿回能看懂一点,天资已算不错了。”
萧赟一惊,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陌生男子。
这男子生的儒雅俊美,眉宇间风流尽显,有名士风雅之姿。
他刚才进来时,只和燕回说话,竟没注意到亭内还坐着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
这男子唤燕回阿回,可见交情不浅。
莫名的,萧赟心中升起几丝烦躁,问:“敢问这位兄台贵姓?”
刘琛笑道:“梁郡刘琛。刚才听公子所言,可是兰陵萧氏子弟?”
萧赟点头:“不才正是兰陵萧氏萧赟。”
刘琛笑问:“不知御史大夫萧覃是公子何人?”
萧赟道:“是在下的祖父。”
刘琛点头:“原来如此。”
***
正在此时,阿敞看书有了疑难,随口问道:“阿回,你看这句是何意?”
燕回丢下手中的书,凑过去看了一眼,道:“大概意思是说,用兵时要迷惑对方,来个出其不意的制胜法。你看,这句‘坤下兑上’,所谓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并为坤,坤为地,有泽水淹及大地,洪水横流之象。嗯,应该是指敌方已经达到不能自控的混乱局面,我方应趁此良机,来个似打非打,一举攻破!哎呀,我也说不明白,你把这句话记在纸上,等我哥回来问他!”
阿敞闻言,果然把那句话记在旁边纸上,并附带上自己和燕回的理解。
燕回回到座位上继续看自己的书。
***
萧赟惊奇刚才的对话,望向燕回,见她旁边也有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那上面记的,也是等着问谢燕归的?
萧赟在这一瞬间觉得,燕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别的姑娘学习琴棋书画,她则学习武功兵法;别的姑娘温柔贤淑,她则爽朗豁达。
就好比此刻的待客之道,也是不同的。
在别处,是客随主便,主客分明;这里宾至如归,随意惬然。
就像此时,感觉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搬着凳子拿卷书,坐在院落里读。
想到这里,萧赟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像这般女子,是个奇妙的女子。
娶回家,也是个奇妙的妻子!
他多少后悔了!
他那个爱了几年的女子,此时竟想不起来有哪般好?自己又爱她什么?
坚持几年的爱,一下子变得虚无起来!
似乎自己从未爱过!
或许,他本就没有爱过!
***
“阿姐,大哥回来了!”
谢衡兴奋地叫着,跑的飞快!
“哥。”燕回放下书,站起来。
亭内几人也都停下来手中的工作,看向花园的入口。
谢燕归牵着谢衡的小手,一身轻松,笑容可掬。
谢燕归见有客人,忙道:“请两位先到客堂里坐。阿回,备茶!”
***
谢燕归撩起衣摆,坐在主位,笑道:“两位请坐。”
萧赟和刘琛告谢,找了座位坐下。
在他们座位附近处的墙上挂着一幅字帖,以隶书写着四个大字:浩然正气。
字迹和门前匾额一样,遒劲有力。
燕回沏好茶,给每人倒了茶后,便挨着阿敞,坐在他的下首。
谢燕归问:“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两位此来有何贵干?”
萧赟盯着茶,神色有些恍惚,慢了半拍,待回过神来,刘琛已经笑着道:“在下今日只是拜访而来。这位萧兄倒有事,谢统领不妨问他。”
谢燕归少年离家参军,一去便是十年,他回到京都也才两月,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时间问萧家,与自家妹妹联姻的男子,萧家选的是谁。
此时听到这位公子姓萧,突然便想起这事,不由打量起萧赟来。
萧赟倒长得一表人才,有世家公子的风度。
不过,在谢燕归看来,容貌倒是其次,他选妹婿只有一个标准:品德好,待阿回好。
谢燕归打量完人家,心中也不知是何想法,只问:“不知萧公子所为何事?”
萧赟道:“在下是来赔罪的。”
谢燕归不解:“萧公子得罪过我么?我怎么不记得?”
萧赟一惊,这才知道谢燕归还不知道退婚的事。他不由望向燕回,眸中带着感激和惊喜。
***
阿敞坐在一旁,冷冷开口:“阿归,这小子前天退了阿回的婚事,今天后悔来赔罪呢。”
谢燕归听得脸色一凝,问谢敞:“前日你接阿回晚了,可是为了此事?”
