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湖-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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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显感觉到云轩的虚弱与苍白,秋伯关切的道。
云轩心不在焉的道:“没事,就是这两天心脉总是莫名的痛,可能是上次内伤未好,运气不畅。”
秋伯身体一滞,怔怔的望着云轩步履轻浮的独自行走在雨幕里。
上官府,花厅。
上官青云悠然自得的喝着刚沏好的菊花茶,眉目间一片如意之色。
屏风后,上官文探出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摇着扇子坐到了上官青云对面,一脸不满的抱怨道:“我说爹,你也真是的,孩儿都已经平平安安的被人救回来了,你干嘛还在外面散布那样的消息,搞得我跟死了似的。”
上官青云面色一沉,锐利阴鸷的目光扫过上官文,斥道:“蠢货!真是愚不可及!若非如此,南宫雄怎么会同意出面与魔教交涉,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慕青渊怎么对付他这个老丈人?哼!魔教既然想劫持我儿子来逼迫我,我就将计就计,把这难题奉还给他!对了,救你出来的那个文箫可靠吗?文箫,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上官文来了精神,一脸不以为然的道:“爹,你怎么老疑神疑鬼的,文箫这名字那么文雅,世上同名的人多了去了,这位文箫兄我早就认识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对了,这次我算是打探到了,原来,他是流云镖局总镖头马飞云的远房侄子,最近刚来江南,马飞云明日还要在醉仙楼给这位侄子办一场接风宴呢。”
上官青云这才稍稍安心,道:“马飞云这个人,死板固执,天天把什么武林道义挂在嘴边,是南宫家的忠实走狗,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没什么可担忧了。流云镖局分局遍天下,是江南武林五强之一,马飞云这头脑倒是不错,江南武林里,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只可惜整天埋头苦干镖局的生意,根本不关心江南武林这些事,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南宫家可就又少了一个臂膀,文儿,你记住,一定要笼络好这个文箫,只有顺着这条线,我们才有机会接近马飞云。”
上官文机械的晃着脑袋,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知道了。真是的,交个朋友都交不安生!”
上官青云泄气的望着满脸不成器的儿子,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愣是没地方发,只得耐着性子警告道:“你听着,这两天安安分分的给我躲在府里面,若是敢出去自曝踪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红幽亭,红栾凝立湖边,任凭清雨打湿一身红衣,眉间那点朱砂,吐得正艳。
云轩远远望着不远处的红衣女子,嘴角轻轻扬起,红栾姐姐毕竟还是爱着哥哥的,她,终究去掉了那层斗笠。那是一张如火莲一般燃烧绽放的绝美容颜,却偏偏又泛着冷月般清丽动人的气息,冰与火,一处交融,正如红栾姐姐的性情一样。多年前,那个红衣少女策马扬鞭,与哥哥并肩作战,光风霁月,一腔豪气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儿。而当西洲居的大业终于稳定下来时,红栾姐姐却与哥哥分歧渐多,最终飘然离去,没有在红幽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时光如水,湖中红菱却遗留下了红栾姐姐那火红炽烈的丽影。而今,即使形同陌路,心中,亦有太多的放不下,为了哥哥,即使刀山火海,那抹红影亦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燃尽如火风华。
“红栾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云轩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无力,面上却依旧挂出笑意。
红栾闻言回首,被忧伤浸染的双眸陡然一亮,道:“轩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轩笑道:“刚刚才回来。都怪我,任性妄为,没能守护好哥哥,红栾姐姐不要忧心太过,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会救哥哥出来的。”
