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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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冰火教少主齐少钧为妻,郁离子一下子心如死灰,伤心欲绝,却依旧如约将所制之毒送给了步凌波,步凌波解了三日,未有结果,含泪叹了声:‘恨不能见未嫁时’。江湖传言,郁离子所制之毒名曰‘蟾毒’,分为两种,一名‘青蟾’,二名‘雪蟾’,此毒奇妙之处在于,‘青蟾’能解‘雪蟾’之毒,‘雪蟾’能解‘青蟾’之毒,这两种‘蟾毒’是郁离子从世间罕见的千年蟾蛙体内以独家秘术分解出来的,一雌一雄,这也是当初步凌波未能解此毒的缘由。之后,郁离子只把‘青蟾’之毒留给了步凌波,自己却带走了‘雪蟾’之毒,五年后,步凌波不知何故,突然逝去,郁离子重回天山,独闯冰火教,找寻步凌波尸身未果,哀恸欲绝,重游雪谷,物是人非,夜夜长吟:‘昔有佳人,步若兰花;芳菲早谢,冶月失华。’,自此之后,‘蟾毒’连同郁离子仿若从人间蒸发一般,再无踪迹。这‘蟾毒’若单服一种均是剧毒,但‘青蟾’之毒与‘雪蟾’之毒同时服用,则是灵芝雪莲都不可比的极品妙药,服食者可增一甲子功力。步凌波是我娘亲,这‘蟾毒’即使我父亲不知在何处,我却也是知晓的,千影公子派人在天山寻了三载,如今,只要公子能给我想要的毒,我便将这‘蟾毒’拱手相赠,公子说,这生意划算么?”
千影却是满腹狐疑的道:“这般妙药,暮颜小姐当真舍得?我倒有兴趣知道,暮颜小姐想换什么毒?”
暮颜明眸流转道:“我也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我要的,自是更毒的毒。”
千影微怔,道:“我西洲居恐怕还没有如此本事制出比蟾毒还毒的东西。”
暮颜随意拈起一块糕点,道:“如果是人身体内部的剧毒呢?”
千影眉色微变,终是冷淡的道:“我那弟弟任性的很,暮颜小姐怎会对他有兴趣?”
暮颜拍拍手,道:“这段日子,大家不都忙着抢夺那张魔宫地图,以顺利夺取雪冥山下的宝藏么?说起来,这魔宫地图之事,我还知些根底,千影公子可能还不知道,那张魔宫地图曾一度在我们冰火教中,后来才被人盗走的。我娘亲当初之所以会与我父亲反目成仇,郁郁而终,多半是鬼医郁离子所害。如今,我已经秘密查出,郁离子就在雪冥,这个仇,我定会报的。而报仇的第一步,便是摧毁护佑郁离子的雪冥,魔宫地图后来虽被人抢走,但内容,我却已经记在心里。千影公子这个弟弟的来历,我大约也知道些,毕竟,他身上的寒蛊,就连今日冰火教,也再难制出第二个。雪冥山下均是千年野生原林,瘴气毒气出奇的重,年年不只有多少觊觎雪冥宝藏的人一进无出,尸骨无存,被瘴气吞没。我若雇人替我冒险开路,这世上,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当然,这只是其一,至于这其二,便是我发誓要在制毒上打败郁离子,替我娘亲出口恶气,郁离子既是以制毒闻名于世,那我这次便要他彻底惨败,我赌,郁离子今生都不会制出化解寒蛊的毒,千影公子难道不觉得,您的弟弟与我极是有缘吗?”
千影眉目晕开,笑道:“暮颜小姐便不怕我们西洲居趁机夺取雪冥山下的宝藏么?”
暮颜摇首,摇指笑道:“我的目的是通过摧毁雪冥来报复郁离子,说实话,我对那些宝藏本身倒无多大兴趣。实不相瞒,我爹爹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硬是要将我嫁到雪冥,我很是含怨,若是有人能替我报仇,就算那些宝藏统统归他,我也是极乐意的。再说了,秘密在我心底,我若不吐露,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休想知晓。将这绝世宝藏作为我们生意的一部分,也是我的本意。”
千影闻言拊掌,道:“久闻冰火教的暮颜小姐聪慧如雪,行事颇有气魄,而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千影见识了。”
暮颜展颜道:“千影公子久在商界,想必也是极愿放手一搏的,本小姐‘开门揖盗’外加‘请君入瓮’,就看千影公子如何决定了?当然,为我冒险开路抑或为我同郁离子斗毒均是很危险的事,千影公子舍得让您的弟弟身陷险境么?”
