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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雨江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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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撑着那把紫色的油纸伞,裙裳依旧,独立于风中许久。紫衣朱颜,带着苍茫天地间片片轻寒,离开了那潇潇十里烟雨江南。
喜堂之上,哥哥意外出现,竟是送了那把紫川来与她作嫁妆。魔王自是欣喜万分,她却唯存诧异,正魔两道为这紫川斗得血流成河,父亲却缘何突然作此一举?彼时,她很意外的看到了她那忠厚老实的哥哥眼睛里竟隐隐透着无奈与哀伤。彼时,她再难猜到父亲是怎样的决绝。彼时,她再难猜到那紫川竟是埋下了日后的祸根。


4。紫衣轻衫不过忘川(上)

雪冥之名,取自漠北终年负雪的雪冥山。
多年后,当南宫紫衣回忆起这个地方时,都会淡淡的一笑。虽然,一双清眸已然沉淀了深深的静默与哀伤,但,她毕竟在那里度过了生命中最绚烂的时光。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那将近半年的时间中,她常常独立于雪冥山巅,任一袭紫色裙纱迎风飞舞,只望能忆起江南那十里烟雨。他只是仰首静静的望着,偶尔会迎风吹上一曲,却从不扰了她的心神。那年冬日,片片雪花飞落雪冥山上,树树白梅一夜之间发满枝头,寒风中,漫山白色花瓣翻飞乱舞。一曲琴箫合奏,成为他一生最难忘的韵律。而那紫衣女子面带笑靥,凌步舞于梅花之间的情形,便成了他此生刻于骨铭于心的画面。
半年后,哥哥突然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父亲并着一帮武林人士被魔王打成重伤,锁进了地牢之内。那时,青渊外出办事,经久未归。听闻此事,她面色煞白,正魔两道终是势不两立,她即使离乡背井,改了自己一生,也终是改变不了命运所安排的一切。
哥哥向她索取那魔宫地形图时,她不及多想,便要去找魔王。因为青渊曾言,那魔宫地图就在魔王青龙座下。临行时,哥哥却是特地嘱咐她携上那把紫川。那时,没有人会告诉她父兄的联合欺骗。那时,她也决然想不到自己竟会是那紫川的主人。那时,她并不知晓紫川认主时竟会有那“血祭”。
临近魔王所在天人殿时,哥哥却是下意识的拉住了她,表情有些复杂。她不明所以,只当向来老实的哥哥只是心下胆怯而已。那时,她淡然露出了生平所剩无几的笑靥。直到进了那天人殿时,她方才感到手中那把紫川竟是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仿若被压制了许久的恶灵即将破笼而出。渐渐的,那剑鞘之中竟还不断呜呜之声,直如怨魂孤鬼,凄厉惨绝。
魔王面露惊疑,随即冷笑一声,道:“我那逆子当真是好眼光,宁愿受尽雪冥酷刑也要讨你欢心,娶你回来。哼!如今,你却要来杀了我吗?”她愣住,那时节,青渊只是淡笑着告诉她:“父亲很满意我们的婚事。”她竟一直不知他付出了如此之多。
命运轮转,只不过刹那之间。
那时,她尚不及反应,紫川剑已倏然出鞘。她平生第一次静静凝望着那通体泛着紫色荧光的神剑。紫川出鞘,初见其主,便要以百里之内的生魂血祭其主。那时,漫天刺眼的紫光妖娆迷人,剑气化作星芒流转四射,魔宫瞬间成了恶灵的修罗场。雪冥山千年不化的积雪瞬息间染成冶艳的红莲。山顶白梅那残留的白色花瓣尽是染上了点点血色。
他踏着月色归来,正见她手提长剑,独立血海之中,一袭紫衣斑斑点点洒满了血迹,面色瞬如死灰,一颗心被生生碾碎。
她脑中一片空白,却不记得他的父母如何惨死于自己剑下,记不得魔宫千百教众如何化作野鬼孤魂,记不得哥哥如何利用自己免了那血祭之灾,记不得父亲如何带领众多武林人士利用那魔宫地图再次血洗魔宫,彻底摧毁雪冥根基。却单单浮现出了记忆中母亲那张婉丽如兰的脸庞。
“为什么?”他面如白纸,沉默许久,终是只问了这么一句。她心内苦笑,只觉心神俱疲,一行清泪缓缓流下,道了句:“对不起。”那之后半月有余,他终日饮酒,直至酩酊大醉,始终未发一言。她最后一次独立雪冥之巅,自言道,自己确是该离开了。若不是有了他的骨肉,她一定会以死谢罪,以自己的血来祭奠亡灵的。她从那江南十里烟雨而来,终归要回到那十里烟雨中去。
“还忆当年携手处,剑如初兮君何处”。
再次踏步江南,入眼处,依旧是那一派如诗如画的潇潇烟雨。
撑起那把紫色油纸伞,她轻轻蒙上了那面紫纱,自此以后,无家无亲,一切不过是茫茫红尘中一个紫衣女子少女时代的一场梦境。
忘情崖上的鸢尾依旧开得绚烂,只不过被冷雨摧残的有些零落。那满地的残英,正如她那场破碎的梦境,芬芳而无助,只等宿命的轮回,与那泥土和成一处。
携着那把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紫川,她一双清眸,第一次静静的望了那苍天许久。
自此,江湖上再没有一个唤作南宫紫衣的女子了。
忘情崖上,也不过留下一首佚名的诗:
我本凄凉人,苦傍红尘生。
清歌夜漫漫,残香绕冷英。
因缘无门渡,苦海弄哀筝。
回首浮华尽,空惹今生情。
酒入愁肠,平添许多愁。他酗了半年的酒,终是不得不清醒过来。
仇恨比任何其它东西都能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斗志与勇气。他不是圣人,那满眼的血污至今记忆犹新,他心内郁结,除了愁,便是恨。
从此,他彻底掩了平日的温文尔雅,行事凌厉狠绝,毫无情面,留给人的永远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从此,他也再没有穿过那一身白衣,改换了清一色的深色衣衫。重新集结了魔宫残余人众,他凭着高超的手腕,过人的智谋与那行事果断、令人胆寒的凌厉作风,运筹三载,硬是将奄奄待息的雪冥重振雄风,重创冰火神教,一跃成为魔界之首。
从此,江湖上流传着一个嗜血魔头的传奇神话。


