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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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暮颜明眸一眨,做惊奇状,“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云轩少侠这么害羞?”
云轩面色一红,很是不服气的道:“我才没有!”
暮颜只是盈盈一笑,伸出一只素手,轻轻抚上云轩的额头,皱眉道:“你这喜欢发烧的毛病还是改不掉。”然后,便从腰间青瓶之中倒出一粒淡青色药丸,蹙眉道:“老吃这碧艾丹也不是办法,不过,目前只能这样了。”
云轩接过服下,一股暖流立即萦绕全身经络,不由道:“这碧艾丹果然管用。”然后,忽得想起来什么,指了指那两只野狼道:“它们也要。。。。。。”
暮颜很是不情愿外加无语的望着那两只野狼,道:“哼!难怪这两只坏狼老喜欢跟着你,你们可真是有福同享,连本小姐的灵丹妙药也不落下。”那两只野狼闻言,却是双目精光陡现,云轩见状,不由笑道:“让你数落它们。”
21。黄雀在后
南宫府。
南宫子昭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天上仅有的几颗星星,顺便揉了揉跪得发酸发疼的膝盖,心里不知道把大厅里那个正在告状的上官文骂了多少遍。
“受罚的时候都没有正经样子,成什么体统!”上官平不知何时已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待看到南宫子昭那副心不在焉、七倒八歪的样子,不由出口斥责。
南宫子昭头皮一麻,连忙端正跪姿,对于自己为人板正、最会说教的老爹,自己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不,更确切的说是受不住的。
“爹,爷爷还生气吗?”南宫子昭一脸嬉笑。
南宫平最看不惯的便是南宫子昭这副顽劣模样,当即佯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放肆!南宫家家规里,那一条允许你问长问短的。”
南宫子昭当即乖巧的低下头,弱弱的道:“爹,孩儿错了。”
这一下,南宫平倒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严厉了,于是,便决定开始语重心长的说教:“你说你,整天就知道不学无术,不勤练武功也就罢了,还没事儿去搞什么斗兽大赛,这下可好,文儿的手筋都被人给挑了,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上官家要求你爷爷为他们讨回公道,元凶都不知道是谁,这不是为难你爷爷吗?你爹我这些年常因武功不济而被你爷爷瞧不起,本指望着你能争口气,如今倒好,你能安安稳稳的呆着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你爷爷有多少年没笑过了,连我都记不清了,还不是为南宫家的未来担忧,你这副模样,怎么能够有朝一日独自撑起南宫家这诺大的家业,我常常见你爷爷一个人坐在屋里,望着窗外天空,苦叹不已。南宫家的家传青虹剑法,当真是后继无人了吗?若不是江南武林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乱子,你觉得依照你爷爷的脾气,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爹,我知道了。”南宫子昭心里默数这是自己第几百次听见父亲在耳边念叨这番话了。
“你呀!”南宫平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父亲做得的确很失败,而自己的教育,则只能用更失败来形容。叹了会儿气,只得无奈的道:“你爷爷让你进去回话,你先好好想想怎么说!”
南宫子昭却是腾地一下从地上窜起来,满目兴奋的道:“爹你不早说!”
“你——”南宫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觉被面前的儿子呛的胸闷,当即甩了把袖子,叹息着而去。
正厅内,南宫雄似乎与一身蜀绣,温正典雅的上官青云谈兴正浓,待见到南宫子昭进来,方才沉下脸道:“跪下!”
南宫子昭心里哀怨万分的望着自己以铁血著称的爷爷,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膝盖放到了地上,条件反射性的挺直了背脊,正瞧见捂着手腕站在上官青云身后的上官文正一脸得意的坏笑,胃里不由腾起一阵厌恶。
南宫雄见状,一张脸陡地拉了下来,沉声道:“听文儿讲,那天你与那出手伤他的少年似乎谈得很是投机,我且问你,那少年到底什么来路?你们很相熟吗?”