千影微微锁眉,旋即笑道:“我那弟弟任性惯了,是真的很能闯祸,实不相瞒,这次他受了重伤,身体很是不好。暮颜小姐若当真想做成这生意,千影也乐于奉陪,只不过,需要三月时间。这期间,我会严加管教,定然不会让他再任性妄为,三月后,若暮颜小姐能将‘青蟾’之毒与‘雪蟾’之毒拱手相送,我定会让他随你雪冥一行。”
暮颜浅浅饮了口茶,抿嘴笑道:“与千影公子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果然爽快,我也是冲着“商人”二字才乐意与西洲居做这笔生意,说起来,本小姐对‘慕容’这个姓氏一直都很感兴趣呢。同为复仇者,千影公子定然知道与我合作定然有利无弊,我需要的,不过是摧毁一个人,千影公子要的,可是以财富笼络人心、打压异己,从而称霸江南武林。”
手中茶杯猛然滞住,千影嘴角微搐,终是笑道:“想不到,暮颜小姐今日竟是有备而来,这笔生意,无论如何,我也要做了。”
暮颜起身,笑意不减,道:“千影公子应该感到幸运,若非您那弟弟身上至阴的绝世寒蛊,我恐怕就要考虑与别人合作了,现在,整个江南武林风风雨雨的在抢夺搜寻魔宫地图的下落,说起来,也都是些无头苍蝇呢。当然,这件事,也要看您的弟弟是否愿意与我同行才是,我可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千影撩起青袖,低眉笑道:“他还没有反对的资格,不过,我希望暮颜小姐不会让我失望。”
青溪 翠竹林。
十指寒芒闪过,层层林木应声而倒。
云轩复又解下覆眼缎带,剑眉微锁,星眸之中倒映出一道寒光。
破碎了的阳光透过竹叶,斑斑驳驳洒了一地,对危险的警觉,即使天色尚暖,周遭空气却也能瞬间被冰冷的气息环绕。
侧耳,闭目,十道寒芒再次激射而出,流星般刺透繁密的木叶深处。
一条又一条的黑色人影,落足无声,凌空而下,伴随着凛冽的剑影与弑人于无形中的杀气。
缓缓睁开双眼,云轩略显迷惑的望着四周清一色手执寒月弯刀的黑衣蒙面人,双手翻转间,十枚流星镖已然刺射出去。
训练有素的杀手们身如魅影,却不料刚刚躲闪过上一波暗器,十道寒光已然以更加无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射而出,如影子般缠住一抹又一抹的黑影,数十柄寒月弯刀几乎同时被寒芒刺透,阳光透过刀孔,射出道道明媚光线。
衣袂翻飞声不绝于耳,黑衣杀手们聚而复散,纷纷执起手中弯刀,从四面八方俯冲而下。云轩见状,弃掉十指间暗器,闪电般抽出腰间短剑,紫色剑光破空而出,划出一道又一道绚丽凛冽剑影,最终剑气回环,急转成圈,内力涌动下,迸出片片刺目的紫光,鲜红的血,四射喷溅,青青翠竹,尽皆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十多条人影,身形同时一滞,随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而那道道刺透人体的紫色剑光,携着大片血肉,继续向前刺射,摧毁了一圈又一圈竹木。
所有蒙面人唯露的一双幽深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与恐惧,云轩若无其事的轻动脚步,逼近最面前的黑衣人,稚气未脱的声音却静如湖水:“我与你们有什么仇?”
黑衣人似是一愣,随即轻笑道:“无仇,无恨,西洲居的少主,似乎比传言中更加恐怖,我们主子对少主很感兴趣。”
云轩面露疑惑,盯着四遭重伤难起的黑衣人看了片刻,方才转身,收起短剑,冷冷道:“我对你们主子不感兴趣,既是无仇,你们可以走了。”
黑衣人有些意外,却依旧带着笑意道:“我们主子对紫川与少主的真实身份更感兴趣。”
云轩脚步猛然一滞,眸底寒光凛冽,握剑的手亦是微微颤抖,许久,才冷冷笑道:“这样的话,你们便不能活着离开了。”
黑衣人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轻笑道:“我们的人既已知晓内情,便不怕葬身这里,只不过,若是我们出了事,少主的真实身份恐怕就再也瞒不下去了,我们主子知道,少主很在乎这份兄弟之情。”
云轩回首,平静的眸子里星光潋滟,苍白的面上渐渐浮起笑意,道:“你们主子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人此时方才略显郑重的道:“少主若有兴趣,三日后,请到南宫府一叙,我们主子,扫庭以待。”
云轩微愣,沉默许久,方才点头轻声道:“现在,我对你们主子也开始有些兴趣了。”
十几柄寒月弯刀的刀尖同时划过地面,十几道黑影同时跃起,瞬间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烈琰带着一众青衣侍卫闯进林内,见状一脸惶急的道:“少主可有受伤?”