阿敞冷哼:“可不就是这件事!”
谢燕归看燕回一眼,见她面上无喜无怒,猜不出情绪。
谢燕归右手敲着桌案,斟酌道:“既然已经退婚,那你和阿回的婚事就算了吧。按萧谢两家的族法,婚约延续下一代。”
萧赟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燕归眼皮一掀,问:“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赟有些紧张:“我收回前天的话。我愿意娶燕回为妻。”
他话音刚落,客堂便有一人发出一声嗤笑。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刘琛摇着扇子,悠悠道:“萧公子这话说错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萧赟没想到拆台的不是阿敞,而是刘琛,不由蹙眉一怔。
萧赟一撩衣摆,跪下道:“我后悔了。我不想退婚,想娶阿回,还望谢兄成全。”
没有预料到会如此,谢燕归不由一愣,问燕回:“阿回以为如何?”
此情此境,燕回也是意外,不过她对萧赟没有喜爱,也因此也不愿把自己托付给他,只有淡淡道:“刘公子说的不错,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阿回与萧公子的婚事早在前天便已解除。按哥哥所言,萧谢两家的婚约延续下一代。”
萧赟颓然倒地:燕回这句话,把他打回地狱!此生他再无机会!
在这瞬间,他的心仿佛空了一般。
他想,这件事会是他毕生最为难忘的一件事!也会是今生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韫之为何深情归
萧赟是和刘琛一起离开的。
刘琛已上马车,萧赟却站在谢家门前踌躇不走,燕回不由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萧赟犹疑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问:“我知道我做错了,此生也无机会再娶你为妻。但是,但是可否,你能否以待刘琛的心一样待我,仅以朋友之意?”
被退婚的男女以后见面多少有些尴尬,也难怪萧赟会如此问。
燕回低眉想了想,斟酌着说:“你我婚约已经解除,只要你保证,自此各自婚嫁互不干扰,我便认你这个朋友。你能否做到?”
萧赟连忙用力点头,兴奋地说:“我能做到!”
燕回点头:“你今日的保证,我信了!”
“阿回,”萧赟在吐出这个名字时,心忽的一醉,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问:“今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燕回轻轻“嗯”了声。
***
萧赟开心离去,阿敞有些不满:“阿回,你信他的话吗?”
燕回点头,道:“萧赟此人有自知之明,人品也算端正,他的话倒有九分可信。”
阿敞叹气,道:“我只怕你一时心软,以后麻烦会多!”
“不会的。”燕回转向一旁的谢燕归,问,“哥,你以为呢?”
谢燕归道:“也信。”
阿敞不再言语。
***
几人关门进院,燕回道:“哥,余叔已把仓库里的财物清点了下,列了份单子,你看看那些做聘礼够不够?”
燕回所说的仓库里的财物都是谢燕归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金银珠宝。
谢燕归在战场上所得财物,大部分赏给了手下将领,这些小部分便带回家,准备给燕回作嫁妆用。
此时听到燕回提起那些财物,不由眉头一皱:如果拿这些做聘礼用了,那阿回的嫁妆怎么办?
按谢燕归最初的想法,就是回京后,自己娶个小户出身的姑娘为妻,聘礼也用不了太多,剩下的全部用来作阿回的嫁妆。
然而,事与愿违,如今要娶的女子,不仅不是小户,还是十大贵族之一的泰山羊氏,聘礼只能多不能少。
这真是个难题!
燕回倒没想到嫁妆这一层,只是接着道:“我和阿敞看了下单子,都觉得应该再添几箱。毕竟羊姐姐出身大户,不能委屈了她!”
谢燕归摆手道:“不必管了。那是我留给你的嫁妆。聘礼我另想办法。”
燕回一怔,急道:“哥,你现在能想什么办法?依我说,那些就做聘礼用了。我的嫁妆用娘留下的就足够使了。”
谢燕归只是摇头,眉头蹙的紧紧的。
燕回转了话题问:“哥打算什么时候去羊府纳彩问名?”
谢燕归想了想道:“我休假不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前五礼在同一天办了!”
燕回又问:“府上没有什么人,要不要去牙婆那里买些丫头小厮?”
