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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秦汉风骚前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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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完全没有被老头儿的要挟吓住,倒是回头对那张耳一笑,一脸萌笑让张耳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张大哥,既然学了你阴阳家的咒术我也算是你的记名师兄弟了,你气度不凡,小弟甚是钦佩,敢情你我真的结拜为兄弟如何?”张耳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忽冷忽热的怪小孩,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蒙武知道蒙毅在故意气他,老脸铁青铁青,攥紧的拳头倏地扬起,眨眼间身后站了二十来个黑甲卫士。黑甲人渐渐走近,他们胸前那一模一样熟悉的雄鹰符号让蒙毅看得眼睛疼,“好家伙,山村野岭的,鬼谷门暗血阁的狗腿子真是哪里都有……”
蒙武没有温度的四个字回荡在山间:“一个不留。”
风陵渡口,自古以来河东河南关中咽喉要道,兵家必争之地。
一叶小舟刚刚离岸,听着船老大有节奏地摇橹声,舟头的老人望着水面上那些飘不走散不去的寒气,陷入了静静的沉思。舟面倏地一沉,水花溅起,打破了老人的沉思。
“小子来了?”蒙武没有回头,就像料到蒙毅的到来一般。只听身后少年笑道:“暗血阁鬼腿子那点本事,也够小爷和张大哥咥的?”
“放肆。”“啪”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掌,少年摸了摸迅速夸张肿起来的脸颊,突然笑出声,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怎么,不喜欢我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张耳称兄道弟吗?您越看不起他,我越认他做大哥!我倒要看看,他和我那个完美无瑕的好哥哥究竟差了多少?”
原来他早已经知道了,竟还敢如此悖逆!蒙武气结,回头指了蒙毅说不出话来,原先脑中想的相认以后一套教子立威的戏码统统化成了泡影。小东西歪着脖子,一副要死不死等着他出手的贱相,让蒙武顿时一点也不想动手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只见蒙毅的身子一晃,半晌摇了摇头道:“原本一直在怀疑,但就在刚才……证实了……”
蒙武哑口无言,二人都不愿再看对方,蒙武心头仿佛滴着血,却背过身去,将心头的千言万语压下,因为他们父子之间,横亘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无从说起无从梳理,他心头生出萧索,“难道被李信这小子说准了,老夫确实是年老心暮了,不,不是心暮,是心凉了……凉得受不得一点热,凉得都不认识自己的心了……”
望着父亲踽踽的背影,蒙毅默默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第三个却被蒙武回身拦下了,蒙武苍老的嗓音颤抖着:“你什么意思?”蒙毅没有回答,只是跪起身反问:“我折回来只是想问问您,刚刚您,真的想要我的性命对吧?哪怕一点点……有么?”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只等他说一个有,立马转身就走,不必再有任何留恋。
蒙武狭促地望着小儿子,居然笑了:“怎么,你小子不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吗,竟也有不明白的时候?”修长的睫毛遮住了孩子的墨玉色的眸子,只听蒙武叹道:“虎毒尚不食子,天下哪里会有父母,舍得的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蒙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下意识的躲开那只向自己头顶伸来的大手,蒙武一愣,苍老枯槁的手僵在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舟头赤子心
