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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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采薇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比我厉害得多,也乐于牺牲,不过,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魔宫地图给你的。你若真想拿到魔宫地图,其实也不难,只要慕青渊肯休了你,娶我,我便将地图给你。”
紫月抚了抚面上紫纱,轻声笑道:“你这要求倒也有趣。”
楼采薇保持着面上优雅雍容的笑靥,道:“好妹妹,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楼采薇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紫月的目光难得透出一股清冷之色,语气不由淡漠了许多,道:“你还想做一场痴梦么?”
“什么叫‘痴梦’?这是他当年羞辱我的代价!”楼采薇恶狠狠地回头,却又忽的笑道:“妹妹可能还不知道吧,慕大教主现在恐怕对你们母子很是失望呢?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魔宫地图娶我?”
紫月清眸一闪,面色微变,道:“你什么意思?”
楼采薇摇摇头,咯咯直笑,道:“果真是母子情深呢,我提了慕青渊那么久,妹妹都淡然处之,刚刚不过提了那个孩子一句,妹妹便忍不住了么?”
紫月花容微动,终是淡淡一笑,道:“你不必激我。我不会信的,他答应过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楼采薇继续喝自己的闷酒,忍不住苦笑道:“傻妹妹,男人的话,有几分是能信的?信不信随你,不过,我说的条件,妹妹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才是,就算只是一场痴梦,只要妹妹肯成全,我也愿意做下去。”
38。凄风冷雨,知我最多
夜色拉近,雨,倏然而止,尚且布满湿气的长空之中,竟是隐隐露出一轮皓月的轮廓。
地牢。
云轩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部的异样变化,那是一种,急速爆发,然后,急速衰微的迹象。而体内与紫川相克相生的浑厚真气,其急速爆发的结果,便是封住自己内力的五处穴位被冲开。
一口血吐出,云轩终于重新感受到了体内真气循环流动的舒适感觉,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少主?你没事吧?”小阡被吓得着实不轻。
云轩终于有力气笑了笑,道:“我没事。”,待想了想,方才眸色微黯,望着透过暗窗流进来的几道如水月华,道:“小阡,今晚是不是月圆?”
小阡笑着点点头,道:“对呀,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圆的。”语罢,又转过头,满是担忧的望着云轩,道:“少主发烧发得好厉害,咳嗽的也很厉害,真的会没有事吗?”
云轩缩在角落里,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披风,面色苍白的笑道:“恩,有些冷。”
小阡神色黯然的道:“才不是,肯定是非常冷,那些伤,少主虽然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很痛很痛。”。
“小阡,”云轩转头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羊脂玉,道:“这个给你。”
小阡接过来,仔细的望着那块玉,玉身乳白中似有荧光,玉面澄透,一眼望去,玉心有雪莲初绽,质地纹理,一望便知为实物。雪莲之心,覆有六色雪花,亦为实物。难以想想,何等材质,才能使雪莲长开不败,冰雪长留不化。
“这是什么东西?”小阡一脸迷惑,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会送给自己?
云轩眼神迷茫的看着那块羊脂玉,道:“它叫做‘圣雪令’,与炙炎石一样,都是雪冥的圣物。”
小阡依旧不明所以,道:“少主为什么把它给我?”
