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湖-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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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渊止住青蘅,道:“小蘅,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你看看他如今的性子成何体统,他心里堵着一口气,要是不让他发泄出来,他迟早会做出更离谱更冲动之事。祭神大会上,他硬要与齐少钧过不去,自曝行迹,如今,各教派还聚在雪冥,水部无主,金部蠢蠢欲动,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都在盯着紫川,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引来灭顶之灾。冷月石殿是思过禁地,无人敢擅闯,轩儿体质畏寒,里面的炎火洞正好可以助他疗伤,呆在那里再合适不过!”
青蘅松了口气,却是柳眉含怒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连劝哥哥娶妻生子这样伤人伤己的话都说了出来,轩儿虽然性子倔强,可也从未这般忤逆犯上,这中间,肯定有人捣鬼挑拨!”。
青渊默然,青蘅目光柔了几分,道:“听冷烟说,轩儿在墨月殿与哥哥赌气,想必也说了许多不着边儿的话,哥哥莫要放在心上,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口无遮拦惯了。”
青渊轻叹,道:“我怎会与他一般计较,只不过,刚刚轩儿说的金部设计要害紫衣,可能与此次秋水别宫的计划有关,需要你帮我暗中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紫衣在秋水别宫里面,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这才是最令我费解之事。”
“哼!”青蘅提起来便是不满之色,道:“秋长予那个老狐狸,老谋深算,早就看上了金部部主的位置,他一直对我掌控地部这件事耿耿于怀,想必,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所幸,木部与火部现在置身事外,没有受他蛊惑,对付他,倒也不是件难事。”
青渊点头,道:“他毕竟是金部元老,你也不要做得太过分,暗中查探清楚便可。”
青蘅自是明白,有些担心青渊伤势,道:“哥哥伤得如何?九冥神功反噬之力不输紫川,哥哥能撑得住么?”语罢,犹不解恨,道:“你们两个真是,一个老糊涂,一个小糊涂,别人还没打进来,你们自己倒是打得爽快,也不怕被旁人笑话!依我看,别说救,就是求,也得尽快将南宫大小姐给求回来,妹妹我可经不起你们如此折腾。”
青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方才勾起一抹宠溺的笑,道:“你如今是长大了,若论目无尊长,狂妄悖逆,谁能比得上你青蘅大小姐,隔三差五便要与父亲闹上一场,着实令人头疼不已。”
忆起往事,青蘅也不由笑了起来,道:“那时候,母亲总是一边哭一边骂我,可我啊,没有一次听得进去过。还是哥哥最疼我,每次下山都带好吃的好玩的给我,被我缠不过时,还不顾禁令偷偷带着我溜下山闲逛,如果别人欺负了我,哥哥一声不吭就跑过去把那人狠狠教训一顿,每次我跟父亲打起来的时候,母亲管不住,总是哥哥跑过来劝架,还总替我挨骂挨罚,现在想想,这些事,虽然已经很久了,可总觉得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一样。”
光影浮厝,青渊目光也悠远了许多,那时候,没有责任,没有仇恨,可恣意轻狂,可快意江湖,如今,物是人非,终究是不一样了。
青蘅看在眼里,心中亦多了几分唏嘘感慨,兄妹两个并肩望着夜空许久,青蘅才开口道:“哥哥,池林之事,是不是另有内情?”
青渊不可置否:“池南耿直,池林温厚,他们兄弟两个向来私心甚少,池林叛逃之事来的蹊跷,正赶上金部部主位置悬空之时,金部提供的证据看起来合情合理,未免有欲盖弥彰之嫌。”
青蘅了然,道:“所以,哥哥便将池林的火刑推迟了?只是,金部人心不稳,照哥哥的性子,必会舍池林顾大局,这一次都是出乎我的意料。”
青渊想起此事,便头疼的厉害,道:“轩儿回来,是为了救池林,如今,池林已没有踪迹,又何来火刑一说。”
“什么?!”青蘅一惊一愣,犹自不信道:“轩儿?他怎么会认识池林?这个混小子,竟然连幽狱都敢闯,真是要命!”
青渊揉揉额角,道:“此事,金部亦脱不了干系,黑鹰已经打探到,金部查到了白水镇,按常理,金部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更不可能目的性极强得直奔白水镇,这后面,一定有人。”
青蘅心中忐忑难安,道:“难不成,他们已经盯上轩儿了?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知道如此之多?”
