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湖-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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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抽出腰间红玉笛,曲调生处,飞花满天,盈盈而舞,片刻后已化作片片飞刀,雪光寒澈,激射入阁。
池南不再犹豫,双目一缩,手中利箭变配合花颜之曲直直射出。
夜空中,一袭白衣翩然而落,白玉扇倏地一展,花颜所发飞刀悉数被收入其中,与此同时,厉清风手中的铁索蛟龙般破空而来,凌厉的卷开池南所射之箭,直至绞碎。。
灵犀乐得直拍手,道:“好身手,好身手,幸好灵犀没出手,不然的话,便要命丧两位护法之手了,真真是吓死灵犀是耶。”
羲和十分优雅的行了个礼,道:“四位部主见谅,我等受先教主遗命,当不惜一切护卫教主周全,死不旋踵。如今竟是有人要犯上作乱,我等必不会袖手旁观,僭越之处,还望四位部主多多海涵。”。
霓裳冷哼一声,道:“教主身边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般的奸佞小人,才会变得是非不分,听信谗言,任由妖女蛊惑!五部忠于教主,忠于雪冥,至死不悔,可五部绝不会放过十六年前屠害雪冥的妖女,血债血偿,教主可会还我等公道?!”
青渊语气平平,道:“是非对错,本座心中自有公道,不必五部费心。”
霓裳恨恨抬眼,水眸中浸出泪光,道:“教主心中若真有是非对错,十年前便不会纵容包庇那个小孽障!当日,教主既然可以自废武功去留那孽障性命,今日,教主便可打压五部去护妖女周全。教主心中若真有是非对错,也不会置陇部主与地部三千冤魂于不顾,任由他人欺侮,所以,霓裳不服!五部不服!”
花颜上前,正待开口,青渊已抬手止住,道:“本座很是好奇,今日这阵势,你们是凭借何处获得消息?”
灵犀幽怨十足,道:“人家与教主心有灵犀,知道教主另觅新欢之后,哪里还能坐得住呢?教主怎么就不明白灵犀心意呢?”
青渊勾唇,道:“你若是心内不平,本座便将花颜许给羲和。”
灵犀与池南同时变色,脱口道:“教主不可!”
霓裳不屑一笑,道:“真是没有出息,花颜妹妹被你们盯上,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
唯有花颜莞尔一笑,道:“教主说笑了,花颜早便发誓终身不嫁,何来此说?”
灵犀目光霎时黯淡,池南却是硬邦邦道:“花颜,你何苦——”
花颜打断池南的话,道:“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厉清风与羲和闻言,正要严阵以待,怎料花颜已然单膝跪于青渊面前,正色道:“五部多有冒犯,罪不可赦,甘愿受罚!”
青渊心底猛地一沉,隐隐觉出不对,想要转身入阁,霓裳已然开口道:“教主不必看了,今日之事,乃是秋水宫大祭司透露给我们,他承诺,会将南宫大小姐带回秋水宫,继续做他的紫月圣女。而我们承诺,在教主回雪冥前,必会寸步不离的保护教主安危,助教主完成筹划之事。”
青渊一双眼如冰如墨,双手握拳许久,方才冷冷一笑,道:“五部忠心,本座必会铭感五内,一生不忘!”
南宫府大门外,豪华的马车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云轩从马车内探头出来,看着天际渐渐泛起的白色,心底一团火焰燃烧的更加炽烈。
南宫雄伸手拉回身侧的少年,道:“急什么?总会回来的。”
云轩安静的坐下,许久,才开口道:“如果明日之前娘亲回不来,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南宫雄沉着脸,看不出情绪,道:“真是闹心!”
云轩闻言,转头瞪着南宫雄,道:“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我自己等。”
南宫雄憋了一肚子火气,却又不的爆发,只得闷闷道:“若是还不喝药,就别怪我不客气!”
人群中,上官青云甚是闲雅的盯着不远处的马车,面上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西洲居。
祈雨亭内,两袭青衣相对而坐,均是静默。
许久,文箫方才放下手中清茶,轻声道:“大哥。”
千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住,容色缓了许多,道:“等你这一声‘大哥’,可真是不容易。”
文箫面露愧色,道:“对不起,大哥,我从未为慕容家做过任何事,这些年,所有的仇恨,都是大哥一个人背负,如今,却还要劝大哥放弃报仇。”
千影轻轻啜了一口清茶,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同分担,尤其是仇恨。你不必愧疚,报仇之事,我心如铁石,你不过是白费唇舌,又何愧之有?”