云轩难道一脸郑重的看着小阡,道:“我不想瞒你,今天晚上,过不了多久,我体内的寒毒便会发作,这个月,便该到第六重了。小阡,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很不好,我很害怕,我会。。。。。。挺不过去。。。。。如果,明天早晨我醒不过来的话,以后。。。。。我可能再也没有办法保护你了,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我不会失信,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小阡这才意识到云轩没有开玩笑,不由目瞪口呆的道:“小阡什么也不要,小阡只要跟少主在一起。”
云轩抬起手,无力的摸摸小阡布满脸泪痕的脸,笑道:“小阡,你真傻,你不明白的,对我来讲,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真的已经累了,早就想好好睡一觉了,你知道吗?我如果不说出那些事,便要永远被关在这个地方,我心里还是渴望自由、希望出去的,我好像去忘情崖上看鸢尾花,我多么希望,我就算撑不过过去,也能倒在那里,而不是这个地方 。”
小阡闻言,早已泣不成声的哽咽道:“我不想懂。我只知道,人都应该好好活着。”
云轩握住那枚圣雪令,思绪翻飞,断断道:“如果我醒不过来,你就拿着它,去见他们的教主,你就说,这是五年前,你还是一个流落在扬州街头的小乞丐时,无意间救了一个叔叔,替他挡了一枝暗箭,那个叔叔为了报答你,便将这个东西送给了你。那个时候,你穿着一身破旧的青衣,头上戴着青竹斗笠,并且身中奇毒。那个叔叔抱着你,让你度过了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一个夜晚,那个叔叔临走的时候,你还让他给你买了一个很好看的风车。。。。。。你当时脸上身上都很脏,虽然那个叔叔没有看清楚你的样子,你却永远记住了他的样子。。。。。。。。”
小阡怔了一会儿,终于道:“少主,你流泪了,我知道,那个孩子,是你。”
云轩笑笑,道:“不是我,是你。”
真气流畅运转的时间不过一小会儿,渐渐的,云轩便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真气凝结衰弱的迹象。
九重寒毒发作时,全身血液都会被强大的寒气冻结,骨肉分离,筋脉蒙霜,每一个月圆之夜,都会让人经受一次彻底的脱胎换骨。可经年累月让骨肉经受如此洗礼的结果便是,人的经脉骨骼会越来越脆弱,人体的抵抗力与免疫力越来越低,所以,云轩忍受寒毒的结果便是,经常发高烧。
在云轩还算理性的计算里,自己是绝对撑不过去的,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寒毒发作不到一会儿,乌云蔽月,后半夜,竟是下起了难得一见的瓢泼大雨。
云轩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如此幸福的泪流满面,然后,便身心俱疲的陷入深度昏迷。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云轩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厚厚的被子,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
小阡拉住云轩,结结巴巴,仿佛在叙述一件惊天奇事,道:“少主,昨天晚上,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就是很凶的那个,他竟然给你送被子,还有,他听到你一直叫水,还让人端过来一碗药给你喝。”
“黑衣服的人?”云轩正在迷惑,便见小阡惊恐的指着牢门道:“他又来了。”
“爹。。。。。爹。。。。。”云轩一脸错愕的望着出现在牢门口的青渊。
青渊面无表情的命黑鹰打开牢门,道:“看来你是好的差不多了。”
云轩很是乖巧的笑笑,道:“谢谢爹爹给轩儿的被子还有药。”
青渊很随意的开始泼冷水:“轩儿要是病倒了,爹爹怎么问你话?”
云轩很通透的道:“轩儿知道,不过,还是谢谢爹爹。”
这一下,跟在青渊身后的黑鹰彻底无语,就算是父子,也不带这样的吧。
小阡是被吓住了,原来这个很凶的人竟然是少主的爹爹,这样的爹爹,好恐怖。。。。。。
青渊开始切入正题,笑道:“轩儿今天有话要对爹爹讲吗?”
云轩淡定的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暂时?”青渊冷笑:“轩儿的时间观念果然与一般人不一样。”
“黑鹰!”青渊掩去强自扯出来的笑容,沉声道:“带他去暗室。”
云轩的眸色也终是彻底黯了下去。
地牢,暗室。
青渊微微闭目,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极冷的对跪在身后的少年道:“你非要逼我对你用刑么?”
云轩羽睫微动,道:“爹爹已经用过了。”
“是么?”青渊冷笑,“看来,轩儿还不懂什么叫做用刑。”
青渊微微抬手,黑鹰会意,便见一个黑衣卫托着一个木盘进来,木盘内,工整的放着一副拶夹。
云轩望着那副拶夹,面色瞬间惨白,八年前的噩梦又开始萦绕在眼前,那个时候,自己的十根手指,是被生生夹断的,如果没有哥哥,自己早就是废人一个了。
青渊回头,冷漠的道:“十指连心,轩儿,你不要逼我。”
云轩呆了半天,回过头,望着青渊,道:“爹爹,轩儿不怕疼,但是,爹爹能不能换其他的,轩儿不喜欢这个。”
青渊眉头一皱,什么叫不喜欢,哪里有人会喜欢刑具,不由冷声道:“要是害怕,就告诉我那些事的真相。”
云轩摇摇头,低声道:“轩儿。。。。。不害怕。。。。。。”
青渊只觉心里窝出一团火,当即向黑鹰道:“让人用刑!”
黑鹰点头,走到暗室外,冷冷的扫了候在外面的两个黑衣卫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都是行家,不用我多说,教主要的是疼,你们能让小主子越疼就越好,不过,我警告你们,上刑的部位给我把握好,要是小主子的手伤到什么要害,我定让你们陪葬!”