青渊没有说话,眉间一抹黯然,沉吟许久,道:“自从回到雪冥,丹颜从未出过枫叶谷,若得闲暇,你去看看她。”
青蘅苦笑,含了几分无奈道:“哥哥,你心如明镜,丹颜是心病,我去了管何用?之前,我倒也去过几次,她总是客气的很,话也不愿多说,整日就对着琴发呆,哥哥若是有心,为何不亲自去?”
青渊摇头,道:“既然我给不了她,又何必予她希望,到最后只会伤得更深。你再去的时候,多跟她说说轩儿的事,想必,她会愿意听的。”
130。离火
白水镇,深山草庐。
秋伯插上门闩,站在院子里听了好一会儿动静,方才松了口气,向一边的红栾,道:“看来没有人发现。”
红栾摘下厚厚的斗笠,将背上的竹篓放下,道:“现在魔教的人已经追查到了这里,镇里人经历了上次的事,大部分都逃了出去,如今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大街上十室九空,根本找不到郎中,幸好,这山里药草倒是不少。”
秋伯浓眉紧皱,道:“也不知道少主子怎么样了,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他回江南?迦木那愣头青连话都说不明白,看起来,是不知道内情的。”
红栾宽慰道:“放心,虎毒尚不食子,轩儿不会有事的,我们再等几天,等大树恢复过来,我便去雪冥附近探听一下情况。”
“嘭!”木门猛然被踢开,倚靠在门边的黑衣少年神态阴冷,道:“不必再等了,很快,你们就可以见到他了。”
红栾刷得抽出手中赤云剑,眉心微蹙,道:“是你!”
寒星没有说话,意态悠闲的指了指上方。
一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然立在墙头之上,面容清癯,身材瘦削,眼神却似苍鹰般锐利。
红栾与秋伯俱是一惊,便见草庐四周皆已被十数名黑衣人守住。
中年男子当先开口道:“我与二位虽无瓜葛,但你们窝藏我们雪冥的叛逆之徒,在下只好得罪了。”
红栾冷哼:“你们借此名义骚扰百姓,滥杀无辜,依我看,真正的叛逆之徒是你!”语罢,飞身掠至院墙,剑势如虹,只取那中年人。
中年人闪身避过,赞了声‘好身手’,便退了数步,道:“姑娘心中明白,你不是在下的对手,既然结果已经明了,又何必徒费力气,难道,姑娘不想保住那老者的性命么?”
红栾一惊,俯身看时,便见寒星手中的剑已然架到了秋伯颈上。而四周黑衣人均是弯弓搭箭,对准院落中央。
大树不顾迦木阻拦,跌跌撞撞的由屋内出来,道:“秋长予,你要抓的人是我,放了他们。”
秋长予面沉如水,道:“池林,你私逃幽狱,自身难保,没资格插手金部之事。”
红栾翻身而下,盯着大树,道:“池林?你当真是雪冥之人?”
池林不敢直视红栾双目,只点头答道:“没错,我骗了你们。”
“你——!”红栾长剑直指池林,怒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欢迎魔教中人,你既然知道,为何一直隐瞒身份,招来今日之祸,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可轩儿是为了救你才身陷险境,我决不饶你!”
池林面露苦楚,紧紧闭目,道:“栾姑娘,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是我池林的福分!”
迦木见情况不妙,连忙拉住红栾,道:“我说栾姑娘,咱们千辛万苦才保住这家伙的命,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既然他是雪冥的人,说不定,咱们可以用他把轩儿给换回来。”
秋伯亦道:“我相信,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留他性命,总会有些用处。”
红栾愤然收回长剑,背对着池林而立,再不回头,池林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抬头,道:“秋长予,我从未想过与你争抢部主之位,你却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非我不仁,是你不义,今日,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伤害他们。”
秋长予不语,却是瞥了眼寒星,寒星会意,手上剑刃在秋伯颈上划出一抹血色,冷笑道:“你信不信,我先要了他的命!”
“住手!”一声清冷的呵斥,青蘅由门外走来,盯着寒星,道:“星儿,你在做什么?!”