蒙武叹道:“老夫给你小子说个故事吧……”小东西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抱着膝盖坐到船头的另一边,望着水面发呆,蒙武却没有管他在不在听,只是叙叙地说起了故事。
“自齐威王以来,百年间齐国稷下学宫一直是天下学问与武功聚集之地,因为那时齐国论学自由不治而论的国策,稷下学宫招徕学士高手,从不论高低贵贱,门派分殊,来者不拒,切磋学问,较量武艺,风头一时无两,然而四十年前,其间武功最为出色的莫过于六位绝顶高手。”
见蒙毅闪过不屑的眼神,蒙武颔首道:“不错,我说的正是江湖人称‘儒道墨法,阴阳鬼谷’的那六个人。先说儒家荀子大师,他六艺武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天文地理,星卜杂学,无一不晓。若是论武学之广博,天下无人及得上他十一……”
刚还在发呆的蒙毅,听得父亲这话,却忍不住发表言论道:“师尊说荀老头是儒家难得有趣的人,可是他脾气古怪得很,做稷下学宫祭酒的时候就只管自己快活,教学生很不负责任,儒家很多人不喜欢他,所以他根本不能代表儒家!再说了,荀老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躲在沂蒙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死了没……”见蒙武眼神有变,小家伙识趣地打住了,只听蒙武继续道:“商山四皓夏黄公崔广先生是道家南华老人生前的二弟子,冲淡寡言,已是人瑞之年,其道家内功之深,恐怕无人能知,他的武功与医术每一次现世,均是惊世骇俗的劫难之际。”
“装神弄鬼,真的冲淡寡言,还现个屁的世?”蒙毅心里嘀咕着。蒙武瞥了他一眼,终于到了墨家,看着蒙毅激动的眼神,蒙武笑道,“你师尊的机关数术之学虽是天下第一,所造利器机甲虽不比当年巨子腹鬼斧神工,但也配称得上一个巨子,可论及墨家武学,他却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更不用谈做荀夫子和夏黄公的对手了。”
蒙毅正要反驳,倏地明白蒙武的意思,只听蒙武笑道:“墨家游侠长老项燕名狂实狷、为民而战、义不辞死,二十余岁就自创天问掌成为一代宗师,一身墨家绝学傲视群雄,却将墨家巨子之位拱手相让,两代巨子都视他为墨家肱骨,哪怕你大父当年对他也极是欣赏的。”蒙毅眼中闪过激动骄傲的眼神。
“赢长老出身我秦国宗室,法家武学法度严谨,狠辣实用,,可惜自韩非去后,他便再无出世之意,专心闭关陇西大山了。”蒙武叹着接着道,“剩下阴阳家与鬼谷门,自便是邹大师与你大父了。你大父我不与你说,记住,子不论父,这是你大父立的家训,你小子说说,小时候因为这个我打过你多少回……”言下之意是自己不愿坏了这规矩,蒙毅哼了一声,表示他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只有邹大师……”蒙武眼神突然陷入了茫然,“那是我一场噩梦罢……”
只听蒙武道:“当年你大父过世,我悲痛欲绝,早已在燕赵之战之后遁世匿迹的邹大师突然东来祭奠我父,言语之中流露出入秦之意,令我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怎的竟信了他,并将此事告知王上。王上与我说邹大师阴阳咒法尚是其次,但是邹大师名扬天下,若能利用其声名威望,改善我秦国在山东六国的恶名,攻打六国将会顺利很多。”
“你大父生前曾言,对待阴阳家咒法当如敬鬼神,既然不知其道,当学孔子敬而远之,可是我那时心想,邹大师那时已是耄耋之龄,又是一代宗师,当不至于行阴暗小人之谋,也就附和了王上。哪里知道邹大师入秦之后,广收弟子,他门中弟子许多早年受过燕王恩惠,入秦后竟大肆宣传邹大师的五德终始论,朝野内外阴阳循坏之说盛行。更叫我害怕的是,我暗血阁暗卫调查发现,阴阳家门人不仅以此论鼓吹诱惑朝中大臣,更是以此论煽动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读书人,他们通晓奇门术法,善于掌控人心,连宗室也开始风靡这虚无缥缈的学说。”
“需知读书人最忌资质不及而怨天尤人者,不修己而生乱犯上,不从正道断章取义得一时之名而鸣鸣自得,于世于己实则毫无裨益。此类小人虽易坏局,但资质有限并不成事,俱在王上与我的掌控之中,然而我们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阴阳家,那深不可测的邹大师和他背后,那些东方六国无法预料的势力。直到暗血阁来报,邹衍的小弟子公梼生与韩王安勾结的书信来往,然而那书信却被阴阳家施了咒术,阅后自行焚化,再无证据留下。”
“当此灭韩关键时刻,王上不能再容忍下去,然而秦法公明,若是要治阴阳家的罪,王上怕是要背上杀害圣贤的名声。我身为大秦国尉,责无旁贷,便从了王上口谕私派了鬼谷门暗血阁暗卫去剿了咸阳阴阳家的据点,谁知此事彻底惹怒了阴阳家,惹下了后患。”