5。紫衣轻衫不过忘川(下)

又两载,五年时光翻然而过,消失五年的她却突然出现。
五年前那场灾难,使得魔宫人众恨透了面前的紫衣女子,她,清眸如昔,一眼静默的盯着眼前拦阻去路的人众,紫纱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却是一言未发,飘然挥出手中长剑,一袭紫衣凄美盈然,斩出一条血路。
“住手”沉静却不容违逆的声音传来,她剑锋微偏,臂上被生生刺了一剑,鲜血侵染紫色纱袖,宛若幽兰初绽。他的手五年来第一次抖了一抖。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望着她苍白却依旧清丽无双的面容,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往昔紫纱下那若有若无的一抹笑靥。习惯了号令天下的他,多年来竟第一次无所适从。
“娘亲,你流血了。”
然后,他看到了躲在她身后的那个粉雕玉砌般的娃娃,头上扎着两个总角,正探着头奶声奶气的惊呼一声。生的很是清秀可爱。
望着他一身深蓝色便衣,负手而立,眼神中尽是无边的冰冷,与那清俊风雅的面容很是不称,早已习惯平静淡漠的她,心中依旧荡起一阵凄凉。
他既惊且愣的望着面前的紫衣女子与她身侧正攀着她衣袖的可爱娃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勾起嘴角冷笑道:“名震江湖的南宫大小姐,紫川剑神圣的主人,怎么有雅兴来我漠北这穷乡僻壤,若是携子来踏春,也是选错了地方罢,再说,为何不见那孩子父亲作陪呢?若是南宫小姐有兴致再屠一次这雪冥山,在下倒是乐意奉陪。”。
紫纱下,她花容微动,那娃娃却是气的小脸通红,满是稚气的敌视着他,道:“你这个大坏蛋,欺负我娘亲。”语罢竟是一把扑了过去,照着他的手臂便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一口委实用力,她一惊一愣,他也一惊一愣。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一愣。那娃娃却是丝毫不觉过分,作势又要咬上一口。
他那只手臂着实疼得够呛,正待要动手扯下那娃娃,却见眼前紫影一闪,那娃娃已被她抱开。然后,他便宛如梦境般看到她嫣然一笑,温婉如兰的向那娃娃道:“若是再咬,你那冷面爹爹便要生气了。”那娃娃尚自有些迷惑,却被她轻轻点了睡穴。
然后,她便转身望着他,恢复了那静默神态,平如秋水般道:“青渊,替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受到伤害,他是我的,也是你的。”
“什么?”他错愕的望着她,目光里满是询问。她却淡然一笑,道:“云为烛火星作盏,红颜烹酒待小轩。那和卺酒味道犹存,你却忘了么?”
他恍然,看着那熟睡的孩子,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却是忽然倩影一飘,浅笑着倚在他的身旁,似是耳语般道:“青渊,你后悔吗?”他身体一僵,又听见那耳畔传来:“一月后,去忘情崖取那紫川罢,我已将它封印了。另外,小心冰火教,不要轻举妄动。还有。。。。恨我吧,不要恨我父亲。。。。”
那声音恍若隔世,待他真正反应时,余音犹存,佳人已去。
一月后,他依约去了趟忘情崖,她没有出现,等着他的是那灼灼盛开的鸢尾古树下一座荒凉孤寂的墓,墓上无名无姓,只刻着八个字:“紫衣轻衫,不过忘川”,墓前,那把紫川静静的树立着。
清风不语,花落成殇,谁曾忆,当年执手共语,谁曾忆,当年泪眼深深,相约同老于江湖。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竟不知是冷是热。
回首处,他看到了刻在石壁上的诗:
我本凄凉人,苦傍红尘生。
清歌夜漫漫,残香绕冷英。
因缘无门渡,苦海弄哀筝。
回首浮华尽,空惹今生情。
那夜,望情崖下了一夜的雨,冷风中,一朵又一朵淡紫色的鸢尾,凋零,谢地,碾落成泥,凄风苦雨之中,他,一身白衣,放声狂笑,竟不知是悲是喜,既然大仇得报,为何,胸口痛到窒息,既然大仇得报,为何依旧止不住如泉涌而出的泪水。。。。