寒星面色一变,略有不甘的收回长剑,没有说话。
青蘅抬头,扫了眼秋长予,道:“没想到,秋堂主也在这里。”
秋长予飞身而下,作揖道:“青蘅小姐,长予有礼了。”
青蘅笑道:“秋堂主客气,论资历,我还要多向秋堂主请教,只不过,哥哥似乎没有命令让秋堂主来这里搜查,擅离雪冥,可不像是堂主的作风。”
秋长予指着池林,道:“小姐明察,池林这叛逆从幽狱逃了出来,教主此刻恐怕还被蒙在鼓里,秋某此行,便是为了将这叛逆捉拿回去,交由教主处置。”
“哦?”青蘅看了眼四周,道:“真是巧的很,金部的消息竟然比哥哥的还快,哥哥调集暗卫搜寻了大半日,毫无所获,没想到,秋堂主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里,莫非,秋堂主知道这其中内情?”
秋长予作惶恐状,道:“小姐言重了,其实,这一次,多亏了寒星公子,秋某才能找出这叛徒行迹。”
寒星冷冷瞧了眼秋长予,颇是不屑的转过头去。
青蘅思量道:“如此,倒是我多虑了,秋堂主事务繁忙,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可以了。”
秋长予立即道:“小姐这是何意?池林乃金部之人,捉拿他,金部义不容辞。”
青蘅无奈道:“秋堂主以为这是我的意思么?”
秋长予正不解何意,便见黑鹰手执墨玉令,肃然而入,道:“教主有令,将池林连同窝藏我教叛逆之人全部带回雪冥,各部均不得插手此事。”
青蘅当先跪下,道:“地部接令。”
四周黑衣人见到墨玉令,亦纷纷跪落于地。
秋长予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撩袍跪地,道:“金部接令。”
红栾望着青蘅,道:“你又是谁?我们凭什么跟你们走?”
青蘅含笑,道:“我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红栾冷声道:“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青蘅走到红栾跟前,声音极轻,道:“因为,我是轩儿的姑姑。”
红栾咬牙,道:“我便信你一次。”
夜里,青渊命黑鹰将秋伯带到了天人殿。
秋伯看着独自坐在案后翻阅书卷的身影,眼中溢满恨意。
青渊头也未抬,道:“即使看不见,我也感觉到了你的恨意,你对千影,倒是忠心得紧!”
秋伯苍凉长笑,道:“落到你手里,不过死路一条罢了!死有何惧?没想到竟值得你这魔头亲自动手,哈哈,老夫不枉此生!”
青渊叹道:“你错了,我若真要杀你,根本不必将你带到这里。”
秋伯丝毫没有喜色,反而面露警惕,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青渊想了片刻,修长的指节摩挲书页许久,方才道:“轩儿似乎和你的感情很好。”
秋伯情绪蓦然激愤,道:“魔头!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不要伤害他!”顿了顿,语调忽转黯然,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你是想用我的性命威胁他,我宁愿去死。”
“呵,人性?”青渊咀嚼着这个词,不解道:“正邪之争,归根到底只是立场不同,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却总喜欢这样形容我,好像魔教所作所为,你们正道便没做过一般,你倒是说说,谁可以称得上是有‘人性’的人,千影么?”
秋伯凛然道:“我不会将你这种人与我家公子相提并论!”
青渊语气似是无奈,道:“冥顽不灵,愚不可及,不过,为了轩儿,你肯牺牲性命,倒是令我很是欣赏。”
秋伯面色涨红,道:“你究竟将他怎么样了?!”
青渊微微抬了眼,道:“为了你们,他可以对我拔剑相向,我还能把他怎么样?”
秋伯一惊,道:“你说什么?!难道他已经——”话未完,秋伯已然浊泪满目,哽咽不成声。
青渊声音辨不出喜怒,道:“你多虑了,你觉得,我会伤害自己的孩子么?”
秋伯性子向来耿直,再忍受不住,道:“魔头!你不必同我绕弯子,要杀要剐,你倒是说句爽快话!”
青渊以手扶额,愈加无奈道:“轩儿那些话,原来都是随着你们学的,开口闭口要杀要剐,听着好像我多想杀了他一般。你也不必激动,我既以客礼待你们,自然不会想着杀你们,秋管家若无他事,便与我这魔头谈谈如何?”
秋伯冷哼,道:“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到东西!”
青渊墨眸闪过一丝笑意,道:“与你们这些人打交道,有时候,真是累得很,我们之间,其实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比如,你跟我谈谈轩儿的事,我跟你谈谈重建慕容家的事,我知道,若不是顾忌我在慕容旧宅和西洲居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