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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美人情关-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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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如儿时一般,两只大眼睛中包着两包泪水,有些哽咽道:“都还好,宁相和紫岚哥哥很是协助朕,虽然有些事还有些力不从心,但比起刚刚亲政那些时日已经好了很多。”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你是天子,就更不能轻易的落泪了,还有今日,这般冒冒失失的出宫,虽说是在曲城,可适逢乱世,保不齐就有个万一,以后切记不可如此任性了,你一人的安危可是攸关大祈的命运。”嘴里虽说着苛责的话,我却无比爱怜的抚摸着心儿的脸颊,胸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又小声的抽泣了一下,心儿才又明艳的笑道:“听九哥说姐姐有了小宝宝了?”
我轻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腹部答道:“九哥的嘴巴就是快。”
“好呀,我好心告诉皇上,要皇上也高兴高兴,你却在背后这么编排我?”果然背后是不能说人的,说曹操九哥就来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知公子无缘(上)
虽然听到的是九哥的声音,首先进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正是九哥同明珠的儿子,我的小侄子赫连思城。一身嫩绿色的小锦袍,腰间束着暗红色的宽腰带,两条还不算长的小短腿倒腾着向我奔来。
“姑母,姑母,思城来看您了···”
我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心情莫名的一好,就连身上的不适似乎都变轻了。思城趴在榻上,也伸着白白胖胖的小手来摸我的腹部,小脸上洋溢着单纯而美好的笑。我摸了摸思城未束发的小脑袋,笑眯眯的问道:“思城想念姑母吗?”
思城用力的点着小脑袋,声音糯糯的答道:“思城好想念姑母,也想念小弟弟。”
我故作嗔怪的模样瞟了九哥一眼,继续追问道:“那要是姑母肚子里的是个小妹妹,思城喜不喜欢?”
“思城喜欢,小弟弟小妹妹都喜欢,思城会很疼他的。”生怕不我相信,思城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浅笑着看向寝殿外的方向,多少有些失望,不动声色的问道:“皇上出宫,就只有你父子二人跟着?”
九哥走到我身旁,笑呵呵的答道:“怎么可能?出了问题我有几个脑袋够砍?不过都在外面候着罢了。”
心儿有些孩子心性的和思城笑闹着,我又抬首瞟了一眼殿外,叹出口气问道:“紫岚他···”
话还没有出口,九哥便开心的打断:“还说呢,宁三那小子也不知走什么桃花运了,左都御史和户部侍郎家的千金都看中了他了,这两个女子可丝毫都不逊于当年的宇文彩,行事作风上也颇有宇文彩的风格,整日堵在宁相府门口,害的宁三要出门都跟做贼似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突然心中就一阵不快,也不知是因为宁三还是宇文彩,有些懒洋洋的与心儿和九哥说了一会子话,心儿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沈府回宫。夜里,曲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白日里还有些燥热的天气一下子便寒凉了下来。沈家家大业大,自沈千万死后沈家的产业几乎都是月尘在打理,离开这么久,沈府中大事小事都在等着他,故而用过晚膳后月尘便一直留在听涛阁中处理着这些事。
月奴服侍我沐浴更衣之后便将小丫头屏退,亲自铺起床榻来,我心中知晓,近来我很容易感到不舒服,晚上睡眠中也多有不安,床稍微有一丁点的硬第二日也会硌的我全身生疼,人是愈发的娇贵起来。烛台上燃着红烛,噼啪一声爆出好大一个烛花,这蜡烛也不似先前那般明亮起来。我不会做绣活,便是针线也没有碰过,幸好月奴很擅其道,闲暇时总是爱绣些什么,我这寝殿中就摆放着她常用的针线钵。
回身拿起一把剪刀,我从新回到那烛台前,小心翼翼的将蜡烛中过长的烛捻剪断,又开始在寝殿中其他的蜡烛挨个看了一遍。月奴铺好床边掀起轻纱帷帐走了出来,见我正拿着一把剪刀蛮屋子瞎转悠唬了一大跳,忙小跑着过来从我手中抢走了那把剪刀。
“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了,夫人还嚷着不舒服,赶紧去歇着吧。”月奴有点小小的抱怨我的不乖,语意中却还是关心着我。
我摇了摇头,矮身坐在一张圆凳上才说道:“许是年纪大了,现在的我总是特别怕黑,蜡烛稍微有一丁点的暗淡我便能感觉到,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做梦,还总是梦到很多从前的事,有美好的,也有恐惧的,总是觉得无比的不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带着一层不真实的感觉。前人中有个叫庄周的梦到蝴蝶,他曾说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现在我倒也多少能体会到庄周的感觉了,真实的越来越飘渺,梦境却越来越清晰,叫我怎能安稳?怎能不忧?”