蒙毅倏地打断颤声道:“所以……所以阴阳家反咬了鬼谷门一口,说鬼谷门中有亡秦之谶,而那个亡秦之谶,就是我……我命克秦水,不该活着……”
蒙武惊讶他的颖悟,点头道:“宗室当时十人之中有八人信奉五德终始论,纷纷上谏王上听从阴阳家的谶语以绝后患。那时我鬼谷门的长老、将军们均在韩国、燕国各自的战场上未归,朝中只我一人苦苦支撑。”
“冯去疾因你伤了他的儿子致使他残疾终生心中有结并未如往常对我施以援手,儒家出身的王绾丞相性子过于柔懦,不敢与宗室抗衡,而法家廷尉李斯,呵呵他向来明哲保身永坐壁上观……”
“俘获韩王安之事我鬼谷门已行了许多从未有过的阴晦之举,王上已经为我鬼谷门担了莫大的风险,为平复阴阳家和朝中朝外众口铄金,我只有将你交给王上才能稳定政局。后来你哥哥不惜违抗我军令,冒死求见王上,最后王上终于接纳他的建议,将你交给阴阳家的途中暗中找了一个小奴隶掉了包,而你,则被我和杨端和替做那个小奴隶,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去了楚国战场……”
“待你尉缭师伯与王师叔回朝,王上大举反扑,以霹雳手段一日之内肃清朝野,那些心怀异心之人纷纷噤若寒蝉,待大局已定,我回去楚国找杨端和,他却告诉我你不见了……”
说到这里,蒙武被打断了,袖袍被扯了一下,他转过头,月光下小儿子迷离的眼神隐隐浮上了一层朦胧,不知是水面上的雾气还是泪光。
“原来……原来那不是邹大师算出来的吗?我不是个祸种……害父害兄,祸国殃民……我一直以为……”孩子喃喃着,蒙武的心头一抽,那时以为他小,什么都不懂,原来竟可以把这些大人间的鬼话记到现在。是啊蒙武忘了,他本就是个过目不忘的孩子,他既然能记住了那些父兄长辈逼他记住的,又如何指望他忘记那些他们希望他忘记的?那些别人不经意间给的伤害,就像孩子身上的疤痕,牢牢地刻在他心上。
蒙毅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划过脸颊,“我以为……冯家哥哥这样骂我,我恨,所以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腿,在墨家的时候他们也这样骂我,谁骂我我就打谁……我以为我不在乎他们说的,可是有一天他们说着说着,说得我都信了,我真是个祸种……谁沾上就倒霉,谁都不要的祸种……”
“闭嘴!”如此小儿女状让蒙武心头生出一种不悦,老头子皱了皱眉头:“刚跟你说过子不论父,骂你两句难道你还要记恨为父不成?相里子这些年惯得你什么规矩?”蒙毅咬牙道:“怨不得师尊,您知道的……我生来就学不会规矩的。”
“你……”看到儿子一副恹然的小模样,蒙武又不舍得打他,脑中浮现出那日看到他背上的那些鞭伤,像一场梦魇挥之不去,蒙武终于忍不住问:“你师父究竟对你如何?”蒙毅头也没有抬,“师尊对我亲如父子,我在墨家再快活不过,不劳您老操心……至少,我在墨家想做什么做什么,才没有鬼谷门那些无聊透顶的破规矩!”
“哼,他若真心待你,理应让你躲回神农山地宫里好好研究你最喜欢的机关数术,你当你小小年纪就看得清这世间的是非黑白吗?你小子还太嫩,不要以为那个张耳夸你两句你就飘飘然了,他背后是谁你知道?就你这点心机道行真以为这个世道这么简单吗?哼,相里子那厮逼你做什么劳什子墨家少主,卷入这些个肮脏的勾当,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还能是什么?”
“火坑,这个火坑明明是你们秦国要挖给天下人的,还有脸怨我师尊?”蒙毅抬起头,双眼通红,“师尊教我的是非黑白,又与您的是非黑白何干?这些年他待我如何,我心里比您更清楚……”
好个软硬不吃的逆子,蒙武快气疯了,面对眼前这小儿子,顿时心头产生一种孺子不可教的无力感,在舟面上打了几个圈,只听蒙老头无奈叹道:“为父今日对你掏心掏肺、坦诚相告,在你小子眼里,竟是这般无趣吗?“
蒙毅没有吱声,突然间,他站起身冷冷道,“多谢国尉大人的掏心掏肺,然而秦楚有别多说无益,我楚士毅一身罪孽怕是受不起……虽然暗血阁已有人接应您,但本少主自会说话算话,将您平安送至咸阳……但,请您不要再逼我。这样对您,对我,都好……”不等蒙武说话,少年已然转身离去,舟一轻,只剩一江冰冷的月光,照得蒙武入骨的寒。
作者有话要说:
、鬼谷之苍鹰
咸阳蒙府。夜。高大身影从在蒙府长廊中穿过。
蒙少帅端着洗脚水,“吱唔”门被推开了,眼前的场景深深刺痛了蒙恬的双眼。
昏暗书屋一角,七八个酒坛告磬,发髻散乱的父亲趴在案上打鼾,蒙恬走近,烛火点亮,蒙恬取来长袍盖在父亲身上,这才看清他怀里抱得死死的,却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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