6。风雨楼

“江南风雨楼,江湖鬼见愁。”
十六年前,江南武林流传着一个关于雪冥的神话。十六年后,江南武林流传着一个关于“风雨楼”的神话。没有人知道风雨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从来没有人见过风雨楼的冷血杀手,除了传闻中所言一个组织严密,神秘强大的杀手组织,其它有关风雨楼的信息几乎为零。有人说,风雨楼坐落于漠北荒漠之中,本是雪冥的死对头。又有人说,风雨楼就在江南,是近些年来新崛起的神秘教派,当属魔教一支。
一时间,江南各地满城风雨,流言四起,直搅得众心惶惶,放眼四方,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草木皆兵,俨然一派昏惨惨大厦将倾的征兆。
一月十五日,采薇堂堂主楼雨薇堕楼而亡,死因不明,有人称其脖颈处有新添六色雪图案,煞是诡异。
一月二十九日,长乐帮副帮主雪无眉于居室内遭人暗杀,心口有微小血洞,略成星状。
二月十五日,流云镖局二十人押镖途径城北密林时全部遇害,情状惨怖,所有人均被一招之内拦腰斩断。死者包括两名副镖头,六名镖师。
三月十五日,风雷帮全帮三百余人一夜之间尽成白骨,尸体堆积如山,帮内血流成河,包括帮主柳清河在内,所有人均是被清一色剑伤横贯前胸,一招毙命。伤口既细且深,若无血迹,几不可辩。
古朴雅致的居室内,现任武林盟主南宫雄一身劲装,双目迥然,一双鹰目射着冰冷锐利的光,面无表情的听着长子念着迄今为止暗探们呈送上来的第十份“血报”,宽大粗糙的右手毫无节奏的敲击着浅黄色梨木桌面。
“父亲。。。”面貌温和俊雅,神色敦厚的南宫家长子南宫平既惶恐又忐忑的念完手中密报,早已是冷汗直流。此刻,望着父亲那一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只得小心翼翼的唤上一声。
“啪!”得一声,上好的梨木桌案生生裂了数条细缝。南宫平颤了一颤,南宫雄额头青筋暴涨,指节泛白,几乎怒吼着出了那一声:“竖子猖狂,欺我江南武林无人!”语罢,犹不解恨,复又重重砸了那桌案一拳,那“无辜”的桌案便彻底废了。温和敦厚的南宫家长子似是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当即手足无措的连连说着:“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哼!”南宫雄余怒未消,一双鹰眼略带嫌恶的盯着面前唯唯诺诺、垂手恭立的长子,满是火气的道:“无用的废物,我让你查了这么久,就查出了这些东西。”南宫平只觉锋芒在背,无地自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孩儿该死,孩儿无用。。。”南宫雄却是被着情景激得火气腾腾,一脚狠狠得将南宫平踹出好远,厉声吼道:“滚!再查!”
三月的江南,风清雨斜,天空竟也凝结成片片哀愁。
风雨楼,楼连楼,一座典雅精巧的阁楼群,再没有人能想像得到,他们眼里的“神话”会是这般普通却又惹人心醉。烟雨梳洗下,仿若荷塘上和露采荷的佳人,幽淡素雅,清丽迷人。血腥、残暴、冷酷。。。没有人会将这一类字眼与它联系起来。
清风吹过,细雨飘散成丝,清淡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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