南宫子昭俊脸一黑,道:“爷爷,你别听他胡说!明明是他没本事还爱瞎显摆,结果惹得天怒人怨,技不如人,还有脸来这里告状。孙儿怎么会认识那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呢?孙儿平日里结交的人,都是爷爷知根知底并且赏识的人。”
“放肆!”南宫雄怒气腾腾得拍案而起,却并未移动脚步去教训南宫子昭。
上官青云悠闲地呷着手里的茶,斜着眼睛注视着一切,见这情势,笑道:“盟主息怒,子昭贤侄说的有理,都是文儿莽撞行事,才会给奸人可乘之机。”语罢,便瞥了眼身后的上官文,道:“孽障,都是你惹的事,还有脸缠着我来求盟主做主。”
南宫雄见状,复又缓缓坐下,犹自气呼呼的道:“青云,你放心,文儿的事,我定会与他做主,只不过,那伤人者如今不知是何底细,须要从长计议才是。对了,青云,这段时间收购上官家产业的幕后黑手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上官青云见南宫雄轻巧的转移了话题,只得顺势道:“还是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这幕后之人手段之高明,令人心寒。”
南宫雄点头道:“江南的局势,愈发的错综复杂、难以捉摸了,青云,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我这个老哥哥,可处处都少不了你的帮助啊!”
上官青云立刻满面惶恐的起身,拱手道:“盟主折煞青云了,江南武林能有今日,上官家能有今日,都是倚仗盟主一力支撑,青云只求能永远追随盟主左右,以效犬马之力,怎敢让盟主挂怀倚重?”
南宫雄摇首笑道:“青云啊,你呀,就是这样,总是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你才是真正的光芒内敛,才蕴于内呢。”
一抹狐疑的光从上官青云冲淡的眸子里闪过,南宫雄虎目一缩,却见上官青云神色如故的笑道:“盟主真是谬赞青云了。”
“父亲,你也真是的,干什么老对南宫雄那个老匹夫那么畏首畏尾的,以我们上官家如今的实力,也根本不用——”刚出南宫府大门,上官文便开始抱怨。
不等上官文说完,上官青云便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住嘴!韬光养晦之道,我看你是半分都不懂,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伤你的那个少年真的与南宫子昭相熟吗?”
上官文讪讪道:“父亲怎么又问起这个了,我都说过多少遍了,那天我的确看到他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依孩儿看,南宫雄那个老匹夫是存心包庇他孙子。”
上官青云斥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南宫家这些年当真不问世事,不堪一击吗,南宫雄是何人,‘铁血盟主’这四个字可不是凭空造出来的,他若狠起心来,那是六亲不认,十六年前那件事便是最好的例子。南宫家连续三届蝉联武林盟主,在江南武林的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这些年,他表面上不问世事,其实是比以前更高明了。若是以前,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任由我们上官家如此明目张胆的扩充势力,与他斗,任何时候都得万分小心,一不小心,便会掉入他的陷阱,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的目标是做黄雀,而非螳螂。”
上官文闻言,立刻一脸谄笑,道:“还是父亲思虑周到。”然而,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十分瞧不起上官青云这种做派。
上官青云不可置否的笑笑,道:“那个女人怎么说,魔宫地图她当真有把握拿到手吗?”
上官文笑道:“她说自有办法,父亲只管遵守承诺便可。只是,孩儿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同她合作,她一个婆娘,能成什么大事?”
上官青云却是若有所思的道:“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可怕,尤其是,因爱生恨被仇恨吞没的女人,那种毒辣,可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上官文似懂非懂,忽得道:“父亲,听说前几日冰火教的无涯现身江南,一路行来,已经打伤了很多正道人士。那些门派都是敢怒不敢言,纷纷请求南宫雄为他们主持公道。”
上官青云沉吟道:“冰火教这性子十几年了都没能收敛一点,齐少钧果然还是当年的齐少钧呢,这就是他斗不过雪冥的一个致命原因,对了,雪冥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上官文摇头道:“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上官青云眉头微蹙,摇头道:“当真令人捉摸不透,慕青渊就是慕青渊,天下武功高者有之,智谋高者有之,但唯有他,才配得上才智武功卓绝天下这个称号,也唯有他,才配得上做我上官青云的对手。南宫雄当初那般作为,名声是得了,却亲手葬送了女儿的幸福,给自己结下一个这么强大的仇家,当真是自掘坟墓。父女成仇,婿丈反目,当真有意思。这段时间,江南发生的那些惨案,几乎个个矛头都指向雪冥,我就不相信,雪冥当真只是安坐漠北,没有一点动静。等到雪冥来向江南武林与南宫家复仇的时候,便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南宫府大厅,南宫雄眼神锐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子昭,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道:“说实话!”