云轩眼神虚无的望着前方,闻言轻轻摇首。
烈琰首先垂首单膝跪地,道:“属下救护来迟,让少主受惊了,请少主责罚。”
云轩连忙扶起烈琰,急道:“烈琰大哥这是做什么?我受不起如此大礼。”
烈琰起身,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周,方才望着云轩,道:“少主可知他们什么来历?还有,少主为何。。。。。。放走了他们。。。。。。若是让公子知道了。。。。。。。”
见烈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轩忍不住笑道:“烈琰大哥什么时候也开始揣度哥哥的想法了?”。
烈琰闻言,复又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道:“属下知错。”
云轩一脸无语的望着烈琰,暗道平日里对待属下严苛至极的冷面头领对哥哥竟是如此毕恭毕敬。
“呵,你是应该知错的。”一个声音冷冷想起,云轩正要扶起烈琰的手猛然一僵,一抹青衣已然映入眼底。
45。谁人还忆,扬州夜雨
西洲居刑室。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压抑不住的传出,浸透了盐水的翠色竹杖一下狠过一下的击打着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的白衣少年,少年单薄的背脊上已然晕出大片大片血色。
“多少了?”一角青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冷漠的语调里没有丝毫温度。
一个黑影瞬间由暗处现身,恭敬地跪于地面,道:“回主子,已经五十了,还差三十。”
摆摆手示意烈琰起身,千影缓缓踱进室内,待看到面前少年咳得直不起来的身子,方才微微蹙起眉心,挥手止住了刑罚。
轻轻执起地面上那只掌心溢满了冷汗的手,千影轻轻勾起唇角,道:“痛么?”
跪在地上的少年身子微颤,终是毫无力气的摇了摇头,便再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轻轻擦掉少年嘴角溢出的血迹,千影摇头轻笑:“轩儿真是不听话,如果把暗器练好,让那些人无机可逃,哥哥怎么舍得罚你?”
不着痕迹的擦掉咳于地上的点点血迹,云轩艰难的直起身子,声音略带嘶哑的道:“是轩儿的过错,求哥哥不要再罚烈琰大哥了。”
烈琰微微错愕,千影却是放声笑道:“烈琰,你看到了吧,我们西洲居的少主,原来还有副菩萨心肠,原本,我也只记得,他是个不该有什么感情的杀手。如今,倒是我错了。”
烈琰恭敬的跪下,完全隐住了眼眸,机械的道:“属下知错。”
云轩却是抬首,正对着千影嘲讽的眉眼,道:“烈琰大哥没有错。”
“呵?没错么?”千影抬袖,轻轻拭去云轩面上浸出的大片大片冷汗,温和的笑道:“轩儿真是长大了,都敢和哥哥顶嘴了,我记得,上一次轩儿与我顶嘴,还是十一岁初到风雨楼那年,怎么?时间长了,后果是不是也不记得了?”
云轩撇过头去,惨白无色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烈琰却已经愈加恭敬的道:“主子息怒,都怪属下没有保护好少主,属下愿意承担任何惩罚。”
千影冷笑,道:“我看轩儿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觉得你有错,这样子,倒像是在赌气说我这个哥哥有错。”
云轩这才转过头,道:“轩儿不是这个意思。”
千影起身,摇首,轻声笑道:“还真是不知悔改。”语罢,眼神瞬间凌厉的扫过烈琰道:“继续,八十杖完后,将他吊起来,每个时辰二十刑鞭,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把他放下来。至于你,按规矩,自己领罚,而且,最好让你们少主亲眼看看你如何为他承担过错。”顿了顿,方才回头冷笑道:“这是对你顶嘴的惩罚。”
风雨楼冥和居。
文箫心情忐忑的守在门外,脚步止不住的来回徘徊,义父虽然答应了会开诚布公,绝不动用私刑,但义父向来手段凌厉狠绝,若真到关头上,谁又能够保证?
冥和居内,一身侍从装扮的小阡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只觉面前负手而立的墨衣男子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压迫的自己几近窒息。
“起来吧。”青渊回首,嘴角竟是泛着淡淡的笑意。
小阡一愣,如坠云雾,面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江湖传言中凶神恶煞的魔界至尊,虽有着时间难寻的俊雅面容,可神色,理应像前些日子那样冷漠无情才对,这样的人,竟也有笑的时候。。。。。。。所以,小阡将头埋得更低,并未起身。
这一次,青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