月奴扶着我的手臂将我扶了起来,声音满是宽慰的语气道:“女子怀有身孕时难免会多思多虑一些,睡不安稳也是有的,何况夫人身子近来一直不适,或许等过段时间,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就也能睡安稳些,进食也能香一些了。”
我笑着拍了拍月奴的手背,点头道:“但愿如你所言。”
虽然月奴是这般安稳的我,可半夜我还是再次陷入了恐怖的噩梦之中,梦境之中只要我自己,可梦中的我却是无比的恐惧害怕,不知在恐惧着什么害怕着什么,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动西被我遗忘了。
“倾儿醒醒,倾儿···倾儿···”耳边是温润的男声在轻声呼唤着,我立刻有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住再也不肯放开,好一会儿才慢慢摆脱开那宛如沼泽一般将我陷进去梦中,猛然睁开眼便看到了浅浅的烛光,脑中猛然想起睡前我曾特意交待月奴多留几盏灯。
微微侧首便迎上了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登时刚刚才附体的灵魂似乎再度被吸了进去。月尘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浅声问道:“怎么了倾儿?又魇着了吗?”
我虽不知梦中见到了什么,看那种恐惧不安的感觉却没有因为醒来而有所缓解,伸出双手圈住月尘的脖子,声音哽咽道:“月尘,你会不会离开我?”
“怎么会呢?此生,有你的地方定有我的踪迹,你不是说过,除非死别,绝不生离···”
我猛然伸出手轻轻遮住月尘的嘴,摇头哭嚷道:“谁叫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的?我不管,我们都要活着,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月尘将我的身子拥进怀中,我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着月尘,紧紧的,虽然这样我身体会觉得有些不适,可心却莫名的安稳起来。后半夜我几乎再也不曾入睡,耳边是殿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朦朦胧胧间听到月尘一直在轻声唤我的名字,这样一来我便再也没有梦魇。
这场小雨预示着初秋的季节已然到来了,而此前我一直担心曲城会不会也如临安一般,在明明痰热的季节迎来的却是与之完全相反的节气,这场雨多少也让我安了些心,曲城暂时该是无虞的吧。
雨过之后,空气总是格外的好,虽然这个时节大多数的花已经凋零,好在菊花开的正盛,使秋天也少了一些凄凉之感。月尘之前吩咐文彦在弈葬心阁中安置了一个秋千架,又不知从何处移来一些十里香栽在了秋千架旁,十里香的藤蔓攀附在秋千架上,长势极好,花香馥郁,整个葬心阁中都弥漫着这种香气。
坐在秋千上,我摘下一朵十里香的花,轻轻簪在发上,侧首对着正在推秋千的月奴问道:“好不好看?”
“夫人长的好看,簪什么花都好看。”月奴嘴甜的答道,可我却才想起我本就是白色的发,这十里香又是白色的花,没有对比想必也好看不哪去,伸手便想要摘下来。
“既然摘了下来,你若不戴的话这花岂不可怜?”说话的人语气很是清冷,简直可称之为寒冰一般了,看我素来知道这个人总是外冷内热。
本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宁三却走到我身后,取代月奴轻轻帮我推起秋千来,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别推了,我下来我们说说话不好吗?”
宁三却没有停下手,只是轻声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帮你推过秋千了,上一次帮你推距离这一次已经二十多年了,时移世易,从前的你总是要我再帮你推久一些,推高一些,如今我可以当你是比从前变的体贴了吗?”
我垂首沉默着没有搭腔,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般说叫我如何答言呢?”