谢燕归问:“你习惯用那些人吗?”
从小在农庄长大,早已学会独立坚强的燕回立刻摇头:“不习惯。人多是非多,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还要立规矩,我还是觉得,就我们一家几个人住在一起,没有一个外人,简简单单过日子,舒服好多呢。”
阿敞此时插嘴附和:“我和阿回一样,也不习惯用人。”
谢燕归也点头道:“其实,我也不习惯。”想到羊韫之,心中想:她大概习惯用人吧?要不买几个丫头让她使着?
燕回叹气:“羊姐姐出身世家,肯定要用人的。要不,我和阿敞去买几个丫头给羊姐姐用?”
阿敞摸着下巴,道:“我觉得,先问问羊小姐的意见比较好?”
燕回碰了下阿敞胳膊,道:“虽然说,以后是一家人了,这问一下本没什么,可是你问的出口吗?”
阿敞点头:“也是。”
***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燕回道:“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厚着脸皮问了。我实在想象不到,多几个下人,这府里会不会多些是非。我是宁愿家宅安宁,也不要丫鬟小厮。我听说,一些大户人家里的那些丑闻腌臜事都是人多引起的。如果羊姐姐要用人,她的陪嫁丫鬟留两个就算了。人手不够,我和梓姑,还有阿敞和余叔都可以顶上。”
阿敞道:“我和你一起去。”
燕回又说:“依我说,应该把不用仆从这条写在家规上,不管以后多富贵,谢家也绝不用仆从!谢家的子弟不需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是从小就要学会独立坚强,只有这样,长大后才能成为谢家的骄傲!”
这话说的激昂澎湃,谢燕归谢敞两人听得激动,不住点头。
燕回接着道:“谢家子孙,凡长到四岁,无论男女,只要不是身体真病弱的不行,都必须习武。不说报国为家,也要强身健体。”
谢燕归道:“好,就这么办!而且我要再加一条,谢家要立一个与当今清贵世家一样的家规:四十岁未得子的男子方可纳妾!阿回,阿敞,我们几个再多想几条,写在纸上,仔细筛选后订立家规!”
***
介于燕回对用仆人不是一般的反感,终于还是厚着脸皮跑去问羊韫之。
羊府对羊韫之的婚事都有些不满,燕回来拜府的时候,吃了闭门羹,她站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阿敞气愤不已,燕回也是等得不耐烦,想着要不要用轻功翻墙进去的时候,有个丫鬟开门领路。
燕回和阿敞随着丫鬟绕过亭台楼阁,穿过走廊,拐弯抹角,再拐弯抹角,足足绕了十八弯才进入内院。
燕回想,这府邸就像迷宫,整日绕来绕去他们也不嫌晕得慌。
因为到了内院门口,阿敞止步,燕回随着丫鬟又绕了几绕,才进到羊韫之的院落。
***
燕回到的时候,羊韫之正在凉亭弹琴,看到她来,忙停下来起身迎接。
羊韫之把燕回让回屋内,笑道:“倒真没想到你今日会来。”
她唤了一名丫鬟,道:“去泡杯茶来。”又对着其她几人道,“你们几个出去吧,我和谢小姐说说话。”
燕回一看到面前陆续出去的六位丫鬟,到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羊韫之低声问:“他们可有让你吃了会儿闭门羹?”
燕回一惊,羊韫之怎么知道?知道了为何不派人把自己带进来,而是让她在府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羊韫之见她神色,脸色郁沉:“看来果然是。”
燕回又是一怔,难道刚才的问话,羊韫之是猜的?
沏茶的丫鬟进来把茶盏放好,羊韫之一挥手,她便出去了。
羊韫之叹了口气,收敛神色,问:“是你哥哥让你来的吧?是不是要捎带什么话?”
燕回是有话说,但此时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羊韫之道:“怎么才两天不见,你性子就变得如此不爽快!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见她只是摇头,又压低声音问,“莫非是聘礼少吗?”
燕回怕她误会,赶紧摇摇头:“不少。”
羊韫之蹙眉,轻声假斥:“你这丫头,怎么吞吞吐吐不爽快?有什么事只管说!”
燕回犹疑半天,才问了一句:“你为何要嫁我哥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