红栾神色微黯,语含歉意,道:“轩儿,真是对不住,姐姐太没有用了。我听秋伯说了你受罚的事,轩儿一定很累病得也很厉害,可姐姐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两方势力,姐姐不敢妄自行动,也许,真的是很没用,我终究是太在乎他了,才会如此束手束脚,不知如何自处。。。。。。”
云轩前行几步,浅笑道:“红栾姐姐是因为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才跟轩儿如此客气吗?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了哥哥,我也不知如何自处。我更没有用,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对我的恨意不减反增,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做他的好弟弟了,说起来,真是有点遗憾呢,不过,红栾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哥哥有事的,不会让自己后悔终生。。。。。。。”
红栾苦笑道:“轩儿不必多想,是他不懂得珍惜,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其实,姐姐知道,最为难的人是轩儿,那样的选择,对一个孩子来讲,太残酷了。”
云轩一怔,终是继续笑着道:“还好,我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我明白红栾姐姐的担忧,但是,总要解决的。我想,也没有那么严重,扣住哥哥的人是楼采薇,我爹爹他,只是扰了哥哥的心神,那三盘棋里,爹爹一定是布下了摄魂阵,很久以前,我见识过它的厉害,哥哥肯定走不出去的。我虽然还不清楚爹爹他为什么会帮助那个楼采薇,不过,我可以肯定,雪冥是不会跟楼府站在一条线上的,他们之间,肯定有利益交换的。。。。。。”
红栾按下心内忧虑,宽慰一笑,道:“我知道,轩儿一定会有办法的,只不过,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什么伤害,答应姐姐,不论如何都要等养好伤再谈其他的,那个楼采薇,应该会有消息来的,到时,我们再见机行事。”
楼府内墙。
骤雨初歇,夜空中一片清寒。两个黑影身轻如燕,翻过层层楼阁,最终停在蘅芜小楼檐上。
烈琰眼神冷冽,轻声道:“少主,我已经探查好几天了,楼采薇晚上几乎都呆在这里面。”
云轩星眸微动,轻轻点了下头,便扒开一片青瓦向阁内望去。
一灯如晕,一绯衣女子与一墨衣男子相对而饮,寂寞之夜,平添一缕风韵。
云轩当即石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阁内正举袖畅饮、谈笑风生的青渊,而对面,那个女人的面上,明明晕染着醉人心魄的红晕。
烈琰没有发现云轩的异常,只是继续道:“楼采薇对面那个墨衣男子,就是那天与公子对弈之人,这几日,他们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私会,属下想,多探看几日,也许会发现什么线索,说来也怪,探遍楼府,竟是丝毫发现不了公子的踪迹。”
每句话都像尖针一样扎进自己的心脏,云轩双手紧紧握拳,掌心里,早已捏出冷汗。
烈琰察觉出云轩的异样,当即轻轻唤了声:“少主。”怎奈,云轩根本没有反应。
阁内,楼采薇艳唇欲滴,青渊的嘴边却是浮起一抹冷笑,云淡风轻的道:“楼堂主这府内的贼还真是不少,想必是有什么好东西埋在楼府地下,不过,一个贼连续来了三日也就罢了,今日,竟还带了一个,可就有些过分了。”
楼采薇面色大变,青渊却是淡然的举起酒杯,静饮如故。
房檐上,云轩面色陡变,拉起烈琰便要逃离,烈琰尚自不明,青渊运掌一翻,手中酒杯便如一道气剑,直直射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云轩见状,射出手中索钩,猛然拉起烈琰,顺着绳索飞身跃于前一层阁上,青渊面色微动,墨影一闪,已然破阁而出,两道浑厚的掌力直扫对面两人,云轩带着烈琰滚落一侧,复又射出一道绳索,身后瓦片翻飞,如万鸟凌空俯射,两人堪堪避过一劫。青渊墨影翻飞,带着劲风呼啸而来,云轩心底一凉,涌出一阵绝望,烈琰情知遇到了极强大的对手,当即急道:“少主,我来断后!你快走!”云轩继续翻越到下一层阁楼,目色坚定的摇摇头,咬牙道:“要走一起走。”烈琰双目赤红,道:“少主,不行!你必须先走!公子还要靠你搭救,如果我们都出了事,西洲居就完了!”语罢,竟是运力推出云轩,抽出匕首,亦然割断与云轩绑缚在一起的绳索。
云轩大惊失色,耳畔,夜风呼啸而过,绵绵不绝,不远处,烈琰亦然拔出腰间长剑,迎上那团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墨影,掌风爆破声愈来愈远,剑影渐渐消逝在眼前,云轩望着茫茫夜空,再也抑制不住泪流满面的唤了声:“烈琰大哥。。。。。。”对不起,如果轩儿要是被爹爹带走的话,就真的救不了哥哥了。。。。
第五十七章
西洲居鸣一阁。
云轩匆匆换下身上的夜行衣,惊魂甫定的倒在床上,眼中,一片酸胀。
秋伯守了一夜,见阁内有动静,连忙闪身入阁,待确定是云轩回来后,方才拨亮烛火。
“秋伯!”云轩扑过来,紧紧抱住秋伯,声音有些哽咽。
秋伯还从未见过云轩这样主动的抱着自己,一时有些发懵。云轩喘了会儿气,又松开秋伯,道:“秋伯,烈琰大哥出事了。”
秋伯眉心一跳,失色道:“怎么会这样?!”