南宫子昭吓得不轻,低声道:“爷爷,孙儿真的不认识那个少年。”
南宫雄猛地扔出一个茶杯,厉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文儿的话,我虽不全信,却也信上半分!”
南宫子昭手忙脚乱的接住那只茶杯,战战兢兢的道:“孙儿真的没有骗爷爷,孙儿只是很好奇,那少年是怎么。。。。。。征服那两只狼的,才想与他搭讪,可他脾气也不好,我说了半天,他好像还生气了。”
南宫雄闻言,火气倒也平复不少,却依旧沉着脸道:“那个少年的来路你可摸到一些?”
南宫子昭摇头道:“一点都没有,看他比孙儿还小两三岁,却比您孙儿还精灵古怪的要命,跟狼都能混得那么好,简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有啊,我真的很佩服他,上官文的手筋,他竟然说挑就挑,真是大快人心!”
温和敦厚的南宫平进来的时候,正听到南宫子昭眉飞色舞的讲着这么一番话,当即吓得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父亲恕罪,子昭他——都是孩儿教导无方!”
南宫雄嫌恶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却听南宫子昭继续道:“还有啊,爷爷你没看到,他脖子里的那颗紫水晶简直跟姑姑的那颗一模一样,我问他,他还不想告诉我。。。。。。”
一句话,让南宫雄与南宫平第一次如此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心里默默猜出了答案。
“十六、七岁,一身白衣,手拿短剑,对不对?”南宫雄随口道了句,南宫子昭却是双目一亮,惊奇道:“爷爷,你怎么知道?”
南宫平正待开口,却见刀伯扶着身上血迹斑斑的夜钊踉踉跄跄走了进来。
“夜钊,怎么回事?”南宫雄猛地起身,满目惊讶。南宫平则赶紧起身,将夜钊扶着坐下。
夜钊面色灰白,急道:“盟主,这两天风雨楼的戒备一下子强了好多,我们好几批暗探已然被悄无声息的除掉,今夜属下前去探看,不想竟被他们的暗卫发现,以致如此狼狈,这些暗卫,绝非以前风雨楼那些暗卫可比,个个武功高强,手段凶狠,属下猜测,风雨楼必是有了什么变故,我们的人,以后若想监视打探风雨楼情况,怕是难上加难了!”。
南宫雄一只手紧紧捏着桌上茶杯,但闻咔嚓一声,瓷杯破碎,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滴于地上,南宫平大惊,立刻去抓父亲的手,却发现如何也拿不起来。然后,所有人便听到南宫雄声音阴沉有力的道:“夜钊,你先好好休整几天,一切,都等后天采薇堂的庆典之后再说。”
22。余温难存
“你就是这样反省的吗?”晨曦微露,青渊推开房门的时候,云轩依旧软软的靠在墙上,而那条铁索,却是规规矩矩的躺在不远处的地上。青渊的面色瞬间便沉了下去。
云轩闻言抬了抬头,复又无精打采的低下头,却是忍不住呛咳了起来。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爹爹。。。。。。。轩儿起不来。。。。。。。”
青渊一愣,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如小时候自己逼他读书写字时,面前的娃娃便满是敌意的望着桌案上的纸和笔,然后低声的嘟嚷一句:“爹爹,这两个东西打架的时候好用吗?”
云轩见青渊久久不开口说话,疑惑的抬头,想了想,道:“我没有骗爹爹。”
青渊回过神儿来,冷着脸道:“这是你反省出来的结果吗?”
云轩随手摸摸身前两只尚在熟睡的野狼,道:“轩儿只有那一次对爹爹说了谎话。”
于是,青渊便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以前在雪冥的时候,云轩为了彻底把自己从天人殿逼出来,索性直接跑到天人殿,煞有其事的告诉自己羲和与木离因为一件小事打得难解难分,而当自己将信将疑的赶到地方时,云轩已然一把火烧了天人殿所有的东西。那时,自己确实气得差点吐血,所以,才会狠心罚他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松口让他起来,当然,这件事的后续效果也很严重,云轩因为受风寒发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烧,自己也三天三夜不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