文箫变色,眼神急切,道:“大哥,你不信我吗?”
千影淡笑,道:“我经营多年,誓要重建慕容,岂会因为南宫家的态度和立场而改变?若是南宫雄心向慕容独孤,我也不会非要拼出个鱼死网破。”
文箫容色焦急,道:“大哥,就算西洲居有资本复仇,可如何能抵住南宫与雪冥联手之力?更何况,自从上次投毒事件之后,江南武林各派惶恐不安,纷纷靠拢南宫家,欲除西洲居而后快。四面楚歌,败局已定,大哥睿智远虑,还用我多言吗?”
千影俊容泛起些许冷酷气息,道:“南宫家不过依仗雪冥山巅一株蓝翎雪莲,可压制毒性发作,却不能彻底解毒,红幽之毒,乃是至毒,一日不解,那些个宵小之辈,便一日不得安宁!”
文箫摇首,眸中缀满痛楚,道:“百姓何其无辜,我们慕容家不该因为一己私仇,陷他们于水火之中,他们不会武功,更不知内情,毒素积攒日久,必会危及性命。生未足,身先死,大哥可曾心痛过?”
千影闻言笑出声来,道:“箫儿,我是当真不明白,慕青渊杀伐决断从不留情面,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性子?可见人之本性,总还是难以改变的。”
文箫表情黯淡了些许,道:“义父待我亲厚,犹如亲子,凡事均随我的意愿,从不强求,我,辜负了义父的养育之恩。”
千影冷笑,道:“你怎么就不提提当年苗疆毒蛊之事?!若非你救他性命,他怎么会好好待你?以他的心机与手段,若非有利可图,怎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身世不明的孩子,这些,你可曾想过?”
文箫微微一笑,道:“大哥当年收养轩儿弟弟,想来也是有利可图了?”
千影蓦然变色,道:“不许提那个小畜生!若非他,义父义兄不会死,栾儿也不会如此对我……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文箫轻叹,道:“大哥,别人的话您不信,我的话您也不愿听吗?我与轩儿弟弟皆是自幼便失去父母庇护与亲友关爱,箫儿有幸得义父爱护收养,安然十载,可轩儿弟弟却历尽磨难。箫儿在雪冥将近十年,却从未听说过关于轩儿弟弟的只言片语,可见雪冥上下忌讳之深,轩儿弟弟若真是雪冥暗探,怎会是这种情形?就算是要刺探西洲居情报,义父也不会牺牲轩儿弟弟,付出如此代价。大哥可知,因为西洲居的关系,轩儿弟弟与义父势同水火,每每针锋相对,义父几乎对轩儿弟弟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大哥如何忍心这般对待轩儿弟弟?”
千影转动着手中碧玉杯,眸光流转,变幻莫测,许久,才吐出一句:“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想听。”
夜幕渐垂,晓月星稀。
南宫雄在马车内睡了一觉,醒来时,只觉眼前紫光萦乱,侧首一看,才发现云轩正专注的盯着手中出鞘的短剑,星眸漆亮澄澈。
南宫雄心中莫名又浮起些许失落,正要起身,云轩已然更利落的伸手相扶,道:“外公,你醒了。”
南宫雄颇是受用,待活动了一下筋骨,方才睨着眼道:“饿不饿?我让老刀送些吃食过来。”
云轩摇摇头,道:“外公,我们下车回屋里。”
南宫雄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
云轩收起短剑,道:“对不起,是轩儿太任性了,不该这样折腾整个南宫府不得安宁。”
南宫雄愈加狐疑不定,一个爆栗敲到云轩头上,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云轩笑得堪称灿烂,道:“谢谢外公,肯如此纵容宽恕轩儿,轩儿想通了,以后不会任性了。”
南宫雄却忽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眸中不知不觉含了写泪水,道:“傻孩子,你任性,外公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可你要是突然这么乖巧懂事,外公看着,总是心疼。”
云轩晃了晃手中短剑,道:“轩儿是真的想通了,若是娘亲能回来,再好不过,若是娘亲回不来,轩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样耗着,并不能改变什么。”
第九十九章
看似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江南武林,不知不觉中正酝酿着十载未见的腥风血雨。