两个黑衣卫当即战战兢兢的点头,道:“首领放心,教主的意思,我们明白,我们会让小主子痛不欲生,却不会真的伤到小主子的手的。”
云轩木然的被那两个黑衣卫抓住双手,直到十指分别被穿入拶夹的木棍之中。
青渊眉头微锁,点了点头,那两个黑衣卫见状,对视一眼,便开始慢慢收紧拶夹。
云轩的下意识的咬住下唇,冷汗如雨,瞬间便浸透了一身破碎的白衣,身后的鞭伤、杖伤沾惹了盐水,更是无情的叫嚣着,撕心裂肺。一样的梦魇,八年后重新上演,云轩只觉眼前一片虚虚晃晃的幻影,自己的手指,好痛,真的好痛,痛到自己牙根发痒,想要咬人,想要发疯,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
“教主,小主子晕过去了。”黑鹰恭敬地道。
青渊转过身,便看到云轩纠结在一起、痛到扭曲的面容,湿透的鬓发、地上的一摊冷汗,以及,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教主,小主子。。。。好像在说什么。。。。。”黑鹰清晰的看到云轩的嘴唇在蠕动。
青渊欠下身子,凑过去,温热浅浅的气息拂过耳边,地上那个孩子虚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好疼。。。。。。好疼。。。。。。爹爹饶了轩儿。。。。。。。”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青渊的心狠狠一痛,待竭力稳住心神,方才默默起身,面无表情的道:“泼醒!”
黑鹰一怔,示意一旁的黑衣卫泼冷水。执刑的两名黑衣卫重新套好云轩的手指,复又拉紧。
云轩觉得自己的好梦被人吵醒,有些不情愿的皱了皱眉,刚清醒一些,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从手上传来。
青渊俯身,道:“爹爹知道轩儿很疼,只要轩儿告诉爹爹真相,爹爹立刻让他们停手。”
云轩下意识的摇摇头,浑身湿透,面色已经白得透明,竭力压制的□之声终是发了出来。
“义父!”就在云轩再次精神恍惚的时候,一个青色身影风一般冲破黑衣卫阻拦,闯进了暗室。
青渊眉头一皱,斥道:“箫儿,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文箫一眼望见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云轩,当即泪盈于目,悲声道:“义父,轩儿弟弟是您的亲生骨肉,他就是犯了再大的错,您也不能这样对待他!”
青渊不作理会,径自望着黑鹰道:“把他拉出去!”
黑鹰走到文箫面前,拱手道:“文箫少主,请!”
文箫一把推开黑鹰,看着青渊,道:“既然义父不肯饶过轩儿弟弟,那箫儿就陪着轩儿弟弟受刑。”
然后,在青渊与黑鹰震惊的神色里了,文箫跪到云轩身旁,毅然将自己的十指以迅雷之速□拶夹之中。
“轩儿弟弟,你坚持住,我陪你。”文箫眉头紧皱,却是冲着云轩温尔的一笑。
云轩无力的抬头,待看到那个笑容,方才有些发愣,被人保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子的,自己心底深处最渴望的感觉。。。。。。十指相扣,血液相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兄弟吗?。。。。。。。
云轩思绪翻飞,不知道脑子里混沌些什么,血液相融,血液相溶?!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云轩终于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了,如果自己够清醒的话,根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云轩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青渊已经烦躁的踢开那两个黑衣卫,一把扯起文箫,抓住文箫的双手,满是担忧的道:“箫儿,你的手有没有事?你怎么这么傻?”
云轩闻言,星眸低垂,全黯,爹爹,原来在你的眼里,轩儿是不知道痛的。。。。。。
下一刻,文箫面上浮起黑气,脸色逐渐铁青,随着一口黑血吐出,突得不省人事。
“箫儿!箫儿!”青渊扶住文箫,有些惊慌失措,待把了文箫脉搏,方才回头,一双眼喷着怒火,恶狠狠地道:“畜生!你竟然下毒!”
云轩沉默许久,方才抬头,费力的移动手指,怔怔然拔起腰间短剑,置于颈间,平静的道:“要想拿到解药,就放我出去,否则,我立刻死在这里,那些事情,爹爹永远都别想知道。”
“好!很好!”青渊怒极反笑,声音异常凄厉,一双眼似要被染成血红,“黑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