云轩摇摇头,泪光闪动,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都怪我没有计算好,烈琰大哥为了掩护我,才留下断后的。”
秋伯如遭雷击,惊了许久,恨恨的叹了口气,道:“真是祸不单行!老天这是要亡我西洲居吗?!”语罢,又眼睛微亮,道:“少主子,烈琰的武功也算得上厉害了,有逃回来的可能吗?”
云轩泪如泉涌,缓缓摇头道:“那个人,很厉害,任何人,都没有逃还的可能。包括我。。。。。。。”。
秋伯闻言微惊,道:“难道会是那日与公子对弈之人?”
云轩擦掉泪水,不自然的点点头,有些哽咽,却没有说话。
秋伯只当云轩是吓住了,连忙宽声道:“没事没事了,还好你是平安回来了,要不然,这西洲居可真要撑不下去了。”
云轩被秋伯扶到床上,立即便缩到了被子里,待气息平定下来后,方才紧紧拉住秋伯的袖子,软声道:“秋伯,你不要走,你陪陪我,我好害怕,我害怕哪一天你也离我而去,我好没用,谁也保护不了,我好恨我自己!”
秋伯心底一酸,烈琰一走,所有的重担便要全部压在这孩子身上,少主子毕竟年少,也不知能否有机会求得一线生机,秋伯忽然觉得,这西洲居也成了狂风急雨之中不断沉浮的小船,前路茫茫,竟是摸不到方向。
收回思绪,秋伯紧紧挨着云轩坐于床边,语重心长的道:“傻孩子,世界上强大的人那么多,我们又算得了什么?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但有些事情却是可以改变的,你若想救公子的话,自责是没有用的,更何况,这件事,谁也怨不得,若真要怨,也只能怨时运不济。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身体养好,兵家不是常讲什么实则备之,乱而取之。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以静制动,毕竟,对方虚实不定,实力难测,若是再出个什么差错,可就万劫不复了。”
云轩茫然的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耳畔,秋伯慈爱浑浊的声音久久回荡,这样的感觉,仿若小时候偎在娘亲怀里听娘亲讲故事,很宁静,很温馨,很安全,若是一辈子都能有这样的感觉,该有多好。
“秋伯,我有些饿了,你帮我做点东西吃,还有帮我带些伤药和退烧药。”也不知过了多久,云轩打破宁静,忽然冒出一句。
秋伯挂起笑意,却再次发懵,不是因为云轩要吃的,而是因为云轩竟然会主动提出要伤药,真是破天荒头一次,秋伯暗暗点头,看来,少主子这次的确是想通了。不过,一想起公子和烈琰,秋伯还是忍不住倒吸凉气,真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对付西洲居的人,竟是如此厉害。。。。。。
云轩清晰的看见秋伯无意识皱紧的眉头,微微一笑,道:“秋伯,事在人为,我一定会把自己的病养好,然后,就去把哥哥救回来。”
秋伯展眉,叹气,道:“真是老了,越活越胆小。”罢了,又满是威胁的向云轩道:“先好好睡一觉,我这就去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千万别乱动,上次的风寒药好像还剩一些,我顺道一块儿给你煎好端过来,哎,这病,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起色?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不在床上,今天晚上就只能饿着肚子喝药!”
云轩闻言忍不住笑出声,道:“好了,秋伯,我知道了,你又啰嗦。”
秋伯离开后,房间便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云轩从怀里拿出一瓶碧艾丹,沉默片刻,便全部吞进了嘴里,一阵暖流萦绕全身,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梦里,似乎有一个长得很冷的大哥哥在抱着尚且年幼的自己来回奔跑,很结实很安全的胸膛,哦,原来是烈琰大哥。
三日后,秋伯将云轩从睡梦中唤醒,云轩看到秋伯面上忧喜参半的神色,隐隐察觉出来发生了何事。
秋伯一如既往的叹了口气,平静的道:“少主子,这个楼采薇,有些不对劲儿,她似乎没有要拿公子来要挟我们的意思,西洲居名下的所有老板,均已秘密失踪。好在我们有准备,那些老板和那些地契商票均是假的。”
云轩闻言,身体微颤,若是不打算拿哥哥来威胁西洲居,那么,哥哥的安危如何保证?心底深处那个最可怕的念头千回百转,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