七月中,吞并蚕食上官家与西洲居大片产业后,冰火教势力于炙热之时毫无征兆的撤离江南,武林各派各自盘算,却在暗地里蓦然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南宫家子弟与雪冥教众火拼事件频频发生,双方各有伤亡,南宫雄展露铁腕,亲自出面,下出战书,约雪冥教教主慕青渊君山一战,化解新仇旧恨。是日,各门派纷纷于君山围观,人数之多,比肩接踵。战后,雪冥退出江南武林,风雨楼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不余寸草。事后,见证者传言,那日一战惊天泣地,双方斗得万木摧折,山石崩裂,黄昏时分方才罢手。然,双方各有负伤,并不能辨出结果,鉴于雪冥主动出局,南宫家重振雄风,即使好事者,亦不曾纠缠许多。
七月末,各大门派齐聚南宫府,歃血为盟,祷告苍天,武林盟主南宫雄血书千影罪行,以诛灭西洲居为号,正式发出讨伐西洲居的盟主令。继十六年前正魔惨战之后,盟主令再出江湖,江南各大门派为之振奋,群情激奋。一直称病不出的采薇堂堂主楼采薇终于露面,虽然那一身白衣容光淡傲的女子与之前举止行事大有不同,但言辞中凛然之义却是博得一片赞赏。至此,南宫上官两大世家正式联合向西洲居宣战,武林盟主南宫雄直言挑明,千影虽多行不义,罪有应得,但重建慕容独孤之业不可废弃,各派感佩。
八月,南宫家第一批暗探试图于深夜时分秘密潜入西洲居,青溪附近,中毒,全部暴毙。南宫家发放蓝翎雪莲,令各门派弟子衔于口中,始能避开西洲居散播的奇毒,由青溪攻入内部亭阁。出乎各大门派意料,西洲居内部,没有抵抗,没有人影,处处安静的诡异。南宫雄驻眉沉思,忽道“不好!”,众人不及撤离,重重机关便罗网一般次第开启。暗器剧毒困陷众人,各门派伤亡惨重,青溪之水尽被染红。
祈雨亭内,千影孑然而立,向身后恭敬侍立的秋伯道:“箫儿和栾儿安全送到秘洞了么?”
秋伯一叹,道:“二公子和独孤小姐服了迷魂,一时半刻醒不来,老奴已安排了人手严密保护,绝无差池。”
千影点首,道:“你同他们一起离开。”
秋伯猛地抬头,双目泪光闪动,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老奴誓死追随公子!公子留下,老奴绝不离开!”
千影回身,眉峰陡利,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你若是不走,休怪我下手无情!”
秋伯深深叩首,嚎啕道:“老奴宁愿死在公子手中,也绝不离开!”
千影仰天,叹息道:“秋伯,你好糊涂。”
秋伯起身,目光凝练而坚定,道:“老奴要陪着公子看到慕容家重建的那一天。”
千影傲然一笑,道:“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
被困三日后,武林各派急红了眼,内讧不断,相互厮杀,南宫雄与上官青云联合制止,未果。
再一日,各派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危机,绝望之际,大批黑衣铁甲的卫士突然涌入,两名年轻男子与两位年轻女子飞身落于西洲居阁楼四方檐角,布下杀机。
两名男子一执铁笔,一执铁弓,专刺机关要害。两名丽颜女子一执玉箫,一执红绫,过处草木花卉皆为利刃,挡住机关暗器。手执玉箫的女子一曲清音,飞花片片,沾毒即化,曲罢,机关内奇毒皆销。
众黑衣卫斩破机关架构,将各门派人士从阵中解出,一身煞气,尤为凌厉,各门派既敬又畏,避之不及。唯独南宫雄神色如常,似是意料之中,继续带领各门派向内冲杀。
八月初十,西洲居破,千影重伤,独孤红栾与文箫双双杀出,皆负重伤,千影目眦欲裂。上官青云灵犀剑出,直刺千影,欲夺其性命,独孤红栾双目泣血,文箫几近疯狂。千钧之际,紫光大放,耀人眼目,消尽之时,千影消匿无踪,众人骇然。南宫雄盯着上官青云灵犀剑上刺目的血迹,死死握紧了拳头。
黑衣卫后,花颜蹙眉,向一侧男子道:“池南,快去禀告教主,我们发现了文箫少主的踪迹,还有……紫川……”
霓裳瞪了池南一眼,道:“紫川之事,不许向教主提起!”
花颜叹息一声,道:“也罢,池南,你便只言文箫少主之事,问教主如何处置。”
冰冷的水,一滴又一滴,顺着洞壁淌下。
秘洞内,寒意彻骨,如覆霜雪。秋伯生了好几处火堆,方才攒出一些温度。
独孤红栾接过秋伯递来的热水,喂给千影,道:“好些了么?”
千影咳出几口血,双目乖戾,却又抓狂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