秋千又荡了好一会儿,宁三才停手稳住秋千,我却坐在秋千上没有起身,突然觉得和宁三相处变成了一件无比尴尬的事,这种感觉从前从未有过。见我没有说话,宁三站在我身侧开口道:“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心,现在有了身孕,身子又不大康健,就更不比从前了。”
“你知晓,我素来是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只是,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来看我的。”我抬首看了宁三一眼,那双茶色的双眸在我抬首的一瞬间似乎涌出了一些什么,却又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前几日···前几日有些忙,这些你应该知道的,再者,好端端的我又怎会不来瞧你呢?有了身孕是值得高兴的事呀!”我心中也明白,宁三为何会突然转了话锋,也就没再去追问。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抬首望着宁三说道:“前日我进宫,云太妃曾找到我,想让我劝劝你。”
听到我的话,宁三还算和缓的表情登时便蒙上了一层冰霜,声音也比之前更加的冷淡:“哦?劝我什么?”
“你心中早就知晓了不是吗?想来这些年宁相和太妃娘娘也没少对你说这些,你难道···”我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宁三冷着的一张脸给堵的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谁知公子无缘(下)
“你也一定要说这些吗?”宁三的声音几乎已经不带一丝的温度,我知道声音越冷代表我伤他越重。
我叹了口气,起身慢慢走上通往湖心亭中的回廊,轻声道:“你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宁相也上了年纪了,云太妃膝下无子,两人的期盼无不在你身上,普天之下,待你最好的也只有宁相和云太妃了,你,本不是如此任性之人,不是吗?”
我这话说的丝毫底气也没有,我真怕宁三出口便说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可宁三素来待我好,故而这话他即便多么的想要说给我听,却也未曾开口过。我倚着回廊上的廊柱呆呆的望着湖面,一池秋水,寂静无波。
“是呀,我不是一个任性之人,倘或我是的话,眼下怕不会是这幅局面的,至于你所担心的,父亲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宁家的血脉不会就此断绝,而姑母个性素来清冷,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也并不一定适合姑母。”
我低垂首,声若蚊蝇的问道:“那你呢?”
宁三沉默着没有回答,我侧首看向站在我身后,没什么表情盯着我的宁三,再次出声问道:“那你呢?一生总不能就此耽搁住吧?世间比我好的女子何其多,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世间佳人何其多,如斯几人?你也素来是深知我的性子的,宁缺毋滥,既然此生我已再无拥你入怀的可能,那么便让我帮你守住你想要守住的东西,也守住我自己的梦吧!你好生歇息,朝中事物繁忙,我改日再来看你。”宁三伸出手来想要抚一下我的发,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张开的手指变成紧握的拳。
我望着宁三大步离去的背影怔愣出神了好一会儿,突然被披在肩上的披风吓了一跳,侧首方才看清是月奴,月奴也望着宁三离去的方向出声道:“宁三公子待夫人可谓是情深意重。”
我摇了摇头,轻叹道:“我倒真希望他对我的情意能浅一些,那样我的愧疚感或许也可以轻一些,月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也该知晓,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和紫岚走到一起,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那时的我给了他太对的希望,让他对我的情最后演变成了一张将他自己紧紧束缚住的网,直到时隔多年的今天,他依旧是挣脱不开。”
“夫人现下有着身孕,公子动身去青山关时曾交待过夫人,不可过多的思虑也不可过多的伤怀不是吗?为了这个宝宝,夫人你也要好好听公子的话呀!再者,夫人看着宁三公子这样不好,可这样的事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一切都在自己,倘或宁三公子这般能觉得心中好受一些的话,夫人又何必非要他对您断情绝爱呢?”月奴见我有些心绪不宁,赶忙出言宽慰到。
我看了一眼月奴,调笑道:“感情上的事,想不到月奴你竟比我懂的多,本来还打算这次回来就把你和文宣的事给办了的,可是文宣毕竟跟在月尘身边多年,若是月尘不在,我自己做主的话,无论是于你还是于文彦总显得有些不体面,等到月尘回来,我就要月尘帮你们办了吧。”
月奴一张脸一下子变的通红,宛如天边的晚霞一般动人,娇嗔道:“夫人说什么呢,月奴说过要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的,什么嫁不嫁的,奴婢可从来没想过。”
“你这人真奇怪,我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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